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供給、市場培育與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

丁 娟，葛雪倩

(中國海洋大學 經濟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

一、引 言

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是我國近期產業結構調整和區域經濟布局的重要環節。2010年，國務院出臺《國務院關于加快培育和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的決定》，并將山東、浙江、廣東3省作為全國海洋經濟發展試點省，這3省都將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列入本省的“十二五”發展規劃重點中。國家海洋局海洋科學技術司也在2010年末正式啟動了戰略性海洋新興產業規劃研究工作，基本確定了海洋生物育種與健康養殖、海洋生物醫藥、海水淡化與綜合利用、海洋裝備、海洋可再生能源、深海技術、海洋服務業等戰略性海洋新興產業為今后重點的發展方向［1］。總的來說，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是以科技含量大、技術水平高、環境友好為特征，處于海洋產業鏈高端，引領海洋經濟發展方向，具有全局性、長遠性和導向性作用的海洋新興產業［2］。

歐美各國在政策制定中也將這些高科技、高附加值為特點的海洋產業作為未來的重點發展方向。如日本內閣官房綜合海洋政策本部在《海洋產業發展狀況及海洋振興相關情況調查報告2010》中就明確提出：計劃2018年實現海底礦產、可燃冰等資源的商業化開發生產；計劃到2040年整個日本用電量的20%由海洋能源(海洋風力、波浪、潮流、海流、溫度差)提供［3］。美國政府于2007年發布了《規劃美國今后十年海洋科學事業：海洋研究優先計劃和實施戰略》，注重海洋新興技術的開發和研究。2013財年，美國國家海洋與大氣管理局(NOAA)預算增長3%，總額達到50.6億美元［4］。澳大利亞政府1998年就發布《澳大利亞海洋政策》和《澳大利亞海洋科技計劃》，并在2009年提出澳大利亞未來的戰略目標是：使澳大利亞成為海洋強國；強化對海洋安全和重要性的教育普及；大力發展海洋高技術產業；增強維護海洋權益的能力［5］。

國外對海洋新興產業的經濟學理論研究已經有五十多年的歷史，在海洋產業演進、科技體制創新、政府職能建設以及具體海洋新興產業發展案例等方面已有較多研究成果；國內對海洋新興產業的研究初始于20世紀90年代，主要伴隨著對高新技術產業的討論而出現零星的研究文獻，自從2010年國家將海洋新興產業提高到戰略位置進行發展定位，近三年理論界對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的研究文獻如“井噴之勢”增多起來，研究內容涉及產業范疇、現狀分析、技術創新、制度創新以及生態補償等不同的角度。縱觀國內外針對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的研究，從制度供給角度討論科技制度創新、產權保護、金融支持等的文獻居多，從市場培育角度討論海洋新產品價值實現的研究較少。由于海洋經濟數據獲取的局限性，學者們多從宏觀上對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的概念、影響因素、問題及對策方面進行定性闡述，而定量研究很少。

本文利用我國2006-2011年海洋經濟統計的相關數據，嘗試利用灰色系統模型，對影響我國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的相關制度和市場培育指標進行定量分析。因此，本文對現有文獻的發展體現在：第一，嘗試將影響我國海洋戰略新興產業發展的各制度因素和市場因素進行指標量化；第二，嘗試利用計量模型描述各因素對海洋戰略新興產業發展的關聯程度和影響程度。研究結論的價值在于：為政府根據產業特點，制定具有差異化的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促進政策提供理論支撐和借鑒。

本文的結構如下：第二部分是對海洋新興產業研究相關文獻的回顧；第三部分是本文所采用的計量模型和數據指標；第四部分是對實證分析結果的分析和討論；最后是本文研究結論和政策引申。

二、文獻回顧

國外從制度創新對海洋新興產業的研究文獻相對豐富。20世紀60年代到90年代，海洋新興產業處于成長期，法律框架尚未成熟，學者們討論的焦點是如何通過法律環境保障新興產業的發展。Ray(1970)認為法律體制建設要與海洋開發的技術創新聯系起來，同步進行［6］。Georghiou(1983)等通過分析日本政府鼓勵海洋新技術發展的政策措施，認為建立一個第三方機構來協調海洋產業和政府之間的關系非常有必要［7］。Hong(1994)則認為韓國過去三十年的海洋法律體系已經落后于海洋產業的演進，強調建立新的海洋管理組織的必要性［8］。

