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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殯葬報告

2013-12-29 00:00:00詠慷
北京文學 2013年4期

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不可能繞開的現實問題。一般來說,平時人們關注這里面的前三個幾率或許更多。的確,人活著不容易,當今社會圍繞“生老病”三者的亂收費,使得人們生活的成本大大提高。而筆者近年來由于若干難題的困擾,卻不得不牽涉到最后一個問題,即“死”。這一關注,就發現它里面的問題可大了去啦,讓人不能不感嘆這不可承受之重的身后之事。圍繞“死”即殯葬行業的亂收費,又讓人們看到,人死也不容易,經濟條件不好的人,甚至可能死也死不起!

謂予不信,請看:每到清明節,殯葬費用的問題就會進入公眾視野,乃至“不到1平方米的墓穴要價比商品房還貴”等報道頻現傳媒。

按照唯物辯證法的觀點,有始必有終,有生必有死。人生自古誰無死?在迎接新生命的同時,人們不得不面臨另一些生命的消失。中國自古即有“紅白喜事”之說,可見辦喪事和辦婚禮皆被老百姓視作同等重要的人生大事。事實上,據《中國民政統計年鑒》提供的數據表明,殯葬消費正以每年18.9%的速度迅速攀升。在“2005年中國十大暴利行業”中,殯葬業就已經和房地產業、高速公路業、駕校業、電力業、有線電視業、醫療業、教育、教材出版業、網絡電子游戲業等一起,進入年度十大“暴利行業”的排行榜,并且被排到了第3位。

國家民政部101研究所、中國社會科學院社科文獻出版社在京發布的《殯葬綠皮書:中國殯葬事業發展報告(2011)》指出,2010年我國的殯葬事業在不斷發展的同時,也面臨著各種機遇與挑戰。特別是殯葬法規修訂推遲、部分殯葬服務價格偏高、殯儀職工心理壓力過大等問題,在未來一個時期內,對殯葬事業的發展影響將依然較大。

綠皮書認為,所謂“暴利”,目前在喪葬用品銷售方面的確存在,但是喪葬用品已完全市場化,政府在對這類商品的價格調控方面沒有明確的政策和法規,管理權也不在民政部門。

綠皮書說,近年來,部分殯儀服務機構為了增加收入,禁止喪屬自帶喪葬用品,采取捆綁式銷售商品,或者誘導消費者購買高價格的商品。特別是一些社會中介服務組織和個人,利用喪屬的孝道心理,以及一般人不了解治喪流程所造成的信息不對稱,大肆哄抬價格,騙取高額利潤。

當下,越來越多的醫院太平間外包給殯葬中介公司托管,民營公墓也不在少數。有人在曬出其親屬去世的“殯葬清單”后,無可奈何地感嘆:“以前是讀不起書,看不起病,買不起房,現在連人都死不起了!”

的確,面對“高調”上漲的墓地價格,許多老百姓只能這樣驚呼,有人則只能感嘆“生前當房奴,死后變墳奴”。

還有人調侃:“房價上漲是讓我們好好工作,油價上漲是讓我們好好節約,肉價上漲是讓我們好好減肥,墓地上漲是讓我們好好活著……”

有人甚至戲言:“千萬不要因為生活窘迫而尋短見,因為你死了,你的家人會因為你的墓地而更加窘迫!”

更有人發牢騷:30多年來,升值最快的是住房、墓地、烏紗帽和二奶;貶值最快的是誠信、道德、文憑和人民幣。許多地方已初步形成一個由月光族、啃老族、打工族、蝸居族、蟻族、牢騷族、行騙族、暴發族、行賄族、受賄族、寄生族和隱婚族等組成的畸形社會。有人編出順口溜:“生不起,剖腹一刀五千起;讀不起,選個學校三萬起;住不起,三萬多元一平米;娶不起,沒房沒車誰嫁你;病不起,藥費利潤十倍起;活不起,一月辛勞一千幾;死不起,火化下葬三萬幾。總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墓地銷售觸目驚心

公墓殯葬用地緊缺,公墓價格逐年上漲,動輒幾萬甚至十幾萬元,致使“死不起”的問題已經糾結了許多年。不爭的事實是:每當清明之前,各類墓地價格普遍上漲,動輒有報價幾百萬元的天價豪華墓被曝出,均是雕龍畫鳳、亭臺樓閣。因土地資源緊俏,它們的身價只漲不跌,把昂貴的房價拋在了后面。有人專門統計過,北京不僅房價貴,陵墓價格也一再飆高,10年漲了15倍。還有人坦陳:“陵園已經沒有低于2萬元的墓地!”

