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冰清
(復旦大學,上海 200433)
黨的十八大報告首次提到“三型政黨”建設,即“建設學習型、服務型、創新型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這不僅是新的歷史時期中國共產黨對自身提出的新要求,同時也是中國共產黨對90多年發展歷程的精辟總結。在“三型政黨”建設中,學習型政黨建設被放在了首要位置,從中國共產黨的歷史中我們可以看到,中國共產黨從創立初期起就非常重視自身學習,始終把組織學習和政黨發展緊密聯系在一起,這是中國共產黨保持自身先進性的重要保障。
學習型政黨的概念是2001年5月由時任中央組織部部長曾慶紅在全國教育培訓工作會議上首先提出的。2004年,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決定》中明確指出要“努力建設學習型政黨”。[1](p291)2009年,黨的十七屆四中全會提出中國共產黨要 “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在黨的十八大報告中,則進一步提出“三型政黨”建設,將學習型政黨建設放在中國共產黨黨建工作的重要位置。學界對學習型政黨也進行了深入研究,其著眼點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對學習型政黨的概念進行解讀。如遲全華、謝春紅、孫健波、葉萍、蔣仁勇等學者或者對學習型政黨的內涵、外延、目標、特征、形態等內容進行剖析;或者站在學習型組織和學習型社會建設的角度,分析三者的聯系和區別,對學習型政黨的概念進行溯源,研究“學習型政黨”建設過程中的普遍和特殊規律,促使學習型組織、學習型社會和學習型政黨建設相輔相成,共同發展。第二,總結中國共產黨學習型政黨建設的歷史。如石仲泉、靳連芳、杜鴻林、袁秉達等學者將中國共產黨的歷史進行分期,歸納不同歷史階段中國共產黨學習型政黨建設的主要內容、方式和成果,或對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等黨和國家主要領導人的學習理論進行概括,或梳理中國共產黨某一特定歷史時期的學習狀況。此外,還有部分學者站在比較的視野,梳理國外政黨的興衰,總結其學習型政黨建設方面的經驗教訓。這些研究從不同維度歸納和總結了中國共產黨學習型政黨建設的經驗。本文引進學習模式的概念,結合中國共產黨的歷史,總結中國共產黨90多年來學習模式變遷的規律,對學習型政黨學習變遷的內在動力進行探討。
學習型政黨理念的基礎是學習型組織理論?!皩W習型組織”的概念是由美國哈佛大學教授佛瑞斯特于1965年在《企業的新設計》一文中首次提出的。1990年,彼得·圣吉在《第五項修煉——學習型組織的藝術和實務》中給學習型組織一個定義。他認為,學習型組織是這么一種組織,“在其中,大家得以不斷突破自己的能力上限,創造真心向往的結果,培養全新、前瞻而開闊的思考方式,全力實現共同的抱負以及不斷一起學習如何共同學習?!保?](p3)在學習型組織的建設中,學習模式的優化是一個重要研究領域。學界在此方面已有了較多成果。最早提出組織學習模式的是阿里斯和舍恩,他們在1978年提出了組織學習“四階段”模型,即發現、發明、實施和推廣四個階段。[3]阿里斯還提出了組織的單環學習和雙環學習模式。[4]此后,加爾文提出組織學習的3M模式,[5](p78-91)在概念、管理和評估的框架中研究學習型組織;斯萊特和納威提出了組織學習的過程模式,[6](p66)認為當組織的學習超越學習邊界時,就會產生創造性學習;野中郁次郎和竹內弘高提出了顯性知識與隱性知識轉換的SECI模式;[7](p40-54)此外,我國學者陳國權提出了組織學習的6P-1B模式,[8]即組織的學習由發現、發明、選擇、執行、推廣和反饋6個階段以及一個知識庫組成。
在對組織學習模式的研究中,學者們普遍關注到了兩方面的基本規律:其一,借鑒系統論的觀點,認為成功的組織學習必須是內部系統對外部環境的有效吸收和反饋。其二,引進過程概念,認為組織的學習是一個過程,在不同的時期和階段,組織學習的重點是不同的。而組織內部的學習流程、資源整合及知識創新是特定時期組織學習是否有效的重要衡量指標。
政黨作為一個組織,同樣符合組織學習的基本規律。在學習型政黨建設過程中,政黨必然會形成自己的學習模式,并隨著歷史條件的變化而不斷變革。根據系統論的觀點,政黨的學習模式可以分成 “政黨內部系統”和“外部環境影響”兩個部分。“政黨內部系統”指政黨學習的內在機制,其中最重要的四個要素分別為政黨學習的“理念”、“內容”、“方法”和“對象”。他們在政黨內部系統中相互作用,共同影響政黨學習的效果。政黨的“外部環境影響”指的是政黨處在國際、國內各種環境的影響中,這些環境要素會以不同方式影響政黨的學習。其中,有些環境要素會在“邊界”處被阻擋回去,而另一些環境要素則會直接或間接(通過整合、改變等方式)地穿過“邊界”,進入到政黨內部系統中,成為政黨的“學習資源”。據此,本文將政黨的學習模式歸納如下:

