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集團與啟新洋灰公司

賈熟村

（中國社會科學院 近代史所，北京 10006）

長期主持啟新洋灰公司的是周學熙。周學熙（1866～1947），字緝之，安徽東至人。其父周馥曾任兩江總督。為官宦人家。周學熙參加科舉考試，曾考中舉人。光緒二十三年，他函商親家張翼，謀求差事。張翼字燕謀，時任開平礦務局總辦。張翼派周學熙為開平礦務局董事，上海分局監(jiān)察。二十四年，周學熙升任開平礦務局會辦。捐納為道員。二十六年，八國聯(lián)軍侵華，張翼被外國人愚弄，將開平礦賣給英國，周學熙堅決不肯簽字，與開平礦脫離了關(guān)系。二十七年，周學熙被清政府分發(fā)山東試用①18。當時，袁世凱正擔任山東巡撫。袁世凱與周馥均屬于李鴻章之淮系，在甲午戰(zhàn)爭期間，還曾經(jīng)共同合作，為前敵辦理后勤供應，袁周兩家屬于世交。于是袁世凱即札委周學熙為山東大學堂總辦，主持培養(yǎng)人才。二十八年，袁世凱升任直隸總督，周馥繼任山東巡撫，父子同省為官，周學熙循例廻避，亦改指直隸，袁世凱仍為其長官。袁世凱又委周學熙擔任銀元局總辦。周學熙主持銀元局，銀元辦得又快又好，深得袁世凱的賞識。于是，又派周學熙為淮軍銀錢所會辦。淮軍銀錢所是淮軍軍餉的扣留所，淮軍軍餉例來只發(fā)百分之七十五，另外的百分之二十五，即扣留存在該所，數(shù)額曾多達一千余萬兩，供李鴻章支用。李鴻章死后，即歸袁世凱支用②5。二十九年，袁世凱派周學熙赴日本考察，備得日本工商富強之狀，欲以施諸我國①22。三十二年，周學熙又兼任天津官銀號督辦。天津官銀號向以長蘆鹽運庫解交之款為大宗②5。天津官銀號、淮軍銀錢所，都是袁世凱的錢袋子。此前，唐廷樞曾辦有唐山細綿廠，因成本高，質(zhì)量次停辦。此時，袁世凱命周學熙將此廠收回重辦。幾經(jīng)交涉，終將此廠收回。三十三年，改名為啟新洋灰公司。由袁世凱批準，由淮軍銀錢所、天津官銀號各供應五十萬元，既無抵押，期限長達十年，利息極低。又利用袁世凱的關(guān)系，得到了優(yōu)先運輸、減稅專利等特權(quán)②1。

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光緒帝病死。慈禧太后以載灃之子溥儀為皇帝，載灃為監(jiān)國。二十二日，慈禧太后病死。接著，康有為等在國外通電，稱戊戌變法時兩宮禍變，袁世凱為罪魁，乞誅賊臣，伸公憤。載灃監(jiān)國，為事實上的皇帝，早已深感袁世凱尾大不掉，如芒刺在背，食不甘味，寢不安蓆，即欲除袁世凱。經(jīng)軍機大臣張之洞力諫，也深恐北洋軍嘩變，于是只好命軍機大臣、外務部尚書袁世凱開缺回籍。袁世凱舉家遷居河南衛(wèi)輝府。王祖同寫信給王錫彤，認為大家同為河南人，建議王錫彤宜謁見袁世凱，多方維護，以盡地主之誼。王祖同 （1889～1920），字肖庭，河南鹿邑人。出身進士，曾任翰林、御史③77。王錫彤 （1866～1938），字小汀，河南省衛(wèi)輝府汲縣人。出身拔貢。曾在河南多處講學。曾管理禹州三峰煤礦公司，籌建洛陽至潼關(guān)之鐵路④v.4，49。宣統(tǒng)元年正月初四日，王錫彤拜訪了袁世凱，袁世凱對王錫彤經(jīng)營禹州煤礦的能力頗為贊賞④v.3，41。

