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建設領域受賄犯罪的偵查訊問攻略

【本期主講】

鐘娟，安徽滁州人，1986年安徽大學法律系碩士研究生，1988年從基層檢察院調任合肥工業大學大學法學系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偵查訊問實務。

[核心提示] 工程建設領域賄賂犯罪一直處于上升的趨勢，這類犯罪行為的隱蔽性、暴露的周期性，強化了行為人的僥幸心理，及時有效的查辦這類犯罪，是遏制工程建設領域賄賂犯罪的重要途徑。根據工程建設領域賄賂犯罪的特點，如何能夠有效的查辦這類犯罪，在偵查實踐中能夠科學的運用“八種”偵查訊問技巧，能夠有效的達到查辦這類職務犯罪的目的。

程建設領域賄賂犯罪的易發環節主要包括工程建設項目招投標環節、發包分包環節、建筑工程土建施工環節、建筑材料設備采購環節、工程進度款預付等環節。首先是工程建設項目招投標環節。由于建筑行業供求矛盾突出，競爭十分激烈，競爭的背后暗流涌動，工程建設項目招投標環節是最容易發生行賄受賄犯罪的環節。常見的犯罪手法：一是私下將工程總額拆分到國家規定的公開招標的限額以下，以利于自我控制達到能夠收受賄賂的目的；二是建設工作不進行公開招標，指定給關系人施工，從中收受賄賂；三是為了排斥潛在投標人，尋找理由改變招標方式和項目變為邀請招標，以便內定的施工單位中標，從中獲取賄賂；四是投標人以低于成本的報價競標，弄虛作假、騙取中標，從而進行賄賂行為；五是中標人私下轉讓中標項目，或將中標項目肢解后分別轉讓給數家施工單位，從中進行不法交易；六是隨意讓指標單位將工程轉包給非法掛靠的不具有施工資質的單位；七是內外勾結、進行圍標、非法兜售承包權，從而收受賄賂；八是招標代理機構泄露應當保密的與招投標活動有關的情況和資料，收受賄賂。其次是工程建設項目發包分包環節。發包分包環節是工程建設領域貪污賄賂犯罪發案率最高的環節之一。發包單位管理人員利用項目發包的職務之便，索取和收受意欲承包的施工單位的回扣、賄賂。再有是建筑工程土建施工環節，故意將挖土方和回填土方交由沒有執照的個體戶承包，從中收受賄賂。還有是建筑材料設備采購環節。采購人員與供貨商勾結，采用混淆建材檔次、品牌或抬高價格等手法，實施貪污賄賂犯罪行為。最后是建筑項目預、決算環節。建設方負責審核、確認合同預決算的管理人員，利用職務便利，擅自違反合同規定，提前支付工程進度預付款，從中收受賄賂。

針對工程建設領域賄賂犯罪的上述特點，在查辦該案的方法上，應當深入細致做好初查工作，通過秘密初查收集涉案信息、固定相關證據材料為偵查訊問做好充分的準備。由于工程建設領域的賄賂犯罪隱蔽性較強，一對一的賄賂訊問比較突出，證據難取，行賄方因為企業性質的特點，財務帳常常沒有行賄的記錄，導致書證的滅失。因此，偵查訊問以提取言詞證據為主要目標，拿下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就成為突破該類案的重要環節。以下結合具體案例解析工程建設領域受賄犯罪的偵查訊問攻略。

一、案情回顧

2009年某市檢察院接群眾舉報稱，市招標辦主任章某，利用工程招標的一系列特權，向投標單位泄露標底、伙同沒有工程資質或者不夠資質標準的建筑單位，采取“暗箱操作”、“違章操作”、“圍標”等方法，使許多不符合建筑工程要求條件的建筑單位得到中標，嚴重的擾亂了建筑市場的公平競爭的次序。于此同時章某利用招標辦主任的職務之便，大肆收受賄賂，并且明碼標價透露一個標底5萬元，幫助圍標成功10萬元，透露有利于中標的信息2萬元。近幾年來章某收取的賄賂達數百萬元以上，在社會上造成了及其惡劣的影響，嚴重的損害了國家公務員的形象，請檢察機關引起重視嚴肅處理。

二、案情分析

（一）分析該案的發展性質及特點

舉報人提出了一組數字即5萬、10萬、2萬，同時在舉報信中講述的專業術語即“投標單位”、“泄露標底”、“工程資質”、“資質標準”、“建筑單位”、“暗箱操作”、“違章操作”、“圍標”、“中標”、“建筑市場”等。說明舉報人是業內人員，信息來源有一定的依據，因此該案的舉報有一定的可信性。從舉報信所反映的問題表明該案可能涉及賄賂犯罪。賄賂犯罪案件的特點是以“一對一”的言辭證據為主，辦案人員要有足夠的心理認識。