從上圖我們可以看出,如果政黨當前的學習模式是有效的,那么,“政黨內部系統”必然具備自覺將“外部環境影響”中的積極內容轉化成政黨的“學習資源”的能力。由于政黨的外部環境在不斷變化,加上政黨本身也處在創立、發展、成熟、衰弱等自身發展的不同階段,因此,政黨必須時刻根據這些條件調整其學習模式,順應內外環境的變化。這一過程構成了政黨學習模式的變遷。在中國共產黨90多年的發展過程中,其學習模式始終隨著歷史和自身發展不斷地調整和強化 “政黨內部系統”和“外部環境影響”之間的互動,成為其鞏固執政地位、保持自身先進性的重要保障。
中國共產黨90多年的發展歷程中,共經歷了三次學習模式的變遷,分別是從“被動”到“主動”、從“封閉”到“開放”以及“與時俱進”的新模式變遷。其中,從“被動”到“主動”的模式變遷發生在中國共產黨的革命時期和社會主義制度全面建立時期;從“封閉”到“開放”的模式變遷發生在新中國現代化建設時期,尤其是改革開放的偉大轉折過程中;“與時俱進”的新模式變遷發生在新世紀,尤其是“學習型政黨”概念提出之際。目前,中國共產黨在處在第三個模式變遷的過程中。
所謂“被動”模式,是指在政黨學習中,“邊界”的效力過低,外部環境過多或不恰當地轉換成“學習資源”進入到政黨內部系統情況下形成的學習模式。在這種模式中,政黨對外部環境依賴過大,甚至會照搬外部環境供給的“學習資源”。所謂“主動”模式,是指政黨學習的內外部環境良性互動,不存在依賴問題。
對馬克思主義的選擇及中國共產黨的成立,是近代中國知識分子考察西方各個歷史時期的思想實踐活動后的產物。它是中國有識之士出于救亡圖存的現實需要,自覺學習和上下求索后的理性選擇。然而,作為一個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建立起來的年輕政黨,中國共產黨對馬克思主義本身的了解并不全面,在實踐上又缺少獨立領導革命和建設的經驗,因此必須尋求外界的幫助。作為社會主義國家典型代表的蘇聯則承擔了指導中國學習的職責。他們在革命時期和新中國成立以后,通過理論指導、經濟援助、干部培訓、專家咨詢等途徑給予中國共產黨各類幫助,大大推動了中國共產黨的成長?!爸袊伯a黨就是依照蘇聯共產黨的榜樣建立起來和發展起來的一個黨”。[9](p1357)新中國的建設“前八年照抄外國的經驗”,[10](p213)正是對依賴蘇聯經驗中形成的“被動”學習模式的總結。
但是,“什么都學習俄國,當成教條,結果是大失敗”。[11](p79)中國共產黨的這種“被動”學習模式給共產黨的發展帶來了諸多問題。自大革命失敗以后,中國共產黨便開始進行學習模式的第一次變遷,嘗試獨立自主地探索革命和建設的道路。在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創造性地在廣大農村地區建立起革命根據地,并在王明“左傾”冒險主義錯誤出現后召開遵義會議,獨立自主地運用馬克思主義解決中國實際問題;新中國成立以后,在全面學習蘇聯經驗的同時創造出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道路;蘇共二十大后,中國共產黨果斷地以蘇聯為鑒,從中國實際情況出發,找到適合中國自己的社會主義道路,逐漸完成了從“被動”到“主動”的模式轉變。
在這段時期,中國共產黨學習模式的四個要素也在不斷調整中。在學習理念上,中國共產黨開始強調政黨內部系統的自主性,強調“中國革命斗爭的勝利要靠中國同志了解中國情況”,[12](p115)“不能盲目地學, 不能一切照抄,機械搬用”。[13](p23)在學習對象上,中國共產黨開始在各方面大大拓展學習資源。除了學習蘇聯以外,更為重要的學習對象是人民群眾和具體實踐,強調“讀書是學習,使用也是學習,而且是更重要的學習”。[14](p181)在學習內容上,中國共產黨進行了極大的豐富。強調從各方面吸收知識,如革命時期強調學習“革命的理論”、“歷史知識”、“實際運動”。[15](p533)取得革命勝利和建國后努力學習經濟工作理論,完成了國民經濟的恢復和“三大改造”。在學習方法上,重視對學習資源進行整合。革命時期和建國后中國共產黨重視各類學校的建設,進行干部輪訓和文化掃盲,培養了大批干部,并通過整風運動提高干部的政治覺悟。
由于中國共產黨根據革命時期和社會主義制度建立的外部環境,適時地調整了學習模式,走出了一條從“被動”到“主動”模式變遷的道路,因此最終成功地帶領中國人民建立了獨立自主的人民民主共和國,獲得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
