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 輝 常 安
(1.西北工業大學圖書館 陜西西安 710072;2.西北政法大學 陜西西安 710063)
民主政治社會進程的加快為圖書館權利的研究和發展提供了健全的法制化大環境,“走進權利時代”成為本世紀最響亮的口號之一。圖書館自由以爭取圖書館的“自由權”為契機,成為圖書館權利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從李國新老師對日本圖書館自由的引介和闡釋〔1-4〕到學者們對圖書館自由、〔5-6〕知識自由、〔7-10〕信息自由〔11-12〕等圖書館自由內容的研究,圖書館自由成為圖書館權利的重要代名詞,甚至從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圖書館權利的基本主張和立場。而通過參閱法學、政治哲學等學科資源,不難發現,圖書館自由具有很強的“免于被干涉”的消極立場,其所主張的圖書館“自由權”作為消極權利的一種,并不能代表圖書館權利的積極性質和全部主張,圖書館自由這一提法某種程度并不利于圖書館的可持續發展和相關權利主張的實現。
圖書館自由與圖書館權利在學界一直被交替使用,都默認指向圖書館權利的相關內容。國內學界關于圖書館權利的研究主要有:一是李國新老師關于日本圖書館自由的引介和闡述,主要認為圖書館自由是指圖書館的“自由權”,這些自由權包括如圖書館自由收集資料、自由提供資料、反對一切檢查、保守讀者秘密等內容,〔13〕從這些主張不難發現,圖書館自由主要強調圖書館與政府之間周旋與對峙,〔14〕主要強調圖書館要提防來自國家的可能干預與控制,為圖書館的發展爭取不被國家干預的、自由發展的空間;二是程煥文老師關于圖書館權利的相關研究,認為“圖書館權利是指公民依法享有的平等、自由和合理利用圖書館的權利”〔15-16〕,包括圖書館用戶依法享有平等、自由和合理利用圖書館信息資源與服務的權利以及圖書館具有依法保障和維護圖書館用戶的這種圖書館權利以及為用戶保守個人秘密的義務等,這一主張內容側重強調圖書館與用戶間的關系,包涵了圖書館為用戶積極爭取相關權利并保障其實現的態度,與“圖書館自由”所強調的圖書館與國家間的周旋對立狀況已然不同,不僅僅是強調“免于被國家控制”的態度。
之所以會出現圖書館自由與圖書館權利混用的現狀,主要原因有以下兩點:
一是對基本概念的性質不明確,沒有弄清自由的基本主張及其與權利間的差異。圖書館自由主要由“圖書館”和“自由”兩個詞根組成,理解圖書館自由,必然要弄清楚“自由”的基本主張。自由具有極強的個人化色彩,強調個人權利的實現,最初就是在個人與國家之間的關系中被定義的,主要是為了防止國家公權力對個人私權利的干預和控制,因此自由帶有很強的“免于被干涉”立場,對于個人自由權利的保障,國家只要不作為、不予干涉,就算是履行了自身的義務。
按照麥卡勒姆公式,自由就是指“某人x擺脫約束y而做了事情z”〔17〕。這里包涵了兩層意思,“擺脫約束”這是自由的第一環節,第二環節是“做了某事”,按照柏林關于消極自由和積極自由的劃分,〔18〕前者就相當于消極自由,后者相當于積極自由,而實際上只有消極自由才真正代表了自由的內涵。〔19〕而實際上自由并不可分,否則自由就沒有意義。但兩種自由的劃分卻更加凸顯了自由的“免于被干預或控制”的特性,也明確了國家對于個人自由的消極不作為特性。
自由是一種存在狀態,而權利是一種政治狀態。〔20〕自由本質上不同于權利,自由也不同于自由權。自由是一種個人自在的狀態,而權利則必須在人與人之間被界定。個人當然希望自身擁有的自由最大化,但因為個人自由的無限擴張會對他人的自由造成阻礙甚至產生沖突,他人的存在就是個人自由的邊界,所以必須要對個人自由加以界定和限制,這就需要將自由落實為權利,將自由體現在權利中予以制度化和合法化確認。所以自由是權利的內在含義,權利是自由的實際體現,〔21〕權利是一種合法的自由,自由只有通過制度化的確認才有實際意義。
