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 良
(安徽國際商務職業學院, 合肥230000)
市場機制是一種調節社會資源配置與產品生產的經濟運行方式。它可以調節社會經濟個體在經濟活動中產品的供求數量、生產要素的供給數量、資金的收入和分配等。在完全市場的條件下,社會經濟將達到帕累托最優狀態(Pareto Optimum):如果一種變動至少使一個社會成員福利增加,而不使任何一個成員福利下降,這種變動就是有效率的;一個有效率的經濟可以被看成是不存在上述變動的經濟,即社會資源已得到最優配置,經濟運行已達到最高效率[1]。在一個沒有外部性的完全競爭的市場,市場機制具有無可替代的作用。
市場“有效”并非“萬能”,一個不存在外部性的完全競爭市場理論上具有帕累托效率,因而市場機制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市場機制具有明顯的局限性,其原因主要是:第一,由于競爭不完全、信息不完全、外部性等原因,實際生活中市場不一定總是有效的;第二,效率不是唯一目標,有效狀態可能與收入分配過度不平等相聯系,有損社會公平。理論上,市場經濟總可以通過價格機制對供求關系、生產與成本、效率與效益方面進行自我調整,實現的市場經濟卻總是存在著許多“市場失靈”的地方,在某些場合,市場機制的作用可能致使社會一部分人甚至大多數人都認為不能接受的結果,需要通過政府來代表社會利益對市場機制加以干涉。現實的市場大都是不完全的,實際經濟活動中,市場存在著各種障礙、信息不對稱、外部性和分配不公平等問題。這些都成為政府干預的必要性與可能性的理由。
理論上的完全市場包含:競爭的完全性、信息的完全性和成本與收益的內在性,滿足這三方面完全條件的市場經濟才有可能產生帕累托效率。而信息不對稱有可能在市場上發生低劣產品排擠優質產品的“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問題,這就要求政府管理部門重視調整制度性安排,結合道德和法紀規范作用,從根本上改變經濟個體的激勵機制和行為方式。
產生市場壟斷的根源一般有三方面:第一,規模經濟派生壟斷。廠商平均成本隨著產量擴大而不斷下降,在達到市場有效規模之前,可能一直趨于下降階段,其效率不斷上升。由于規模經濟的因素作用,可能出現市場上某個行業的完全壟斷或寡頭壟斷;第二,市場競爭產生壟斷。例如廠商通過技術開發而發明專利,并通過制度保證造成壟斷地位;第三,行政權力確定的壟斷。主要是指公共事業、交通運輸事業等所謂有關國計民生的“制高點”部門進行國家壟斷經營。不正當競爭是指行為主體通過實施不正當競爭行為侵犯競爭對手和消費者的合法權益和社會經濟秩序,他們通過假冒商標、虛假宣傳、商業賄賂、商業誹謗和侵犯商業秘密等行為對競爭對手實行侵害。壟斷與不正當競爭會擾亂社會經濟生活秩序,使市場機制失去效率,只有通過政府立法實施反壟斷和反不正當競爭行為,以維護市場公平的競爭秩序。
市場中投資經營者所關注的是自身經濟利益,并往往重視眼前利益,這就形成了個別經濟主體與整體社會之間的矛盾沖突。例如,在生產過程中,發展循環經濟、防治污染需要企業投入大量的資金,就會因此而加大生產成本,使得一些企業很少在這方面進行必要的投資。公共域現象是指由于產權界定成本過高,人們無法利用明確界定的產權關系對經濟個體利用公共域資源獲利行為加以有效的排他性限制,于是便產生對公共域資源過度利用而導致公地悲劇。為防止公地悲劇發生,政府除了利用行政強制力,也可通過公共域資源的私有化制度安排來解決公共域資源利用缺乏效率的問題。公共產品是指滿足公共需要的物品,其特點是具有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對于這些物品,更多人的使用無需增加邊際成本,或邊際成本幾乎為零,因此公共品往往不存在市場價格。人們在自利性的驅使下習慣于“免費搭便車”,而無支付意愿,使市場機制下公共產品得不到有效供給。
市場對資源配置具有公認的合理性,但由于經濟個體在資源稟賦方面存在著很大差別,完全按照效率優先的原則分配時,會產生收入與消費水平的巨大差異,貧富差異過大會激發尖銳的社會矛盾,危及社會穩定。據權威部門統計,當前我國收入分配基尼系數已高達0.4以上[2]。因此政府十分必要通過法律手段,通過再分配手段對社會弱勢群體進行必要救濟和補償,緩解市場機制帶來的社會分配不公平問題。
由于市場調節具有局部性、微觀性、自發性、有限性和盲目性,而且,只以市場個體自身短期利益最大化為經營目標,對宏觀經濟的周期性波動也無能為力,不得不需要政府運用稅收、貨幣投放量、利率、匯率等政策對宏觀經濟進行總量和結構方面的調節。2008年發生的世界金融危機對我國經濟發展也帶來了嚴重影響,在政府的宏觀調控下,我國經濟在轉型過程中,實現了軟著陸,并已經顯示出強健的復蘇趨勢,表明政府干預在熨平經濟周期的波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通過制定的法律法規來調節社會經濟活動中發生的社會關系,更直接的體現是依法出臺各種行政法規對市場經濟中出現的外部性、公共域、壟斷現象、不正當競爭和分配不公平等問題進行直接干預。但是,政府本身的行為也有其內在局限性,政府同樣會失敗,為此,應采取有效措施,制約政府權力,防止政府權力無限擴張及腐敗,給社會帶來更大的資源浪費。“政府失靈”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政府對經濟生活干預的基本方法是依法以政策法律及其行政手段來彌補市場的失靈。但是由于各種公共政策體制及方式的缺陷,信息的不對稱等因素,會導致公共政策失效,有時反而會加劇市場失靈,帶來更大的社會資源的浪費。
