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企關系與縣域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基于江蘇縣域中小企業的實證分析

周月書 張麗香 仇冬芳

（1.南京農業大學金融學院，2.江蘇農村金融發展研究中心，南京 210095；3.南京航空航天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南京 210016 ）

一、引 言

改革開放30 多年來，中小企業在經濟增長、提供就業崗位、技術創新、促進經濟體制改革等方面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但是中小企業在發展過程中遇到了很多問題，其中融資問題是制約中小企業發展的主要因素之一。 為緩解中小企業融資難，我國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措施，通過綜合利用政府資助、科技貸款、資本市場、創業投資、發放債券等方式加強對中小企業的融資支持。 但已有研究表明，中小企業的主要融資渠道依然是向銀行借款，而銀企關系是影響中小企業能否從銀行獲得貸款的因素。 張捷和梁笛（2004）發現密切的銀企關系有助于緩解中小企業的貸款約束，長期的銀企合作關系能增加相互了解，降低銀行的貸款風險。因此，研究銀企關系緊密度與中小企業貸款可獲得性， 對于緩解中小企業融資約束，促進中小企業的健康發展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國外關于銀企關系的研究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以Petersen、Berger、Boot 為代表的美國派，另一類別是以青木昌彥為代表的日德派。 但是現有的研究主要以美國派為主。 Banerjee，Besley &Ouinnane（1994）認為關系貸款使參與各方受到來自關系貸款者長期的約束與激勵，因此，借款方比較注重長期合作關系的建設與維持而減少短視行為。Von Thadden（1995）的實證研究表明，長期合作關系中的企業會向銀行主動透露企業的內部信息， 銀行在對企業更加信任的基礎上，會增加對企業的貸款。Boot（2000）從私人的角度定義關系融資，認為銀行和企業之間不僅僅是簡單的金融交易，而且在聯系中會相互傳遞私人信 息， 從 而 克 服 銀 企 之 間 信 息 不 對 稱。Luc Laeven（2001）在對俄羅斯的關系型信貸進行實證研究后發現，關系型貸款可以緩解銀行與企業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從而降低信用風險。

國內學者就銀企關系對中小企業融資的影響也展開了廣泛研究。 王紅萍（2007）以信息經濟學為理論基礎，結合契約經濟學、制度經濟學相關理論，分析指出我國銀企之間信息不對稱現象嚴重。同時，我國的企業信用等級評級制度不完善，銀行對企業的了解不深，使得銀企關系處在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陳孔軍（2008）認為，企業融資需求與銀行要求的不對稱以及中小企業的規范運作程度與銀行的信貸條件之間存在較大差距是導致銀企關系不融洽的重要原因。劉曉敏（2009）指出信息不對稱、訴諸法律成本過高、擔保制度不健全等原因導致借貸雙方的交易成本較高，從而使得金融機構惜貸，中小企業難以取得貸款。此外，已有文獻采用了不同的方法研究銀企關系，萬芊、劉力（2011）運用比較分析法發現，地區金融環境的差異對中小企業融資行為有確定的影響。李琳、粟勤（2011）運用logit模型對關系型銀行與中小企業融資進行了實證研究。陳維娜、張媛、唐杰（2011）等利用多元回歸模型研究了銀企關系對中小企業融資的影響。顏白鷺、阮繼龍（2011）則采用因子分析及對因子的回歸分析法，得出銀企關系的加深并不一定降低中小企業貸款利率的結論。

綜上，國內外學者廣泛探討了銀企關系對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的影響，以上研究成果為今后進一步的探索做出了有益的貢獻，但研究中仍有空白之處。 首先，已有研究尚未見基于縣域及以下農村金融市場中銀企關系對中小企業信貸融資影響的實證研究，且研究方法多為因子分析法和多元回歸分析法；其次，已有文獻實證分析中，控制變量宏觀經濟環境指標選擇時僅以地區作為宏觀經濟環境指標， 忽略了宏觀經濟環境背景。 因此，借鑒已有研究，本文運用對江蘇縣域中小企業的抽樣調查數據，采用Probit 模型，實證分析銀企關系緊密度對縣域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的影響。