二是沒有弄清圖書館自由的基本屬性問題。即圖書館自由作為圖書館的一種自由權,究竟具有什么樣的性質?它與圖書館權利本身的屬性是不是一致的?能不能全面代表圖書館權利的主張和內涵?圖書館自由這一概念不可避免地繼承了“自由”的核心屬性,即“免于被干預或控制”的性質,這一要求主要是針對國家公權力對圖書館發展的不利干預所提出的,具有很強的消極屬性。按照圖書館自由的內在主張,國家只要在圖書館發展過程中不予干預、消極不作為,就算是履行了自身的職責。而圖書館權利作為一種制度化要求,必然不能僅僅停留在口號和道義呼吁的層面,而必須要落實到具體的實踐層面,通過具體的法律條款和制度建設才有意義和保障,也不能僅僅滿足于國家的“不干涉”“不作為”立場,圖書館的依附性決定了國家在圖書館建設過程中的積極角色和積極作為的態度,“自由權”作為圖書館發展和權利建設的一項重要內容,是圖書館發展的一個大前提,但僅有這個前提并不能解決圖書館發展過程中面臨的主要問題,相反,圖書館的發展必然需要國家的積極干預和作為,為圖書館的可持續發展提供物資和政策上的保障。下文筆者將通過論述權利的不同屬性,對圖書館自由的消極權利性質進行論證,進而說明用圖書館自由概念代指圖書館權利對圖書館的不利之處及所存在的缺陷,并進一步明確圖書館權利的積極立場,明確國家在圖書館建設發展中承擔的積極角色。
權利作為一種個人利益,是個人對國家的一種要求〔22〕和國家對個人的承諾。權利的劃分依據有多種,依據權利中對國家的要求和態度可以分為消極權利和積極權利,其中消極權利是指個人要求國家無論如何也不得侵犯的權利,而國家也擁有對這些個人權利依法保護和不加侵犯的義務,〔23〕強調以個人的自由對抗公權力的干涉,〔24〕消極權利與個人的生命相伴隨,如個人的人身自由、財產自由、平等權等。消極權利帶有很強的“免于干涉或控制”的立場,主要針對的是可能來自國家公權力的侵犯和干涉。對于個人消極權利,國家只要不予干預和控制,就算是履行了自身的職責。消極權利強調國家的消極不作為立場。
積極權利則是指個人要求國家加以積極行為的權利,即社會福利權利。〔25〕積極權利要求國家在尊重個人自由的基礎上采取行動,〔26〕為個人實現其權利積極創造各種條件,如勞動權、受教育權、工作權等,對這些積極權利,國家必須要有所作為,積極創造條件予以保障實現。對于應該有所作為的權利領域如果國家消極不作為,則會成為國家的不盡責和失職,個人有權利要求并督促國家予以積極踐諾。積極權利強調國家的積極作為立場。
消極權利與積極權利的不同屬性,直接影響到國家相應制度建構的內容,國家從制度層面對個人的消極權利和積極權利分別予以確定和保障,對消極權利通過設定一定的不干預權利項來給予個人發展的自由空間,對積極權利則通過制定一定的措施和政策來為其實現創造積極的環境和可行條件,并可通過一定的法律條款規定國家在實現個人積極權利中的具體職責和義務項,一旦國家沒有履行條款所規定的義務內容,個人有權利要求國家實踐其承諾并及時予以補償。
人權作為一切權利的基礎,是一項人之為人的基本權利。圖書館權利的核心精神也主要來自系列人權宣言的內容和精髓。“三代人權”理論分別代表了權利從消極權利到積極權利再到集體權利的三個發展階段,〔27〕其中第一代人權就是指以“自由權”為核心的公民權與政治權,如人身自由、財產自由、言論自由等,強調個人的“自由”立場,指個人免于國家干預和控制的權利,主要用來對抗可能來自國家公權力對個人權利的侵害;第二代人權受西方國家福利政策和社會主義運動發展的影響,以公民“平等權”的實現為宗旨,強調公民的經濟、社會和文化權利,如勞動權、社會保障權、受教育權等;第三代人權則指和平權、發展權等集體權利。圖書館權利作為受教育權的一種,是第二代人權重點保障的內容之一,具有很強的積極權利屬性,需要國家通過積極作為來予以保障和促進。
采用漂浮育苗方式育苗。適宜的基質配方為泥炭土75%,珍珠巖12.5%,蛭石12.5%。播種時間為2月中旬左右。對棚室、育苗池、育苗穴盤等設施消毒滅菌后,按照種子∶浮沙∶燒磚灰=1∶5∶10的比例混合播種。穴播的播種量每穴控制在4~8粒。播種前2~3天注入池水,池水深5厘米左右,然后關閉棚室進行增溫,溫度控制在25~28攝氏度,最高溫度不超過32攝氏度,播種到出苗期間濕度保持85%左右。池水要使用潔凈的地下水或飲用水,酸堿度(pH)值以6.5~6.8為宜,并用硫酸銅進行殺菌[9]。