20世紀90年代以后，對海洋新興產業制度安排的討論重點是海洋新興產業發展與海洋生態環境保護問題。Pearce(1991)指出伴隨海洋新興產業的發展以及都市化進程的加快，海洋生態系統的壓力也逐漸增大，介紹了澳大利亞的“同化能力”(Assimilative Capacity）方法［9］。1998年，澳大利亞政府頒布實施澳大利亞海洋政策(Australia Ocean Policy)(AOP)，該政策首次就澳大利亞廣大海域提供了基于生態系統的綜合管理框架。2004年5月21日頒布了東南海域計劃，是首個在AOP下執行的地域性海洋計劃。雖然橫跨部門和權限的充分綜合化尚未出現，然而在東南地區，新的AOP主動性、機構和管理方法已經大大增強了部門和管轄權的協調［10］。Hildreth(2008)指出美國政府已將海洋生態系統的保護上升到國家高度上，納入到聯邦政府的法律中，例如，加利福尼亞海洋生物保護法案［11］。Salomon(2009)指出歐洲對海洋方面的政策層出不窮，這些政策的主要目標是來平衡海洋生態環境和各種海洋開發之間的關系［12］。

根據搜集到的國外海洋新興產業研究文獻，將主要國家對海洋新興產業的制度安排進行了分析歸納(見表1)。

表1 主要國家海洋新興產業的培育政策與制度安排

國內文獻對海洋經濟的研究早期以維護海洋權益，增強海防為研究重點。長期以來，要素投入和技術進步被普遍看做是發展海洋經濟的關鍵，政府往往重視資金、土地等要素的投資，而忽視制度建設在海洋經濟發展中的重要作用［13］。盡管海洋新興產業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其培育機制仍存在一些問題。海洋新興產業的發展機制不靈活，與科研單位存在脫節，科研投入不足，不能按市場經濟的規律加快技術創新的步伐［14］。蘭建平、苗文斌(2010)認為海洋新興產業的發展將對原有經濟發展與政府管理體制帶來巨大沖擊［15］。仲雯雯(2011)指出舊體制束縛了海洋新興產業的發展與協調，需要形成產業健康發展的長效機制［16］。隋映輝(2010)指出我國海洋的宏觀管理難以實現有效的調控和指導，需要進一步完善調整已經出臺的政策措施［17］。

針對海洋新興產業培育機制的問題，倪國江、鮑洪彤(2001)認為培育海洋新興產業可以采用“合資”模式和“產業園”模式［18］。崔旺來等(2009)提出構建海洋行政管理創新體制的新路徑、新理念，強調海洋行政管理體制改革要體現科學發展觀［19］。在海洋新興產業資金配置上，白福臣、王鋒(2011)提出海洋新興產業的投資是一種以高新技術為基礎的風險投資，其投資機制的創新是海洋新興產業可持續發展的動力［20］。

總體看來，國內外都有較多學者從制度供給角度研究海洋新興產業的發展問題。從世界范圍來看，海洋經濟發達國家的發展優勢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其政策法規的健全，而政策法規的健全又全面體現了政府的職能與作用［16］。關于政策扶持，國外文獻更偏重于制度法規的建立、完善以及長遠規劃的制定，比較多的國內學者從產業的運行機制和制度管理等角度切入，分析目前國內海洋新興產業商業化、規模化發展滯后的原因［21-22］。國外學者也有從國際合作及運行成本方面解釋海洋新興產業不能迅速產業化的原因［23］。無論國內、國外，從海洋新產品實現的市場培育角度進行的研究非常少，對海洋新興產業發展進行的實證研究也是比較缺乏的。

三、研究方法和數據指標

(一)灰色關聯模型

灰色系統理論針對部分信息未知的小樣本為研究對象，已經在經濟、科教、工農業、氣象、軍事等眾多領域得到了廣泛應用，其中灰色關聯分析模型和灰色預測理論是灰色系統理論中兩個最為活躍的分①。其建模不受數據多少，是否滿足典型概率分布等因素的影響，適用面非常廣。我國海洋產業統計數據因為統計口徑的不一致而不具備歷史連貫性，適用于灰色系統模型。

灰色關聯模型有幾種關聯度計算，本文使用的是綜合關聯度測量，因為綜合關聯度體現了系統特征序列X0與系統相關序列Xi(本文i=1，2，3，4)，又反映出X0與Xi相對于初始點的變化速率的接近程度，是一種較全面反應序列之間聯系是否緊密的數量指標。假設系統特征序列與系統相關序列分別為：