同年四月，王祖同放江西饒州知府，迂道衛(wèi)輝謁見袁世凱。袁世凱對他說，官可不作，實業(yè)不能不辦，力言實業(yè)關(guān)系國家興衰之重，問同鄉(xiāng)中有能力實業(yè)者乎？王祖同以王錫彤對。袁世凱請王祖同招致王錫彤，王祖同即致函王錫彤敦促他去拜見袁世凱。六月，王錫彤至彰德拜見袁世凱。袁世凱對他說，罷官歸田，他無留戀，惟實業(yè)救國，抱此宗旨已久，以前所辦之實業(yè)，概畀之周學熙，周學熙現(xiàn)任直隸按察使丁憂，釋服后即當放缺，說不定分發(fā)何省？已經(jīng)辦成之實業(yè)，棄之豈不可惜？前日，周學熙專為此事求見，與袁研究數(shù)日，苦難替人。請王錫彤幫助謀劃之。袁世凱表示，他知道王錫彤能勝此任，可以接替周學熙，幫助袁世凱管理所辦之各項實業(yè)。王錫彤認為袁世凱創(chuàng)辦的洋灰公司、灤州礦務公司、北京自來水公司，皆采用新法，規(guī)模宏大，自己管理禹州煤礦的經(jīng)驗，怎能承擔得起來？就對袁世凱說，要回去和母親商議，倘得母親同意，他愿意前往學習。袁世凱說他就是求忠臣于孝子之門，立即命拿高級補品燕窩兩盒敬贈王錫彤之母④V.3，45。

同年八月，王錫彤與袁世凱長子袁克定一起到了北京，即住在錫拉胡同袁家。九月，王錫彤見到了袁世凱集團重人物周學熙、孫多森。周學熙當時是啟新洋灰公司總經(jīng)理兼任北京自來水公司總理。孫多森為啟新協(xié)理兼任自來水公司協(xié)理。王錫彤被推舉為自來水公司董事。接著，王錫彤又與孫多森一起到了唐山，視察了啟新公司洋灰廠④V.3，48。孫多森 （1867～1919），字蔭庭，安徽壽州人。出身貢生。是郵傳部侍郎李經(jīng)楚的外甥，周學熙的得力助手。李經(jīng)楚是李鴻章之侄⑤243。王錫彤再至開平，會晤了李士鑒。李士鑒 （1870～1932），字希明，天津人。北洋武備學堂畢業(yè)。學習德國語言文字長達八年。曾隨載灃到德國謝罪。順便對德國實業(yè)進行了相當考察。也是周學熙的重要助手。②14

二年二月，王錫彤被舉為自來水公司協(xié)理。因為孫多森出任了直隸勸業(yè)道道員，王錫彤即以次當選為協(xié)理。在此前后，王錫彤又與袁克定結(jié)拜為異姓兄弟④V.3，54。成為袁世凱的重要親信人物。

三年八月，革命黨人在武昌起義，清廷被迫起用袁世凱，任命袁世凱為湖廣總督，統(tǒng)帥北洋軍前往湖北鎮(zhèn)壓。十月，又任袁世凱為內(nèi)閣總理，袁世凱回京就職。王錫彤之次子王澤攽，字仲劉，留學日本，參加同盟會⑥77。此時也由日本歸國至上海，準備參加北伐④V.3，84。十一月，啟新召開股東會，組織完全商股，王錫彤被舉為清理人。十二月，袁世凱被舉為臨時大總統(tǒng)。袁克定請王錫彤電召王澤攽來京④V.3，84。王錫彤即電山東蓬萊王澤攽營次，命速解甲來京。

