胡金玲 (北京工業大學圖書館 北京 100124)
《中國圖書館分類法》(以下簡稱《中圖法》)(第4版)于1999年出版,距今已有13年,反映了當時科學技術、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水平及人們對知識世界的認識觀。為了適應當今社會的發展, 《中圖法》(第5版)做了較大幅度的修訂,新增1 631個類目,停用或直接刪除約2 500個類目,修改類目約5 200多個[1]。其中,歷史和地理都是以一定國家、地區的全面情況為研究對象,內容上也是相互聯系、相互補充的,因此《中圖法》將這兩門科學集中列為一個基本大類[2]。從K大類名稱定為 “歷史、地理”看,大類綜合性顯而易見,且其涉及文獻資源數量較大,內容繁雜,雖非本次修訂的重點,也未進行大的類目修訂,但仍須編目人員特別注意其與《中圖法》(第4版)的異同之處,方能順利過渡到新版分類法的使用上。據筆者統計,此次修訂K大類新增及擴展類目 22 個,修訂類目名稱 75 個,直接刪除類號7個,停用41個,修改、增補注釋148個。筆者在學習使用《中圖法》(第5版)過程中發現,K大類此次修訂的內容主要包括以下兩點:一是去除類目名稱或注釋當中主觀色彩濃厚的文字,恢復其客觀性的一些修訂,這也是K大類修訂的主要特點;二是新增類目、完善局部類目體系。本文針對其修訂內容做出分析并對此次修訂中存在的問題提出意見和建議,期待與業界同仁共同探討。
類名即類目的名稱,它規定類目的含義和內容范圍,是《中圖法》的基本構成單元。類名由單詞或詞組構成,用以描述學科、專業、事物對象或其他方面等,如“物理學”,“半導體”、“攝影技術”等詞均可直接作為類名。圖書館業界一般認為類名的選擇應滿足如下要求:(1)科學。即類名應使用能準確反映其含義,并得到普遍接受的名詞術語。(2)簡明。即所使用的詞匯應力求簡短、明了,盡量避免冗長拖沓。(3)確切。即語詞應能準確地揭示類目概念的內涵和外延。(4)通用。即使用的語詞應符合用戶的使用習慣[3]。按照以上標準,《中圖法》(第4版)歷史類類名存在著3種問題:第一,有些類目名稱中還存在著過時的主觀性文字,影響類名的客觀性,如“K264”類目中的“日本帝國主義”及“全國抗日民主運動”等。第二,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類目名稱的內涵或外延需要拓寬或重新定義,如“K875.5 舞樂戲劇文物”等。第三,部分與原類目名稱體系不相符合的類組類名需重新調整。針對以上問題,《中圖法》(第5版)分別做了如下修訂:
當今是知識日新月異的信息時代,而《中圖法》(第4版)K大類中諸多帶有“資產階級”、“無產階級”、“帝國主義”等字眼的政治色彩濃厚的類名,顯然與當下的時代精神不符,既不方便讀者查找圖書,也不方便編目人員分書。《中圖法》(第4版)K類中帶“資產階級”、“無產階級”、“帝國主義”字眼的類名多達20余個,如“K265.6”在《中圖法》(第4版)中的類名為:“淪陷區概況及日本帝國主義在華暴行”,顯然不如修訂后的“淪陷區概況及日本在華暴行”這一類名簡明、準確;“K892.11”類目的《中圖法》(第4版)類名是:“革命節日、紀念日總志”,《中圖法》(第5版)更名為“節日、紀念日”,雖然類名的字數減少了,但其表示的概念內涵和通用性反而增加了。
13年前修訂出版的《中圖法》(第4版)許多類名概念的內涵或外延有的過寬,而有的又窄了些。因此,《中圖法》(第5版)在原類目名稱的基礎上添加或去掉必要的文字,豐富及擴大了類名的概念內涵和外延。例如,“K892.25”《中圖法》(第4版)類名是:“飲食、居住”,《中圖法》(第5版)更名為“飲食、居住、出行民俗”,修訂后不僅類名的字數增加了,其概念內涵豐富了許多,通用性也大大加強了;《中圖法》(第5版)中“K875.5 舞樂戲劇文物”類目名稱顯然比《中圖法》(第4版)類名 “音樂文物、戲劇文物”的范圍更為寬泛。
