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零負團費產生的機理淺析

零負團費現象在我國旅游市場上出現由來已久，信息不對稱是零負團費產生的關鍵因素?；诖?，深入分析基于信息不對稱的零負團費產生的作用機理，指出這是旅游行業惡性競爭中出現的不良現象，不但給游客造成損失，而且制約著旅游經濟的健康發展，業內和政府應該制止這種短視的行為并加以處罰。

一、零負團費的出現

零負團費是指當地旅行社在接外地的組團社的游客時，分文不賺，只收取成本價，甚至低于成本價收費，然后通過導游向游客增加自費景點和購物點賺取“回扣”和“人頭費”來填補虧空的一種運營方式。

零負團費現象在我國旅游市場上出現由來已久。由于受職業和時間等的限制，游客在出游之前只能從有限的渠道和途徑了解旅行社的產品信息和旅行社的信譽程度，在參團前根本無法了解旅行社的運作流程以及旅游全過程中的成本和收益，不知道會在旅游過程中被已然變成導購的導游帶到許多購物商店和自費娛樂場所，這種信息不對稱使得游客完全處于交易劣勢的地位，也是零負團費產生的關鍵因素。這就導致了游客屢屢向旅行社投訴，而旅行社卻能屢屢成功地欺騙消費者的原因。

因此，研究旅游市場信息不對稱，對于了解旅行社和游客的決策博弈心理的產生和治理零負團費很有意義。

二、基于信息不對稱的零負團費產生的作用機理

假設旅行社（泛指組團社，下同）在只考慮純旅游利潤收入而不考慮其他風險因素的情況下，只生產兩種旅游產品，即好的旅游產品H，價格為L；差的旅游產品N，價格為C，這兩種旅游產品的基本市場價格設定為P，而這兩種旅游產品之間的變動價格為P0，旅行社在把組織好的團隊轉交給接待的地接社時要付一定比例的傭金，此處設為M。中國人的本分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天性使投訴率很有說服力，因此旅行社的旅游產品是否使游客滿意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游客對其的投訴比例F，當把游客實在惹急了他會對旅行社進行投訴（投訴成功率E=1）。在受理游客投訴的事例中不管雙方是私了還是通過法律手段進行訴訟，旅行社都是要耗費人力物力的，因此這里把它設成游客獲賠償金額J。

為簡單起見，這里假設游客滿意產品的概率為H0；買到不滿意的旅游產品的概率則為N0，滿意和不滿意兩個概率相加為1（即H0+N0=1：）。結合上述假定，可以得到，游客購買旅游產品的總的期望值就是：U=H0（H-P）+N0（N-P=EF，根據市場變化，會產生以下幾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旅行社提供壞的旅游產品的價格以及被游客發現后受到投訴懲罰的總和成本高于其提供好的旅游產品的價格時，游客總能買到好的旅游產品；第二種情況，旅行社提供壞的旅游產品的價格以及被游客發現受到投訴懲罰的總和成本低于提供好的旅游產品的價格時，游客總是買到壞的旅游產品；第三種情況，旅行社提供壞的旅游產品的價格以及被游客發現受到投訴懲罰的總和成本低于提供好的旅游產品的價格時，游客則不再愿意購買旅游產品。

1 第一種情況

（1）旅行社的行為選擇。當C+FE>L時，旅行社提供差的旅游產品的期望得益為：U1=P+M-C-FE；若旅行社提供好的旅游產品的期望得益為：U2=P+M-L，因為C+FE>L，所以此時U10。顯然，這個時候旅行社不管是基于成本的考慮還是為獲得好的名聲，提供良好的旅游產品都是它的不二選擇。

（2）游客的行為選擇。對游客來說，因為旅行社提供的是好的旅游產品，所以在市場上游客面臨的只有好的旅游產品，也就是說，游客一定會購買到好的旅游產品，即H0=1，N0=0，此時游客的收益為：U=H-P>0。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旅行社生產出良好的旅游產品，減少了游客的投訴又贏得了好的信譽；而游客購買到了自己滿意的旅游產品，也省了花錢買罪受的際遇，雙方實現了最大的貿易利益，市場實現均衡。所以，當U10，U=H-P>0時，其支付矩陣如表1所示。

2 第二種情況

（1）旅行社的行為選擇。當C+FE0時，旅行社提供差的旅游產品的期望得益為：U1=P+M-C-FE，若旅行社提供好的旅游產品的期望得益為：U2=P+M-L，因為C+FEU2。這個時候，為了追求經濟效益和商品利益最大化，旅行社肯定會生產差的旅游產品。