1.絕對灰色關聯度

絕對灰色關聯度是表示母系統與子系統的趨勢曲線的相似程度。

絕對灰色關聯度計算公式如下：

2.相對灰色關聯度

相對灰色關聯度是表示母系統與子系統的趨勢曲線相對于始點的變化速率的接近程度。

系統特征行為序列、系統相關因素序列與絕對灰色關聯度假設相同。令

記

灰色相對關聯度計算公式如下：

3．綜合關聯度

綜合關聯度即本文所要使用的指標，是一個綜合指標，既反映了序列之間的趨勢相似程度，又反映了序列之間相對于始點的變化速率接近程度，可直接采用下式計算：0.5

ω0i為灰色絕0.5對關聯度，為灰色相對關聯度，δ一般取 ，本文取 。最后為綜合關聯度排序與分析每個指標的關聯度。

(二)指標選取

考慮到海洋新興產業的具體類別、我國對海洋新興產業內涵的定義、國內外對海洋新興產業的培育現狀以及數據的可得性與可分離性，本文選擇了以下五個海洋新興產業增加值作為研究對象：海水利用業、海洋船舶制造業、海洋油氣業、海洋生物醫藥業以及海洋電力業(見圖1)。

圖1 2006-2011年主要海洋新興產業增加值(億元)

本文所選的制度相關技術指標分別為：

(1)科研機構科技活動人員占從業人員比重。該指標利用細分海洋產業的科技活動人員占從業人員的比重來衡量各個海洋產業從業人員中科技活動人員的比重。

(2)科研經費占比。該指標利用細分海洋產業的科研機構經費總收入占該產業從屬的海洋產業研究范疇②的科研機構經費收入的比重來衡量科研經費在各個海洋產業中分布的總體情況。

(3)科技活動人員中研究生以上學歷人員占比。該指標利用細分海洋產業的研究生以上學歷科研活動人員占該產業總的科研活動人員的比重來衡量。

(4)科技活動人員中中級以上職稱人員占比③。該指標采用海洋產業科研活動人員中中級職稱以上人員占比來衡量科研骨干對于特定海洋新興產業的促進作用。

(5)非國有化率。非國有化率=1-國有工業總產值/工業總產值。表示了國民經濟成分中非國有經濟所占比重，該指標越大表明國有經濟比重就越小。

(6)對外開放度。對外開放度=進出口總值/GDP×0.45+FDI/GDP×0.55［24］。表示了一個國家對外開放程度，對外資的吸引政策，一定程度上從側面反映出外國的先進技術管理經驗能夠外溢到國內企業的能力。

(7)資金市場化率。資金市場化率=1-國家財政收入/GDP。表示了一個國家對資金的掌控松緊程度。資金市場化率越高，國家控制的資金就越少，資金就能隨著市場自由支配，更有效率。

沒有選擇各個海洋產業所對應的專利發明數，是因為專利發明數與海洋產業的增加值一樣，都屬于技術投入之后的產出。而用這些科研經費與科研人員占比能更好地反映技術投入對于各個海洋產業增加值的影響。

與市場培育相關的技術指標包括：成本費用利潤率、筱原基準中的需求收入彈性、海洋產品產銷率、工業生產者購進價格指數、金融相關率等［25］。由于海洋產品的產值及成本費用很難衡量，所以本文采用以下指標：

(1)金融相關率。金融相關率(Financial Interrelations Ratio，FIR)(M2/GDP)近似地反應一國或地區的金融發展水平，由于金融相關率往往與一國或地區金融系統的發達程度緊密相關，因此選取金融相關率作為金融支持的量化指標［26］。

(2)工業生產者購進價格指數。本文選取工業生產者購進價格的算術平均值，之所以選取工業原材料的購進價格，是因為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大部分屬于高新技術產業［27］。

(3)需求收入彈性。筱原基準中的需求收入彈性可以用來衡量海洋產業的發展力，需求收入彈性=產業增加值年增長率/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長率×100%，需求收入彈性反應隨著國民收入增加而引起的對各產業最終需求的變化，需求收入彈性越大，說明這一產業有可能不斷擴大它在市場上的份額，這種產業一般代表著結構變動的方向。

本文的數據均來自中國海洋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并采用2006-2011年相關數據進行研究。