“真是死不起呀!”北京市民張先生撓著頭皮說,“父親生前希望長眠八寶山人民公墓,子女們四處托人奔走,最終也未能滿足老人遺愿。”面對動輒一二十萬元的價格,的確讓每月三四千元工資的張先生頭疼。找了一圈,他只能在遠郊區一處陵園花3萬元買了塊墓地,掃回墓來回得4個小時!

當然,北京不是孤例。據各種媒體報道,全國各地墓地的價格都一路看漲。南京普覺寺陵園每平方米墓價超過當地房價20倍,河北涿州家族墓地要價368萬元;廈門墓地最高售價達2.2萬元/平方米,高于廈門在售房價;西安多數墓園售賣的墓地均價已經達到1.5萬元左右,有的豪華墓地總費用超過70萬元……因買不起墓地,青島市民將親人的骨灰寄存在殯儀館……

和動輒十幾萬的中國墓地相比,一些發達國家墓地顯得“平易近人”。據了解,美國的墓地價格因所處位置不同而不同,東西海岸發達地區和大城市比如紐約、芝加哥、洛杉磯等地的價格就偏高,中部地區和小的城鎮則相對便宜一些,就全美的總體情況看,單人普通墓地的價格均價在1500美元左右(9000多元人民幣),雙人普通合墓均價在2000美元左右(折合1.2萬多元人民幣)。

2012年6月18日《新民晚報》刊載寧遠的文章《一個老兵的最后一站》,其中寫道:

今年上海解放63周年紀念日,李金根,這個參加過大魚山島抗戰,淮海、渡江和解放上海等無數戰役的新四軍老兵,與他的戰友們,在福壽園海港陵園的新四軍廣場團聚了!

這次重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李老幾十年默默無聞清貧度日,家人根本沒有能力為他置辦一塊墓地。但人們怎會忘記他?家鄉航頭鎮鎮政府為愁眉不展的李老家人解決了這個難題。于是,李老在90歲這年,來到了他的最后一站,在新四軍廣場,以永遠挺拔的豐碑,為后人展示,一個老兵的脊梁。

試問:你讀到這段文字,能不感到一種心酸嗎?

一方面我國用地十分緊張,如不對公墓用地進行嚴格管理,將不可避免地面臨“死人和活人爭地”。另一方面,墓地的價格已明顯超過了人們的支付水平和心理承受限度。由于一般人對墓地的需求屬于“剛性需求”,因此對墓地漲價還可以接受。但如果是“吃定你了”的瘋漲,特別是人為制造“快漲高漲”的緊張局面,問題就大了。

各地的暴利墓地,已經成為社會不和諧、不安定的問題之一。《東方早報》報道:上海公墓已經占用超過70%,數年后死亡人口將面臨無地可葬的危機。不少人憤懣地調侃:看來只有讓領導先死!

由于北京的多家公墓已無現墓,一些市民在無奈聲中少不了這樣的嘆息:“今后,墓地是否可以分期付款呢?”他們不得不暫存骨灰等候“期墓”。

每當清明節要掃墓祭奠,北京的劉女士就會心煩。她母親去世數年,骨灰至今未能入土為安,她不能不感嘆:“都說北京買房貴買房難,買墓地比買房子更難。”

劉母去世后,家人想將骨灰安葬在香山腳下的萬安公墓,因為“那里葬著李大釗,還有很多文化名人,符合母親的氣質。同時離城里較近,方便兒女們掃墓祭奠”。

然而一打聽,才知道還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墓地名額有售,但墓地還未開盤,需要等才能使用。開始家人以為是這家抬價,就到其他公墓打聽,結果是有的甚至連“期墓”都賣光了。情急之下,家人趕緊回到萬安公墓預訂一塊墓地——1平方米20萬元,產權20年。要不是兄弟姐妹湊錢,“一個子女很難支付得起”。

“期墓”也得先交錢,再加墓碑和裝修,前后差不多25萬元。劉女士說,兄弟姐妹最后湊錢解決了,“買個墓,比買個房還折騰。如今,骨灰盒仍寄存在八寶山殯儀館,等到2013年新墓建成可入葬。”

據悉,許多知名公墓預訂兩年。

目前北京市的合法公墓百余處,其中北京市民政局審批的經營性公墓有33處(市屬16家,區縣17家),此外是公益性公墓和公益性靈堂。民政部門1992年實施的《公墓管理暫行辦法》規定:“公墓分為公益性公墓和經營性公墓。公益性公墓是為農村村民提供遺體或骨灰安葬服務的公共墓地。經營性公墓是為城鎮居民提供骨灰或遺體安葬實行有償服務的公共墓地,屬于第三產業。”辦法還規定,未經批準,公益性公墓不得對外經營殯儀業務,經營性公墓由民政部門下屬的殯葬事業單位建立。