自由權作為第一代人權的主要內容,最初是源于資本主義萌芽發展對擺脫封建專制桎梏束縛而為本階級爭取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的階級發展需要而產生的,因此經濟自由、財產自由成為自由權的重要內容,并通過人文主義運動、英國革命、法國啟蒙運動等得以發揚光大。〔28〕資本主義發展崇尚自由競爭、自由發展而不受國家干預等精神,以便為本階級的發展壯大提供寬松的社會競爭環境。資產階級的自由精神影響到后代的權利建構,“自由權”也因此成為個人權利體系中的基本權利,是其他一切權利的一個大的前提和基礎,也是體現了人權的精髓和核心,個人只有在享有充分自由的前提下才能自主進行選擇和自由開展各種活動,從而實現個人的全面自由發展。
自由雖有消極自由與積極自由之分,但始終是消極自由代表了自由的根本屬性,即自由的“免干涉”的特性。“自由”代表了個人對于國家公權力的一種“不被干涉或控制”的立場。在個人與國家的這一種對立關系中,個人私權利的實現需要國家給予足夠的空間和尊重,而不隨意進行干預或控制。個人自由權利的對等義務主體是國家,其實現要以國家履行消極不作為的義務作為基礎。對于個人的自由權利,國家如果為了不該為的內容,也是一種失職。〔29〕
所以自由權利具有很強的消極權利屬性,這時的國家處于“守夜人”的角色,對于個人自由權利的實現,國家的“無為而治”成為理所當然的理由和狀態,一旦國家對這些自由權利進行干預和管理,就會成為一種越權和失責。而圖書館自由既然是圖書館的“自由權利”,則必然具備自由權的所有消極權利屬性,也必然具有一種“不被國家干涉”的消極立場。
圖書館自由作為一種“自由權利”,自然帶有“自由”的消極屬性。由前述自由的概念可知,自由有三個基本要素:一是自由是誰的自由,二是針對什么障礙設置的自由,三是自由的內容是什么。
首先是關于圖書館自由主體的問題,根據圖書館自由的相關主張,圖書館自由既是圖書館的自由,也是讀者利用圖書館的自由,但重點在于圖書館對抗國家干預和控制的自由,主要針對的對象是國家,其預設的邏輯為圖書館從與國家的對立周旋中獲得自由,以此為基礎,為讀者提供利用圖書館的間接自由;圖書館自由針對的障礙主要是來自國家公權力的可能的干預和控制,由于權力具有強制性和暴力特性,所以對于權力的行使就要特別謹慎,個人自由權利所對抗的就是來自這種公權力的不合理、非正當的干預和控制。對于圖書館而言,所要針對的就是來自國家、政府機構等權力機構對圖書館行使正當權利的阻礙和干涉,反對其以國家或政府的名義對圖書館運作進行意識形態或思想控制,防止其對圖書館用戶個人閱讀隱私的調查和侵犯;關于圖書館自由的內容則很明確,就是上述關于圖書館有收集資料、提供資料的自由、為用戶保守秘密及反對一切檢查等內容,而可能對用戶個人信息進行搜查和侵犯的,也只能是國家權力機構。
因此圖書館自由從自由主體到所體現的自由的內容,其整體立場都在防范來自國家公權力的可能的干預和控制,避免因國家的不當干預和隨意干涉而帶來的不自由和阻礙,強調圖書館與政府或國家之間的對峙和周旋,側重圖書館對來自國家的可能的干預和控制的一種防范和應對態度,旨在為圖書館自身的發展爭取更多的自由空間和自主選擇余地,從而為讀者爭取利用圖書館的自由,這一點從圖書館自由所主張的內容可見一斑。圖書館自由強調圖書館有自由收集資料、提供資料的權利,有為圖書館用戶保守秘密及反對一切檢查的自由,這些關于圖書館自由權利的主張,基本上每一條都是針對來自國家公權力的可能干預和控制,圖書館能夠自由收集資料、提供資料,國家不能對圖書館所收集資料的思想、內容及資料類型進行控制,不能隨意從圖書館搜查利用者的相關閱讀信息和動向,不能以國家公務名義隨意對圖書館進行檢查和整肅等。所有這些關于圖書館自由的主張無不指向國家公權力,是對國家公權力的一種提防,強調圖書館自身的自由發展和自主性,立足于“免于被國家干涉或控制”的消極立場。
消極權利內容表明的立場為:個人享有這種自由,國家無論如何也不得干涉和控制,相反,國家要成為個人這種權利的護衛者。〔30〕雖然作為消極權利的圖書館自由也是一項權利主張,但其消極權利屬性決定了圖書館自在自為的存在狀況,決定了國家在圖書館發展過程中的消極無為態度,并且讓國家的這種放任自如、消極不作為狀態合法化。
