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慶燕
科技全球化和經濟全球化的迅速推進,使得生態問題廣泛蔓延,并超越國界成為世界各國共同面對的難題,因此,歷史呼喚新的文明時代的到來。當全球性的生態災害日益威脅人類的生存和發展時,認真審視全球性的生態難題及其后果,深入剖析全球化進程中生態文明發展的規律,以科學發展觀為指導積極探討中國生態文明建設的現實路徑,正確看待中國生態文明建設的世界性與民族性的關系,就成為我們亟待解決的時代課題。“五位一體”的生態文明建設總體戰略布局的提出對積極推進當前生態文明建設、國家“十二五”環保規劃的落實以及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奮斗目標的實現,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一部人類文明史,就是一部人類與自然相抗爭的歷史。如果說,原始文明時期生產力發展的局限使人類只能消極地“順應”、“敬畏”自然,并對自然頂禮膜拜,農業文明時期神意的授權使人類成為自然的“主人”,能夠主動地認識并改造自然,那么,到了工業文明時期,特別是經濟全球化的到來,人類似乎成為自然的“征服者”,高舉現代科技的利器開始貪婪地攫取自然、役使自然,最終導致全球性的生態環境的急劇惡化:人口危機、環境危機、糧食危機、能源危機、原料危機等,它超越了階級、種族、民族和地域的限制,成為蔓延世界的生態難題。伴隨著人類歷史步入新世紀,這些原本早在20世紀60年代就引起廣泛關注的全球性生態難題不僅沒有得到有效遏制,反而愈演愈烈。從哲學的視角進行省思,其原因大致有以下四個方面。
第一,傳統西方哲學“主客二分”的機械論思維模式成為主導。西方哲學遵循經驗與歸納的邏輯,使主體與客體、思維與存在、人與自然二分對立,主體被認為是脫離自然客體和社會存在的單子,客體被認為是與主體毫無關涉的客觀物質載體。因此,全球性生態問題的呈現,一方面,表明科技理性的膨脹催生了人類的主體性效益,在人類利用自然、攫取自然的進程中充分彰顯了人類本質力量的強大;另一方面,人類在無度的開發甚至濫用自然資源的過程中制造了“游離”的責任主體,不文明的消耗和貪得無厭、永無止境的需求招致“類本質”的異化,最終引發了人與自然的分離與對抗。
第二,人類“中心”大行其道。建立在資本基礎上的近代人類中心主義無法立足于人類實踐和社會生產方式的變遷考察生態難題,不能根本揭示資本主義工業文明的發展與全球性生態危機的內在關聯,因而也便無從厘清當前全球生態治理中權利、責任和義務的關系,無法對全球性生態危機追根溯源。然而,“對自然和生態平衡的界定明顯是一種人類的行為,一種與人的需要、愉悅和愿望相關的人類的界定”①。但是,這里的人類“中心”,其“對經濟的發展,生態學的態度應當是適度,而不是更多。應該以人為本,尤其是窮人,而不是以生產甚至環境為本,應該強調滿足基本需要和長期保障的重要性。這是我們與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更高的不道德進行斗爭所要堅持的基本道義”②。或許,這種長期的集體主義的人類中心主義和“以人為本”的生態理念是應對生態難題的可行思路。
第三,“科學至上”主義引發的科學精神與人文精神的對峙。“科技至上”導致“GDP”主義盛行和市場邏輯的主導地位,使全球化的運作和永無止境的占有成為必然,這樣的經濟邏輯忽視了掌握和運用現代科技的人的作用,不了解生態資源的有限性,不能深刻洞察全球化進程中生態系統日益衰退這一社會現實,是典型的“技術樂觀主義”。而“技術悲觀主義”則陷入另一個極端,認為科技的發展和經濟增長必然以破壞生態環境為代價,唯一的出路就是推行“零發展”、“零增長”、“負增長”的經濟發展模式,甚至全面否定全球化的進程,否定科技的推進和經濟的發展在造成人類與生態環境矛盾的同時也包含著不斷化解矛盾,實現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可能性。
第四,資本主義制度的矛盾日益顯露。以資本為邏輯的社會經濟運行機制是資本主義社會的突出特征,“支配著生產和交換的一個一個資本家所能關心的,只是他們的行為的最直接的有益效果……出售時要獲得利潤,成了唯一動力”③。無限擴張的經濟理性遵循“核算和效率”的運作邏輯,“這樣一來,資本主義投資商在投資決策中短期行為的痼疾便成為影響整體環境的致命因素”④。由此,生產資料的資本主義私人占有制是私欲膨脹以及人與人之間利益爭奪的根源。因此,“最根本的是要消除私有財產權力在人與人之間制造出來的競爭和對抗,在此基礎上消除不同利益主體在利益上的沖突。只有如此,人們才能真正從人的‘類存在’的意義上去關注那些屬于人類的共同利益,否則,要真正解決生態問題是不可能的”⑤。
