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申寸娜
(河北經貿大學財稅學院 河北·石家莊)
(一)城鄉居民之間收入差距過大。2011年我國城鎮居民中20%的最高收入者和最低收入者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別為47,210.55 元、8,774.06 元,相差5.38倍;農村居民中20%的最高收入者和最低收入者的人均純收入分別為16,783.06元、2,000.51 元,相差8.39 倍;同時,2011年我國城鎮居民收入中20%最高收入者的人均可支配收入是農村居民20%最低收入者人均收入的23.6 倍。由此可得出,我國城鄉居民之間收入差距過大的結論,同時也可以看出,農村居民間的收入差距是高于城鎮居民間的收入差距的。
對于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國際上的一般情況是,當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處于人均GDP3,000 美元的時候,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指數不應超過2.1。2011年我國的人均GDP 為5,431.8 美元,已經遠遠超過了3,000 美元,但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指數卻為3.1,且近幾年的城鄉收入差距指數均在3.2 左右,這也同樣可以得出我國城鄉居民之間收入差距過大的結論。如果考慮到城鎮居民還有住房、醫療等福利補貼,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指數可能會更大。
(二)居民收入差距總水平過高。國際上通常用基尼系數來測量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程度的大小。其值在0 和1 之間,越接近0 就表明收入分配越趨向平等,反之收入分配越趨向不平等。按照國際一般標準,0.2 以下為高度平均狀態,0.2~0.3 為相對平均,0.3~0.4 為正常,0.4 以上標識收入分配差距偏大,當基尼系數達到0.6時,就屬于社會動亂隨時可能發生的危險狀態。我國1989年的基尼系數為0.349,1994年的基尼系數為0.436,一直到2011年的0.477,已經嚴重超過了國際警戒線0.4 的標準。由此可得出,我國的居民收入差距總水平過高,出現了嚴重的收入分配不公平現象。
(三)不同地區之間居民收入差距很大。我國是一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經濟基礎、民族習俗、自然環境等差異很大的國家,經濟文化發展極度不平衡。東、中、西部地區本來就有自然條件、經濟發展水平等方面的差異。改革開放以來,由于我國的一些不平衡發展戰略,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各地區人均GDP 均以較快的速度增長,東部、中部、西部之間的地區差別在總體上也呈現出不斷擴大的趨勢,尤其是東部與中西部的差距越來越大。
(四)行業之間的收入差距過度擴大。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水平跟所處的行業有很大的關系,不同行業間收入差距程度不一樣,一般是,一些壟斷性行業、新興行業的收入差距越來越大。我國收入較高的行業主要有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軟件業和金融業等,收入較低的一般為農、林、牧、漁業。1978年收入最高和收入最低的職工人均收入絕對差距為458 元,2003年擴大為13,890 元,2004年為27,377元,2011 進一步擴大到61,640 元;1995年收入最高的和收入最低的行業職工人均收入比為2.23∶1,2000年上升到2.63∶1,2004年擴大為4.60∶1,2011年略有下降,但仍然高達4.17∶1。由此可見,行業之間的收入差距也是呈現擴大的趨勢。
(一)稅制結構不合理。稅制結構與收入分配差距密切相關,一個國家的稅制結構,尤其是主體稅種的選擇,直接決定了一個國家稅收制度在收入分配公平方面的方向和程度。一般而言,間接稅具有累退性,直接稅具有累進性。我國現行稅制結構是以流轉稅為主體的,其中主要是以增值稅為主,輔之以消費稅和營業稅。近幾年來,我國的流轉稅占稅收收入總額的比重有逐年下降的趨勢,但2011年這一比重仍然高達52.87%;所得稅大部分占稅收收入總額的25.43%,其中個人所得稅的比重僅占7%;財產稅及其他稅種所占比重只有21.7%。流轉稅本質上是為了促進我國的資源有效配置,但由于稅額過大,在稅收總額中占據的比例過高,再加上其具有一定的累退性,不僅起不到緩和我國收入分配不公的作用,反而會擴大我國的收入分配差距。
(二)個人所得稅制度不合理。個人所得稅是西方大多數國家調節收入分配的主要稅種,并且以累進稅制實現縱向公平的效果也最直接,但在我國長期以來由于種種原因都沒有起到其應有的作用。主要原因為:
1、我國的個人所得稅稅率設計不合理。個人所得稅稅率中邊際稅率最高的是工資、薪金所得,為45%,且采用七級超額累進稅率,級距多,最高稅率也過高,而對一些資本財產性所得采用比例稅率,比如,利息、股息、紅利所得采用20%的比例稅率,形成了把征稅重點放在低收入人群的工資、薪金中,對一些高收入者缺乏征稅力度,在實際執行中也難以對收入分配進行有效調節。