銀企關系是指商業銀行與企業這兩個市場化運行主體交易行為的一種融合。 其涉及的內涵較廣，不僅包含資金關系，還包含市場交易的衍生物——債權關系、股權關系、賬戶關系、中介關系、人事參與關系、顧問關系等。由于本文分析中小企業的貸款可獲性，因此，本文所指銀企關系僅指銀行與企業之間的債權債務關系。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銀企之間信息不對稱是導致我國中小企業融資難的根本原因。企業與銀行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導致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問題。 信息不對稱理論認為，信息不對稱問題不能依靠完全競爭的市場機制解決。 銀行與客戶之間必須建立信譽和信息溝通的渠道，以消除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的問題，促進金融市場的有效運行。 Petersen & Rajan（1994）實證結果表明，良好的銀企關系有利于降低企業貸款成本， 提高貸款的可獲得性。Berger & Udell（2002）指出，中小企業有可能通過提高自身的“軟”信息來獲得銀行的信任，實現關系型融資。因此，通過銀企雙方有效的信息溝通，隨著雙方相互了解加深，信息不對稱問題將得到緩解，中小企業從銀行獲得貸款的可能性將增加。

基于借貸業務建立的銀企關系，是銀企間信息溝通的有效渠道， 通過銀企之間長時間的往來、頻繁的聯系，可以將中小企業的“軟”信息傳遞給貸款銀行，加深銀企間的彼此了解。 根據信息“生產”論，隨著銀企關系的深入，銀行獲取的企業信息量增加， 貸款償還的不確定性減少，銀行授予企業的貸款額度增加，同時銀行和企業共同分享信息“生產”的收益，良好的銀企關系為企業帶來更低的利率、更少的擔保條件。對于中小企業，銀企合作時間越長，意味著企業自身發展已經走過了初期階段，對資本、信譽以及生產經營管理有了一定積累，有較強的市場適應能力，銀行也較愿意放款。 同時，中小企業與貸款銀行間合作的其他業務， 有助于間接增加彼此了解。 中小企業與銀行合作的業務種類越多，銀行便能從多角度了解企業生產經營的相關信息，并能和借貸業務中的財務信息和相關“軟”信息間進行有機聯系、相互印證，提高信息質量。 此外，企業的借款銀行數對銀企關系也有一定的影響。一般認為，企業借款銀行數越多，企業對每家銀行的依賴程度將會降低，因此企業與各家銀行間的關系松散， 從而對貸款的獲得產生負面影響。至于銀企之間的空間距離， 已有研究（Hirofumi Uchida et al.2008）認為距離近能便利彼此之間的聯系，從而有助于銀企關系深入。但本文認為，有別于日本的主辦銀行制，我國商業銀行實行總分行制，中小企業多與所在縣域農村合作金融機構或各商業銀行分支機構開展業務往來， 因此，銀企關系空間距離不會顯著影響其信貸可獲性。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說：中小企業與銀行之間往來時間越長、聯系越頻繁、彼此合作的業務種類越多及借款銀行數越少，銀企關系將越緊密，中小企業獲得銀行貸款的可能性越大。

三、數據來源及樣本描述

（一）數據來源

本文數據來源于2010 年11 月對江蘇省蘇州、南通、徐州縣域中小企業的抽樣調查，樣本對象的選擇主要是基于以下考慮：蘇州是蘇南中小企業密集地區且有著“蘇南視窗”稱號，南通和徐州分別是蘇中和蘇北地區的代表，中小企業發展迅速，因此，以蘇州、南通和徐州地區的縣域中小企業為樣本分析江蘇省縣域中小企業具有較好的代表性。 每個地區采用隨機抽樣的方法，蘇南地區的中小企業數量較多，蘇中其次，所以在抽樣數量上蘇南較多，蘇中其次，蘇北稍少，以使得調查更具有說服力。 此次調查共發放300 份問卷，有效問卷266 份，其中蘇州市99 份，南通市92 份，徐州市75 份，問卷回收率為88.7%。