（2）游客的行為選擇。這個時候對于游客來說，因為旅行社提供的是差的旅游產品，所以在市場上游客面臨的只有差的旅游產品，也就是說，只要游客購買旅游產品，游客就一定只能買到差的旅游產品，即H0=0，N0=1，那么，游客選擇買這個旅游產品的希望得益是：U=N-P+EF>0。在這個情況下，選擇不買的期望得益為O，因此面對這種情況游客還是會選擇買。這樣的市場看上去是異常失敗的，因為不管游客買不買旅行社的產品，旅行社都注定要生產差的產品；而在游客買了差的產品之后，必須通過投訴這個訴求途徑來討回自己作為游客的合法權益，旅行社在生產差的產品時它本身也是要耗費成本的，只是比正常好的產品要低一些而已，但不意味著是零成本。另一邊，旅行社又要耗費大量資源用來處理游客的投訴，在經過這樣的幾個回合后，已經購買過旅行社產品且吃過虧的游客和膽小不愿冒吃虧風險的游客都將以無聲無息的方式退出這個市場。于是逐漸地，這個市場規模就會縮小而處于一個較低的均衡水平上。旅行社這種短視的行為最終會導致旅游市場的萎縮，市場規模逐漸減小，進而會對旅游市場造成嚴重的后果，影響到市場的正常發育。所以，當U1>U2，U=N-P+EF>0，H-P<0時，其支付矩陣如表2所示。

第二次雙方進行博弈后，旅游市場會出現的情況。

3 第三種情況

（1）旅行社的行為選擇。當C+FEU2。這種情況和第二種情況是一樣的情形，為了追求經濟效益和商品利益最大化，旅行社肯定也會生產差的旅游產品。

（2）游客的行為選擇。這個時候對于游客來說，因為旅行社提供的是差的旅游產品，所以在市場上游客面臨的只有差的旅游產品，也就是說，只要游客購買旅游產品，游客就一定只能購買到差的旅游產品，即H0=0，N0=1。但是和上一種情況不同的是因為N-P+EF<0，所以游客購買這個旅游產品的預期收益是：U=N-P+EF<0。面對這種情況，理智的游客都看出購買這個旅游產品的預期是小于零的，所以不購買是選擇的上策。這樣的旅游市場，可以說比上一種還要糟糕。由推導可知，一個只生產差的旅游產品的市場，游客也對其失去信心，不會讓自己冒太大的風險去購買消費后得不到滿足的產品。游客的小心謹慎使得整個旅游市場岌岌可危。更悲哀的是，就算這個時候旅游市場上有企業能夠并且愿意生產好的旅游產品，也很難喚起游客購買的信心。由這幾種情況可以得知，市場的各種均衡情況都是經過多方，特別是利益主體雙方信息不對稱前提下多次博弈的結果。而且博弈具有強化的動力，一般情況下外力很難改變他們的決定。以上的情形都是在價格不變的情況下做的假設。如果在價格可以變動的市場上，假設有生產好的旅游產品和壞的旅游產品的旅行社各占一半，而普天下所有游客的心理是都希望能夠購買到物美價廉的產品。由于可以討價還價，差一些的旅游產品或者說只要稍微在生產成本線上的產品都會大受游客的歡迎。由于游客的這種選擇，那些真正生產好的旅游產品的企業會逐漸退出旅游市場，因為此時他們生產的產品比市場上受歡迎的產品成本要高。生產好的旅游產品的企業的退出，使得生產差的旅游產品的企業在比例上逐漸增高，而游客在感受到旅游產品質量的下降后，又會降低對其的預期，與此同時，愿意支付的價格也越來越低。在這樣的情況下，生產相對較好旅游產品的企業也會被迫退出市場。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下，旅游市場上最后剩下的只能是價值和生產成本都最低的旅游產品，而不再會有好的旅游產品。這就是零負團費產生的過程。所以，當U1>U2，U=N-P+EF>0，H-P<0時，其支付矩陣如表3所示。第三次博弈后，旅游市場會出現0，U1的情況。

4 第三次雙方進行博弈后，旅游市場會出現的情況

由于游客購買旅游產品的總期望值為U=H0（H-P）+N0（N-P+EF），旅行社生產旅游產品的總期望值為U3=U1+U2=2（P+M）-L-C-EF，假設U>0時為游客購買旅游產品，U<0時則不購買；U3>0旅行社盈利，U<0時旅行社虧損，則有以下矩陣：

綜上所述，旅游市場最有可能出現的是U>0，U3>0的情況，也就是說最有可能出現第一種和第二種情況，這樣情況下的旅游市場會不斷萎縮，直至難以發展。

三、結束語

零負團費是我國旅游市場發展過程中的一個頑疾。它的出現是旅游企業和游客之間信息不對稱造成的。雖然它能夠在短期內為旅行社的發展提供豐厚利益，但卻是以整個旅游行業發展遲緩滯后為代價的。個別旅行社的這種短視的行為應該得到業內和政府的制止與懲罰。因為這是旅游行業惡性競爭中出現的不良現象，不但給游客造成損失，而且制約著旅游經濟的健康發展，

（責任編輯：劉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