因此圖書館自由這一提法就意味著:國家對于圖書館的發展要給予足夠的自由和空間,不能隨意干涉和控制,只要從基本上保證圖書館能實現自身的自由權利主張,任其自由地發展,就算是履行了國家對圖書館發展的義務,這時,國家對圖書館的“放任自如”成為一種合理正當的狀態,因為國家已經給予了圖書館所要求的足夠多的自由發展空間,保障了其基本自由權利的實現,至于發展的過程如何、結果怎樣,則不在國家關注和保障的范圍之內;相反,對于圖書館的這種自由如果國家給予積極干預控制、為圖書館實現其權利創造了積極條件,則反而成了一種失職。因此,從理論上來講,圖書館自由的相關主張會為國家的消極怠工提供極為合理的借口和托辭。但這一意想不到的邏輯后果卻與圖書館權利的本質屬性相沖突,并不能真正代表圖書館權利的根本主張和要求。
圖書館權利作為一種受教育權,很明顯是第二代人權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極為顯著的積極權利特征,〔31〕是需要國家通過積極干預創造條件和積極作為來保障其實現的權利內容,如果國家對個人的積極權利沒有進行保障,則會造成社會的不平等和不穩定,是國家的一種失職,個人有權利要求國家積極履行相關職責。因此積極權利體現了平等的重要思想,要求國家在放任自由發展的同時兼顧公平,保障社會的平均發展水平。因此國家必然在圖書館權利的實現過程中承擔起積極角色,如提供經費保障圖書館職能的充分實現、提供政策鼓勵圖書館的建設發展等,而并不僅僅是消極權利所提倡的“守夜人”角色。
因此圖書館自由與圖書館權利并不完全是一回事,二者在本質屬性上存在很大的差別,而這種性質上的差異直接導致了國家在圖書館權利實現過程中的不同角色和態度。而實際上,圖書館的依附性決定了圖書館的發展離不開國家的積極干預和支持,尤其是圖書館的發展需要巨大的資金投入來保證其正常運轉,而這部分經費并非個人所能支付的,必須要有國家機器作為強有力的后盾和支撐才能保障圖書館的可持續運作。單純地強調圖書館的自由權利和自由發展并不利于、也不能夠從真正意義上實現圖書館的權利,相反,國家對圖書館的放任不管會造成圖書館因經費短缺而出現資源緊張、亂收費等亂象,從而違背圖書館發展的根本宗旨,導致圖書館與用戶之間的緊張關系,導致圖書館另一種意義上的“不自由”。
圖書館自由與圖書館權利在內在屬性上存在差異,圖書館自由作為一種自由權利,確實是圖書館權利的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甚至是一個前提和基礎,但圖書館自由并不能代表圖書館權利的全部內容。二者在何種層面上達成一致?可以從以下幾點考慮:
第一,圖書館的發展確實需要以一定的自由為前提,但這不能是全部,圖書館擁有自主選擇和自由活動的能力是圖書館運作的基礎條件,圖書館只有擁有一定的自由權利才能免于來自國家的不當干預和控制,并按照圖書館自身的設想和運作理念來開展服務,所以圖書館自由是圖書館權利的重要前提和組成部分,不可或缺。
第二,圖書館權利作為受教育權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積極權利屬性,其權利對應的義務主體就是國家,國家必須要對圖書館權利的實現積極進行干預,積極從制度設計和政策制定等層面保障和促進圖書館權利的順利實現。圖書館權利并非一個花哨時髦的談資,并非飯后茶余的甜點,不能只停留在觀念、思想和口號呼吁的層面,權利必須要落實到整體的制度體系之中、成為其必不可少的一個零件才能具有實際意義,才能真正具有行動力和可操作性,才能發揮實際效用和具有現實意義,而這一切離不開國家機器強有力的支持和推動,相關的制度建構和政策制定只有通過國家強制力的推進才能具有權威性和威懾力,才能真正推進圖書館權利建設。
第三,從消極權利到積極權利的發展離不開社會的整體發展環境和背景,自由資本主義時期強調個人的自由,其所要掙脫的是舊封建階級擁有的特權、等級的束縛,而隨著資本主義經濟自身的發展深化,很多新的社會問題又使得個人權利的實現離不開國家的宏觀調控和干預等。