（二）描述性分析

1.樣本企業基本情況

調查問卷顯示，74%的樣本中小企業成立于2000 年后， 且受寬松的宏觀經濟環境影響，57%的中小企業成立于2000—2006 年間。 樣本企業規模上，中型企業占55%，小企業占43%，其他為微型企業。 行業分布主要集中于傳統制造業，有機械、化工、服裝、食品業等，其中紡織業企業數量最多。 樣本企業資信狀況，有57%的企業參加了資信評級， 其中90%的企業被評為A 級以上。近三年， 江蘇中小企業的經營狀況整體較好，雖然經歷了金融危機，但在國家積極的宏觀經濟政策下，中小企業平穩地度過了危機時期。 調查顯示，2008 年， 只有57%的樣本企業認為經營效益較好，而2009 年后，有75%的樣本企業認為企業經營效益較好。 同時，危機也使中小企業意識到技術、專利等無形資產的重要作用，紛紛提升企業自身的素質。 調查顯示，擁有自主研發產品及專利的企業比例分別為55.3%和28.6%， 企業技術投資額占總投入的比重達到10%～15%。 樣本企業的盈利能力較穩定，創新能力不斷增強。

2.樣本企業融資狀況

中小企業的資金狀況。 調查顯示，在265 家樣本企業中，24%的中小企業資金較為充裕，主要是自身多年的留存利潤能保持企業資金的正常運轉。 中小企業面臨的最主要的資金問題是流動資金不足， 其主要原因是上下游企業之間的賒賬；其次是技術開發投入不足；再者是資金成本高；最后是固定資產不足、資產負債率高、受三角債拖累等問題。

中小企業融資障礙程度。調查顯示，24%的企業認為沒有融資障礙，其他企業都有不同程度的融資障礙， 其中47%的企業認為融資障礙較小，29%的企業認為融資障礙較大。 進一步調查影響企業獲得金融機構貸款的因素，結果表明，國家信貸政策、缺乏抵押資產以及難以獲得第三方擔保是主要影響因素。 調查還發現，中小企業在貸款方式上受到抵押或者信用擔保的強烈約束。 此外，中小企業反映在申請貸款過程中面臨手續煩瑣、效率太低、融資成本高、資信狀況以及企業盈利能力不符合銀行要求等制約。

中小企業融資偏好。調查表明，59%的樣本企業最需要的資金期限是六個月及六個月到一年，其中48%的中小企業最需要六個月到一年的短期流動資金，這符合中小企業對資金需求短、急的特點。 樣本企業首選的外部融資渠道是銀行貸款，很少去尋求風險資本以及民間機構借款，對于風險投資、創業投資基金等渠道更是缺乏了解。

四、變量設定與模型選擇

（一）變量設定

1.被解釋變量為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 信貸可獲性是指企業向銀行申請貸款，獲得貸款可能性的大小，直接標準可用貸款申請被銀行拒絕或者接受衡量，間接標準一般用獲得銀行信貸的比例衡量。 受調查數據限制，本文用調查問卷中所設的“中小企業獲得銀行貸款的障礙大小”來衡量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

2.解釋變量。 根據上文的研究假說，借鑒Hirofumi Uchida et al.（2008）銀企關系的代理變量，本文選擇銀企之間往來時間長度、聯系頻率、業務往來種類和借款銀行數四個指標共同衡量銀企關系。

3.控制變量。 反映企業特征的變量主要有企業資產、銷售額、企業年齡、企業主從業年數、資產負債率、抵押能力和盈利能力。 企業資產反映企業規模，規模越大，擁有的資產越多，企業可以獲得的貸款可能性越大；企業銷售額與盈利能力反映企業的經營狀況，銷售和盈利狀況好的企業償還能力強，有利于獲得貸款，同時銷售額也能反映企業規模；企業成立時間越長，與金融機構的聯系會越久，更能獲得貸款；企業主從業年數長，擁有的經驗越豐富，建立的社會關系也越廣，更有利于企業的發展，也有利于企業獲得銀行貸款；資產負債率反映企業的償債能力，資產負債率越高，越不利于獲得銀行信貸；企業的抵押能力用企業有效固定資產反映， 資產抵押能力越強，企業獲得貸款的可能性越大。