1912年3月，王澤攽自山東到達北京。其軍長劉基炎與他同來。經(jīng)王錫彤介紹劉基炎謁見袁世凱，劉基炎所統(tǒng)帶之滬軍即隸于中央④V.4，5。4月，自來水公司營業(yè)賠累，王錫彤建議總理、協(xié)理均盡義務，不領(lǐng)薪水。周學熙問：你養(yǎng)家何賴？王錫彤說，袁總統(tǒng)派我隨辦營務，每月薪水百兩，洋灰公司董事，每月亦數(shù)十元，生活有余。議遂定。股東會仍選周學熙為總理，王錫彤為協(xié)理。洋灰公司召開股東會，也選周學熙為總理，王錫彤為協(xié)理。完全商辦，不再由直隸總督札委。王錫彤月薪三百元，得失相抵。王錫彤甚感激袁世凱之推薦，周學熙之提攜④V.4，7。5月王澤攽在北京開辦 《大自由報》。8月，王錫彤奉袁世凱之命，至天津勸周學熙出任北洋政府財政總長。啟新洋灰公司、自來水公司兩個公司的總理，都由王錫彤代理。

1913年3月，啟新公司召開股東會，每票面百元，可得息六元。五月，周學熙辭財政總長職，回天津養(yǎng)疴。王錫彤之代辦總理停止。7月，嚴范孫送袁世凱之第六子克桓，第五子克權(quán)，第八子克軫赴英國留學[12]，54，王錫彤設(shè)宴，為他們餞行④V.4，13。袁克桓，字巽庵，又名心武。袁克軫，字進庵，號鳳鑣，為周學熙之妹夫。袁克權(quán)，字規(guī)庵⑦171⑧，37。11月，啟新洋灰公司接管湖北水泥廠，由啟新發(fā)行興業(yè)債票二百萬，以廠址擔保，借給湖北水泥廠，清償日本之債七十萬兩，接收經(jīng)營，保全國產(chǎn)。任命周學熙之族叔周謙為管理①38。

1914年3月，啟新公司召開股東大會，每股票面百元仍分盈利六元，老股一股作兩股，則有一分二厘之息，故對于股東信用上尚為滿意。④v.4，21，7月，王澤攽主辦之 《大自由報》為官廳禁止，被稱為亂黨機關(guān)。經(jīng)王錫彤與袁世凱直接交涉，始得釋然，準許于8月重復出版④v.4，22。

1915年1月，袁世凱因周學熙等辦理實業(yè)，收回利權(quán)，辦有成效，獎給周學熙一等嘉禾章，王錫彤三等嘉禾章，陳一甫、李希明四等嘉禾章。陳一甫，名惟壬，安徽人，屬于淮系集團。捐納道員官銜，長期擔任啟新公司坐辦②12。李希明為啟新公司經(jīng)理。王錫彤奉袁世凱之命，至天津，再勸周學熙出任財政總長。3月，周學熙至北京，再次擔任北洋政府財政總長、王錫彤也再次代理啟新公司總理④v.4，27。12月，參政院通過實行帝制，參政王錫彤，總長周學熙等前往祝賀新皇帝袁世凱。袁世凱說，余向以舍身救國，今諸君又逼我作皇帝，是舍家救國矣！從古至今，幾見有皇帝子孫有好結(jié)果者④v.4，39。

1916年3月，袁世凱因各省反對帝制，取消稱帝。4月，啟新公司召開股東大會，股利仍照票面發(fā)六厘，新股則照本數(shù)發(fā)八厘，債票亦長八厘。并將元、二年虧空之處補充實。此為啟新公司站定腳跟之始。蓋民國二、三年所發(fā)之股利乃將所存未賣出之洋灰作價始能發(fā)給股利，非現(xiàn)款也。自三、四年來，時局暫定，新建造之樓房，用洋灰者漸多，積存之灰塊陸續(xù)售出，故股利雖未加增，而公司內(nèi)部則已實在矣。股東投票，仍舉周學熙為總理，王錫彤為協(xié)理④v.4，64。5月，袁世凱傳見王錫彤，案頭置一單，所有存款、股票，共約二百萬元，袁世凱指著此單，對王錫彤說，余之家產(chǎn)盡在于斯。請王錫彤講一講所管之啟新公司等之經(jīng)營狀況。王錫彤作了報告。王錫彤認為袁世凱或知其病情不佳，故呼王錫彤為其子孫計劃后事了。6月，袁世凱病死④v.4，63。由袁世凱之摯友徐世昌主持，將袁世凱之家產(chǎn)分析，每個子女，都分有啟新公司的股票⑨192。10月，國會復活，王澤攽補為國會議員④v.4，72。

