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模糊綜合評判法的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評價

■ 牟紹波 副教授 黃 雷 副教授 田 敏 教授（西華大學管理學院成都 610039）

引言

產業集群是指在地理位置上相對集中的、在某一特定領域內由相互聯系的企業和相關支撐機構有機構成的協同體。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開放式創新促進了美國硅谷、印度班加羅爾等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提升。在我國，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總體上還比較弱，缺乏競爭優勢。為更好促進我國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必須準確把握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水平。因此，建立一套科學的、可操作性強的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以及綜合評價模型已經顯得非常迫切，同時可為集群創新戰略管理、創新政策的制定等提供有力的決策依據。

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內涵

（一）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定義

Chesbrough 教授（2003）首次明確提出了“開放式創新（open innovation）”的概念，并認為企業應該善用外部的知識與創新，結合內部的資源與市場途徑，促進新技術的發展，創造出更高的價值。其核心理念在于，有價值的創意可以從公司的外部和內部同時獲得，其商業化路徑可以從公司內部進行，也可以從公司外部進行。目前，鮮見有學者對集群開放式創新的概念進行界定。作為一種特殊的組織形式，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的含義可在借鑒企業開放式創新一般定義的基礎上，結合產業集群的特點加以拓展。

本文認為，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是指集群創新主體在動蕩的競爭環境下，為提升集群動態創新能力和獲取持續競爭優勢，通過高效整合集群內外各種創意資源、促進創新知識在集群內部創造和擴散，并將創新成果應用集群內外進而創造更高商業價值的群體創新行為。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本質上表現為集群創新主體對外部創新知識的獲取和利用，強調對集群內外創新資源的整合。

（二）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特征

開放性。集群在開放式創新過程中需要大量的創新資源。因此集群只有通過開放，與外部環境互動才能獲得大量技術、人才和知識等創新資源，進而通過各種正式或非正式的方式有效整合集群內外各種創新資源，以最終提升集群的持續創新能力。

動態性。集群網絡中的各個創新主體、創新主體之間的聯系以及創新網絡中流動的各種創新資源是在不斷變化的。因此，為了進一步促進集群內創新活動的發生，集群開放式創新會隨著內外環境的變化進行自我更新。

網絡性。集群開放式創新依賴于集群內部各行為主體在交互作用中建立的相對穩定的各種正式或非正式的網絡關系，因此集群開放式創新是一種網絡創新。

協調性。集群開放式創新是集群內外不同主體之間高效協作的過程，因此集群開放式創新具有一定的協調性，任何一個創新主體協作中斷或錯位都可能會導致集群開放式創新失敗。

共享性。知識共享是集群開放式創新的重要推動力。開放式創新網絡為集群創新主體提供了知識共享平臺，有利于知識聯盟的形成，進而促進集群內外創意知識的融合和創新。

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及構成

（一）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定義

根據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的一般認識，筆者認為產業集群開放式能力是指集群行為主體為適應外部環境和外部技術的變化，通過高效整合集群內外各種創新資源、促進創新知識在集群內部創造、共享和擴散，并將創新成果應用于集群內外進而創造更高價值的動態整合能力。其中，整合對象包括各種創意、創新知識和技術、創新文化、資金等；整合主體為企業、中介機構、大學、科研機構、政府等；整合動力是為了促進技術的發展，創造更高的價值，提升集群競爭能力，最終促進集群可持續成長（王鵬飛等，2005）。從系統論的角度考察，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是一種集群與環境動態匹配的復雜能力系統。從組織學習論角度考察，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是一種集群對內外學習的有效整合能力，體現了集群創新的開放性和動態性。開放式創新能力的存在有利于產業集群在多變的環境下保持柔性，從而獲取持續競爭優勢。

（二）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構成

1.集群創新能力構成相關研究：

王述英和藍慶新（2006）認為產業集群動態創新能力是嵌入在產業集群內部的技術和知識總量的內生處理能力，具體包括知識技術、學習、網絡和市場四個維度。

胡蓓和古家軍（2008）認為產業集群創新能力是指集群對知識累積、學習能力、競爭合作能力、發展能力和創新能力的有機整合能力，由知識流動能力、技術創新能力、創新環境、創新經濟績效等要素構成。

表1 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

表2 評價指標的標準分值

王凱（2009）認為產業集群的創新能力是指產業集群進行知識創造、知識共享和知識應用的能力，由創新的組織能力、創新的擴散能力、創新的外部引入能力、企業的研發創新能力和產學研合作創新能力等構成。

王珊珊和張宇光等（2009）認為集群自主創新能力包括集群發展基礎、集群創新績效、集群創新潛力和集群外部環境等四個方面。

王偉光和尹博等（2012）認為集群創新能力包括創新意識、創新資源、合作網絡、創新活動、創新績效和創新環境等六個能力要素。

2.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構成要素分析。根據集群創新能力構成的相關研究，結合集群開放式創新的特征，筆者認為，產業集群開放式能力由技術吸收能力、市場能力、創新文化和社會資本等構成。

