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儲會不會在9月份縮減QE規模?這個問題已經受到世界各國的高度關注。美國本土經濟學家對此判斷不一,比如摩根大通銀行經濟學家邁克爾·費羅里等最近高調表示:美聯儲可能在9月17日至18日的貨幣政策會議上決定縮減貨幣量化寬松(QE)的規模;而其他一些經濟學家則預計:美聯儲到今年底或者明年才會采取行動。
盡管各方認知在時間點上存在分歧,但對于美聯儲將于近期縮減QE的觀點似乎高度一致。
于是,一些新興市場經濟國家近期出現了很大的問題。除了因為“熱錢”大量流出引發新興市場國家貨幣貶值之外,這些國家的股票市場也出現暴跌,與此同時,一些國家的經常項目赤字也有所加劇。比如南非,就在美聯儲上月下旬發布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會議紀要后,南非蘭特次日兌美元匯率跌至2008年3月以來新低。
受到美聯儲退出量化寬松預期的影響,巴西央行近期頻繁上調基準貸款利率,這樣的做法當然是為了避免巴西雷亞爾的快速貶值、避免通貨膨脹,但卻給巴西的投資和經濟增長帶來了很大壓力。可見,用提高利率這樣的貨幣政策對付貨幣貶值是一柄“雙刃劍”,盡管高利率可以刺激國際資本留在國內或減少流出,但它一定擊垮股票市場,同時給經濟增長帶來巨大抑制作用。
貨幣幣值說到底與一國經濟的強勁程度密切相關,如果為了防止一時的貨幣貶值而付出摧垮經濟基本面的代價,那恐怕是殺雞取卵。怎么辦?印度觀察家基金會研究員、經濟學家森古普塔給出的藥方是:限制資本流出。
筆者認為,限制國際金融資本的流動,恐怕是發展中國家以及所有弱勢貨幣的經濟體必須考慮的一個重要問題。盡管多年來,擴大開放、強化資本自由流動是國際金融市場的主流趨勢,但這樣的趨勢之下,倒霉的永遠是發展中國家。檢討一下30年來發生在所有發展中國家的金融危機,無一例外看到國際資本的大規模流動,而那些教條地堅持所謂“自由市場原則”的發展中國家,它們的政府面對國際資本的攻擊幾乎完全無能為力。
這其實是極其深刻的教訓。歐盟等發達國家對于國際資本流動貌似寬松,其實卻非常謹慎。只不過因為它們是國際資本的控制者,所以才顯得滿不在乎。比如,美國和歐洲在2008年金融危機發生后,它們大幅提高了金融資本的監管標準,這表面是加強監管,而實際卻起到了限制資本流動的作用。
中國應當怎么辦?近年來,中國基于減少外匯儲備增速的目的,不斷擴大外匯流出的渠道,而對外匯流入渠道卻是越收越緊。這勢必導致中國外匯市場流出容易、流入難的失衡狀態。現在,面對美國QE縮減而可能形成的“熱錢”退潮沖擊,我們是不是應當改變以前的做法,至少應當強化資本流出的管制?
從歷史和實際意義上看,發展中國家利用資本管制的方式對抗國際資本的沖擊,應當說是最有效的方式。其他所有市場化的政策手段不僅代價高昂,而且無效。尤其是在特殊情況下,資本管制是世界通行的做法,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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