（二）針對上述舉報的內容擬定初查的基本方法

修改后的刑訴法要求偵查訊問工作的重心前移，初查工作就承擔起了偵破全案的開路先鋒，同時初查活動的選擇也就成為案件能否成功的關鍵。根據賄賂犯罪的行為特點，初查的選擇是以外圍調查來確定中心事件，是以提取大量的證據信息為突破案件的條件。與過去立案前的調查相比，初查所承擔的任務遠遠的超過了立案前的調查，它是以滿足全案的構成材料為前提的。因此，初查不能急于求成，更不要急于直接接觸被舉報人，打草驚蛇將導致偵查訊問活動的被動局面。對該舉報的初查應當先從建設管理部門尋找、提取招投標的具體范圍和對象，確立建設單位和承建單位與招投標管理部門的一系列關系，找準賄賂犯罪的行為軌跡，確立深入的目標。例如，在招投標過程中一些優秀的具備國家標準資職的大型企業不能中標，而那些資職底下的草臺班子卻中標了，這是不合常理的，有可能是賄賂犯罪的關鍵所在。這里尋找并且接觸知情人更深入的了解情況，是初查活動一條有效的路徑。通過初查發現的基本目標之后，就要設法提取相關的物證和書證，如與犯罪有關聯的工程項目、企業賬目、業務關系、個人存款等，確立偵查訊問的主攻方向。

（三）辦案人員應當做好哪些準備工作

根據初查掌握的材料，進行審查篩選有價值的線索，進行分析研究制定偵查計劃，找出并確立案件的主線盡快的提取能夠證明犯罪的有關證據信息。應當引起注意的是初查活動應當本著秘密進行的原則，根據賄賂犯罪的“一對一”的特點，在沒有掌握直接的書證的情況下，（賄賂犯罪很少有直接的書證）不要暴露調查的意圖，以免引起嫌疑人與關系人的串供，加大言辭證據提取的難度。

那么，如何選擇提取犯罪證據的最有效方法？能夠使犯罪嫌疑人自己主動的交出犯罪證據的方法，就是最接近最有效的方法。在賄賂犯罪偵查中，訊問是提取犯罪證據的重要手段。根據已經獲取的信息，掌握犯罪嫌疑人的部分犯罪信息，直接接觸犯罪嫌疑人，不斷的擴大、深挖。

（四）訊問方法的選定

實踐中的審訊對策與方法主要有如下八種：（1）錯覺訊問法。通過對嫌疑人設置的錯覺方法有：直接告知，“你已經涉嫌犯罪”，觀其“間隔和強度”反應，反應越強烈其僥幸心理就越強，反之僥幸心理就越弱；間接告知，審訊時使用桌面上的“空城計”以達到暗示證據存在的方法，同時運用“語言的迷惑性”、“神態的迷惑性”、“利害關系的迷惑性”。（2）結果訊問法。運用賄賂犯罪的行為的邏輯結果，導入認知誤區即“事件發展的結果”和“假設結果的存在”。（3）動機訊問法。通過分析犯罪的動機引出供述的結果，再有是通過追詢原因避開結果即“動機的嫁接轉移”。（4）假設訊問法；訊問人員建立一個假設行為的存在，將嫌疑人領入犯罪事實已經暴露的認知誤區，幫助嫌疑人放棄對抗。常用的方法有：“假設犯罪物證存在”、“假設犯罪的關系人配合”、“假設犯罪痕跡的存在”，以此建立認知誤區的平臺。（5）離間訊問法。挑撥離間利害關系人之間建立的攻守同盟，消除對抗的心理支點。如，利害關系的剝離：“你不說別人就不說嗎？”；攻擊性剝離：“他說不是她主動給的！”；消極性剝離：“你不想一想為什么要找你？”。（6）借助訊問法。借助與嫌疑人有一定關系的人和物，使之產生情感的轉移和情感的依賴，在嫌疑人的身上獲取利益方向的轉移。如親情關系的借用：“你的家人對你很關心”使之產生的聯想和假想；對物品的借用：“現在銀行的存款都是實名”，目的是告訴嫌疑人如果銀行有存款，就必然會暴露；再如情景的借用：“賄賂犯罪特殊情景的存在”讓其說出某環境的特殊情景，因為這個特殊情景能夠直接證明嫌疑人的行為。“借助訊問法”就是要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人、物和情景，來攻擊犯罪嫌疑人。如；你作案多次，竟管時間和地點不同，但是你作案的方法和手段是一樣的（這是對其行為的借助）；從你的家里提出來的那些物品，它不是“啞巴”，它會成為證明你犯罪的證據的（這是對物品的借助）。借助一切的客觀條件，打開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大門。犯罪嫌疑人在自己的生活范圍內，有“親信”和“保護傘”，借助這種信任關系，可以摧毀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支點。（7）模擬情景訊問法。主要是根據犯罪行為的因果關系，推斷出嫌疑人的行為過程，并將此過程模擬給嫌疑人，使其進行犯罪行為的心理確認，最終達到使其供述的目的；犯罪心理的模擬：這種模擬的方法是對犯罪動機的分析，通過對犯罪動機的分析建立起有聯系的利益關系，經過利益的導向促進嫌疑人供述動機的產生。（8）概率訊問法。這是一種博弈理論，幫助嫌疑人分析犯罪行為暴露的概率，使嫌疑人進入認知誤區。主要有：利弊關系概率：如犯罪的知情人有三個，只要其中的一個人供述實情，那么其他的另外兩人就要承擔責任，如果兩個人都供述了實情，那么另外的一個人就要承擔較重的后果，根據人的趨利避害的行為特征，在這三個人中間只要有一個人供述，那么全部的犯罪就不可能被隱瞞，自己雖然沒有供述，但是它暴露的概率就是100%；遺留物暴露的概率：犯罪總是有因果關系的，犯罪行為不可能孤立存在的，必然與物質形態聯系在一起，自然的邏輯關系必然的要把犯罪行為與該行為的遺留物聯系起來。如殺人案件第一時間暴露的就是殺人現場或者死者的尸體；賄賂犯罪的遺留物是賬款的來源與去向。這就是犯罪行為引發遺留物暴露的概率；攻守同盟反水的概率：人的利己行為導致的“誰都不愿意替別人承擔責任”。