在社會主義建設時期,中國共產黨經歷了第二個學習模式的變遷,即從“封閉”到“開放”的模式變遷。所謂“封閉”的學習模式,是指在政黨內部系統和外部系統中交流不足,外部環境無法轉化成有效的學習資源進入政黨內部系統。而“開放”的學習模式則能有效吸收、整合各類學習資源,并轉換成自身的學習成果。
新中國成立后逐漸形成“封閉”的學習模式,是特殊歷史時期的特殊產物。新中國成立之際,世界處在冷戰時期,在帝國主義的敵視與封鎖下,中國提出了“一邊倒”的外交戰略,封閉了與西方發達國家之間溝通和學習的邊界。此后,在意識形態等因素的推動下,中共與蘇共展開公開論戰,把與蘇聯學習溝通的邊界也關閉了。到了“文化大革命”時期,任何對外交流都成為了“崇洋媚外”和“賣國主義”,導致中國共產黨的學習模式完全走向封閉。
與此同時,世界卻發生著巨大變化。自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科技革命促使世界各國的產業結構發生了轉變,國際化程度提高,勞動力素質也明顯提高。隨之而來的全球化大潮不僅席卷了發達國家,更是帶動了發展中國家的發展。他們不斷改進勞動手段,提高勞動生產率。中國共產黨卻沒有跟上這一發展潮流,中西方差距進一步拉大。鄧小平指出:“60年代前期我們同國際上科學技術水平有差距,但不是很大,而這十幾年來,世界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差距就拉得很大了。同發達國家相比,經濟上的差距不只是10年了,可能是20年、30年,有的方面甚至可能是50年。”[16](p132)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關起門來,固步自封,夜郎自大”。[17](p132)為了改變這樣的情況,中國共產黨第二次積極調整學習模式,從“封閉”到“開放”的模式變遷隨之到來。
自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以后,結束了長期以來“左”傾錯誤思想的束縛,學習模式也沖破原有阻礙,開始以開放的胸懷直接學習并吸收世界上最先進的成果。尤其是經濟特區和經濟開發區逐漸成為國際交流合作、廣泛吸引各類學習資源的平臺,大大推動了中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
在這一歷史轉折時期,中國共產黨學習模式的四個要素發生了第二次深刻而廣泛的變化。在學習理念上,開始開拓視野,海納百川,“對世界所有國家開放,對各種類型的國家開放。”[18](p237)在學習對象上,強調向世界各國學習,包括資本主義國家。在學習內容上,努力學習 “一切反映現代社會化生產規律的先進經營方式、管理方法”,[19](p373)并“以世界先進的科學技術成果作為我們發展的起點。”[20](p129)在學習方法上,強調制度建設,如建立職工培訓制度,完善教師休假制度,恢復高考制度,建立成人教育制度等。將切實提高國民教育水平和素質與中國共產黨學習型政黨的建設結合起來。
從“封閉”到“開放”的模式變遷使中國共產黨加強了政黨內部系統和外部環境之間的溝通,有效地將外部環境轉化成內部系統的學習資源,并在此基礎上弄清了“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問題,開辟了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形成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又一次理論飛躍——鄧小平理論。
在上兩個模式變遷中,中國共產黨很好地解決了政黨內部系統和外部環境系統之間的關系問題,能夠順利地從外部吸收政黨所需要的學習資源,不斷充實學習模式的四個要素。上世紀末以來,中國共產黨的學習模式開始了第三次變遷過程,也就是向“與時俱進”新模式的變遷。所謂“與時俱進”的新模式,是指在學習的過程中,政黨內部體系和外部系統之間達到了良好的互動,可以隨著外部環境的變化而變化,并在此基礎上“自覺”地根據環境變化和自身發展的新要求,對學習本身進行理論深化。
