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磊
環境法學界對“環境利益”一詞并不陌生,許多研究成果都對環境利益或其某一方面有所涉及,尤其是關于環境侵權存在眾多討論,從中可以看到不同學者對環境法調整的利益的不同認識。眾多環境侵權的定義①無一例外都承認環境污染或破壞行為會對他人的身體健康、財產造成損害,可見它們都把人身利益和財產利益作為環境法調整的利益種類。但環境利益是否環境侵權行為所侵犯的利益,學者們對此持不同意見。有的學者明確指出環境侵權中遭受損害的利益包括人身利益、財產利益和環境利益三種②,有的學者則認為環境侵權行為只造成人身利益和財產利益的損害③。那么,環境法中的環境利益究竟是什么?對此,學術界的理解并不相同,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兩種:
1.環境的利益
這種觀點認為,環境利益就是指環境的利益,它是作為客觀存在的環境或大自然本身的一種需要或需求,“環境”是環境利益的主體、所有者。持這種觀點的學者都受生態中心主義影響,并多主張承認環境或自然的法律主體地位。例如,“依傳統價值觀,環境利益只是必須依附于一定的人之上的不能獨立存在的利益,環境是人類共有的財產,它不存在為個人所享有的物質基礎”④,這里的“環境利益”一詞就是指環境的利益。
2.人的環境利益
這種觀點認為,環境利益是指環境對人的有用性或滿足人的需求的屬性,這種利益是以人為主體的。如蔡守秋教授論述道,“由于人的環境是人的需要,是滿足人的需要的東西、因素和條件,所以環境就是人的利益即環境利益”⑤,“對人來說,環境資源首先是一種利益即環境資源利益(簡稱環境利益)”⑥。此外,盡管沒有具體指明,但很多學者無疑都是在這一理解上使用環境利益一詞的,如“為了更好地維護后代人的環境利益,應將其確立為環境法主體”⑦。研究人格權法保護公民環境利益問題的文獻⑧中,所使用的“環境利益”也明顯以人為利益主體。
實際上,學術界對環境利益一詞的使用十分混亂,不僅存在把他人所稱的“環境利益”簡單地理解為“環境的利益”或者相反的情況,甚至同一著作前后不同部分所使用的“環境利益”的含義也不相同。例如,蔡守秋教授在其《調整論:對主流法理學的反思與補充》一書中,起初把“環境利益”界定為人的環境利益,認為“環境利益”是人的利益的一種,與“環境的利益”相區分,如“環境就是人的利益即環境利益”;⑨后文卻又在“環境的利益”的意義上使用“環境利益”一詞,如認為“環境資源法調整人與自然的關系……既是為了人類利益也是為了環境利益”。⑩不過,這種使用中的混亂只是一個學術規范性問題[11],根據具體使用語境我們還是可以從語義上把對環境利益的理解歸納為上述兩種。
對“環境利益”作“環境的利益”理解和使用時,對它能否成為環境法保護的利益,在學術界有兩種相反的觀點。一種觀點認為:環境法理論研究的基礎之一是環境倫理學,但法學與倫理學還是存在著明顯界限的,環境的利益可以作為法哲學研究的范疇,但因存在著法邏輯上的悖論、矛盾和法技術上的困難,環境的利益無法成為環境法保護的利益。持這種觀點的學者目前占多數,這些學者從法學研究的基本邏輯和理論出發,認為環境法盡管是一個新興法律部門,與傳統法律部門之間存在著相當大的區別,但其仍屬于法學的大領域中。法律是人制定的,人不可能、也沒有能力為環境的利益設定和尋求法律上的保護,環境的利益只是環境法學研究的社會科學奠基石之一,只能存在于環境倫理學中,更高一些也只能存在于法哲學之中,在法律制度研究和法學理論研究層面則無法存在。另一種觀點呼吁對環境的利益進行法律保護,認為環境法不是以人的利益為唯一保護目的的法。[12]這種觀點認為倫理觀念從人類中心主義到生態中心主義的嬗變已經影響到當代環境立法和實踐,并將對整個傳統法律從理論到實踐產生重大的影響。環境法具有不同于傳統法學的特點,所以不應當用傳統法學的法益理論和思維來對待環境的利益。環境法應當對環境的利益實施法律保護。[13]