從這份文件可以看出,現在確實有大量的公益性墓地,不過,絕大多數都在農村,多是只安葬本村村民,而且,批準經營的公益性公墓對城里人也并不“優惠”。而這樣的制度設計不合理之處在于,一方面扭曲了城鎮公墓的公益定位,另一方面又使行政部門實際上壟斷了經營性公墓的市場供給。而建立在嚴格審批制度下的公墓經營,顯然遠遠不能滿足社會需求。這不可避免地導致公墓價格不合理地上漲以及違規經營亂象頻出。

在萬安公墓門口,一名賣花的商販自稱認識墓地的領導,可以托關系買出一塊“期墓”,“但得套點兒好處費”。

距離萬安公墓不遠的福田公墓,對于2013年的墓地,工作人員也稱公墓內的土地面積有限,開發一些就少一些,“近幾年每年都只賣一百來個墓,今年的指標早滿了。”

而在八寶山人民公墓,原有的骨灰墓葬中,雙人墓穴占地面積不得超過1平方米,多人墓穴占地面積不得超過3平方米,以20年為一個使用周期,期滿后可以續租,“早在前年就沒有墓地安置了”。

相比以上城區的公墓緊張,郊區陵園情況稍好一些。像金山陵園地處半山,可開發面積較大,就有空墓待售。其銷售人員介紹:“最便宜的8.8萬元,0.8平方米。最貴的28萬元,1平方米。墓型和朝向都是定好了的,不能更改。”當有人喊“太貴”時,他又指著半山上一處松柏環繞的山脊說:“一二十萬還算貴?這里有個400多萬的家族墓!”

果然,山脊上的一處坡地,工人們忙著修建陵地,一人多高的碑石上,已刻上“X氏陵寢”字樣。主碑后側,則是數個正在施工修建的墓穴。工人們說,這正處山脊緩坡,朝著東方,可遠眺中心城區。

北京大興天堂公墓有兩種家族墓待售,占地均為3平方米,售價分別為145萬和96萬。區別是前者有大理石圍起來的綠地小院,后者沒有。工作人員透露,145萬元僅是墓地20年的管理費和租賃費,墓碑不用花錢但刻字得另算,下葬等服務也得另外收費。這名工作人員還明確表示,盡管此墓地高價,“后期管理上并無特殊的服務”。

96萬、145萬、400萬,誰在買這些豪華墓地?問及多個陵園工作人員,得到的都是“屬于隱私,不能透露”。曾做過陵園業務推銷員的柳先生透露,購買豪華墓地的一般都是“非貴即富”,而且大部分買主都不愿意親自出面,很多由親朋代購。他曾接觸過的一家買主,據稱資產過億。除了商業界,一些文化體育界名人,也都是豪華墓、家族墓的購買主力。有媒體報道稱,某著名相聲演員在昌平天壽陵園的墓地,耗資108萬元。幾年前,一位姓韓的先生就花了20萬元買下天堂公墓內一處家族墓。這個價格在當時可以在西三環附近買下一套50平米的房子。

“在當時也是天價。”韓先生稱,家里人多大家湊錢買,攤下來也沒多少錢。但他現在覺得這筆錢花得不值,“祭奠還得大老遠跑來。活著對老人好點,吃好穿好還能看見,人死了再好也看不到。”

對于北京墓地價格,北京市民政局和發改委都有明確的定價標準,其中墓穴租賃費(20年租期)為城近郊區1500元/每平米,遠郊區縣1000元/每平米;墓穴管理費嚴格規定為墓造價的5%。對于目前的天價墓地等情況,相關負責人表示,“主要是由于價格形成與調整的機制還不完善。墓地價4年飆漲四五倍。同園墓地‘風水’不同差4倍。”

既然墓穴租賃費、墓穴管理費有定價標準,墓碑造價不過萬元,為何墓地卻成為天價?一名不愿意公開身份的陵園負責人透露:就單個墓地成本來說的確不超過一萬元,但要分攤整個墓園的安保、綠化、清潔及日常管理等成本。這也好比在小區買房,環境好,地理位置優越,精裝修,物業服務好,整體的價格就會高。像八寶山人民公墓在城區內,交通方便不說,更重要的是“八寶山”幾個字全國聞名。萬安公墓、福田公墓等,不僅離城區近,還葬有很多先烈、名人,“這樣的地方,價格肯定比其他墓地貴。”同時,“風水”也成為決定墓價的因素。

一家陵園工作人員稱,許多公墓特別是離城里近的公墓,擴大陵園規模很難,現有的墓地就是寸土寸金。一些陵園為了可持續發展,每年只賣固定數量墓地。因此“限售”背后可能是“囤積居奇”。近年來,15家北京市屬公墓的墓地,普遍上漲一倍,有的上漲四五倍,平均年上漲率在50%以上。