四、實證結果與分析

利用前面的灰色關聯模型，用GM軟件對上述數據進行處理，其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海洋新興產業與相關指標的綜合關聯度

根據計算的結果，本文的分析如下：

(1)海洋電力業和海洋油氣業同屬于海洋能源開發業，因為海洋資源開采難度大，海底的石油天然氣資源異常豐富，但是開采難度隨著海底深度的不斷加深而加大，需要大量的科研從業人員以及科技從業人員去操作完成。海洋新能源的研究人員不但需要研發開采技術，還需要跟進管道材料、運輸工具等配套技術的研發，使得該行業和海水利用業一樣，從業人員的工資待遇相對較高。因此和科研機構經費收入指標、科研機構科技人員指標關聯度較高。

海洋船舶制造業如特種海洋船舶制造等對于科研人員的總數要求相對較低，這些海洋產業與已經較為成熟的一些依托陸地資源發展的工業有相似的地方，海洋船舶制造與一般的貨輪制造都可以共用研究人員。而海洋生物醫藥業經常被歸于醫藥產業的研發。因此與科研機構科技人員指標、科研機構經費收入指標關聯度相對較低。

(2)單從數據來看，研究生以上學歷人員指標和能源開發業的關聯度最高，目前，世界上有大約30個沿海國家正在研究海洋新能源，而我國海洋能學科建設尚處于起步階段，很難在短時間內為海洋能研究提供合格人才，海洋新能源又屬于技術交叉行業，專業人才相對缺乏，因此，海洋能源開發業和中級以上職稱人員的關聯度較小，而新生的科研力量對這一產業具有較大的促進作用。

海水淡化、海水化學元素的提取需要專業的研究人員，以不斷提高技術，降低成本。海洋藥物研究和開發更是高投入、高風險、高收益的技術性產業，未來基因藥物的研究也是藥學研究的新領域，海洋藥物研究領域將不斷拓寬，研究水平也將不斷上升。因此，對于海水利用業和海洋生物醫藥業來說研究能力強，經驗足的高水平科研人才是關鍵。

(3)海水利用業和海洋油氣業中，外資企業所占的比重較高，對這兩類海洋新興產業產值增長具有較大的推動性。實際上，西門子等外企水務公司占據了中國海水淡化市場的60%以上的份額，而已建成的海水淡化工程中近80%的裝機規模都是引進國外技術建造而成［28］。我國海洋油氣業從1979年開始吸引外資，有一定比例的外資成分和民營企業的存在，從市場角度獲取資金而非依靠財政撥款。因此，該產業增加值和非國有化率、對外開放度及資金市場化率的關聯性較高；而海洋電力業是以國有企業為主導，合資企業的比例很小，生產的產品也多服務于國內市場，且該產業具有一定的公益性質，接受政府財政撥款的比重較大，從市場渠道獲取的資金較少。

(4)海洋產業增加值與金融相關率的關聯度都不是很高，這主要是因為我國當前商業銀行普遍實行嚴格授信管理制度，海洋新興產業高投入、高風險、高收益的特性決定了其貸款審批的難度，目前私人資本較少的情況更是使得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金融支持不足。同樣，我國近年來的能源和資源價格改革使得資源導向性較強的海水利用業、海洋電力業、海洋生物醫藥業和海洋油氣業和工業生產者購進價格指數的關聯度相差不多。

(5)海洋電力業與需求收入彈性的關聯度最高，說明在能源匱乏的今天，海洋新能源越來越受人們的青睞，海洋新能源產業具有較好的市場前景。而其他的海洋產業增加值與需求收入彈性的關聯度都不高，在0.5左右，作為戰略性新興產業，其初始發展需要較高的成本，產品的市場價格較高，相對于傳統的替代產品，具有較低的競爭力。

(6)相對于其他海洋產業來說，海洋船舶制造業和一系列指標的關聯性都較低，大都徘徊在0.5左右。作為我國的外向型產業，我國海洋船舶業的出口額從2000年的16.35億美元上升到2010年的402億美元，但油價的持續高位運行以及鋼鐵等原材料價格的上漲構成了行業運營的主要壓力，根據國務院的決定，將鼓勵金融機構加大船舶出口買方信貸資金的投放，并增加中央的投資。因此，相對而言，海洋船舶制造業和非市場化率、金融相關率以及工業生產者購進價格指數的關聯性較高。