對“環境利益”作“人的環境利益”理解的學者普遍承認環境法對環境利益的保護,但對其能否成為法律保護的一個獨立的利益形態存在不同認識。有的學者認為,人的環境利益可以包含在人身利益尤其是精神利益的范圍內[14]。部分學者認為,環境利益是財產利益的延伸[15]。這些學者認為眺望權、達濱權等可以視為相鄰權的延伸,環境利益實現要求保持環境質量符合一定的標準,這種標準的設定是以不影響對環境的正常使用為條件的,從本質上看,這種正常使用標準的要求是人的財產利益的體現,因此,環境利益是財產利益的延伸。[16]有的學者認為,環境利益是一種不同于人身利益和財產利益等利益種群的利益,它有其自身的特點,是一種新的利益群體,它以環境法為依托,是對傳統法律部門理論和傳統法益群體的突破。[17]
關于環境利益能否成為法益,學術界的爭論不僅存在于作同一理解的“環境利益”之間,還在作不同理解的“環境利益”之間展開。
生態中心主義與人類中心主義之爭是環境法學界的熱門話題,在整個法學界也受到一定的關注。無論是在生態中心主義論者關注的關于自然物主體性的論述中,還是在人類中心主義論者關注的關于民法綠色化的論述中,環境利益都是出現最頻繁的詞匯。遺憾的是,目前關于環境利益或其研究狀況的系統性論述非常少,對何謂環境利益、如何成為環境利益,多數文獻并沒有涉及,以至于出現對同一“環境利益”存在截然不同的理解的情況。因此,很多有關“環境利益”的爭論并沒有形成真正的交鋒,其本質是語境不統一的結果。試想,不同論述所稱的環境利益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又怎能對其進行交流和探討?概念要素與邏輯架構是法學研究的基礎,跳過基本概念的研究思路難免會出現邏輯上的漏洞。這種研究現狀既不利于環境法理論的完善,也不利于環境保護法制的發展。實際上,如果明確了環境利益的概念,就可以避免很多純粹由語境不一致或規范原因引起的爭論,從而節約學術資源,在此基礎上進行環境利益法律保護的針對性研究才能抓住問題的實質,對環境法理論和法制建設而言也才有一定的價值和意義。為此,有必要正確厘定環境利益的概念和特點,在此基礎上對環境法是否調整環境利益、環境利益在環境法中的地位、環境利益的法律保護等問題進行探討。
環境利益由“環境”和“利益”兩個元素組成。在一般意義上使用的“環境”都是相對于一個中心事物而言的,“即圍繞某個中心事物的外部空間、條件和狀況”,“在研究某一具體的‘環境’概念時,必須弄清它的中心事物是什么……各種中心事物不同,其環境的范圍、含義也不相同”。[18]法是人制定的,人類制定的法律只能約束人的行為,因此環境法所研究的環境也只能是人的行為所輻射的范圍,即人類環境。也就是說,環境法中的“環境”是以人類為中心、以人類行為為半徑的外部空間、條件和狀況的綜合體。
在“環境”與“利益”這兩個元素中,重心在利益上。“利益”是法學的核心范疇之一。關于利益,法理學研究中有多種界說:一是需要說,認為利益就是一種需要或需求,或者對某種需要或愿望的滿足;[19]二是主客體關系說,認為利益是“客體之間的一種關系,表現為社會發展客觀規律作用于主體而產生的不同需要的滿足和滿足這種需要的措施”[20];三是資源說,認為“所謂利益,就是能夠使社會主體的需要獲得某種滿足的生活資源,而這種資源滿足的程度是以客觀規律、社會環境和社會制度所認可的范圍為限度的”[21],也有學者表述為“利益是指在一定的社會形式中滿足社會成員生存、發展需要的客體對象”[22]。總之,“利益”應當具有有用性,能滿足需要,其外在表現為一種物質、因素或條件。各種關于利益的界說盡管角度不同,但都是圍繞“需要、滿足”而展開。“法的價值是以法與人的關系作為基礎的,法對于人所具有的意義,是法對人的需要的滿足和人關于法絕對超越的指向。”[23]受人類自身認識水平、種群特性等因素影響,人類制定的法律即使不存在有意的“自私”,也不可能避免無意的“自私”,因此法學范疇中研究的利益,其所涉及的需要或滿足從根本上看都是針對人或社會主體而言的。
可見,環境法學范疇中研究的環境利益,其“環境”與“利益”兩個元素都是與人不可分離的,因此“環境利益”的主體是人而非環境,指的是人的利益而非環境的利益。對此,蔡守秋教授認為,人與自然的利益關系包括兩層含義:一是人與環境的關系是人與其利益的關系,這里的利益是人的環境利益;二是人的利益與環境的利益的關系。[24]環境資源這一客體的屬性和功能對人這一主體需要的滿足是環境資源的價值所在,它表明了人與自然之間的利益關系,即自然對人的需要同自然滿足人的需要之間的關系,表明了自然環境對人的需要而言的某種有用性,對人來說,環境資源首先是一種利益即環境利益。所謂環境資源利益是指環境資源能滿足人的環境資源需要。[25]蔡教授的論述明確區分了“環境利益”和“環境的利益”兩個不同的概念,表明了其鮮明的立場,即環境利益本質上是人的環境利益,是自然對人的需要及其滿足,它不同于環境的利益。