“搞墓地是暴利行業,利潤都在100%以上。”一些做過墓地銷售的人員坦陳。從事墓地銷售的業務人員,也跟房產銷售一樣,主要靠按比例提取銷售額,“有的公墓提點5%,有高的提點8%。”

一位北京市民在河北省涿州一家公墓預訂了標價9800元的墓地,說北京已找不到比這更便宜的墓地了。

有相當一部分北京人轉移目標,打起周邊省、市墓地的主意。除交通便利的因素外,價格成為他們“舍近求遠”的最大理由。在河北省的世界華僑陵園,一半以上的墓地是北京人購買;而懷來縣的中華永久公墓,剛在北京組織了百余人的考察團,購買墓地會有相應折扣。

“活在北京,葬在河北”,是相當一部分人對北京墓地價格過高的抱怨。或許這種抱怨并不全面,比如北京民政部門的數據顯示,近年北京市的經營性公墓中,逾20%的價位在萬元以下。只不過低價墓仍是少數,大多數墓地價格不菲。

許多人所不知的是,墓穴只有使用權,因而公墓管理費尚是被大多數人忽略的開銷。據了解,中國公墓的使用權一般為20年,購買者一次性繳清的費用主要包括墓地費、墓穴費、墓碑費、護墓費、設施費、綠化費和工本費。在使用期限到期后,墓地管理者往往會征收一定的管理費。只要你在,就會定期收取,只是你也不知道這些費用體現在何處。同時,這個收費口徑并不統一,墓地管理方要多少就得給多少。這正是政府需要規范的地方。當前各地公墓管理費收取標準不一,價格相差懸殊。而伴隨著墓地使用期限的到來,續費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續費標準該如何制定,成為擺在面前的新課題。

在公墓的使用權期限上,各地也存在著很大的差異。北京市發改委1993年發布的有關批復中明確:北京市八寶山人民公墓新建骨灰亭深葬墓,每存放一份骨灰收取300元(每期50年)。河南福壽園20年共收取管理費1000元,青島福寧園20年管理費最高達到9600元。當前收費就如此混亂,今后續費是否會漲價?

此種情形,卻讓有的人從中發現了商機。面對龐大的市場需求,某些鄉鎮在利益的驅動下,將農村集體土地中供本地人長眠的公益性墓地作為商品違規向外推銷;一些林場、山地也打著各種幌子做起墓地生意。不僅如此,小產權墓、期墓等令人匪夷所思的“商品”,在市場上大行其道。這樣的亂象,無論是形式還是實質,幾乎都同房地產市場如出一轍。近幾年,價格相較經營性公墓低的“小產權”墓違規熱銷也引發諸多問題。這些“小產權”墓主要有兩種,一是農村不對外經營的公益性公墓,經區縣民政部門行政批準,旨在為本鄉村服務;二是沒有任何行政許可就進行公墓的建設和銷售。由于缺乏相關法律法規,沒有明確處罰手段,因“中國人對遷墳很忌諱,即使經濟上不罰款,情感上也受傷害”。且這些墓地多是農民、商人等聯手而建,完全以營利為目的,一旦成氣候,再處理很棘手,行政罰款難起作用,法不責眾的心理以及相關的鄉鎮主管部門有利益關聯,是兩個最大的阻力來源。

另有業內人士分析說,墓地漲價還有一個重要因素,是一些人在樓市調控后,轉行投資炒墓地。某些房屋中介人員“白天賣房,晚上賣墓”,墓地倒賣的生意做得不亦樂乎。投資炒作,導致價格虛高。估計今后幾年中,投資墓園的人將會越來越多。也有人說,墓地漲價的原因比較多,比如土地成本增大,人工費用上漲等。另外,現在的墓地,無論是環境、管理、安保等,都有了質的飛躍,這些都將計入成本,勢必會抬高價格。

需要正視的是,墓地價格的高漲,必將對人們的消費水平產生影響。不得不為身后事未雨綢繆攢銀子,消費意愿和消費信息勢必就會降低,從而從一個新的層面制造了消費乏力的后果。因此,墓地市場的火爆,是建立在擠壓別的方面消費水平的基礎上,有短利而無長利。

在某地農村,有人將原本用于為本地村民服務的公益性墓地對外出售,每個墓穴18000元左右,已累計售出300余個。當被追問這些墓地性質時,他們回答是“小產權墓”,就像集體土地上的“小產權房”一樣。