生態文明的歷史形態萌發于人類生態覺悟的歷史進程中,1866年,德國生物學家恩斯特·海克爾在研究生物有機體與其周圍環境的密切關系的意義上首次提出和確立“生態”概念,標志著作為生物科學、生命科學與自然科學意義上的“生態科學”的誕生。在恩斯特·海克爾那里,“生態學”具有了“家園”的倫理意味。從詞源上分析,在希臘文中,“生態學”一詞即“Oikoslogos”,“oikos”具有“家”或“家園”的歸屬的意義,“logos”則更多地強調科學研究的含義,所以,“生態學”原本就內蘊著必要的人文關懷。生態學家E.P.奧德姆認為,“許多年來,我一直極力主張生態學已不再是生物學的一個分支領域,它源于生物學但已發展為一門獨立學科。該學科結合了有機體、自然環境和人類——與生態學一詞的詞根‘Oikos’的意義一致”⑥。生態學與倫理學的結合則是20世紀30年代以來環境惡化的結果。1962年美國女作家蕾切爾·卡遜《寂靜的春天》的發表,標志著人類生態覺悟革命性意義的推進,生態逐漸突破原初的生物自然科學范疇而成為人與自然關系的理念。“當生態學發展到人和自然普遍的相互作用問題的研究層次時,就已經具有了哲學的性質和資格,它已經形成了人們認識世界的理論視野和思維方式,具備了世界觀、道德觀和價值觀的性質。”⑦因此,第一,“生態”應當走出“自然”科學,成為關聯人和自然關系的理念,走入“生態哲學”;第二,生態應當從“自我”回歸“他者”,使“生態”融入“文明”,“文明”走向“生態”,經人與自然關系的文明的過渡和中介,轉換為關乎整個人類文明的概念。迄今為止,人類生態覺悟歷經了“生物體內部關系的覺悟”、“人與自然關系的覺悟”、“人與人、人與社會整體關系的覺悟”三個階段。第四次啟蒙與生態覺悟的進程已經開始,那就是“人類文明的覺悟”——生態文明,這是針對生態危機、環境污染、資源枯竭以及政治問題、經濟問題和社會問題而提出的一種全新的文明觀,也是人類主體反思之后的道德覺醒和文化啟蒙。
生態文明是人類社會繼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工業文明之后對人類文明模式的最新探索和追求,它是人類在改造自然以造福自身的過程中為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所取得的物質與精神成果的總和,“既包括人類保護自然環境和生態安全的意識、法律、制度、政策,也包括維護生態平衡和可持續發展的科學技術、組織機構和實際行動”⑧。它以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身的和諧共生、良性循環、全面發展和持續繁榮為基本目標,“主張用生態的規則、規律及原理作為基本觀點和方法,來處理人與自然、與經濟發展、與社會等方面的關系”⑨,它推動人類自覺地把一切社會經濟活動都納入地球生物圈的良性循環,通過實現人與自然和人與人雙重和諧,進而實現社會、經濟與自然的可持續發展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是一種涉及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價值觀念和制度建設的文化倫理樣態,也是一場關乎人類未來和發展命運的世界性革命。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五位一體”總體布局的形成,是中國共產黨對全球性生態危害的認識,以及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認識不斷深化的結果。改革開放初期,作為黨的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核心的鄧小平,在深刻反思新中國成立30年成敗得失的基礎上,根據改革開放實踐中出現的新問題,明確提出要堅持“兩個文明”一起抓,社會主義不但要有高度的物質文明,還要建設高度的社會主義精神文明。黨的十三屆四中全會后,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三代中央領導集體進一步提出在建設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同時,要建設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政治文明。黨的十六大以來,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以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為指導,提出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戰略思想和重大任務,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總體布局由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三位一體”擴展為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四位一體”。