初查所掌握的嫌疑人的個體特征、對案件信息量的占有，是制定訊問方法的基礎。訊問方法選擇的根據是嫌疑人面對訊問最擔心最關心的問題，就像地下室的通風氣孔，找準了通風的氣孔，堵住氣孔，那么地下室人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同樣賄賂犯罪嫌疑人最擔心的問題是自己受賄款物的來源與去向的暴露，即行賄人的供述和贓款贓物隱藏的暴露，犯罪嫌疑人對抗行為是建立在犯罪事實沒有暴露的條件下產生的，失去了對抗的條件，就失去了對抗的意義，才有可能放棄對抗，供述認罪。根據上述案例反映的情況和初查掌握的信息，訊問犯罪嫌疑人應當把握兩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是表面現象與實質即違章操作與收受賄賂，通過一個層面找到受賄的根源（就像下棋不可能一步就能夠將軍成功的）；第二個層面是違章行為與受賄的關系，這是訊問切入點的選擇方法。找出不規范的中標單位證明違法行為，擠出受賄的結果。辦案人員在近幾年的工程中標單位的檔案，掌握了招投標的相關材料和信息，為了增加對犯罪嫌疑人的觸動，辦案人員與建設管理部門進行了聯系，以對工程建設領域進行警示教育為題，召集中標單位及承接單位的預防職務犯罪大會，在大會上直接告知有些人采取不正當的競爭手段，通過送錢獲得了中標，希望有此行為的人盡快到檢察機關說清楚，不要錯過主動的就會！在建設管理部門進行預防犯罪的宣傳，目的是觸動觸動受賄人，迅速傳喚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記憶，為傳喚犯罪嫌疑人鋪路。這種方法也是訊問人員從兩個方面對其實施的心理暗示，一個是行賄的來源；一個是受賄的去向，以此對犯罪嫌疑人產生心理影響，為訊問犯罪嫌疑人打好基礎。

三、實戰告捷

經過初查和收集的信息材料之后，辦案部門傳喚了被舉報人。

問：今天檢察機關把你請到這里來，你該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答：……

問：你比我們更清楚！現在有誰愿意把自己辛苦賺來的錢心甘情愿的送給別人呢？最近我們在你的主管部門召集了本市的一些投標單位，進行了調查摸底廉政清查，其結果對你非常不利。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很不明白，你存那么多的錢干什么？