北京市通州區馬駒橋永安公墓屬于當地公益性墓地,其價格分3個檔次:2萬、4萬、5萬。工作人員稱,雖然按規定不能賣給外地人,但操作一下沒有問題。

“隨便寫一個村就可以了,墓碑上的名字不會改變,只是登記表上改一下地址就可以了,因為不能出售給外地人。不過我們沒發票,也沒收據。”工作人員拿出的票據上,只有一個安葬證和一張蓋有永安公墓印章的登記表。他們坦言,墓地沒有產權、也沒有其他服務。

據了解,十三陵附近的幾家公益性公墓地內,很多被葬者都不是本地人。

“我們的墓地雖是小產權墓,但不會像小產權房那樣沒保障。”一名業務員說,因為風水好,服務不錯,價格相對便宜,一塊普通墓地只需一兩萬塊錢,很多城里人在此買墓地。

按照我國《殯葬管理條例》規定,“農村的公益性墓地不得對村民以外的其他人員提供墓穴用地”。換言之,按政策規定,“小產權”墓地只能用來解決農村群眾骨灰的處置問題,而不得出售給村外人士,也不能埋葬村外人員的骨灰。這樣規定無非是基于兩點考量,一是防止沖擊公墓市場秩序,避免給墓地的使用經營帶來潛在的糾紛;二是預防農村的土地流轉陷入混亂,保護耕地。而在一些省市,農村公益性墓園正成為面向城市居民熱銷的“小產權墓”,95%以上都賣給了城里人。部分小產權墓曾多次被叫停,但仍公開銷售。業內人士稱,墓地開發利潤遠超房地產業。

客觀而言,小產權墓有其“與生俱來”的優勢。

一是價格低廉。十三陵鎮東側幾十公里外的興壽鎮,聚集了多家陵園。其中,規模比較大的是“炎黃陵園”,這是北京市民政部門認證的32家“經營性公墓”之一。銷售人員最先介紹的,并不是環境和價格,而是各種合法手續。一面墻上掛著國土資源部發的“國有土地使用證”、北京市民政局同意建立炎黃陵園的批復等證件。聽人提到“小產權”墓地,銷售人員就開始強調這里的合法性和永久性。他們表示,買墓地一定要買放心的地方。他們認為選擇陵園的第一位就是看是否合法有效、使用穩定。他們表示,“小產權”墓地因為不合法,肯定會有后顧之憂。與一些“小產權”相比,這里的環境更好,管理也更完善。每兩個墓位之間,都有一棵松樹或柏樹相隔,墓位之間的距離也更大一些。“炎黃陵園”內,最便宜的一種墓位是9800元,這種墓地沒有豎立的石碑。其余的墓位大多在2萬元到6萬元之間。與同樣規格的“大產權”墓地相比,“小產權”墓地要便宜1萬元左右。相較于城市經營性公墓幾萬、幾十萬的價格,甚至還要擠著才能預訂上的昂貴“期墓”,小產權墓便宜的價格簡直就是白菜價。

二是環境優美,和逼仄、糟亂、供不應求的城市墓地相比,依山傍水、綠樹成陰、幽靜寬敞的小產權墓,自然受到了很多市民的青睞。如京北十三陵有著皇陵、水庫和群山,被認為上風上水。許多人選擇墓地講究風水,十三陵地區就成了全市陵園最為集中的地區。十三陵之一的德陵,埋葬著天啟皇帝朱由校。德陵村內,有兩家著名的“小產權”墓地——“盤龍臺公墓”和“德陵公墓”。一走進“德陵公墓”的大門,左手邊就有一大片黑色的花崗巖陵墓。有的墓碑上面已經刻上了逝者的姓名,而有的只是貼著塑料標簽。銷售人員說,這些是已經賣出但還沒有下葬的。“德陵公墓”內,最多的就是黑色的花崗巖墓碑和白色的青白石墓碑,價格分別是21800元和9900元。這兩種賣得最好,更高檔的則從四五萬到幾十萬不等。價格為幾十萬的,有單獨的墓位和亭子。同在德陵村內的“盤龍臺公墓”是另一家“小產權”墓地,風水似乎更好。兩邊的山坡上,一邊雕刻著大大的“孝”字,另一邊雕刻著各式各樣的佛。墓地就建在“孝”字和佛的當中,最便宜的墓地是18900元,最貴的是99000元。這兩家墓地都有固定的保潔人員,他們的職責是清掃墓地和清理祭奠品。

