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業春 王 斌
(安徽省經濟研究院,安徽 合肥 230001)
近期,世界經濟繼續調整,國內需求不足、產能過剩矛盾更加突出,我國經濟發展環境發生深刻變化,潛在經濟增長率已有所放緩,發展方式面臨轉變。應對新形勢,我國宏觀政策調控格局也在轉變,特別表現為貨幣金融政策調控思路、節奏和重點正發生積極變化。在此背景下,中部地區應搶抓政策機遇,加快完善金融服務體系,不斷提升現代金融對實體經濟的支撐作用,助推中部崛起。
自2012年8月以來,在貨幣政策穩健基調下,我國一直未采用降低存準和降息等寬松操作,貨幣調控開始傾向于央票發行、逆回購等短期操作和一些有針對性的調控舉措,如差別化調整存貸款利率浮動空間等。當前我國經濟呈現下行調整趨勢,但貨幣金融領域仍處于較熱狀態,1~5月份,廣義貨幣M 2增幅始終處于15%以上的高位,高于年初制定的目標增速,1~5月份人民幣貸款總體增加4.21萬億元,同比增長14.5%,多增2792億元,社會融資總量高達9.11萬億元,比同年同期多3.12萬億元,再創歷史新高。在當前“冷經濟、熱金融”的大背景下,我國貨幣當局已明確表示要優化金融資源配置,用好增量、盤活存量,更有力的支持經濟轉型升級。未來一段時期看,我國通過降息等手段增加流動性的可能性不大,更為可能的調控方式是將短期操作和金融改革長期目標結合起來,通過公開市場業務等調節短期資金供需,以及結合利率市場化改革,取消貸款利率的浮動下限等。
當前我國經濟發展面臨非常復雜的局面:一方面,經濟結構失衡,產能過剩問題嚴重,新興行業、“三農”、小微企業多年的融資難問題已成痼疾,實體經濟缺血嚴重;另一方面,大量資金在金融機構間打轉,沒有進入實體經濟,“資金空轉”問題凸顯。針對這些問題,近期國務院和央行多次提出引導信貸資金支持實體經濟。具體要采取的舉措是:加大對先進制造業、戰略性新興產業、勞動密集型產業和服務業、傳統產業改造升級等的信貸支持;支持調整過剩產能;加大對“三農”和小微企業等薄弱環節的信貸傾斜,明確全年“三農”和小微企業貸款增速不低于各項貸款平均增速、貸款增量不低于上年同期水平。
針對當前我國金融風險過度集中、中小金融機構發展滯后、中小企業金融需求得不到有效滿足等現狀,我國金融體制改革步伐將有所加快,其中重要的一項是要加快推動民間資本進入金融領域。今年6月19日,李克強總理在研究部署金融支持經濟結構調整和轉型升級的國務院常務會議上就明確提出,要鼓勵民間資本參與金融機構重組改造,探索設立民間資本發起的自擔風險的民營銀行和金融租賃公司、消費金融公司,進一步發揮民間資本在村鎮銀行改革發展中的作用等。下一步,國家相關部門將研究放寬金融業特別是社區型中小金融機構的準入,可能會改變以往設立金融機構時的股東性質限制,以及只能以大銀行作為股東發起設立村鎮銀行的硬性規定,民間資本進入金融領域的“玻璃門”有望打破。
近年來我國金融多樣化取得實質性進展,通過影子銀行渠道形成的社會融資規模大幅攀升,據中金公司近期測算,目前我國廣義信用的影子銀行規模已達到27萬億,約占當前GDP規模的一般。影子銀行規模的快速膨脹,導致市場利率居高不下,大量流動性在金融系統“內部循環”,難以起到給實體經濟輸血的作用,同時也集聚了多樣化風險。為防范影子銀行風險膨脹,中國銀監會于2013年3月發布《關于規范商業銀行理財業務投資運作有關問題的通知》。核心內容是促進銀行理財產品的真實性,強化對銀行非標準債權資產業務的風險管理,客觀上將起到銀行去表外杠桿化,以及規范整頓銀證、銀基業務等作用。針對地方政府債務膨脹等問題,近期審計署對36個地方本級政府債務進行審計,結果顯示地方政府借新還舊情況加劇。伴隨地方財政收入減收壓力加大,地方政府融資平臺風險正不斷加大,平臺貸款違約將由從潛在風險變成現實。可以預見,今后我國地方政府融資平臺融資監管將更加嚴厲。
面對國內外經濟下行壓力,近期國家積極支持國內企業加大開放力度和“走出去”。今年3月份,在國務院辦公廳《關于促進外貿穩定增長的若干意見》中明確提出要鼓勵商業銀行開展進口信貸業務以及人民幣貿易融資業務。今年6月份國務院常務會議又提出要創新外匯儲備運用,拓展外匯儲備委托貸款平臺和商業銀行轉貸款渠道,大力發展出口信用保險,推進個人對外直接投資試點等工作。從這些政策措施看,未來我國金融政策將更加支持外向型經濟發展。