答：我沒有存多少錢，你們看到的那些錢是我兒子的。（誤認為檢察機關已經調查了他的個人存款）

問：你兒子存了多少錢？

答：60多萬！

問：不對！

答：另外可能還有一個存折。

問：你自己說！

答：一共是兩張存折，還有一張是80萬的。

問：不對！不是兩張存折！

答：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家的存折都是我老伴保管的，我是不管事的。

問：你存了多少錢你是應該清楚的！

答：是我兒子的錢！

問：我只是問你存了多少錢？

答：大概有200多萬！

問：錢從哪里來的？

答：是我兒子寄回來的！

問：首先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那些錢不是你兒子的！我知道你的兒子在北京工作，非常優秀！可是他剛參加工作不久，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錢呢？如果錢是他的，那這里面肯定是有問題的！同時，你兒子的收入我們只要去了他的單位了解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這個問題一旦牽涉到你的兒子，他的前途會是什么樣，你應該清楚，不該他承擔的責任，最好不要往他的身上推！

答：低頭不語……

問：那些錢從哪里來的你不用說也是清楚的，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答：、、、、、、

問：講！、、、、、、、

答：、、、、、、

問：講！、、、、、、

答：這些錢主要是我們的咨詢公司的分紅。

問：咨詢公司是怎么回事？

答：是我們指標辦的幾個人成立的“工程招投標咨詢公司”。

問：你把這個咨詢公司的產生以及經營情況說一說？

答：因為一些招投標單位在可是準備參加招投標時大多都要來我們招標辦咨詢有關招投標的業務情況，有些外來的工程公司來我市投標需要業務代理，我們就以招標辦的明義成立了這個咨詢公司，對來本市參加投標的工程建設單位提供招投標咨詢，根據工程量的大小收取咨詢費。

問：收取咨詢費的標準是多少？

答：一般情況是1%至3%左右。

問：這個公司是什么性質的？什么時間成立的？

答：是我們招標辦的工作人員合伙成立的股份公司，盈利大家分紅，公司是2005年成立的。

問：你們的公司每一年能夠收多少咨詢費？

答：一百萬左右。

問：咨詢費是怎么分配的？

答：按照三個檔次分配，招標辦的主要領導、中層干部和一般辦事員的三個等級來分配。我和李付主任去年每人分了20萬，招標工程科的林科長和章科長每人分了10萬元，另外的兩名辦事員每人分了5萬元。我們招標辦的在編工作人員只有6人，其他都是聘用人員，每年象征性的分一點獎金。

問：從你們公司成立至今已有三年之久，你一共分了多少錢？

答：大概有60多萬，賬上有記錄的。

問：你們成立這個招投標公司，你們的最高部門市建委是否知道？

答：不知道。

問：為什么不知道？

答：我們沒有告訴他們，因為當時成立這個公司沒有報告，也是想瞞著建委的，因為建委一旦知道，那么咨詢費就要全部上繳。

問：你們的這個招投標公司有沒有賬目？

答：有賬目！是我們招聘的一個年輕人擔任會計的，賬都在她那里保管。

問：這些來投標的工程建設單位為什么要到你們的公司咨詢呢？

答：因為我們的公司基本上能夠保證他們中標？

問：你們公司是怎樣保證能夠中標的？

答：因為我們的招標辦是負責全市建筑行業招投標的直接監督和管理工作，建設單位的基本情況在我們這里都有備案，主要是掌握工程預算的標底，我們在幫助來咨詢的投標公司制作標書的時候，就是按照我們掌握招標單位提供招標條件制作的，所以中標的可能性最大。

問：除此之外你還收過那些工程建筑公司的錢？

答：今年年初江都的天馬建筑公司的周總給了我5萬元。

問：在哪里給的？

答：就在我的辦公室里給的，當時他來我辦公室談到準備投司法局大樓的標，請我幫忙，我說你要參加投標，他說投標是肯定要參加的，只是在投標的過程中請給予關照，我說只要你們公司符合要求，我是沒有意見的。后來他從提包里拿出了一包錢，放下就走了。我數了一下正好5萬元。

問：他這個公司后來中標了沒有？

答：中標了。

問：是怎么中標的？

答：就在司法局大樓開標的前一天，我們專門負責義標的造價師把標底告訴了我，我就打電話告訴了周總，第二天開標周總提的標價最接近標底，所以就中標了。

問：你是怎么認識周總的？周總叫什么名字？

答：周總叫周某某，是江都人，這幾年一直在本市承接工程，每次他都來參加招投標，就這么認識的。去年本市的建設銀行大樓招標，他也中標了，工程現在還沒有干完。因為周總的公司是國家一級企業資質，在江蘇是很有名的企業，工程質量和企業的信譽度都比較好。