反映宏觀經濟環境的指標包括物價水平、利率、匯率和競爭程度，同時考慮到地區差異，在宏觀因素中加入了樣本企業所在地理位置因素。（1）物價水平。 由于中小企業是市場價格的接受者， 物價水平的上升直接導致其生產經營所需的原材料等價格的上升， 而樣本中小企業大多屬于傳統制造業，產品競爭能力不強，上升的成本難以通過提高產品銷售價格進行轉嫁， 因此， 物價上升，影響企業的盈利，進而影響其信貸可獲性。（2）利率。利率變動直接影響中小企業的貸款成本。利率上升，企業從銀行獲得貸款的成本也升高。 （3）匯率。匯率變動影響利率以及物價水平，從而影響企業的經營活動。 匯率下降，引起國內利率上升，中小企業的資金成本上升，影響企業的資金獲得；同時匯率下降，引起國內價格總水平的提高，進而影響中小企業貸款的獲得。近年來，人民幣升值對于進出口中小企業的生產經營影響明顯。（4）競爭程度。 競爭程度指企業或者企業產品在市場上所占有的地位或者份額。 縣域中小企業生產經營的產品處于競爭的市場中位， 因此競爭程度對企業經營有較大影響。 （5）企業所在地區。 考慮樣本企業所在不同地區經濟結構差異，并且蘇南、蘇中與蘇北的農村金融市場集中度由低到高呈梯狀分布，設置虛擬變量反映地區特征。

表1 模型變量定義表

（二）模型選擇

中小企業獲得貸款的障礙大小是一系列離散的數據， 適用于離散因變量模型的研究方法。本文采用Probit 模型檢驗銀企關系對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的影響。 基本模型如下：

被解釋變量FO，用虛擬變量代替，反映企業獲得銀行貸款的難易程度；主要的解釋變量X為反映銀企關系的代理變量；X和X分別是反映企業特征和宏觀經濟環境的控制變量。 假定干擾參數ε 服從正態分布，運用標準最大似然估計法對方程進行估計。

五、模型估計結果與分析

考慮到自變量之間可能存在的相關關系，本文在進行Probit 模型分析前對自變量進行相關性檢驗。 結果顯示， 銷售額 （SALE） 和企業資產（ASSET）因為都能反映企業規模，其相關系數超過0.8，其余自變量的相關系數都低于0.8。 相關系數超過0.8 的變量在分析時可能會存在共線性問題。 考慮到銷售額（SALE）和企業資產（ASSET）之間可能存在共線性，本文分別對剔除銷售額和企業資產的變量作回歸，然后對所有變量進行回歸，最后進行結果比較，回歸結果見表2。

在Probit 模型檢驗上， 由于Probit 模型沒有殘差平方和，所以不能構造F 統計量，需要構造新的統計量進行檢驗， 一般較常用的是似然比（likelihood Ratio），取值范圍在0～1 之間，在回歸結果中顯示的一般是對數似然比 （Log likelihood），近似服從卡方分布，通過最大似然估計的迭代算法計算得到。 因為在0～1 之間取值的對數都是負數，取值范圍在-∞到0 之間。 當對數似然比的實際顯著性水平大于給定顯著性水平時，說明回歸方程的擬合程度比較好。 表3 實證結果顯示，是否剔除企業規模（SIZE）或者銷售額（SALE）對回歸結果影響不大， 對數似然比約為-289，大于給定的顯著性水平0.05 對應的值，而且模型的LR 統計量約為28，偽R=0.047，這表明回歸方程擬合程度比較好，具有較好的解釋力。

表3 銀企關系對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影響的回歸結果

解釋變量銀企往來時間長度與中小企業獲得貸款的難易程度間顯著負相關，即與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呈正相關，驗證了假說1。銀企交往時間越長，聯系越多，對中小企業的信息了解就越多，能有效緩解彼此間的信息不對稱，更有利于中小企業獲得銀行貸款。 企業與平時貸款最多的銀行之間的聯系頻率也呈負相關， 但不顯著，表明銀企間聯系越頻繁， 越有利于信息的傳遞，有助于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的提高；但銀行與企業之間的信貸關系確立后，銀行信貸人員基于信貸管理要求進行貸后檢查，與各企業間的聯系頻率沒有明顯差異。 銀企間業務種類數對中小企業獲得貸款的難易程度影響不顯著， 但呈正相關，這與假說不一致，表明銀企間開展的業務種類數越多，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反而降低，可能的解釋是中小企業在銀行辦理的業務種類數越多，向銀行傳遞的信息就越全面， 對于資信等級不高、自身經營實力不強的縣域中小企業，反而將“非正面”的信息一同傳遞給了銀行，從而降低了銀行的發貸意愿。 樣本企業借款銀行數與中小企業獲得貸款的難易程度間顯著正相關，即與中小企業的信貸可獲性負相關，這也符合假說1。

