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M機前,一位男青年反復地敲擊著鍵盤。
小飛站在身后,好奇地問:“叔叔,你在練一指禪嗎?”
男青年轉過臉來,平頭,兇臉,狼眼一瞪,剛要發作,卻被身邊的女朋友扯到一邊。扎著馬尾辮的細眼女友看起來似乎情緒平靜,帶著嘲諷的口氣說:“老彪,你卡里沒錢,戳破了手指頭又有什么用?嚇唬人家小孩算什么本事?”
小飛不敢再多言,走到ATM機前,把自己的銀行卡插進去,輕輕按鍵,嘩嘩嘩,便取出了厚厚一沓鈔票。
紅紅的鈔票晃得那個叫老彪的青年眼睛都直了,她女朋友的眼睛也直了。不只是眼睛直了,他們的腿也直了,機械地跟著小飛出了銀行。
小飛一點兒也沒注意到身后有人!他一路小跑來到商場,買了一架遙控飛機,然后心滿意足地走了出來。
老彪跟著小飛走到了行人稀少的地方,一個箭步躥上前去,擋在了小飛面前。
小飛一愣:“你不是剛才練一指禪的那個叔叔嗎?”
老彪早已收起了兇惡的嘴臉,可憐巴巴地說:“小弟弟,我看你是個很有愛心的孩子,你能幫幫我們嗎?”
“幫你?”小飛看著面前這個大塊頭,有些想不明白,“我才8歲,可你是大人……”
老彪向身后的女朋友招招手,說:“小燕子,你過來跟這個小弟弟說說。”
小燕子鼓著大肚子,跩呀跩呀地慢慢走到老彪身邊,愁眉苦臉地說:“小弟弟,你不知道,我們老家那邊地震了,來這兒投奔親戚,沒想到親戚搬家了,眼下舉目無親。你看,我馬上要生寶寶了!”
小飛把遙控飛機遞到小燕子手里,說:“那我把這個送給你的寶寶吧!我再去買一架。”
老彪蹲下身子,委屈地說:“恐怕寶寶沒出生,他媽媽就先餓死了,我們身上的錢花光了,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小飛看看小燕子鼓起的肚子,覺得兩個人真的很可憐。他把口袋里剩下的錢都掏出來,遞給老彪,說:“你們先買些東西吃吧!”
“你真是我們的大恩人啊!”老彪抹抹眼角,激動地說,“我去買些吃的,你幫我把老婆送回賓館,好嗎?”
小飛認為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好事,他決心幫人幫到底。
小飛小心翼翼地牽著小燕子,很快就回到了他們暫住的那家賓館。
雖然房間的窗戶開著,可還是能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還有從街上傳來的各種嘈雜的聲音。
“您好好休息吧!”小飛請小燕子坐到床沿上,轉身要走。
當小飛打開門的一剎那,他驚呆了。
老彪又恢復了原來兇神惡煞的樣子,堵在門口。
小飛也沒有看到老彪手里拎任何食物。
就在他納悶的時候,老彪推了他一把,小飛打了個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飛有些懵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老彪關上房門,厲聲問:“說,你的銀行卡是從哪里偷的?”
小飛站起身,昂著頭,大聲說:“是我爸爸給我的。”
老彪上前跨了一步,劈頭蓋臉就給了小飛一耳刮子!小飛的臉立刻紅了,火辣辣地疼!
“你爸爸給的?誰信啊?告訴我密碼,我去驗驗。”老彪用恐嚇的語氣說。
小飛沒有說假話,當然不怕驗!他掏出了銀行卡,遞到了老彪手里,說出了密碼。
老彪馬上轉身,開門,然后又兇狠地說:“在我回來之前,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然后他又朝小燕子努了努嘴,說:“看好這個兔崽子!”
老彪甩上門走了,小燕子似乎很心疼地拉小飛到床邊坐下,說:“沒事的,你叔叔怕你做壞事,偷拿別人的東西,一會兒他回來就沒事了。”
小飛又看看小燕子鼓鼓的肚子,問:“他沒給你買東西吃,你不餓?”
小燕子苦笑了一下,說:“已經習慣了,沒事。”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一直等到中午,老彪才趕回來,手里還提了盒飯。他又變成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你們倆都餓壞了吧?快點吃吧!”
小飛不想吃,只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叔叔,你查清楚了吧?這張卡確實是爸爸給我的,我爸爸生意忙,每天在天上飛來飛去,沒時間照顧我,就送給了我這張卡。”
小燕子順口問:“你媽媽呢?”
“我媽媽死了。”小飛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小燕子吃了一驚,她沒想到比自己有錢的小孩子,卻也有著自己的不幸和不快樂。
老彪似乎看出了小燕子的神色不對,把她拉到一邊,說:“你干嗎呢?我們兩個窮光蛋更需要同情!我剛才去查了查,這張銀行卡里還有50多萬沒取呢!哎,如果沒有規定一天只能取兩萬的限額就好了!”
小燕子對老彪的貪得無厭已經不滿了,她提高嗓門說:“我們已經有錢了,把孩子放了吧?”
“放了?”老彪開始發飆了,“送上門的肥肉,我們就這么放了?不行!”
小燕子回頭看了看驚呆的小飛,賭氣似的把衣服一掀,拽出來一個枕頭,說:“再繼續下去,我們會犯罪,我不再裝下去了!”
小飛明白了,他上當了,老彪和小燕子是一對騙子。他們在銀行就盯上他了!當事實明了之后,小飛反而不緊張了。
他平靜地說:“你們倆別吵了。我知道你們倆缺錢,我會把我卡里的錢全部給你們的。我也知道每天你們只能取出來兩萬,我答應和你們一起住一段時間,直到把卡里的錢取完。”
老彪聽了,喜出望外,他走過去捧起小飛的臉蛋,說:“你還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小飛卻把嘴一咧,喊道:“疼!”
老彪連忙放了小飛,抱歉地說:“對不起,剛才我打你那巴掌太重了!小燕子,記住,現在我們已經犯罪了,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下午我去網吧打游戲,你要看好他。”
老彪走了,小燕子賭氣躺到床上,只有小飛沒閑著,他瞅準時機,寫了一張求救紙條,放到裝遙控飛機的盒子里,扔到了窗外。
一個小時后,警察敲開了房門,故事也就有了一個大家非常期望看到的結局:犯罪者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我們的主人公呢,經此劫難,也懂事了許多!
“小道消息”在播報
孫小美:老張,這個故事又是你瞎編的吧?
張泉淼:故事里的事,說是就是,不是也是;故事里的事,說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孫小美:別再唱“劉羅鍋”了好不好?聽聽,你跑調都跑到太平洋了!不過,你這個故事給我的啟示還蠻多的!
張泉淼:是嗎?say say!
孫小美:你想告訴大家—要正確使用金錢,不要隨便露富,對陌生人一定要保持警惕性,不要輕易施舍別人錢財,遇到危險要想辦法通知警察……
張泉淼:領悟得很到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