1917年4月，啟新公司召開股東會，報告營業(yè)狀況，獲利與上屆略同④v.4，74。1918年5月，啟新公司召開股東會，報告營業(yè)狀況，獲利也與上屆略同⑤v.4，3。8月，王澤攽當選為眾議院議員。9月，徐世昌被選舉為大總統(tǒng)④V.5，7。1919年4月，啟新公司召開股東大會，報告營業(yè)情況，獲利稍有進步，較上屆票面增多一厘④V，5，17。8月，孫多森病逝，年終51歲。

1920年3月，啟新公司召開股東會，報告營業(yè)情況，比較上屆，有進步。④v，5，4111月，又召開董事會，特別股東會，議決加股二百余萬，為新添機器之用，啟新舊機兩分，每年出五十萬桶，連年銷至七八十萬桶，則皆民國元、二年間所積之灰塊陸續(xù)出陳者，猶有供不應求之勢。再添機器兩分，每年可出一百五十萬桶，故須增加資本也④v，5，51。當時，李希明為 4 864股，周學熙為4 800股，陳一甫為4 044股，王錫彤為3 300股，李伯芝為3 000股，周學輝為3 252股，詹天佑為3 000股，孫多森為1 800股。周學輝為周學熙之同父異母弟⑦42。沈穆涵為1700股。沈穆涵亦寫作沈慕韓，為北洋政府交通部考工司司長，詹天佑曾推薦沈慕韓為啟新公司董事，利用交通部的關(guān)系，便利洋灰的銷售運輸。周學熙因選舉期已過，特聘沈慕韓為啟新公司顧問⑦89。

1921年3月，啟新公司召開常年股東會，此屆為啟新極盛之時，每股票面百元分十四元之息，舊股一股作兩股，計息為二分八厘矣，因此，股票價驟漲至每票面百元值一百三十元④V，5，58。

1922年3月，袁克桓、袁克軫已經(jīng)從英國留學歸國，王錫彤陪同他們到唐山，視察啟新、華新兩大工廠④V，5，75。6月，周學熙、王錫彤辭退北京自來水公司總理、協(xié)理職。8月，啟新技師德國人昆德夫婦與其女回國，李希明之兩個公子及廠中學習技師楊姓、李姓兩人隨同昆德到德國工廠練習電力，王錫彤設(shè)宴于明湖春，為他們餞行④v.5，79。昆德為德國化學博士，經(jīng)德璀琳介紹進入啟新公司，經(jīng)昆德化驗，證明唐山黑土可作水泥優(yōu)良原料，作出了重大貢獻。與李希明為密友②16。昆德對周學熙從英國人手中收回啟新廠也作出了重大貢獻①32。

1923年元月，啟新公司召開董事會，又開臨時股東會。因為啟新專利權(quán)，民國以后，已歸無效。現(xiàn)在各處開設(shè)水泥廠，競爭漸多，開會籌議方針④v，5，81。4月，袁克軫之妻，周學熙之妹逝世。

1925元月，周學熙以言仲遠代辦啟新公司總理④v，6，5。言仲遠 （1869～1932），名敦源，江蘇常熟人。為袁世凱之親信。早在小站練兵時期，已經(jīng)進入袁之幕府，歷任大名鎮(zhèn)總兵、保定軍械局總辦、德州制造局總辦、長蘆鹽運使、內(nèi)務部次長、內(nèi)務部代理總長、參政院參政。洪憲帝制期間，曾被袁世凱授為少卿③409。11月，王錫彤已經(jīng)六十歲，辭去啟新公司協(xié)理職，其子王澤攽子承父業(yè)。時年四十歲④v，6，8。