在控制變量中，企業的盈利能力和企業主從業年數分別在10%和5%的顯著水平上顯著。 表明中小企業的盈利能力越強，越易獲得貸款。 所以，企業的盈利能力高低是影響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的重要因素。 同時，企業主從業年數越長，與銀行打交道的時間也就越長，企業主的經驗和社會關系積累越多，越易獲得貸款。 企業資產負債率、企業年齡、企業的抵押能力對企業信貸獲得性的影響均不顯著。 反映宏觀經濟環境因素的各變量：物價水平、利率、匯率以及市場競爭程度分別對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的影響不顯著。 地區特征對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的影響不顯著，這一結果與周月書（2012）的研究一致，盡管蘇南地區農村金融市場競爭程度高于蘇中與蘇北地區，但數量眾多的小型和微型企業信貸融資依然受到約束。

考慮到宏觀經濟環境因素較為復雜，同時各因素之間可能相互影響，本文首先對宏觀經濟環境的四個變量作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宏觀經濟環境因素自變量之間的相關性系數都低于0.5，說明變量之間存在著弱相關關系，沒有多余的變量需要剔除。 進一步對宏觀經濟環境變量作聯合F 檢驗，聯合F 檢驗結果顯示，P 值在10%的顯著水平上顯著，說明物價水平、利率、匯率及市場競爭程度整體對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產生影響。

六、主要結論和啟示

本文運用江蘇省蘇州、南通和徐州三市縣域265 家中小企業的調查數據， 實證分析了銀企關系對縣域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的影響。 實證結果表明：第一，銀企關系影響縣域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其中銀企往來時間越長，銀行可以獲得較多的軟信息，以緩解信息不對稱問題，提高中小企業的信貸可獲性，這符合信息“生產”論的觀點； 借款銀行數與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負相關；銀企間聯系頻率和業務種類數對中小企業信貸可獲性的影響不顯著。 第二，縣域中小企業的盈利能力以及企業主從業年數對其獲得銀行信貸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第三，宏觀經濟環境對中小企業能否獲得貸款影響明顯。

基于此結論，本文得出如下啟示：（1）中小企業與銀行應保持持久的聯系，銀行可以建立與中小企業聯系的檔案，雙方努力形成長期穩定的客戶關系。 企業與銀行之間是長期相互依存的關系，通過雙方長時間的往來，將企業的信息有效地傳遞給銀行，使銀行及時了解企業的經營狀況和資金需求狀況，企業也因此更順利地獲得銀行信貸支持。 同時，中小企業不應與過多的銀行有信貸聯系，且交往都不密切，影響銀行對企業忠誠度的評價，反而不利于企業信貸的獲得。 （2）中小企業應健全自身經營管理制度，提高自己的資信等級與管理水平，增強盈利能力和自身綜合實力，以提高信貸資金獲得能力。 （3）宏觀經濟環境對中小企業發展影響較敏感，政府在實施宏觀調控政策時需慎重，應實施穩定的貨幣政策，積極為中小企業發展創造寬松的環境，以引導并促進中小企業的發展。

注釋：

⑴被調查中小企業分布在縣域范圍，其中蘇州市包括常熟、昆山、太倉、吳江、張家港；南通包括海安、如皋、如東、通州、啟東、海門，徐州包括豐縣、沛縣、新沂、邳州、睢寧。

⑵本文中小企業的分類標準是參照工業和信息化部、國家統計局、 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 財政部于2011 年6 月18 日聯合印發的 （2011）300 號文件《關于印發中小企業劃型標準規定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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