三是按需提供。城市公墓只有20年產權,且禁止建立或者恢復宗族墓地、嚴格限制墓穴占地面積。而小產權墓則為永久產權,不存在任何約束條件。目前,“小產權房”面臨著被清退的危險,那么“小產權”墓地是否也有此隱憂?對此,一位銷售人員說:“死者為大,誰也不會隨便動死人的地方。”她承認:“我們就是超范圍經營,經理就是村里的領導。”也承認這里是德陵村和中關村一家公司合辦的,大約2年前開業。還承認按國家的規定,“小產權”的墓地只能埋葬村里的人。但沒有一個去世的村民埋在這里。因為村民們都有自己的祖墳,不愿意埋在這種公墓里。目前,無論是“大產權”或“小產權”,購墓款都是一次付清。以后的每20年,再付10%的管理費。這就是說,現在花21600元購買的墓地,就可以直接下葬并使用20年。20年后再付2160元的管理費。對于“小產權”墓地的將來,銷售人員都不擔心,認為“小產權”墓地不會像“小產權”房一樣被清理,因為墓地所在的位置,原來就是山坡上的荒地,并不是農田或是舊墳地,“沒人會動死人的地方”。政府前些年也曾經清理過一些非法的墓地,但并沒有涉及這些“小產權”的“公益性墓地”。在購墓者看來,環境和價格是最重要的兩點。墓地服務如何、交通是否方便,也是買墓者考慮的因素。打算購買墓地的市民,有的是親人剛剛去世,有的是年邁的老人為百年后的自己挑選。和買房類似,他們也都看過很多家墓地。他們說,依山傍水、綠樹成陰的墓地最能打動他們。如果環境類似,他們肯定會選擇價格便宜的。一位購墓者說,當他給一家“小產權”墓地打電話咨詢時,銷售人員非常熱情。當他找不到地址,打電話求助時,銷售人員立刻派車去接。而這些服務在他去過的幾家“大產權”公墓中是絕對沒有過的。無論是“大產權”墓地還是“小產權”墓地,只要環境夠好就不愁客源。購買墓地者并不特別在乎“大產權”。在中國的文化中,很忌諱提到死亡。即使親人已經年邁,也很少有人會去了解墓地的行情。更多的是在過世之后匆匆挑選。一位購墓者坦陳,他根本就不知道“大產權”和“小產權”的區別。聽到銷售人員介紹“公益性墓地”,很多購墓者就以為像“經濟適用房”一樣,是政府給普通百姓建的“普及型”墓地。

這么看起來,小產權墓有其存在的經濟價值與天然合理性,但不容爭辯的事實是,其從根上說是不合法的。

只是,法律的良善初衷并不會自然發揮作用,非法賣墓也不會因為“一紙規定”就戛然停止。小產權房的前車之鑒早就告訴我們,暴利之下必有勇夫,無為之下必生亂象。假如職能部門聽之任之,或者只顧扯著嗓子干喊“嚴厲打擊、堅決取締、嚴肅處理”云云,不動真格地進行實質性治理,那只會讓“勇夫”愈勇,讓“亂象”愈亂。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誠如小產權房能不能放開、該不該存在下去一樣,對小產權墓可以爭論、商榷、探討,甚至質疑法律、譴責職能部門不作為。但在目前的殯葬制度框架下,政府部門必須先斷然阻止住小產權墓的恣意亂長,將不合法交易行為消滅在萌芽狀態,而不是等到最后秩序沉淪了、規則毀滅了,再下力氣、出狠招。

在喪葬費用中占最大頭的是墓地,對墓地價格,國家兩部門雖然有《意見》要求“對價格明顯偏高的,必要時要依法進行干預和管理”。而據業內人士透露,墓地管理法規陳舊,經營性公墓行業管理法律法規存在大量空白,其中蓄積的暴利又纏繞糾結,勢必使得政府的“干預和管理”困難重重。

近日,從上海也傳來供應廉價墓地的信息:已正式開發“經濟適用墓”項目,并將向所有有需求的家庭開放。這種“經濟適用墓”,是廣大市民對“公益節地生態葬”的直白表述。

上海開發的“經濟適用墓”,不僅達到了節地、環保的目的,也滿足了人們“入土為安”的傳統需求,解除了弱勢群體“死不起”的后顧之憂。可以預計,這一殯葬形式必將成為越來越多逝者家屬的選擇。

既然其他一些大中城市也存在殯葬用地少,百姓抱怨“死不起”的情狀,那么有關方面何不早一點動手,投入開發利國惠民的“經濟適用墓”,而不要讓那些所謂的“小產權墓”橫空出世,跑出來攪局。

看來,天價墓地并非無解。關鍵是看國家相關部門能不能真正做到急百姓之所急,解民生之所憂,痛下決心,走出部門利益自肥的圍城,把天價打回原形。俗話說,下了決心,死都不怕,還怕墓地降不了價!