技術吸收能力。技術吸收能力是指集群識別、吸收、擴散和開發外部技術知識的能力，是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核心。產業集群動態成長依賴其技術吸收能力，如何獲取外部技術知識已經成為產業集群實施開放式創新必須高度重視的問題。集群技術吸收能力包括技術引進能力、技術消化吸收能力、技術再創新能力和技術擴散能力，是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技術維度。

市場能力。市場能力是指集群具有向特定顧客提供產品和技術的能力，由與市場相關的資源構成，如對顧客需求、偏好的把握和營銷渠道、在開發和商業化新產品的過程中與顧客之間信息交換的溝通渠道，以及反映在集群整體聲譽及產品品牌中的顧客意向等（耿帥、李靖華，2004）。集群市場能力包括集群在產品市場和技術市場的服務能力，是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市場維度。

創新文化。創新文化是指集群各行為主體在長期互動成長過程中形成的能持續激發企業創新思想和創新行為的產生、有利于開放式創新實施的獨特價值理念、行為模式和管理制度（牟紹波等，2009），是集群開放式創新的保障。集群創新文化包括集群創新觀念文化、創新制度文化和創新環境文化，是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文化維度。

社會資本。社會資本是指集群內企業間長期互動形成的、基于網絡關系的信任與合作的能力，是集群企業互動的“黏合劑”（李玉連，2006），有利于集群開放式技術創新的實現。集群社會資本體現了集群網絡創新能力的強弱，是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資本維度。

基于技術、市場、文化和資本四個維度所構建的開放式創新能力是產業集群實現持續成長的核心動力。其中，技術吸收能力是核心，市場能力是關鍵，創新文化是保障，社會資本是支撐，四個能力相互作用、相互聯系，共同構成了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

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的設計

（一）評價指標體系建立的原則

獨立性原則。獨立性原則強調應避免指標之間存在相關性。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評價時，若存在高度相關的評價指標，會導致評價結果失去客觀性。因此，對評價指標應進行相關性分析，選擇獨立性相對較大的指標?？蓽y性原則。可測性原則要求評價指標應具有明確的含義和統一的統計口徑，并能計算其值。影響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因素很多，對于測量的指標選擇應慎重。全面性原則。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活動會受到內外各種環境的影響。全面性原則強調要全方位考察影響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社會經濟環境和創新環境，從而更好地評價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動態性原則。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活動是一個動態的復雜過程。

因此，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評價應考察技術引進、技術消化吸收、技術再創新以及技術擴散等環節；同時，應盡量選取能夠反映集群競爭力提升的動態指標，如產品質量提高率、科研人員流動率、技術性收入增長率等。公正合理性原則。公正合理性原則強調評價指標應能公正、合理地體現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大小，從而有利于產業集群之間開展公正合理的橫向比較，找出存在的問題，進而提高集群企業創新的動力和企業員工創新的積極性。

（二）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

在借鑒楊曉明和王君磊（2007）、胡蓓和古家軍（2008）、王凱（2009）、王珊珊和張宇光等（2009）以及王偉光和尹博等（2012）等學者關于集群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相關研究的基礎上，參考1992年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出版的奧斯陸手冊（Oslo Manual）和《中國區域創新能力報告（2003年）》中的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根據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的一般特征和開放式創新能力構成要素，本文構建了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評價指標體系，包括四個一級指標和五十六個二級指標，具體如表1所示。

在實踐中，采用本研究提出的評價指標體系評價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時，應特別注意如下問題：指標數據的連續性。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是一種動態整合能力，是產業集群經過一段時間創新成長后的能力積累。因此，各指標涉及到的數據應是集群近幾年成長的相關數據；指標數據的真實有效性。在對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進行評價時，應該盡量收集到有關集群成長的第一手真實數據，且是有效數據，從而在一定程度上保證整個評價的有效性；定性指標數據的客觀、公正性。在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中存在著重要的定性指標，例如企業家地位和威望程度等。為保證評價的客觀合理性，通?？刹捎玫聽柗品▉泶_定定性指標數據。

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模糊綜合評價模型的構建

（一）模糊綜合評判法評價原理

模糊綜合評判法是應用模糊關系合成的原理，從多個因素對被評判事物隸屬等級狀況進行綜合性評判的一種方法。模糊綜合評判法不僅可對評價對象按綜合分值的大小進行評價和排序，而且還可根據模糊評價集上的值按最大隸屬度原則去評定對象所屬的等級，對多因素、多層次的復雜問題評判效果比較好。其基本原理是：首先確定被評判對象的因素（指標）集合評價（等級）集；再分別確定各個因素的權重及它們的隸屬度向量，獲得模糊評判矩陣；最后把模糊評判矩陣與因素的權向量進行模糊運算并進行歸一化，得到模糊評價綜合結果。