1926年元月，周學熙、王錫彤等以金伯平為啟新公司經(jīng)理④v，6，22。金伯平，名邦平，安徽黟縣人。留學日本。歸國入袁世凱幕府。歷任政事堂參議、農(nóng)商部總長③496。9月，直隸省政府指啟新公司、開灤煤礦所購之土地為官有，進行訛詐。啟新公司連日開董事會，設(shè)法應付。12月，李伯芝病故，年未五十。李伯芝初無大病，因直隸省政府存心訛詐，卒令開灤擔保募公債二百萬，啟新近年來虧賠之后，仍不能免，遂積勞而死④v，6，24。李伯芝 （1883～1926），名士偉，河北永年人。留學日本。歷任袁世凱之秘書、啟新公司、北京自來水公司、華新公司董事，總統(tǒng)府財政顧問、中國銀行總裁、財政總長等要職③252。當時，直隸省是奉系軍閥張作霖直接管轄地區(qū)，為了對抗國民革命蔣介石、馮玉祥、閻錫山等人分別率軍北伐，窮兵贖武，財政十分困難，不惜橫征暴斂，敲詐勒索，給啟新公司造成了嚴重的災難。

1927年元月，龔仙洲擔任啟新公司總理代辦。龔仙洲 （1871～1943），名心湛，安徽合肥人。出身監(jiān)生。歷任安徽財政廳長、北洋政府財政總長、代總理、內(nèi)務總長、交通總長等要職③1683。6月，啟新公司又推舉龔仙洲為總理，陣一甫為協(xié)理。在這一年，王錫彤、李希明、袁克桓、王士珍、王澤攽等當選為啟新公司董事。1929年，王錫彤、李希明、袁克桓、龔心湛、陳一甫、王士珍、王澤攽、周實之當選為董事。1930年，李希明當選為總理，陳一甫、袁克桓當選為協(xié)理。1932年，王澤攽、袁克軫、袁克桓、周實之、王錫彤、李希明、龔心湛、王士珍、陳一甫當選為董事。陳一甫當選為總理，袁克桓、王澤攽為協(xié)理。1933年，王錫彤、龔心湛、袁克桓、王澤攽、袁克軫、周實之當選為董事。袁克桓當選為總理，王澤攽、陳范有為協(xié)理。1935年，周實之、袁克軫、王澤攽、王錫彤、龔心湛、陳范有當選為董事②174。1938年，王錫彤逝世。周學熙特意給他寫了副挽聯(lián)：蓄道德，能文章，并世孰如公，奚只視晨星之可數(shù)；共功名，同甘苦，平生獨知己，得無見落月而生悲①73。1939年，龔心湛、袁克桓、王澤攽、袁克軫、周實之當選為董事。1941年，王澤攽、周實之、袁克軫、龔心湛、袁克桓、陳范有當選為董事。1942年，袁克軫病故，董事會致送撫恤費，給其側(cè)室壽氏18 000元，子女4人，每人3 000元。1943年，龔心湛病故，董事會致送撫恤費國幣10萬元。王澤攽病故，董事會致送撫恤費5萬元⑦273。王澤攽 （1885～1943），終年59歲。由其子王功直繼任董事②23。1944年，李勉之、周叔弢、周實之、袁雪候、袁克桓、陳范有當選為董事。李勉之是李希明之子。陳范有為陳一甫之子。袁雪候，即袁克安，為袁世凱之第十一子⑦171。周叔弢 （1891～1984），名明暹，為周學熙之胞侄。歷任青島華新廠常務董事、唐山華新廠經(jīng)理、天津華新廠經(jīng)理、灤州礦務局董事長、耀華玻璃廠董事長③519。1945年，周實之、袁克桓、周叔弢、周志輔、李勉之、陳范有、袁鑄厚被選為董事。周叔弢被選為總理。1946年，周志輔、陳范有、李勉之、周叔弢、袁克桓、周實之、袁鑄厚被選為董事。周志輔、名明泰，為周學熙之長子。周實之，名學輝，為周學熙之九弟。袁鑄厚，名克久，為袁世凱之第九子⑦171。