自2006年我國提出中部崛起戰略以來,中部地區在我國區域經濟發展格局中的地位穩步提升,雖然經歷2008年以來是世界金融危機,但仍保持了較快的發展勢頭,與東部地區的發展差距在縮小。近年來,中部地區發展表現的共同特征是:以基礎設施為代表的社會投資快速增長,成為拉動經濟發展的主要引擎;承接國內外產業轉移加快,主導產業和新興產業發展均呈現加快趨勢;城市群發展發力,區域經濟合作成為大趨勢。
相比于快速發展的區域經濟,中部地區金融發展仍相對滯后,突出表現為地方金融業發展滯后,金融服務區域經濟的能力還很薄弱,經濟快速發展過程中集聚的風險在加大。以安徽為例,截止2012年,安徽擁有金融機構網點數近萬余家,但結構和區域分布極不平衡,從資產總額來看,省直地方金融機構資產總額約占全省地方金融資產總額的98%,銀行類地方金融機構資產總額約占全省總額的89%,金融機構大多都集中在省會合肥,為縣域經濟、中小微企業服務的地方法人金融機構發展嚴重不足,縣域經濟存貸比49.6%,有16個縣不到40%。近年來,安徽大力推進基礎設施和工業園區發展,政府融資平臺融資規模快速增加,一方面對中小企業融資的擠出效應明顯,另一方面也使得政府債務風險集聚,不利于地方經濟和金融穩定。加快改善中部地區金融發展環境,提升金融效能,已經成為新時期加快中部崛起的必然選擇。
當前我國貨幣金融政策已從以往“收收放放”的調控思路,逐步轉變為將短期政策操作和金融改革長期目標結合起來,更加注重金融體系的合理構建,更加注重金融與實體經濟的平衡,其中蘊含了重大機遇。中部省份應深刻領會國家政策意圖,積極采取一些現實舉措,努力推動經濟社會更快更好發展,加快實現中部崛起。
一是加快完善地方金融服務體系。地方金融是服務地方經濟的主力軍,針對地方金融發展不足現狀,中部省份應積極推進金融體制改革,積極引導民間資本進入金融領域,加快形成以市場為主導的多元化金融服務體系。依據中央精神,中部省份可在地方金融機構準入門檻、村鎮銀行組建要求等方面爭取國家改革試點,改變以往不盡合理的政策限制,促進中部地區地方金融發展大繁榮。
二是提升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的能力。目前,中部省份中小微企業融資困難的實質性問題是融資成本過高問題。對此,中部省份應順應國家利率市場化改革大趨勢,積極引導省內金融機構開展業務調整,合理安排貸款結構和期限,科學設計風險控制和規避方法,適度降低市場利率水平,更大力度支持我省實體經濟特別是中小微企業的發展。
三是加強對特定領域的金融支持。中部省份產業結構偏重于原材料產業和重化工業,國際金融危機以來,我國內外需環境發生深刻變化,鋼鐵、化工、建材和新能源等一些新興產業領域出現產能過剩,中部地區表現尤為嚴重,嚴重制約了中部地區崛起。對此,金融政策應有所傾斜,如制定金融支持調整過剩產能的相關措施,對整合過剩產能的企業定向開展并購貸款等。
四是積極做好融資平臺風險控制。在嚴格落實國家關于地方融資平臺清理整頓的相關政策,嚴控違規違法融資的同時,各省還應加大政府性資金、資源、資產的統籌力度,將優質資產注入融資平臺,提高政府融資平臺信用等級和融資能力。對于融資平臺風險監管,還需避免“一刀切”模式,針對平臺資產負債狀況健康、還本付息安排有保障的平臺公司,應積極協助其加快業務審批核準進度,穩步擴大融資規模,重點助推新興產業和新型城鎮化發展。
五是支持企業對外開放和“走出去”。近年來,在經濟全球化加速發展、國內經濟轉型升級的推動下,我國企業“走出去”步伐加快。但中部地區企業“走出去”總體處于起步階段,有實力的“走出去”主體少,組織化程度低,缺乏適應全球化發展的投資戰略。在當前國內經濟形勢仍然嚴峻的情況下,中部省份可以充分利用國家的相關金融政策政策,拓展海外市場,進一步擴大“走出去”的規模和質量,促進外向型經濟快速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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