五、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目前，我國海洋新興產業都在國內外范圍內積極與高校和科研機構組建技術創新戰略聯盟，已經組建的有：中國海洋防腐產業技術創新聯盟、新型海洋生物制品產業技術創新聯盟、海洋生物產業技術創新戰略聯盟等④。說明無論企業還是政府都充分認識到技術創新對于海洋新興產業發展的重要性。技術進步和制度變遷是一種相互依存、相互促進的辯證關系。新制度經濟學家道格拉斯·諾思(Douglass.North)在《西方世界的興起》一書中指出：“有效率的經濟組織是技術進步和經濟增長的關鍵”。

根據前面的計量結果，從制度創新、市場培育角度我國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的發展需要做到：

(1)加大對海洋能源開采業經費和科技人員投入。較高的關聯度指標說明海洋能源開采是技術難題，需要大量的技術要素投入后再投入制度要素，能在一定程度上對這些產業的增加值起到正面影響。而海洋生物醫藥業和海洋船舶制造業利用陸地資源照常能吸收很多的技術，這可能會影響針對該產業的專項技術投入發揮作用。從制度因素看，海洋船舶制造業受的影響更大一些。

(2)加大對海洋電力業的政府資金投入，拓寬海洋油氣業、海水利用業的融資渠道。非國有化率、對外開放度、資金市場化率這三個制度指標對于海水利用業和海洋油氣業的關聯度較大。說明外資占比較高的海洋新興產業需要繼續堅持對外開放，多渠道拓寬資金來源，通過多種所有制結構提高生產效率。對于主要服務于國內市場的海洋電力業，其與需求收入彈性關聯度較大，應適當加大政府的培育力度。

(3)科研人才對海洋新興產業的影響不均衡。從業人員是推動海洋產業發展的個體，其中包括了操作人員、維護人員、研發人員與管理人員等，而推動科技進步的最重要的動力還是來自科技從業人員。由上文的分析可知，應該注重對能源開采類產業培育新的科研人才；而對于海水利用業以及海洋生物醫藥業這種需要較高水平科研人才的產業，應該充分發揮現有人才的力量，充分調動他們的積極性與創造性，推動海洋新興產業的進一步發展。

(4)充分利用私人資本。金融支持對于我國海洋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有著較為顯著的影響，由于金融相關率與海洋新興產業增加值的關聯度普遍較低，考慮到私人資本具有非常鮮明的逐利特征，應該充分利用這個特點，積極引導私人資本轉向海洋新興產業，為海洋新興產業的發展營造一個良好的金融環境。

(5)適當放開原材料價格干預。對于和原材料價格指數關聯較大的產業，政府在制定和實施海洋產業政策時應將重點放在引導企業合理配置資源，提高生產效率，而不必要過分干預生產原材料的價格；企業應該積極進行技術創新和技術改造，逐步形成自主創新能力。

海洋經濟并非陸地經濟的簡單延伸，海洋的特性決定了其產業培育制度必定不同于陸域產業，不完善的制度供給與市場培育可能會使我國海洋新興產業相關企業運行不順利，這就需要推陳出新，構建出適合不同海洋新興產業的政策體系，使得我國海洋經濟實現迅速、健康、有效地發展。

注 釋：

①關于灰色系統理論的論證及相關內容，請參考劉思峰、謝乃明等編著的《灰色系統理論及其應用》一書，科學出版社，2008年12月第四版。

②海洋能源開發業、海水利用業、海洋船舶制造業從屬海洋工程技術研究，而海洋生物醫藥業從屬于海洋基礎科學研究與海洋工程技術研究。

③除了本文所述的制度指標，其他如產業集中度、環保制度研發機制等制度對于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的培育也會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是由于量化困難，本文沒選擇。

④中國海洋防腐產業技術創新聯盟：2010年11月23日，在山東青島，由中國科學院牽頭，13家海洋防腐行業企業和13家科研院所及大學共同組建。新型海洋生物制品產業技術創新聯盟：2011年12月31日，在北京，由國家發改委批準的國家海藻生物制品高新技術產業化示范基地單位北京雷力(集團)公司牽頭，聯合國內新型海洋生物制品行業的知名企業和國內科研實力雄厚的研究院校及3家金融機構發起。海洋生物產業技術創新戰略聯盟：2012年6月2日，在山東威海乳山市，由乳山市政府、威海市科技局主辦，乳山市科技局、乳山正洋食品(集團)有限公司共同承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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