問：周總在建設銀行的大樓中標給了你多少錢？

答：那是去年給的好像也是5萬元。

問：去年的什么時間？

答：去年的三月份。

問：在什么地方給的？

答：也是在我辦公室給的。

問：他為什么要給你錢？

答：建行大樓的工程標底也是我給他的。

問：周總投標建行大樓為什么不找你們的招投標咨詢公司，而是直接找你呢？

答：都是一樣的，他找我們的咨詢公司也是要找我給他提供標底，如果他找的咨詢公司可能收費還要高一些，因為建行大樓的造價是3千萬，按照收費的標準可能要收到9萬元，所以他干脆直接來找我，也是因為我們平時就很熟悉。

問：你收的周總的兩次5萬元都干什么用了？

答：都是存在銀行了，你們看到的那些存折就是這些錢。

問：你收來的錢都是什么時間存入的。

答：一般都是第二天存進銀行的，具體的時間銀行有記錄。

問：那你的銀行記錄呢？

答：存折放在家里是我老伴保管的，每次存錢我都是從老伴那里拿存在，錢存好后就把存折交給我老伴保管。

問：你老伴是否知道存在上錢的來源？

答：可能她知道錢是別人送的，但是具體是誰送的不清楚。

問：你把幾個存在的情況再說一遍？

答：在工行的那張存折上大概是80多萬元，基本上是我們咨詢公司的分紅錢，都存在那張卡上了；建行的那張卡存了60多萬元，基本上都是平時別人送的錢存入的，還有一張卡是中行的大概是30多萬元，這里基本上都是我和我老伴的工資和平時的積蓄存入的；另外還有三張定期存單，一張是建行的10萬元、其他的兩張都20萬元的工行定期存單。

問：定期存單上的錢是從那來的？

答：那都是前兩年一些工程單位送的，一開始都是放在存折里的，后來轉存為定期的了。

問：好，還有那些人給你錢的你繼續說！

答：大約2006年，章某某以南寧建安公司的名義中標承建了本市二院的新建大門樓工程，具體時間和地點記不清了，中標后章某某送給我30000元現金；二、2007年，章某某又中標承接了本市二院的鍋爐房工程，在工程施工期間，章某某在施工現場送給我5000元現金；三、2005年，章某某投標市銅礦醫院影像樓工程中標后，章某某騎摩托車在銅礦醫院門口的林州古道下坡路旁送給我20000元現金；四、在2006年中秋節前后，章某某在北關人武部附近的一個菜場旁邊，送給我7000元現金，我記不清楚這筆錢是章某某在工程施工期間還是為了續接工程送給我的；五、一次是在過年前，在城西水庫與西大街的叉路口附近，章某某送給我5000元現金，具體哪一年，為那個工程中標送給我這筆錢我記不清了；六、一次在過年前，也是在施工期間，章某某在我的辦公室送給我5000元現金；七、還有一次我印象中也是過年前，也是在施工期間，章某某在我的辦公室送給我5000元現金，具體時間記不清了；八、大約在2007年左右，章某某承接了本市二院和二院所屬建行旁的南門門診的電梯井工程，在工程施工期間，章某某送給我15000元現金；九、2008年我兒子結婚時，章某某送給我現金5000元，但是章某某的兩個孩子結婚時，兩次我共送給他6000元左右。上述九次章某某一共送給我現金92000元。

問：章某某為什么要給你錢？

答：都是在招投標的過程中因為我幫了他的忙，他能夠中標，為了感謝我才給我錢的。

問：還有誰給過你的錢你繼續說！

答：還有就是2005年下半年，第五人民醫院決定興建新的綜合樓，并對老的綜合樓進行裝修改造，建安公司經理王某某打算來參加招投標，所以在2006年初的農歷春節期間送給我3000元現金；2006年10月左右，王某某中標了第五人民醫院的工程，送給我2萬元現金；同樣是為在以后的工程還能夠中標，在招投標的方面得到我的關照，王某某于2007年初的農歷春節送給我5000元現金，2008年初的農歷春節送給我3000元現金，2008年3月左右市人防辦新建大樓招標王某某的公司中標后一筆送給我8萬元錢，錢是送到我家里去的。

問：你收來的這些錢都干什么用了？

答：一般都是當時就存起來了，最多是隔一天就存銀行了，具體的存款時間在銀行的存單上都有記錄，基本上都是當時的送錢時間。

答：其他的就沒有了。

問：你是想不起來了還是沒有了？

答：我想不起來了，也沒有了！

問：你以上說的是否屬實？

答：屬實，沒有假話。

問：好，今天我們就談到這里。記錄你看一看，是否與你說的一致。

答：好，看記錄，與我講的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