黨的十七大提出了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奮斗目標的新要求,提出在繼續推進“四大建設”的同時,首次把“生態文明”概念寫入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報告,對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提出了新的戰略要求:“建設生態文明,基本形成節約能源資源和保護生態環境的產業結構、增長方式、消費模式。”⑩這蘊含著“五位一體”的社會格局的萌芽初步顯現。黨的十八大報告則第一次把生態文明建設與十七大報告中的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四大建設”相提并論,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總布局,從“四位一體”正式升華為“五位一體”的新布局。
從物質文明建設、精神文明建設“兩個文明”建設到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三位一體”,到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四位一體”,再到現在的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與生態文明建設“五位一體”,經歷了一個初步探索、逐步深化和趨于完善的過程。“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的形成,適應了經濟現代化、政治民主化、文化多樣化、管理社會化、生態文明化的發展要求,是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理念在處理人與自然、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關系方面的升華,是我們黨對新形勢下推動科學發展、促進社會和諧、全面建設小康社會認識的不斷深化,不僅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影響深遠,而且對維護世界生態安全意義重大。
“五位一體”的生態理念中,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和生態建設五大要素互為條件、相互促進。其中,經濟建設是根本,政治建設是保障,文化建設是靈魂,社會建設是條件,生態文明建設是基礎。經濟建設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精神文明建設與和諧社會建設的物質基礎和根本支撐,同時是解決民生問題的根本保障;健全的民主法制建設和優良的政治發展環境不僅能夠啟發人民群眾的生態覺悟,而且能夠為實施“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提供可靠的保證;文化建設作為五位一體總體布局的精髓,為經濟建設、政治建設和社會建設提供思想保證、精神動力和智力支持;社會建設作為社會發展重要的基礎和保障,是促進經濟發展、保持政治穩定和發展精神文明的重要紐帶;有序的生態運行機制和良好的生態環境為經濟建設、政治建設、社會建設和文化建設提供堅強后盾。因此,全面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要通過發展社會主義生產力不斷增強和諧社會建設的物質基礎,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不斷加強和諧社會建設的政治保障,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不斷鞏固和諧社會的精神支撐,建設和諧社會為社會、政治、文化和生態建設創造有利的社會條件,建設社會主義生態文明不斷推動社會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的永續發展。
因此,建設“美麗中國”,必須積極回應并不斷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強烈的環境訴求。“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和生態文明的建設理念對于開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新局面意義重大,它超越了單純的節能減排、節約資源、保護環境的問題,上升到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提升社會文明水平的現代化發展高度,體現了我們黨順應時代的要求和民意的呼喚,對社會發展規律的認識更加深刻,對未來文明方向的把握更加科學。