祭祀活動中的潛規則

談起亂收費,許多人的心里就會特別沉重。因為他們讀書時,教育亂收費;看病時,醫院亂收費;人死了,一了百了,亂收費總該停止了吧?然而現實卻并非如此。人們都希望自己離開人世時是清清白白地走。殊不料,死后還會被盤剝一回。

近年來,不僅是墓地,跟殯葬相關的各種產品、服務價格都越來越高,甚至越來越離譜。民政部門的種種管理措施也都不過是隔靴搔癢。比如此前一年,民政部說向所有居民提供免費的基本殯葬服務,大概在千元左右。用心是好的,但跟沒說一樣。

一位剛剛給親屬辦完喪事的人稱:他花1000多元在某大城市殯儀館購買的一款河南產的骨灰盒,由于懷疑不值這么多錢,于是細心地將骨灰盒上一個類似說明書的標簽留了下來。當他處理完喪事打電話詢問廠家骨灰盒出廠價多少錢的時候,標簽上的廠家電話始終沒人接聽。直到次日中午,一位老者接聽電話,當問及是否為骨灰盒廠時,對方十分氣憤地掛斷了電話。下午再次撥通這個電話,接電話者為一名女子,聲稱此電話根本就不是骨灰盒廠家,而是住宅號碼,這也讓人明白,那個老人在得知有人尋找骨灰盒廠時,為什么會十分氣憤。

骨灰盒到底值多少錢?有人以殯葬代理的身份致電專門生產喪葬用品的江西靖安縣特種工藝廠,了解骨灰盒批發報價。據該廠一名負責人在電話中介紹,便宜的骨灰盒只需100多元,“180元的好賣,135元的太便宜不好賣,款式老,顯得單薄。最好賣的是牛黃檀木的,330多元,顯得比較重。”

據了解,做殯葬“一條龍”業務,一個骨灰盒最低1200元,而成本100元都不到,但是大家還都得掏錢,因為這是“不能還價的行業”。常常有100多元成本的骨灰盒標價為2080元,“利潤超過販毒”。

在生產廠家那里,一般的骨灰盒即便加上物流成本也就在二三百元,那么,等銷售到消費者手里時,又是一個怎樣的情況呢?鄰近上海寶興殯儀館的上海西寶興路,沿街幾乎全是大大小小的殯葬用品店面,被稱為“殯葬一條街”,你可以發現,這里幾乎買不到1000元以下的骨灰盒。

一家名為“ㄨㄨ殯葬服務社”的店內,迎面幾排玻璃櫥窗內擺放著數十種不同材質和樣式的骨灰盒,標價牌上價格從幾千元到幾萬元不等。店主說,骨灰盒一般打四折。像黑檀木的,打4折后6000多元;烏木的更高檔一點,打折下來8000多元;紫檀木的打折下來1萬多元……只須粗略一算,在這里黑檀木的骨灰盒標價高出了20多倍,最終的售價也是出廠價的約10倍。

墓碑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政府部門對于墓地相關定價標準中,“墓地工料費”等方面規定為“面議”。這一定程度上為墓葬價格留下了一個“活口”。很多經營性公墓人員推銷墓地時,往往不會明確墓穴租賃費,而是找其他理由強調墓地值錢。

那么,動輒數萬乃至一二十萬元的墓碑、石料到底值多少錢?北京市房山區某鎮有多家石材雕刻廠,承接生產北京多家公墓的墓碑,所使用的石材分為本地石材、山西石材及少量進口的印度紅石料。多家石材雕刻廠稱,即使用最好的石材,整套墓碑的價格也不超一萬元。有一家石材雕刻廠負責人介紹:“墓園設計好形狀,拿來后就根據石材要求生產。墓碑一般包括碑身、碑座兩部分,好一點兒的還有護欄等。這些墓碑,根據形狀大小、石材好壞,售價從幾百元到幾千元不等,但很少有超萬元的石碑。”他看了公墓宣傳單上售價15萬元的墓碑照片說,“這樣的整套墓碑,在我們這里出廠價不過3000多元。”

其中的“貓膩”,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殯葬代理漫天要價。上海某殯儀館的領導分析說,由于骨灰盒的材質很難辨別,而且普通百姓也不清楚個中行情,“所以很多‘一條龍’代理和殯葬用品店就可以漫天要價。一個進價1000元的骨灰盒,‘一條龍’可能賣到4000元、5000元。”“有不少客戶委托我們鑒定骨灰盒材質,最終發現,購買的所謂高檔紅木,其實是用低檔木材甚至是樹脂材料偽造的。”他們透露,為了不讓喪家接觸殯儀館的治喪服務人員,殯葬代理會想盡各種辦法和說辭。“如果家屬想詢問或者比對一下,他們就會以‘死者為大’為由打馬虎眼,不作解釋,也阻止家屬詢問其他人。只要家屬接觸不到正規機構的信息,‘一條龍’就可以任意忽悠。”