2、征稅模式不合理。我國現行個人所得稅實行分類征收、分項扣除、分類定率的征稅模式,這樣的模式雖然課征簡單,能夠降低征稅成本,但是容易造成納稅人稅負不公平。取得同等收入的居民可能會因為來源不同而導致所納稅多少不同,所得來源多、綜合收入高的個人相對少納稅,而所得來源少、收入集中的相對多納稅。
3、費用扣除方式不合理。我國現行個人所得稅的費用扣除標準未考慮到納稅人的家庭總收入、贍養老人、住房、教育等方面,沒有綜合考慮成本費用、生機費用和個人的具體負擔。同時,多種個人所得是按此納稅,導致同一筆所得,通過改變取得收入的次數,不但使扣除額發生改變,而且可以調整其適用的效率,使納稅人的稅收負擔發生改變。因此,來源多、收入高的人往往會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減輕自己的稅收負擔,從而造成違背稅收縱向公平原則的現象。
(三)財產稅調解不力,遺產稅與贈與稅缺位。財產稅本質上是維持公平的,它調節經濟的主要目標是通過對收入的再調節,促進公平,縮小貧富差距,重點征稅對象是富人。我國現行稅制中的財產稅由房產稅、車船稅、契稅等構成,財產稅稅收收入是地方財政收入的一部分,但由于其征稅范圍窄、稅負輕、稅收收入少、稅種單一等問題,調節個人收入分配的作用非常有限。此外,我國遺產稅、贈與稅的長期缺位,使稅收對居民財富的調節一直處于真空狀態。
(四)社會保障制度待完善。在現代社會中,社會保障是使每一個社會成員得以維持起碼生活水平的手段,是對社會收入分配不公的一種補救。根據相關規定,我國社會保險資金是通過收費的形式籌集的,這種籌資方式在實際運營和管理過程中出現了很多問題,主要表現為社會保障資金管理分散,征收成本較大,征收率不高,對資金的使用缺乏有效監督等方面。不僅導致了一些地區的保險費欠繳,也使得有限的保險費收入部分用于專門征收機構的開支和人員費用,沒有做到專款專用,導致難以滿足我國社會保障支出的需要。這就使得我國社會保障體系的運行既難以實現社會公平的要求,也難以實現效率的目標,效率與公平難以相互兼顧。
(一)優化稅制結構。1994年分稅制改革后,我國堅持“效率優先,兼顧公平”原則,主要與當時的經濟環境相適應,發揮其保障財政收入的功能,有其合理性。但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它影響了稅收公平收入分配功能的正常發揮。只有逐步提高直接稅占稅收總額的比重,充分發揮其職能作用,即提高所得稅比重,適當降低流轉稅比重,并保持一定的稅制彈性,增強稅收的“自動穩定器”和“相機抉擇”功能,力求從多渠道緩解收入差距矛盾,最終通過稅制的內部協調性和外部適應性來實現稅收調節目標。
(二)深化個人所得稅稅制改革
1、調整優化稅率結構。對于我國的個人所得稅“工資薪金”項目應借鑒國際經驗,采用5 級累進稅率,最高邊際稅率降低至30%。對于勞動所得、資本所得、偶然所得要區別對待,勞動所得的稅率必須要低于資本所得、偶然所得的稅率。即應提高股息、紅利、財產轉讓、租賃、特許權使用費以及偶然所得等非勞動性收入的稅率。
2、實行分類與綜合相結合的個人所得稅制。鑒于目前我國的征管手段相對落后,公民的納稅意識較為淡薄,個人信息系統不完善等客觀現實,直接將分類制改為綜合制可能會存在加劇稅源失控、稅收流失等問題,且具體實施還存在一定的困難,因此較現實的是采用綜合與分類相結合的混合所得稅制。按照不同所得進行合理的分類,屬于投資性的、無費用扣除的所得采用分類征收,對于通過勞動所得的報酬和有費用扣除的應稅項目采用綜合征收。
3、確定合理的費用扣除標準。個人所得稅扣除費用標準應隨著經濟的發展、工資水平和物價水平的變化而不斷調整。在統一各地費用扣除標準的基礎上,堅持實行全國統一的個人所得稅費用扣除標準,選擇以家庭為納稅單位,并適當考慮納稅人的自然狀況、生計、贍養老人、婚姻等情況,避免各地自行規定不同的扣除標準,人為造成不合理情況。做到相同收入家庭納相同的稅,實現公平收入分配的社會政策目標。
(三)完善我國財產稅制
1、完善現行的財產稅。一是拓寬現行房產稅的課征范圍,取消原有對個人非經營用住房的免稅政策,將個人住房納入征稅范圍,并將其課征分為擴大到農村的非住宅和非農業用房屋;二是繼續完善車船稅,車船稅的征稅范圍是依法應當在車船管理部門登記的車船,未將飛機、火車、地鐵等列舉在內,應擴大其征稅范圍。
2、適時開征遺產稅與贈與稅。遺產稅和贈與稅的政策目標是通過對人們財富存量的調節,來防止財富過度集中,可在一定程度上彌補個人所得稅的不足,從而實現促進社會公平。近年來,我國經濟持續高速發展,高收入者和高財富所有者持續增加,遺產稅和贈與稅有了潛在的稅源。借鑒于遺產稅和贈與稅的國際經驗,建議采取“先稅后分”的方式適時開征遺產稅,為了避免納稅人通過生前贈與規避遺產稅,同時開征贈與稅,科學設計、合理配合,縮小個人收入差距。
(四)逐步實現社會保障費改稅,適時開征社會保障稅。社會保障稅是目前國際上普遍開征的稅,并在一些國家已成為第一大稅種。隨著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化,企業結構性改革使下崗失業人員日益增多,必須加大對社會保障的資金投入,逐步完善社會保障體系,保證低收入者的生活水平有較快的增長。與此同時,應加快社會保障“費改稅”的進程,建立可靠、穩定的社會保障基金籌資機制,從根本上完善社會保障制度,保障低收入階層的基本生活權利,防止貧困問題加劇,實現社會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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