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雷石立業宮文強
(河北省河北梆子劇院,河北 石家莊 050000)
在戲曲表演中,丑角的形象看起來行為荒唐,貌似弱智,但是他們的動作和語言充滿幽默感,令人忍俊不禁,在工作和生活的巨大壓力下忘記辛勞和疲憊,享受戲曲帶來的愉悅和輕松。中國民間幽默不同于西方輕松的幽默,而民間幽默的最生動的體現是戲曲幽默,具有中國式獨特的感染力,顯得那么的獨樹一幟,別具一格。丑角的形象在中國藝術史中有著深厚的歷史沉淀,是一個濃墨重彩的形象,也是中國人民幽默感的具體體現。丑角就是通過臉譜、語言、動作、服飾等舞臺技巧,來展現其舞臺功能。
丑角的調劑功能在舞臺上十分重要,主要有兩大方面:
戲曲丑角的舞臺冷熱調劑功能主要體現在插科打諢上。“大致曲冷不鬧場時,得丑、凈插一科,能博眾人歡笑,這就是戲劇眼目。
戲曲丑角的情節調劑在北雜劇中體現較為明顯。由于丑角自身發展尚不完善、正旦正末主體情節模式和四折一楔子的情節容量等因素的制約,北雜劇中的丑角基本上處在劇情邊緣化的地位,但是在某些劇目中,丑角以穿插的形式與劇情沖突,參與到旦末主體劇情的發展情節中。也就是說,在戲劇主流情節中夾雜一些枝節,一方面可以豐富劇情情節,使劇情跌宕起伏,不致單調,另一方面在小范圍內也可以推動情節的發展。如北雜居《謝金吾詐拆清風府》中,樞密使王欽若私通賣國,與遼邦暗中勾結陷害鎮守三關的楊景,派遣他的女婿謝金吾(丑)拆毀清風無佞樓,迫使楊景擅離職守,回鄉探母,使得王欽若奸計得逞。丑角謝金吾在該劇中并非處于楊、王爭斗的核心位置,然而由于他的情節穿插,使劇情發生了逆轉。《群英會》中的蔣干、《望江亭》中的楊衙內、《十五貫》中的婁阿鼠等均屬此例。在中國民族傳統文化中,戲曲丑角是一朵帶刺的“丑花”。在戲曲藝術的發展過程中,許多俳優用“丑”來贊揚心地善良、憂國憂民、淳樸善良、勤勞勇敢的平民百姓和下層官員,和那些為民除害,行俠仗義、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用“丑”來諷刺、鞭撻、嘲弄那些昏庸無道、壓榨百姓、陰險狠毒的昏君奸佞,和那些作惡多端,無惡不作的壞人。
從雜劇處于鼎盛時期的元代起,戲曲的諷諫功能就已經為人們所發現。丑角不僅給人們帶來輕松和快樂,同時也會讓觀眾產生厭惡和憎恨的情感。到明代時期,雖然統治者加強對戲曲的管制,使之成為“高臺教化”的工具,但那些富于創造的創作家和富于智慧的表演家延續了諷諫的風格,將之交予凈、丑等一系列丑角。丑角以戲境進行掩護,對現實的不平和丑惡進行諷刺和鞭撻。演員可以借助飾演的角色之口講出自己的心聲,很多丑角就是通過獨白、定場白、上場詩等形式自我暴露,來達到諷諫的目的。在《鳴鳳記》中,趙文華的上場白就是:“如果生平貪名貪利,就會患得患失。趨炎附勢……”在場觀眾一聽如此對白,當即對趙文華的品行明白于心。在戲曲中丑角的自我嘲笑,能引起觀眾的諷刺和鄙夷的笑。
一些丑角以諷刺的方式直擊現實社會的黑暗,揭露現實的虛假和丑惡,甚至直接扮演卑鄙無恥的反派角色,或者不惜跳出來指謫譏談,自我譏諷,自我嘲笑,這都是以泄憤諷刺丑惡的行為。演員直接跨越劇情情節直擊現實的丑惡,這種方式需要膽量和智慧,例如知名丑角楊三(楊鳴玉)譏諷清朝大臣李鴻章通敵賣國,直到楊鳴玉逝世后,對聯“楊三死后無蘇旦,李二先生是漢奸”風靡一時,世人傳唱。通過丑角對現實的直接諷刺,讓觀眾從丑角的口中說出平日不能說、不敢說的話,這時的丑角功能早已超越了起初的娛樂功能,具備了更深層次的諷諫功能。
中華民族有著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中華民族自始至終都是樂觀自信的民族。無論受到外界多大的打擊都不會徹底的悲觀。杜仁杰的《莊家不識勾欄》中描寫一個農民由于五谷豐登、風調雨順,有沒有差役而進城,為來年的莊稼討吉利,碰巧遇上勾欄瓦舍的演出,相當好奇,于是花了二百錢進去看了一場,被逗得“哈哈大笑”,“枉被這驢頹笑殺我”。在劇中有明顯的調侃成分,而且達到了娛人的主要目的。在戲曲中創作家經常安排角色插科打諢,主要目的是為了實現戲曲娛樂的舞臺功能,雖然所有角色都可以參加,但只有丑角和凈角最終承擔娛樂功能。而丑角實現娛樂功能的手段就是插科打諢,在劇場情緒中實現“于唱白之間,出一語以娛觀眾”的效果。“插科打諢”須恰到好處,合乎情理,如有善于說笑之人,不動聲色,而使人開懷,謂之妙哉。丑角以其夸張的舞臺表演,為中國戲曲事業做出巨大貢獻。
[1]陳志勇.論戲曲丑角舞臺表演的文化意蘊[J].長白學刊.2006(02)
[2]陳志勇.論戲曲丑角的舞臺特征和舞臺功能[J].樂山師范學院學報.2006(08)
[3]趙興紅,劉曉芹.論戲曲丑角的美學精神[J].大舞臺.2008(03)
[4]韓平.中國戲曲丑角審美論——和當代大學生談戲劇丑角的藝術美[J].中國成人教育.2008(09)
[5]張倩.中國戲曲丑角的美學探究[D].山東師范大學,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