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折射出的教育壁壘

錢兆成

編者按：讀書上大學依然是中國萬千家長與學生的夙愿，然而，在大學生就業不佳等諸多因素影響下，高考棄考學生數也在逐年攀升。在這樣的形勢下，“北大保安”的執著求學夢，讓人們有了超越個體的思考。

在過去20年里，北大保安隊先后有500余名保安考學深造，有的考取大專或本科學歷，有的甚至考上重點大學的研究生，有的畢業后當上了大學老師。（據《燕趙都市報》報道）

“北大保安”似乎已成為一部教育勵志大片，貌似靠著旁聽，即便在普通人眼中天資不高的保安們，在北大也能成才。這個現象可以從正面解讀，也可以從反面思考。

試問，為什么北大的個別保安成功了？為什么這些保安在北大才取得所謂的成功，而在他們的家鄉難以創造奇跡？或許我們不必急著回答這些問題，但目前教育壁壘化傾向是人所共知的。

第一層是資源壁壘。城鄉教育資源的差異是不可回避的事實。城市學生所享有的優質教育資源更有助于他們越過龍門，而一些農村青年苦于無法享受到優質的教學資源而與優秀大學失之交臂，但雖不能至，心向往之，最終狠下心來，以保安身份在北大旁聽，最終獲得成功。這雖然只是一種假設，但也并非毫無可能，人們完全可以循著這個思路深度挖掘問題。

另一個層次是走出大學以后的身份認同壁壘。正如前北大校長周其鳳所言，“我不止一次對北大同學們說過，最聰明的學生應該是那些能夠最大限度利用北大資源武裝、提高自己的學生。北大的資源用之不竭，學生用得越多，北大就越好、越富有、越高興。”這是一段實話，同一個學校畢業的學生很容易結成校友同盟，分享各種所具有的社會資源。而當下的社會資源又過于向幾所頂尖高校集中，這使得北大保安出身的自考生也沾上了北大的光，更容易獲得他們所期盼的社會資源。 第二種壁壘是文憑壁壘。畢竟目前的大學學子仍需用一張涂滿“墨水”的試卷證明自己的實力。如今，一般的工作應聘條件都要求本科學歷。稍好一些的職位則只招聘教育部直屬重點院校的畢業生。更好一些的工作會指明要名牌大學的研究生。而大學教師的要求更不低，碩博士學位是基礎，甚至要附加海外留學經歷等條件。

可以說保安們數年的打拼經歷所獲得的社會經歷要比文憑更加寶貴，但是文憑壁壘是實際存在的。僅有工作經驗卻沒有好的文憑是越不過文憑壁壘的。保安們只能重新回爐，華山天險一條路，努力獲得文憑。

說到這里，筆者提出的問題也有了答案，不過無論如何解讀，保安這個職業仍然不被人看好，北大保安的教育奇跡也并不令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