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電影《肖申克的救贖》的藝術魅力

■居婷婷

每隔一段時間，我會回味一遍《肖申克的救贖》。在學生時期看，覺得他是一部讓人沖向自由，激勵人心的片子。隨著歲月成長，更覺得《肖申克的救贖》是一股芳香，能鉆進人的五臟六腑，在每個失意失落的時刻，他不經(jīng)意地從大腦的某個角落鉆出來，至少能讓我暫緩一口氣。

影片講述了20世紀40年代末的美國，青年銀行家安迪因法庭誤判殺害妻子及她的情人而入獄。在這座名為肖申克的監(jiān)獄內，希望似乎虛無縹緲，終身監(jiān)禁的懲罰無疑注定了安迪接下來灰暗絕望的人生。未過多久，安迪嘗試接近囚犯中頗有聲望的瑞德，請求對方幫自己搞來小錘子。以此為契機，二人逐漸熟稔，安迪也仿佛在魚龍混雜、罪惡橫生、黑白混淆的牢獄中找到屬于自己的求生之道。他利用自身的專業(yè)知識，幫助監(jiān)獄管理層逃稅、洗黑錢，同時憑借與瑞德的交往在犯人中間也漸漸受到禮遇。表面看來，他已如瑞德那樣對那堵高墻從憎恨轉變?yōu)樘幹┤?，但是對自由的渴望仍促使他朝著心中的希望和目標前進，并最終逃出監(jiān)禁，獲得自由身。

《肖申克的救贖》借助“人人均有原罪，贖罪理所當然”這個理念展開了故事，描述了管制“多重罪惡”的肖申克監(jiān)獄。安迪并沒有殺害他的妻子以及妻子的情人，從法理判斷，他無罪。可當安迪回憶與妻子二十年的婚姻生活，漸漸認識到自己有罪，他疏于關心妻子家庭，這是他內心深處的罪，也是他在肖申克監(jiān)獄過活的部分心理支撐。而安迪與肖申克監(jiān)獄之間的糾纏，安迪用智慧和力量最后逃出的過程更加吸引觀眾。

肖申克監(jiān)獄長對囚徒宣布：把你們的靈魂交給上帝，把你們的小命留給我！鏡頭帶過鐵柵欄，幾名獄警毆打一名囚犯致死，凸顯了監(jiān)獄的黑暗和他本身存在的罪惡。所以觀眾有強烈意愿觀賞安迪的智慧以及在這種困境之下的強韌的耐受力，就像在看到安迪處理監(jiān)獄長的非法金融業(yè)務，會完全不在乎其意道德意義，僅享受于安迪人格魅力與才能，這種力量才華就像在霧霾的天空里忽然沖進的清冽的氧氣。獄中有三名囚犯暴力侵犯安迪，使他痛苦。最終解救安迪的也是監(jiān)獄長，代價是利用安迪的專業(yè)知識為其逃稅洗錢。其后，因安迪為監(jiān)獄長成功“理財”換來了他和獄友們一起喝啤酒的機會。安迪在夕陽中感嘆，這不像在監(jiān)獄，而是一個普通的日子里享受一瓶啤酒而已。這是一種自由感，這種自由比自由教條主義更具感染力。安迪的朋友瑞德正是此刻第一次觀察到安迪臉上神秘而古怪的笑容。

《肖申克的救贖》是彰顯體制化和自由的電影，他把體制化的形態(tài)通過肖申克監(jiān)獄里的具象展現(xiàn)給觀眾，闡述每個人對自由的理解，年老的囚犯老布對自由的理解限制于肖申克大墻之內，他已在此關閉了一生，他在這里獲得他的地位和人際關系，他早已不適應墻外的生活，若只是單純的解釋老布已沒有社會歷練和經(jīng)驗過于草率，而瑞德的解釋更為合理精確：老布已被體制化。作者繼而通過瑞德詳細闡釋：體制化就是開始痛恨它，然后習慣它，最后離不開它。這是劇中點題的句子，整個片子的格調也是圍繞這種“體制化”而暈染開來的。