可見,環境利益是人類環境對人的環境需要的某種滿足,它是人在環境方面的利益,而非環境的利益。至此,我們可以從學術界關于環境利益的混亂爭論中理出一絲頭緒:環境利益僅指人的環境利益而言,把法學研究中的“環境利益”等同于環境倫理學中的“環境的利益”在語言學上是一個明顯的錯誤。鑒于這種錯誤認識目前仍普遍存在,筆者在此有必要澄清和強調,本文的論述只針對環境利益而不涉及“環境的利益”,而且筆者對環境利益的界定也并非肯認或否定“環境的利益”的存在或學術界相關的觀點,有關“環境的利益”的問題與本文主旨并不相關。
環境利益是人類環境對人的環境需要的某種滿足,在理解這一概念時,應當把握四個要點。
1.環境利益是圍繞主體這一中心事物的外部空間、條件和狀況對主體的需要的滿足
作為主體的人的范疇不同,其所在環境的輻射半徑也不同,環境利益的內容也有所差別。環境利益的主體只能是生物人或其群體,法律擬制的人不能成為環境利益的主體,因為環境需要是生物人生命存續的必要因素,而法律擬制的人一般是為一定的事業或其他目的而存在,并不以生命的存續為目的,因此其并不具有環境需要。
2.環境利益的主觀要素是對人的環境需要(而非人身需要或財產需要等其他需要)的滿足
環境需要是指對生存、發展起積極促進作用的外部條件、因素的欲望或要求,它是人在一定條件的環境中生存的需要。就目前人類的認識而言,大自然有三種屬性即經濟性、生態性和精神性[26],環境需要只與后兩種屬性相關,包括但不限于生活所需、發展所需、精神所需,具體如對良好適宜、適度美感的生活空間的需要,對具有持續生命力、健康的生態環境的需要,等等。1970年《東京宣言》指出的“每個人享有其健康和福利等要素不受侵害的環境”和“當代傳給后代的遺產應是一種富有自然美的自然資源”,就是這種思想的表述。
3.環境利益以人類環境為客觀基礎
人類環境是人力所及的天然形成的物質和能量的總體,包括經過人工作用但未改變其自然屬性的物質和能量。人類環境主要是由大氣、水、海洋、土壤、生物等共同組成的外部物質空間和條件。根據是否有人類居住,可以把人類環境分為生活環境和生態環境。人類環境具有客觀性,它不隨人的主觀意愿而改變。環境利益以人類環境為客觀基礎,人類環境的狀況構成了環境利益的主要內容,因此,保護人類環境就是保護人的環境利益。
4.環境利益是可以實現的,一定狀態和質量的環境能使環境利益得到滿足
自然的原初狀態是自然賦予人類生存的最初環境,這個環境所能帶來的環境利益基本上處于滿足狀態。但由于人是處在一定的社會形式中的,所以人的環境需要還要受到整個社會的發展狀態以及人類的認識程度和其他需要的影響和制約。在現代社會中,一般而言,環境質量是可以提高的,而環境需要也不是無極限的,因此符合一定質量標準的生存環境從整體上說能使環境利益得到滿足。因此,環境利益是可以實現的。既存環境利益在受到侵犯后其滿足度會降低,但在采取相應得當的措施后,其又可以恢復到原來狀態。
有人認為環境利益的主體只能是群體[27],也有人認為環境利益的主體只能是個人[28],這兩種觀點實質上都只看到了問題的一面。事實上,環境利益的主體有個人、群體和人類之分,因為不同范疇的人都有環境需求,其環境需要各不相同。這可以從主體與環境交往的行為特征中看出。前文已述,環境利益所涉及的環境是以人為中心事物的人類環境,它以人的行為為輻射半徑。顯然,這個環境是個人行為所及范圍的疊加。從微觀上看,這些行為僅是個人的行為,具有無序性和不規則性;從中觀上看,這些行為構成了群體的行為,它們遵循一定的秩序,這種秩序是社會秩序的一種反映;從宏觀上看,這些行為又都沿著同一規律(整個人類在處理與環境的關系時的行為規律)進行。從不同的角度可以觀察到不同的行為特征和行為內容,這正是存在不同環境需要的反映,因此環境利益的主體有多個,分別是個人、群體和整個人類。