這一模式變遷出現在20世紀末21世紀初。這是由特定的世情、國情和黨情所決定的。從國際環境來看,多極化、全球化的趨勢日益深化。和平與發展構成了時代的主題,國與國的依賴程度更加深入。作為發展中國家的執政黨,中國共產黨只有不斷調整自己的學習模式,更好地參與到國際的競爭與合作中,有效利用各種條件和機遇,防范可能存在的風險,才能不斷適應國際環境的變化。從國內環境來看,中國的“黃金發展期”和“矛盾凸顯期”并存。后發現代化國家所面臨的各種問題,如城鄉矛盾、區域發展矛盾、經濟與社會發展問題、生態環境破壞問題也在這一時期集中顯現出來,需要執政黨不斷學習并做出調整。與此同時,進入新時期以來,經歷了革命、建設和改革的中國共產黨隊伍本身也出現了新變化。一方面,少數黨員干部中存在著貪污腐敗問題,嚴重影響著黨的執政基礎;另一方面,黨員隊伍中年輕黨員比例逐漸提高,他們大多是在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進程中成長起來的,思想觀念有鮮明的時代特色。因此,根據時代的變化與時俱進地加強黨的建設就成為這一時期的重要主題。黨的十七大報告指出:“新時期最突出的標志是與時俱進。”[21](p7)“與時俱進”的學習模式既是馬克思主義本質特征的歸納,同時也反映了當今世界時代發展和變革對執政黨的新的要求。
隨著“與時俱進”模式變遷的不斷深化,從上世紀末開始,中國共產黨逐漸把學習問題本身放到了很高的地位。1995年,江澤民提出全黨要進行“三講”活動,并把“講學習”提到了“三講”的首位。1997年,黨的十五大報告指出,“全黨要重視學習,善于學習,興起一個學習的新高潮?!保?2](p43)2001年, 在亞太經合組織會議上,江澤民指出要構筑終身學習教育體系,創建學習型社會。2002年,黨的十六大報告再次提出:“形成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 促進人的全面發展。”[23](p43)2004年,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明確提出要“努力建設學習型政黨”。到2009年9月,黨的十七屆四中全會作出“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的決議時,學習型政黨正式成為中國共產黨建設的重要目標。
在重要發展戰略機遇期,中國共產黨學習型政黨的學習模式逐步向“與時俱進”變遷,除了繼承原有的學習型政黨優良傳統以外,更是在學習理念、學習內容、學習對象和學習方法上進行了全面的突破。
在理念上,中國共產黨引進了西方最新的學習型組織理論,對中國共產黨學習型組織建設問題進行研究。對如何建立學習型組織、如何促進組織學習的解讀和研究成為這一時期學習理念上的重要創新;在對象上,中國共產黨更加強調比較視野下的理論研究,不斷開發最新的學習資源,對中國的現代化進行指導;在學習內容上,中國共產黨擁有了建黨以來最豐富的學習資源。包括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及中國化的最新成果、中國古代和近現代豐富的歷史資源、國外執政黨的成敗經驗、國內外各學科的前沿成果;在學習方法上,中國共產黨大力強調創新尤其是學習制度本身的創新。如黨的十六大以來中央政治局集體學習制度,就是其中的典型。
通過“與時俱進”的新模式,中國共產黨解決了如何在新的歷史時期不斷發展、更好執政、保持自身先進性問題。應該指出的是,學習型政黨的概念提出時間尚短,目前中國共產黨仍處在這一模式的變遷過程中,對“與時俱進”學習模式的理念、對象、內容、方式的轉變仍在進行中,新的成果也在不斷產生中。而黨的十八大報告對“三型政黨”建設的強調,體現了“與時俱進”新模式的成熟。
中國共產黨的學習型政黨建設經歷了從“被動”到“主動”,從“封閉”到“開放”,到“與時俱”進三個學習模式的變遷,這是對中國共產黨90多年學習歷程的歸納。從以上變遷中我們可以得出以下三個啟示:
政黨學習模式的變遷是一個適應環境,逐步走向內外部動態平衡的過程。外部環境提供給內部系統可用的學習資源,內部系統吸收整合學習資源,轉換成自身的學習理念、學習對象、學習方法和學習內容。兩者互相影響,共同推動學習模式的形成。因此,政黨的學習首先是一個適應外部環境的過程。
從中國共產黨學習型政黨建設的歷程來看,從“被動”到“主動”的模式變遷應對了在內憂外患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人民迫切希望中國共產黨帶領大家建立獨立自主的人民民主共和國的客觀要求;從“封閉”到 “開放”的模式變遷應對了在全球化逐漸形成過程中,中國迫切希望進行深刻而廣泛的改革,在與國際接軌的同時切實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的愿望;“與時俱進”的新模式則反映了在新的世紀中國共產黨在世情、國情、黨情都處在不斷變化的條件下,要成為一個在國際上有影響力的執政黨所必須進行的調整。正是因為中國共產黨的執政模式始終根據環境的變化不斷調整,不斷去適應新的外部環境變化,因此,中國共產黨才保持了其旺盛的生命力。
鄧小平指出:“沒有不犯錯誤的人,只是錯誤有大小輕重的區別。”[24](p277-278)江澤民認為:“我們黨在歷史上的一些時期曾經犯過錯誤,甚至遇到嚴重挫折?!保?5](p283)每一次成功的模式轉型都意味著中國共產黨找到了一條更加正確的發展道路。