（二）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模糊綜合評價模型

本文在借鑒相關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擬采用二級模糊綜合評價模型。評價模型構建過程如下：

確定評價因素集U。因素集是指影響評價對象的各種因素所組成的一個普通集合。根據本文設計的指標體系，可以得到第一級評價因素集，將因素集U按其屬性分成 4個子集{U1，U2，U3，U4}。

建立評語集V。評語集是評價者對評價對象可能做出的各種評價結果所組成的集合。評語集反映了評價指標及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不同狀態，可通過專家進行評估定級。在具體評價時，本研究根據產業集群的特征和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評價目的，建立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評語集V，V={v1，v2，v3，v4}={優，良，中，差}。通常，把定量指標分成不同的區間段，定性指標分成不同的水平等級，并給出統一的標準分值（杜棟等，2005），如表2所示。

一級評判。對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每一個評價指標Ui進行單指標評價。根據實際意義確定單指標矩陣Ri，利用德爾菲法，參照表2規定的標準分值進行評價，可確定Ui中各因素對應于V中的各種評語的隸屬矩陣，從而得到模糊評價矩陣。

給出Ui中各評價指標的權重。根據集群調查統計數據，運用專家評分法和層次分析法，可得出Ui中各指標的權重Ai={ai1，ai2，…，ain}（i=1，2，3，4）。其中，ain為一級指標Ui所對應的第n個指標相對于Ui的權重，且Σain=1。該方法既考慮了人們主觀上對各項指標的重視程度，又考慮了各項指標原始數據之間的相互聯系及它們對總體評價的影響。

得出Ui的最終評語。

確定二級評判向量。將Ui看作一個單獨元素，記為U={U1，U2，U3，U4}。用Bi作為Ui的單指標評價向量，從而構成U到V的模糊評價矩陣。

應用層次分析法，按照Ui的重要性給出權重分配：A=( a1，a2，a3，a4)，從而得到二級綜合評判向量B=A·R=( b1，b2，...， b4)。根據最大隸屬度原則，可得出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的一個總體評價。

結論

開放式創新能力本質上是一種集群對內外技術創新資源的動態整合能力，是產業集群實現持續成長的核心保障。文章基于技術吸收能力、市場能力、創新文化和社會資本構建了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建立了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模糊綜合評價模型。同時，本文認為結合具體產業集群和集群實際，對其開放式創新能力進行實證研究是今后研究的重點。

當前，我國產業集群正處于轉型升級的關鍵時期，但集群創新表現為封閉化、同質化和低端化，嚴重影響著集群的持續成長。因此，應科學地對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進行評價，找到集群創新的不足和各種制約因素，從而有利于地方政府制定促進創新的政策，營造開放式創新環境，最終提升產業集群開放式創新能力。

1.Chesbrough.Open innovation：The new imperative for creating and profiting from technology [M].Boston：Hary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2003

2.王鵬飛，張紅霞，曹洪軍.基于BP神經網絡的產業集群創新能力研究[J].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05.26

3.王述英，藍慶新.動態創新能力是產業集群競爭優勢的源泉[J].天津商學院學報，2006(6)

4.胡蓓，古家軍.基于BP神經網絡的產業集群創新能力評價實證研究[J].科技進步與對策，2008(11)

5.王凱.基于網絡結構的中衛型產業集群創新能力評價[J].科技進步與對策，2009(12)

6.王珊珊，張宇光，王宏起.高新技術產業集群自主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研究[J].現代管理科學，2009(4)

7.王偉光，尹博，馮榮凱.大連軟件產業集群創新發展能力研究[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2(9)

8.耿帥，李靖華.集群持續競爭優勢的獲?。簞討B能力的理論與方法[J].研究與發展管理，2004(3)

9.牟紹波，任家華.高新技術產業集群自主創新動力機制研究[J].科技管理研究，2009(12)

10.李玉連.基于社會資本理論的產業集群可持續發展研究[J].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06(3)

11.楊曉明，王君磊，王兆凱.傳統產業集群與高新技術產業集群技術創新能力的評價[J].統計與決策，2007(7)

12.OECD，Proposed Guidelines for Collecting and Interpreting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J].Data — OSLO Manual，OCDE/GDParis，1992.92(26)

13.杜棟，龐慶華.現代綜合評價方法與案例精選[M].清華大學出版社，2005

14.吳開軍，吳價寶.中小企業的集群創新能力評價研究[J].軟科學，2007(12)

15.曹亞克，和金生.企業自主創新能力的模糊綜合評價[J].天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6)

16.王莉，閻俊愛.基于模糊方法的企業自主創新能力評價[J].工業技術經濟，2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