近年來,全國各地在生態文明建設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推進上做了許多工作并取得了一些成效。但是也應當看到,生態文明建設任重道遠,生態文明建設的總體形勢依然十分嚴峻,我國經濟發展面臨的資源環境制約日趨明顯,環境狀況總體惡化趨勢沒有得到根本遏制,生態系統退化、自然災害頻發。當代中國要在生態文明建設上有所作為,新的歷史時期應當結合中國具體國情并借鑒世界上所有國家,特別是西方國家在生態建設方面所取得的有益成果,充分調動中國各階層的生態參與積極性,結合“十二五”期間的生態文明建設目標與十八大報告“五位一體”的生態建設理念,探索中國生態文明建設的可能路徑。
第一,思想上,加強生態道德教育,提高全民的綠色意識、環保意識和生態意識,培育正確的自然觀、環境觀和資源觀。隨著生態環境問題的日益凸顯,環境保護與綠色發展的理念逐漸受到廣泛關注。但是,總體看來,我國公民的生態意識、生態道德觀與生態價值觀缺失比較嚴重,相關的生態知識掌握處于較低的水平,因此,要在全社會樹立正確的生態理念和環保觀念,需要政府部門、教育部門和全體公民的共同努力,大力加強生態道德教育并廣泛普及生態知識,明確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轉變以經濟增長為衡量指標的社會發展觀,有效避免“GDP”主義并重新認識和妥善處理人地關系。具體看來,不僅可以充分借助電視、廣播、報刊等傳統傳播媒介,還可以運用網絡、微信、微博的現代宣傳工具完善生態宣傳機制,廣泛拓展生態知識的傳播渠道,將生態文明建設理念滲透到社會經濟、政治、文化與公民的日常生活,使公民對生態理念從認識到認同、從熟知到真知,從理念到行動,最終在全社會樹立起崇尚生態、愛護自然、踐行環保的道德情操,培育低碳綠色的生產生活方式,塑造生態公民的道德人格。自然界是人類生存與發展的前提和基礎,人類的社會生產力作為通過勞動“制造出來的生產力”必須以自然生產力為基礎,人類“通過實踐創造對象世界,即改造無機界,證明了人是有意識的類存在物”[12],因此,作為“類”的存在的人類的活動必須維持在自然資源和生態環境的承受閾值范圍內,環境塑造人,人也創造環境,人類應當以積極能動的實踐活動建設自然、保護自然、美化自然,在持續推進生態科技發展的同時,由人對自然的支配關系轉變為共生關系,由純粹的索取轉變為雙向的交換,使開發與保護相結合,以充滿人文關懷的科學精神和充滿現代科學意識的人文精神善待自然,明確人類自身對于自然所應當承擔的生態道德責任和倫理義務。
第二,經濟上,以科學發展觀為指導,正確處理環境保護與市場經濟發展的關系,確立“人本主義”的經濟發展模式。長期以來,以國內生產總值(GDP)、國民收入與社會總產值作為衡量經濟發展的重要指標的經濟發展模式,把發展等同于經濟增長,這種單向流動的線性增長模式沿循“資源-生產-消費-廢棄物排放”的發展邏輯,雖然在過去的歷史時期曾經依靠對自然大規模的開發和改造取得輝煌的發展成就,但是,忽略了人地和諧的“竭澤而漁”式的做法,最終使人類遭遇史無前例的生態危機。因此,以科學發展觀為指導,改變漠視自然的傳統經濟發展模式,從生態文明建設的本質出發確立經濟社會發展與自然環境相協調的“人本主義”的思維方式,以人地和諧推動人類社會的進步,以經濟社會發展支持生態平衡的實現,這是中國未來實現可持續發展與科學發展的必然走向。“發展,對于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加快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具有決定性意義。”[13]人本主義的經濟發展觀是科學發展觀的重要內容,它強調“以人為本”,通過創新發展理念、轉變發展方式,謀求人與人以及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依法保障人民群眾的生存權益、發展權益、環境權益,切實有效地解決人民群眾普遍關注的熱點難點問題,包括生存安全、生態安全與生活質量,真正讓人民群眾喝上干凈的飲用水、呼吸到清潔的空氣、吃上放心的食品,處理好經濟建設、人口增長與資源利用、環境保護的關系,推進節約發展、清潔發展與安全發展。此外,“人本主義”的經濟發展模式應當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不斷發展和完善的過程中,努力構建完善的環境保護體制,按照循環經濟和清潔生產的要求,在生產的源頭控制和末端治理上明確主體的責任和義務,通過建立有效的責任機制和激勵機制,鼓勵太陽能、風能、生物能和地熱能等可再生能源的開發、生產和利用,杜絕“大量生產、大量消費、大量拋棄”的浪費型消費模式,樹立科學的消費觀、經濟增長觀和資源觀,這是能否建成中國特色的生態文明并實現生態現代化的重要條件。