《中圖法》(第4版)中K大類類目體系的優點是:各大類目體系設置合理,各子類和各同位類按時間和空間排列的規律性強,如用1~7個數字分別代表世界、中國和亞洲等5大洲。類目展開系統、適用,規律性強,因而助記性也強。但其中有個別類目名稱未遵循此規律,如在世界史中,“K13 中世紀史”大類下分為中世紀早、中、晚期;中國歷史K2大類的各個歷史時期分期均未采用通常的上古或中古等分期法,而是采用奴隸社會、封建社會等系列類名。這在13年前《中圖法》(第4版)出版時肯定有其原因和意義,但隨著全球化和網絡的普及,這樣的類目名稱顯然不符合簡明、通用的原則,因此《中圖法》(第5版)將其統一更改為與其他國家或地區相符合的名稱,更加強化了歷史類類目體系展開的系統性、適用性、規律性及助記性。其具體做法如下:
將我國建國以來一直沿用的中國歷史時期按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等的歷史分期標準,調整修訂為國際通用的按上古、中古、古代、近代、現代分期的標準,將“K2中國史”類目重新分期。表1 列舉了《中圖法》(第4版)與《中圖法》(第5版)中國歷史類分期類目名對照的情況。
表1 列舉的修訂后的中國歷史類目名稱體系與其他國家一致,增強了歷史類類目體系的系統性、適用性、規律性、助記性, 也有效地降低了編目員的工作強度。
《中圖法》是分編人員類分圖書的依據,更是讀者檢索圖書的工具。客觀、簡明、準確的類目名稱設定無疑既簡化了分編人員的工作,也方便讀者的檢索,還加強了《中圖法》作為類分圖書標準的權威性,適應了信息飛速發展的時代要求。
近些年,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越來越多的人們熱衷于旅游。10年前,出境旅游還是大多數人想都不敢想的,但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走出國門,飽覽異國風景、感受異國文化和異域風情。因此,大量介紹世界各地的地理概況、自然風光、風土人情等的圖書成為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閱讀內容之一。《中圖法》(第4版)無法預測及提前細分其相關類目,因此只在涉及此類文獻的“K91世界地理”類目下設置了“K919 旅行、游記”類目;在“K92中國地理”類目下設置了“K928.9旅行、游記”類目;在各國地理類前的專類復分表中用“9”表示“旅行、游記”。顯然這種類目設置已難滿足細分此類圖書的需求,如果再不改變這種類目設置現狀,則既不便于文獻管理,也不能很好地滿足讀者的檢索需求。
對此,《中圖法》(第5版)除了在“K901人文地理學”類目下新增“K901.6文化地理學”和“K901.7旅游地理學”外,還對“K919旅游地理、游記”類目下增設的“K919.1旅游地理”和“K919.2 游記”兩個子類目進行細分,并增加注釋,明確“旅游地理指南,導游手冊”入“K919.1”,“游記”入“K919.2”,并且在此處增加注釋:“游記的文學作品入I16、I266.4等有關各類”,進一步區分兩者的不同。依此邏輯,“K928.9旅游地理、游記”類目下增加了注釋,明確“旅游地理指南,導游手冊”入“K928.9”,游記的文學作品入“I16、I266.4”等有關各類。 此外,《中圖法》(第5版)還在各國地理類前的專類復分表的“9”(旅游,游記)處做了同樣的處理,體現了圖書館的專家學者對這一領域熱點的精準把握和有效管理。

表1 《中圖法》(第4版)與《中圖法》(第5版)中國歷史類分期類目名對照
此外,為了使類目體系的設置更加完整,《中圖法》(第5版)修訂人員還在“K918專類地理”下新增了“K918.1疆界”,“K918.3山”,“K918.4水”(江河、湖泊、海洋入)3個子類目,不但完善了類目體系,還省去了編目員仿分的工作,從而降低了編目員的工作強度;在“K27中華人民共和國時期(1949年~)”歷史類下增設了“K271 1949年~1965年”, “K273 1966年~1978年”,“K275 1978年以后”3個下位類,有效地解決了建國以后歷史類文獻的年代分類問題。特別是“K273”對“文化大革命”時期的歷史設置專類,體現了圖書館界專家學者實事求是的治學態度,也方便了學者對這段歷史的研究,很好地促進了學科的發展。