圖書館權利的立場和主張也必然受制于社會大環境的變化。因圖書館自由這一概念直接來自日本圖書館自由的相關理念,深深烙上了日本社會發展的背景特征,體現的是圖書館極力掙脫國家束縛而自主自由發展的意愿。但如果移植到我國,則應該又是另一番景象,法制民主進程的加快為圖書館的發展提供良好的大環境,相比以往,國家對圖書館的意識形態控制和非法干涉等已淡化,圖書館現有的自由空間已足夠多,但僅僅擁有自由和自主的想法并不能保證圖書館權利的順利實現,相反,現階段社會的發展對國家職能提出了新的要求,在更強調國家對社會資源如教育資源等進行重新配置和調控,在保障效率的同時強調社會的整體公平,兼顧弱勢群體和地區的權利保障和實現。對于受教育權而言,國家的宏觀調控和干預的意義就在于以其強制力和權威性對發展不均衡的教育資源重新進行分配,側重于保障弱勢群體享有教育資源的程度,保障社會的整體受教育水平均衡發展,而非偏向部分群體和地區。
所以,圖書館權利作為受教育權的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其發展實現更需要國家積極主動地創造一定條件來推動權利內容的實現,從而保障圖書館職能的充分發揮,尤其突出實現圖書館在保障弱勢群體受教育機會和受教育水平中的重要作用〔32〕,這是圖書館體現自身存在價值的重要突破口和服務起點,而這一重要職能的實現就更離不開國家對圖書館的大量投入和政策保障。對于圖書館權利的實現而言,國家的適當干預和控制反而成為國家必須履行的職責和必不可少的義務內容。如果圖書館一味強調自身的自由和“免干涉”立場,則會為國家的消極不作為提供合理的借口。當然,圖書館權利的內容以自由權為大前提和基礎,必然包涵了更為豐富的內容。
圖書館自由作為圖書館權利的重要研究內容,體現了圖書館為自身運作和發展爭取自由空間的立場,是圖書館權利體系的重要起點和基礎,不可或缺,但卻不能代表圖書館權利的全部內容。圖書館自由不可避免地帶有的不被國家干預或控制的立場并不能代表現階段圖書館權利發展的基本性質和真正需求,并不利于圖書館為自身發展爭取權益,圖書館權利的積極權利屬性決定了國家在圖書館權利建設中的不可或缺的積極意義。
對圖書館自由和圖書館權利性質的明確,可以以更合理正當的姿態要求國家保障圖書館發展的基本權益,提高圖書館的服務能力,為圖書館的發展爭得更多的自由和可能空間,從而為圖書館更好地處理與用戶的關系提供物資和政策基礎,為更好地拓展圖書館服務項目、提高服務的深度和廣度等提供制度支撐,提升圖書館的存在價值和社會意義,進而獲得另一種意義上的“自由”。
圖書館需要與國家意識形態和思想控制保持距離,享受不被干涉和控制的消極自由和權利,但這只能作為權利實現的一個前提,而不能代表權利研究的全部內容。同時,圖書館權利的積極屬性要求國家在圖書館權利實現過程中的積極作為,為圖書館權利的實現和職能運作提供必要的可持續的物資保障和政策支持,這是國家必須要履行的一項義務,需要國家通過積極行動支持圖書館實現其社會價值和基本職能、參與并加強社會保障機制和福利制度的建設,而關于國家的這一義務內容,必須要以明確的法律條款形式進行規定,使其制度化和常規化,并具有法律約束力,如日本有關于國家對圖書館經費投入和保障方面的法律規定,〔33〕從而使得國家在圖書館發展中發揮積極作用。
時代的變遷豐富了權利研究的內容,民主法治時代的權利建設更強調其制度化的實踐和可行性,而圖書館自由作為圖書館權利研究的重要起點,在現階段仍是一個重要的前提。圖書館權利是要在圖書館自由與國家公權力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從而既能保障圖書館擁有足夠多的自由空間和自主條件,同時又能對國家進行正當要求,獲得國家公權力的積極干預和支持,要求其對自身的發展提供積極而必要的支撐,并以此為基礎獲得自身發展的更多自由和主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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