政府的干預行為具有普遍性、強制性的特點,是以社會公共利益為依歸。但是,政府官員有個人的利益目標:一是職位和權力。政府官員追逐權力,職位和職位升遷預期對其行為選擇具有重要意義;二是物質性收益。除了工資等貨幣性收入,還包括與職位相聯系的在職消費和非貨幣性收益;三是名譽和聲望。行政系統內部、媒體和公眾對其工作成績或政績的正面評價而帶來的精神滿足和成就感。“尋租則泛指政府干預或規制市場而形成的級差收入。”[3]政府干預過程中可能發生的尋租動機和行為,可使政府干預行動超出合法范圍,尋租行為可具體表現為以權謀私或收受巨額賄賂等嚴重違紀違法行為。
我國經濟發展仍處于轉型期,新的市場體制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政府干預在市場體制的完善成熟過程中就顯得十分重要。但是,政府干預要以市場為基礎,與市場調節有機地結合起來,才能實現經濟又好又快的發展。
事實上,“政府也是市場體制的參與者,沒有政府的參與調節,市場體制就會崩潰。”[4]“市場依賴于政府,有時政府能夠通過為社會理想的行為建立好機制來改善現有市場。”[5]政府干預是以承認市場主體的獨立地位為前提,政府以公權者的身份以法律為依據對市場進行干預和調控,因此,政府在干預經濟運行過程中必須遵循以下原則。
政府對經濟的干預主要是依據市場規制法、國家投資經營法和宏觀調控法等經濟法律體系,對社會經濟過程中發生的關系進行調整,而不是依據決策者的個人偏好隨意而為,干預過程和范圍應該是動態的、多層次的。在法律制度的約束框架內,政府為市場提供:經濟發展和市場競爭的基礎結構和制度保障;維護宏觀經濟穩定,防止宏觀經濟大幅波動;維持市場經濟秩序,防止市場壟斷和行政壟斷;維護社會公平,保護公共資源和自然資源等,[6]以實現自己的經濟管理職能。而且,政府在干預經濟運行的過程中,政府權力必須是有限的、受到有效約束的,應牢固樹立“有限政府、責任政府和有限行政”的觀念。
政府在依法干預市場經濟時,應嚴格按程序化運作,既采取強行規范方式,又有許多倡導性、促進式規范方式,實現兩種規范方式的有機結合,實現政府干預的科學化、民主化,使干預獲得預期效果。
在經濟生活中,離開政府,現代市場制度中的產權保護、契約強制執行、損害賠償等制度,完全靠市場交換主體雙方的約定和自我約束是不夠的,需要有強制力的政府提供制度安排;同樣,離開市場,不尊重市場經濟規律的制度安排也將導致失敗。因此政府干預應有明確的干預界限。政府不能有越界行為;政府也需要合理界定其活動范圍。才能取得較好的干預效果。界定政府的干預范圍主要原則是:第一,除了國防和義務教育等方面外,政府應大幅度減少在社會產品和勞務的生產、流通過程中的直接參與職能;第二,政府應致力于促進宏觀經濟穩定性,為經濟的發展和競爭提供一個健全的法律和體制環境;第三,政府應當為社會成員中最需要保護的弱勢群體提供生活保障。
當前理論界提倡的“服務型政府”是相對于“管制型政府”而言的,兩者之間的核心差別在于:社會本位還是政府本位。服務型政府強調社會本位但并不完全取消管制,服務型政府的管制是為服務而管制,它把管制納入了總體服務之中。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任何經濟個體的發展都離不開政府的引導、支持與推動,但又不能過分的強調政府的推動作用而忽視市場的作用。
政府對市場干預方法和手段取向選擇上應以間接式宏觀誘導為主,以直接式的微觀調控為輔;既需要采取必要的禁止、命令等強行性規范方式,以保障國家調節,又需要采取任意性規范方式,特別是采取大量的提倡性的規范方式,以鼓勵、引導經濟個體的經濟行為,促進社會經濟健康運行;既采取制裁措施以保證實施強行性規范,又規定獎勵措施,以加強鼓勵和提倡的效果。
政府擁有的國家權力是一種特殊的社會公共權力,這種權利也表現在,國家權力總是要執行某些社會公共職能,對社會經濟進行干預,這些社會公共職能的實現,也是國家權力得以維持的基本理由。政府有時也可以市場主體的身份用私權的方式直接進入市場,例如發行國債制度、政府直接投資和政府采購制度等。但是政府利用公權對市場進行干預應審時度勢,機動靈活,以適當干預保持市場的有效性。
政府干預市場、調控經濟最普遍的規則,就是市場經濟運行的規律,利用和尊重市場規律的做法。
[1]盧鋒.經濟學原理[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
[2]王利民.中國經濟大論戰(第6版)[M].北京:經濟管理出版社,2006.
[3]賀衛.尋租經濟學[M].北京:中國發展出版社,1999.
[4][美]C.E.林德布魯姆.市場體制的秘密[M].耿修林,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2.
[5][美]凱斯.R.孫斯坦.自由市場與社會正義[M],金朝武,譯,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2.
[6]吳聲功.服務型政府的構建[M].北京:社會文獻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