1956年9月，袁克桓在天津逝世，終年58歲。重工業(yè)部給其家屬發(fā)了唁電，贈撫恤金數(shù)千元，表示對這位民族實業(yè)家的悼念[10231]。1984年2月14日，周叔弢在天津逝世，終年93歲。全國人大常委會、全國政協(xié)、中共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在天津舉行了盛大的遺體告別儀式，追念他對民族，對國家的卓越貢獻①94。

綜上所述，可知早在李鴻章?lián)沃彪`總督、北洋大臣期間，他已經(jīng)知道了 “洋灰”（水泥）在國家近代化建設(shè)方面的重要性，已經(jīng)知道了水泥在國防工事建設(shè)方面的重要性，已經(jīng)委派他在辦理洋務方面的得辦助手唐廷樞興辦了唐山細綿廠，因為經(jīng)驗不夠，產(chǎn)品成本高，質(zhì)量次，被迫停辦。李鴻章病死，袁世凱不僅繼任了直隸總督、北洋大臣，同時，也繼承了李鴻章在辦理洋務事業(yè)方面的未竟事業(yè)。袁世凱也了解水泥對洋務事業(yè)的重要性。他委派他在辦理洋務方面的得力助手周學熙、李士鑒、王錫彤等從英國人手中收回了唐山細棉廠，聘請德國化學博士昆德，經(jīng)過化驗，證明唐山黑土可作為水泥的優(yōu)良原料 ，于是袁世凱將唐山細棉廠，改名為啟新洋務公司，招股自辦，就地取材，燃料即用灤州礦之煤，大大降低了成本。又引進德國、丹麥的新式機器，1906年當年就生產(chǎn)水泥18萬桶 （每桶170公斤），又給啟新公司擁有專利權(quán)，交通部也大力配合，提供車皮，便利銷售運輸，至1907年底，已經(jīng)營利4.5萬元。1909年至1911年，又擴建招股85萬元，與舊股合計，為185萬元。1912年，舊股升值，資本總額又達到600萬元，6年增長了5倍。至1921年，建成了甲、乙、丙、丁、戊五個廠，由一廠變成五廠，年產(chǎn)量71.4萬桶。1923年，又提高到136.2萬桶。并擁有磚廠、磁廠。1914年，又接辦了湖北大冶水泥廠，抵制了日本、法國、德國等國外商企圖吞并大冶廠的陰謀，使這個廠的資本由70萬元增加到200萬元。啟新公司在1923年以前的17年中，一直處于獨占水泥市場的局面， “馬牌”水泥行銷全國[1199]。袁世凱、周學熙、王錫彤、李希明、陳一甫等父死子繼，子死孫繼，兄死弟繼，從1907年開始，經(jīng)過幾代人的努力，填補了中國建筑材料的空白，爭回了主權(quán)，挽回了利權(quán)，作出了重大貢獻。袁世凱集團群策群力，前仆后繼，功不可沒。

注釋：

①周小鵑：《周學熙傳記匯編》，甘肅文化出版社，1997年。

② 《文史資料選輯》第53輯。

③徐友春：《民國人物大辭典》，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

④ 王錫彤：《抑齋自述》，線裝，無出版地、出版社，民國二十三年。

⑤ 張嘉：《安徽歷代人物》，黃山書社，1987年。

⑥ 《文史資料選輯》：第48輯。

⑦南開大學：《啟新洋灰公司史料》，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63年。

⑧ 袁克文：《辛丙秘苑》，上海書店出版社，2000年。

⑨ 《文史資料選輯》：第24輯。

⑩ 周巖：《袁世凱家族》，中國青年出版社，1991年。

[11]孔令仁：《中國近代企業(yè)的開拓者》（下），山東人民出版社，1991年。

[12]賈熟村：《嚴修與袁世凱家族的友誼》，安徽史學，2010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