主體的環境需要不同,環境利益的內容也有所差別。個人的環境利益差異性較大,內容具體而豐富,受個體、時間等因素的影響而易于變動。群體的環境利益內容相對穩定而原則,它與個人的環境利益有密切的關系,但它是一種具有自身獨特性質的利益。與個人環境利益相比,群體環境利益強調的是群體中的個體環境利益的共同性,它是個人環境利益的有機總和,“這種總和既過濾掉了個人利益中的任意性、偶然性和特殊性的因素,同時又綜合并放大了其中的合理性、必然性和普遍性的成分,使某種普遍合理的利益得以生成和延續;只有這種普遍合理的利益才有資格成為集體行為的目標和個人行為道德價值大小的根據”[29]。人類的環境利益更為抽象,其注重人類對環境的長遠需要,受時間因素的影響較小。但上述三種環境利益最終都是人的利益,在質上并無根本差別,只是表現形式不同。環境利益因此具有整體性與個體性、長遠利益與眼前利益相統一的屬性。根據表現形式的不同,也可以把個人的環境利益稱做環境私益,把群體和人類的環境利益稱做環境公益。
環境利益又有物質性的環境利益和精神性的環境利益之分。物質性環境利益滿足人的物質性環境需要,如良好的空氣狀況、適宜飲用的水源、具有生命力的森林;精神性環境利益滿足人對環境的精神性需要,如富有美感的居住環境、寧靜的生活空間、生物的多樣性等。環境利益是一種概括性的利益種群,當它上升為法律上的利益、為法律所保護時,它可以具體化為多項法律權利,如美國一些州的憲法中規定有清潔空氣權、清潔水權、免受過度噪聲干擾權、風景權、環境美學權等,日本的一些判例中也肯定了清潔空氣權、清潔水權、風景權、寧靜權、眺望權、通風權、日照權、達濱權等。[30]
環境利益是環境對人的環境需要的某種滿足,這一內涵決定了環境利益具有層次性、外溢性、非經濟性的特點。
1.層次性
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認為,人的需求表現為金字塔結構,從低到高依次是:生理的需要、安全的需要、社交的需要、尊重的需要和自我實現的需要。每一個人的需要都是按照這個層次來逐步實現和滿足的。環境利益根源于人對環境的需要,因此也具有層次性。環境利益的層次性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同一主體的環境利益因環境需要不同而有層次性,表現為環境利益對主體需要的不同程度的滿足,如對生存需要的滿足,對發展需要的滿足,等等;二是環境利益因所對應的環境需要的存在和延續時間的不同而體現出層次性,這種層次性是指環境利益有即時性、階段性和持續性的利益之分;三是不同主體的環境利益呈階梯狀態,人類的環境利益是最基礎的和最根本的、處于底層,在此之上衍生出群體的環境利益,群體的環境利益之上又細化為個體的豐富的環境利益,三者如同樹干、樹枝與樹葉一樣層次分明又緊密相連。
2.外溢性
環境利益的外溢性特點是由環境的非排他性決定的。環境是人類生存的空間,任何人都不能也無法把環境據為己有,因此,同一環境上可以存在多個內容相同的環境利益,不同主體可以對同一環境享有環境利益而互不干擾。由于環境無法邊界化,因此同一環境上的相關主體之間是“榮辱與共”的關系。環境質量的提高使所有利益主體受益,當某一主體維護自己的環境利益時,其結果也會外溢到對同一環境享有利益的其他主體身上。這就是環境利益的外溢性特點。
3.非經濟性
環境利益的非經濟性是指環境利益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盡管環境利益包含物質性利益的內容,但環境利益從根本上說是人對生存和發展需要的表現,這種生存和發展的利益是無法用財產衡量的。當然,在環境利益受到侵害而無法恢復時,只有也只能用物質性財產來彌補。
法是一種手段,一個特種的社會手段,而不是目的。[31]法律起源于利益的分化,從根本上說它是調整利益關系的工具,利益調節或再分配是法律的一大職能。因此,認識各種利益是法的創制的初始點,利益也是法實現的動力和歸宿。在法學研究中,利益是比權利、義務、制度等更為基礎的范疇,利益經法律確立、保護即可成為權利,法律正是通過確立、保護多種利益而調整權利、義務關系,形成具體法律制度的。只有在深入研究和探索利益這一范疇后,才能邁上權利與制度研究的臺階,也只有在透徹利益的基礎上,才能更好地保護權利、構建制度。在法律研究領域中,只有準確界定和理解環境利益,才能讓環境法學研究從生態中心主義和人類中心主義之爭中抬起目光,并以此為基礎研究環境利益、環境法益、厘定備受爭議的環境權,進而以環境利益為本位,構建更為完備的環境利益法律保護格局和規范。