從實用性上看,《中圖法》(第5版)為了增加類目復分的助記性,降低復分的難度,為“K82”等許多類目下無直接復分注釋而又需要復分的類目名稱增加了大量相應標記[4],標記符多數為“⑨”。另外,多達148處的注釋也增加了實用性,如K892.11、K901.6、K901.7等。“K892.11”在《中圖法》(第4版)的類名為“革命節日、紀念日總志”, 《中圖法》(第5版)將其類名更改為“節日、紀念日”后,將原類名調整為類下注釋,并增加了具體分類實例。這些帶有實例的注釋對編目員分類標引工作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同時方便了讀者檢索。真正做到了以人為本。
以上是筆者在學習《中圖法》(第5版)時認為其修訂的精彩之處。此外,筆者也發現了一些不足之處:
(1)《中圖法》(第5版)中還存在個別“階級、無產階級,帝國主義”字眼的類名或注釋 例如,“K312.42 日本帝國主義侵占時期”,“K256.3”注釋文字“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和朝鮮的戰爭”中的“帝國主義”字樣未刪掉,建議再次修訂時刪掉。
(2)個別參見類目設置不夠妥當 這次修訂后,歷史、地理大類類目間的縱向聯系非常清晰。表示各大類下從屬關系的上、下位類更加明確,表示并列關系各大類之間的同位類設置和排列較《中圖法》(第4版)合理了許多, 各大類類目體系縱向結構完整、清晰。然而類目間的橫向聯系的修訂略顯不足。例如,“R155.5食品衛生與檢驗”類下有參見注釋“TS207”,“TS207食品標準與檢驗”類下也有一條相應的參見注釋:“參見R155.5”。通過上述兩條參見注釋,就將這兩個有密切聯系但重點不同的領域內的類目聯系起來了[5]。而“K85文物考古”與“G26博物館學、博物館事業”的參見類目就略顯籠統,沒能揭示類目體系中被分散了的聯系。因為這兩個大類下都有多級下位類,并不是都存在著相關關系,如“G261博物館的組織與管理”與考古的相關程度就不高,再有“G269.25博物館工作的協調與合作”與考古的相關性也較小。而“中國文物考古”下的“K875/879專題研究”,與“G262 藏品的采集、征集、鑒定”類目無論從邏輯上還是內容上都存在著比較密切的相關關系,并且此類文獻早在90年代就有很多(如馬未都著的《馬說陶瓷》、《明清筆筒》,陳德富著的《古陶瓷收藏與鑒賞》,張寧等編著的《中國古陶瓷、鑒賞與收藏》,等等),使收藏和中國文物考古下的“K875/879專題研究”無論在內容上、邏輯上,或人們的認識當中都有著相關聯系,因此不應將“K85文物考古”與“G26博物館事業”互作參見類目,應在“K875/879專題研究”下設相關類目,使之與“G262 藏品的采集、征集、鑒定”互為參見類目。
《中圖法》(第5版)的修訂是一項持續、系統的工作。而編目工作又是圖書館資源建設的重要基礎性工作,直接關系到為讀者提供服務的質量。只有不斷加強學習,并且在分類和編目工作中發現問題,才能最大限度地滿足讀者的檢索需求。
[1]國家圖書館《中國圖書館分類法》編輯委員會.中國圖書館分類法[M].5版.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0: 199-235.
[2]北京大學《圖書分類》編寫組.圖書分類[M].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90:139.
[3]馬張華. 信息組織[M].2版.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3:106.
[4]卜書慶《.中圖法》第4版修訂與第5版概要[J].圖書館理論與實踐,2011(6):17-24.
[5]俞君立,陳樹年.文獻分類學[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