第三,政治上,強調政府在生態文明建設中的主導優勢,建立生態補償機制,推行生態的行政問責制,實施“綠色GDP”新政。政府在干預環境保護和整個生態文明建設中一直扮演著不可替代的主導者的角色,因此,充分發揮廣大群眾和社會各類環境社會組織參與環保的熱情和積極性,增強政府對環境質量變化的判斷力、應變力和化解環境風險的實際能力尤為重要,為此,應當學習和借鑒西方的生態現代化理念,尋求“經濟-生態雙贏”的現代化模式,謀求社會公正、經濟有效和生態文明。一方面,要穩步增加政府對環保的財政支出與物資投入,強化政府的環境風險管制力。要創新環境稅收政策,引入民間資本的環保投資,設立跨行業、跨地區的環保投資基金,為財政的環保支出提供社會支持。要對污染防治企業、環保示范企業與清潔能源企業在征收增值稅、營業稅、城市建設稅與資金撥付方面給予優惠政策扶持。要重視生態補償和生態恢復,引導企業和社會公眾節約資源、合理開發和利用資源,明確“誰開發誰保護、誰利用誰補償”的環境責任原則,突破制約循環經濟發展的技術瓶頸,發展有益于生態環保的綠色技術,最大限度地確保自然界的生態平衡。另一方面,要施行政府責任主體的行政問責制,明確政府公職人員應當承擔的環境責任與義務,實施“綠色GDP”新政。要充分考慮經濟發展、生態保護與資源有效利用的關系,在“綠色GDP”核算中要將經濟活動中被利用消耗的價值和造成環境污染的成本從GDP中予以扣除,將環境污染與生態惡化造成的經濟損失貨幣化,明確伴隨GDP的增長所付出的環境資源成本和代價。對于不正確履職的政府責任主體,要依法追究其行政責任并承擔相應后果。這些措施的實施,對于貫徹“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觀、推進“環境善治”將具有積極意義。
第四,法律上,繼續完善生態保護和資源管理的相關法律法規,增強環境監測、監督與執法的力度、透明度和實效性。近年來,我國先后制定、修改并出臺了《環境保護法》、《環境影響評價法》、《清潔生產促進法》、《大氣污染防治法》與《森林法》等相關的法律法規,逐步明確了生態文明建設的目標和方向。但是,在國家層面尚缺乏一部系統完善的法律作為生態文明建設的法律依據,有關生態文明建設的法律法規在法律體系上尚沒有獲得基本法的地位。因此,首先,要修訂和補充現有的環境法律法規,增加針對生態預防的法律,形成適合中國國情的生態與資源管理法律體系;其次,要切實提高環保部門的執法力度,擴大執法范圍并增強執法效力,賦予環保部門強制執行的權力,從而提高環保部門執法的實效性,解決行政不作為的執法難題;最后,要建立資源節約和環境保護績效評價考核機制,將評價結果納入各級干部政績考核體系,最終確立并落實各級政府和職能部門節能減排的目標責任管理制度。
注釋
①[英]戴維·佩珀:《生態社會主義:從深生態學到社會正義》,山東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341頁。②④[美]約翰·貝拉米·福斯特:《生態危機與資本主義》,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年,第42、4頁。③恩格斯:《勞動在從猿到人轉變過程中的作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第519頁。⑤呂世榮:《馬克思自然觀的當代價值》,《河南大學學報》2004年第2期。⑥⑦佘正榮:《生態智慧論》,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年,第40、41頁。⑧薛曉源、李惠斌:《生態文明研究前沿報告》,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年,第18頁。⑨錢俊生、余謀昌:《生態哲學》,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04年,第355頁。⑩[12]胡錦濤:《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爭取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新勝利而奮斗》,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20、15頁。[11]《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9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