注釋
①歐陽曉安在其《環境侵權概念探析》一文中對此有詳細論述。(參見歐陽曉安:《環境侵權概念探析》,《井岡山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2004年第3期,第56頁。)此處不一一列舉。②[17]徐豐果:《論環境污染侵權民事責任之構成及環境污染損害之救濟》,《上海交通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年第5期,第18、18頁。③曹明德:《環境侵權法》,法律出版社,2000年,第9頁。④汪勁:《倫理觀念的嬗變對現代法律及其實踐的影響》,《現代法學》2002年第2期,第125頁。⑤⑥⑨⑩[24][25]蔡守秋:《調整論:對主流法理學的反思與補充》,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10、21、10、257、10、21頁。⑦陳紅梅:《后代人環境法主體地位的構建》,《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04年第5期,第130頁。⑧[14]參見劉長興:《環境利益的人格權法保護》,《法學》2003年第9期,第107、107頁。[11]盡管學術規范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但根據文章主旨,本文對此不予深入討論,僅在引用時對相關資料進行規范處理。[12]常紀文:《環境法原論》,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22頁。[13]參見汪勁:《倫理觀念的嬗變對現代法律及其實踐的影響》,《現代法學》2002年第2期,第124-125頁;常紀文:《環境法原論》,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15-17頁。[15]如周珂教授認為,環境權的創設可以通過將這種權利與民法上財產權的完善結合起來。(參見周珂:《我國生態環境法制建設分析》,《中國人民大學學報》2000年第6期,第107頁。)[16]國外的一些立法例基本上是把相鄰權保護作為環境侵權救濟的法律途徑。[18]參見金瑞林主編《環境法學》,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2頁。[19]這種界說在國內著述中較為普遍,代表性觀點參見沈宗靈主編《法理學》,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64頁;張文顯主編《法理學》,高等教育出版社、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215頁。[20]孫國華主編《法理學》,法律出版社,1995年,第60頁。[21]周旺生:《論法律利益》,《法律科學》2004年第2期,第25頁。[22]張明楷:《法益初論》,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3年修訂版,第169頁。[23]卓澤淵:《法的價值斷想》,《檢察日報》2000年1月6日。[26]呂忠梅主編《超越與保守——可持續發展視野下的環境法創新》,法律出版社,2003年,第21頁。[27]如認為“環境利益是一種公共利益”。(參見金福海:《環境利益“雙軌”保護制度》,《法制與社會發展》2002年第4期,第73頁。)[28]諸多主張環境權僅為公民環境權的論述無疑是建立在這一觀點之上,在此不一一列舉。[29]熊谞龍:《私法中的“社會公共利益”》,王利明等主編《中國民法典基本理論問題研究》,人民法院出版社,2004年,第105頁。[30]呂忠梅:《論公民的環境權》,《法學研究》1995年第6期,第62頁。[31][奧]凱爾森:《法與國家的一般理論》,沈宗靈譯,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6年,第2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