瑞德是安迪在獄中的好友，他觀察到安迪的與眾不同，安迪會向他找路子尋求麗塔·海華絲的海報。他看見安迪六年里不間斷地給政府寫信，要求擴建監(jiān)獄的圖書館，增設監(jiān)獄設施。最后，前一晚還坐在床上等待熄燈的安迪，第二日早晨已從監(jiān)獄消失，如同空氣，只留下監(jiān)獄長驚恐的面容。瑞德開始回憶反思安迪的每個舉動、每一言語，仿佛在那背后隱藏了更深的含義，安迪散步時巧妙地把挖墻洞的土塊、石子從褲管抖出，瑞德想起安迪告訴他要去某特定地址的某棵樹下找東西更像是一種囑咐，甚至他為監(jiān)獄長逃稅洗錢也有隱含意義，這個舉動幫助安迪最后能獲得錢物和另一個嶄新的身份在墨西哥生活。

隨著電影進行，你會思考，若在失落困惑中，要選誰呢？挑選老布？當他獲取自由身時，已是不能享受自由的狀態(tài)，老布最后獲得的自由就像他養(yǎng)的那只烏鴉小杰，在獄中飛翔，但那僅是自由的幻影，老布最后無奈懸梁自盡，這是監(jiān)獄的殘酷也是政府對于真正人權的藐視，老布的角色觸目驚心，耐人尋味。選擇瑞德？瑞德在監(jiān)獄已然是部分人的精神領袖的角色，瑞德多次想通過懺悔來獲取自由的機會，可換來的只有拒絕，在瑞德無望之時，已被徹底體制化后，竟意外的通過了審核，獲得自由。當然這種意外只是對瑞德個人而言，對審核人而言，他見到了他意愿所見的體制化，所以瑞德對社會“無害”，便可離開監(jiān)獄了。離開監(jiān)獄的瑞德因為聽不見哨子吹響，而尿不出尿，看見櫥窗的槍支，想重新犯罪，重回監(jiān)獄。這都是瑞德的哀思。若沒有安迪，瑞德是影片中第二個老布，最后是安迪的話語提醒了瑞德，讓瑞德重新找回生活的方式和支

點，這有似童話，可誰又能說他不令人安慰呢？最后，選擇安迪？當然這是每個人的希望吧，電影通過安迪這個英雄給人希望，他是一種代表，是智慧與力量的化身，也只有安迪的存在才能襯托出老布、瑞德的體制化如此嚴峻。安迪最終獲得的自由不僅僅是逃離監(jiān)獄而已，而是逃離出體制化的框架，重新獲得了精神上的自由。

電影的一處始終令人激動，那是安迪將自己反鎖在監(jiān)獄長的辦公室里，用廣播系統(tǒng)播放 《費加羅的婚禮》，并不斷把音量調大，歌曲的背景含義配上激昂又溫婉的女高音在天空回旋，那里是荒蕪的監(jiān)獄，逼仄的囚室，心靈在那里枯竭扭曲，歌曲就像陽光雨露一般翻涌沉醉麻痹的心靈，最終安迪露出第二次滿足而古怪的笑容。其后，安迪被監(jiān)禁一周，不得有自由活動時間，安迪一周后被放出，瑞德疑問他如何熬過這段時間，瑞德指指腦子，這里面全是肖邦的曲子。

電影中還有一處小趣味，在影片中提出并闡釋“體制化”的是瑞德，若更切合主題，因是安迪提出體制化并最終克服他。轉念一想，扮演瑞德的演員是摩根·弗里曼（MorganFreeman），他的名中有freeman這一單詞，譯為“自由者”，若這是編劇導演的巧思同樣有趣，讓人在看電影之余不禁會心一笑。這樣的電影可是治愈系的高質量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