從中國共產黨學習型政黨建設的歷史來看,從“被動”到“主動”的學習模式變遷過程就是一場對照搬蘇聯革命建設經驗的糾錯過程,最終促使中國共產黨尋找到獨立自主的發展道路;從“封閉”到“開放”的模式變遷過程就是對閉關自守、關起門來搞建設的糾錯過程,最終促使中國共產黨搞清楚了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和建設途徑問題;向“與時俱進”新模式變遷的過程就是中國共產黨在認識到外部環境和內部系統的相互關系后,“自覺”地對學習本身進行理論深化的過程。中國共產黨開始對學習模式的整體進行全面研究,使其在新的歷史時期具有更加強大的活力。
“創新是一個民族進步的靈魂,是一個國家興旺發達的不竭動力?!保?6](p103)同時,創新也是一個政黨保持先進性,提高執政能力的關鍵措施。因此,在不斷變化的國際國內環境中,要適應環境、糾正錯誤,歸根到底還需要有不斷開拓創新能力。這對于當今中國共產黨的學習模式變遷而言顯得尤為重要。
對于中國共產黨而言,從革命、建設、改革到新世紀的社會轉型,都沒有現成的經驗可以學習,都需要中國共產黨在實踐中自己摸索前進,總結經驗,開辟中國自己的發展道路。正是在不斷的創新中,中國共產黨提高了自身黨建科學化水平,提高了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規律性的認識,從而不斷推進中國共產黨的執政能力和執政水平的向前發展。
總之,中國共產黨90多年來的學習模式變遷歷程就是中國共產黨適應環境、糾正錯誤和不斷創新的過程,這都與中國共產黨自身的發展緊密相連。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三型政黨”建設,給中國共產黨學習型政黨的發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學習型政黨建設的模式也將隨著歷史的發展而深化變遷。在新時期,加強學習型政黨建設,強化已經基本形成的“與時俱進”學習模式,是中國共產黨產生新的理論飛躍,帶領全中國人民創造出新的輝煌的關鍵所在。
[1]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C].中央文獻出版社,2006.
[2](美)彼得·圣吉.第五項修煉——學習型組織的藝術與實務[M].上海三聯書店,1998.
[3]陳國權,馬萌.組織學習的過程模型研究[J].管理科學學報,2000,(03).
[4]趙民杰,王俊杰,任曉峰.組織學習模型比較研究[J].現代管理科學,2004,(10).
[5](美)Garvin D A,“Building a Learning Organization”,Harvard Business Review,Vol.71 No.4,1993.
[6](美)Slater S.F.,Narver JC.“Market orientation and the learning organization”,Journal of Marketing,Vol.58,No.3,1995.
[7](日)Ikujiro Nonaka,Nobonr Konno,“The Concept of ‘Ba’:Building a foundation for knowledge Creation”,California Management Review,Vol.3,No.40,1991.
[8]陳國權.團隊學習和學習型團隊:概念、能力模型、測量及對團隊績效的影響[J].管理學報,2007,(05).
[9][12][14][15]毛澤東選集[C].人民出版社,1991.
[10]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C].中央文獻出版社,1999.
[11][13]毛澤東文集[C].人民出版社,1999.
[16][17][20][24]鄧小平文選[C].人民出版社,1994.
[18][19]鄧小平文選[C].人民出版社,1993.
[21]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十七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C].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
[22][23][25][26]江澤民文選[C].人民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