酷暑時節是老年人因病死亡的高發期,在河北省某市,以替人代辦喪事為業的殯葬經紀人顯得格外活躍。他們天天到醫院蹲點,一旦發現病人轉危,立即向家屬游說享用其殯葬一條龍服務。有關部門指出,這個近年迅速壯大的行當游離于監管之外,私下漫天要價,嚴重擾亂了殯葬市場秩序。

對于以替人代辦喪事為業的人,殯葬管理部門稱其為殯葬經紀人。據某市殯葬管理處調查,目前活躍在該市的大約有200人。從事該行當的有的是無業游民,有的是殯葬用品經營者,他們借開展殯葬一條龍服務,從中牟取暴利。

多數殯葬用品店門口擺著一條龍服務招牌。一位店老板說,除了殯儀館要搞的運尸、告別儀式、火化等服務,其他全套服務他們都可以上門搞,死者家屬什么都不用操心,包括辛苦費在內一口價6000元。他拉了個單子,包括購買骨灰盒、花圈、紙錢,搭設靈棚,以及鳴鑼開道等近20項服務內容。

某市殯葬管理處工作人員按市場價核對了每項殯葬商品價格,認為總計不超過2000元,可見,所謂“辛苦費”竟高達4000元!一位負責人說,他們開展一條龍服務都是對半賺,有的利潤還要高。他們將各種費用合在一起要一口價,喪主根本看不出每項具體費用,只能挨坑。

整個喪事程序策劃都由他們進行,怎么鋪張怎么搞。在馬路邊或樓道口搭靈棚,扎制紙人紙馬,甚至出殯時鳴鑼開道,打幡摔盆,弄得烏煙瘴氣。

一位曾經請人辦過喪事的市民披露,其老人在醫院住院還沒斷氣,就有人過來主動游說,自稱是市殯儀館的人,各項費用絕對優惠,最后一口價要了7000元。

某市殯儀館負責人介紹,據他們調查,確實經常有大量冒充殯儀館工作人員的人在醫院散發名片招攬業務。有的職務居然寫著市殯儀館業務科科長,名片背面注有代辦喪事,一條龍服務,國家規定價格的7折等內容,而市殯儀館根本沒有業務科。他們攬活時慣用招數有四:

一是在各大醫院散發印有所謂市殯儀館辦喪服務專線電話的名片;

二是上門洽談業務時,胸前掛著私下印制的市民政局工作證,增加喪主的信任感;

三是出示需要家屬簽名的所謂委托書,故弄玄虛,更使家屬信以為真;

四是吹噓火化可以留全骨。其實,國家民政部對殯儀館火化尸體有明確規定,骨頭未燒化根本不可能出爐。

更為惡劣的是,一些人與無各種手續的黑殯儀車勾結,他們在與死者家屬接觸后推薦熟悉的黑殯儀車。據某市殯葬管理處工作人員介紹,他們最近就查處了幾起這樣的事。殯儀車是專用車,要經有關部門批準方可運行,而且必須定期消毒。而黑殯儀車多由一般的客車改裝而成,沒有在交管部門注冊,加之其根本不消毒,極易造成病菌傳播。許多殯儀車市場都存在非法營運殯儀車,隨意接運尸體的現象,個別殯儀車超區域接運尸體,搭售骨灰盒等殯葬用品,隨意索要運費等侵害喪戶利益。這些未經批準非法營運的運尸車,多數都是報廢車輛及套牌車輛,既不符合衛生標準,又存在嚴重的安全隱患。

溫情送逝者,奠儀寄哀思。喪家痛失至親,到殯儀館治喪,誰也不好意思議價殺價,誰也不愿意被人視作不孝,這本來是人之常情。可恨的是,無良業者借機漫天開價,名目繁多的每道程序都是斂財手段,都要索取“利是”。一束鮮花比市價貴一倍,一只成本百余元的骨灰盒賣逾10000元。云南昆明有家殯儀館播放4首喪葬樂曲,不到一小時收費高達1000元,被稱為天價送葬曲。殯儀館內,貪腐成風,喪家除了挨宰沒有他途。貪腐貪到死人頭上,實在是人心泯滅,傷天害理。

廣州花都區殯儀館原館長黃燕玲曾向媒體披露,殯儀館每個工種都發死人財,從化妝到火化,每人一天至少收受幾百元的“利是”。她坦承整個行業都吃回扣,被不被抓則要看運氣。一語道破殯葬業的暴利天機。

至于如何打破這種“天價”怪圈,一些業內人士指出:應當多管齊下。其實只要“一條龍”難以在獲得死亡信息、獲取遺體方面“捷足先登”,所有的“坑蒙拐騙”就難以“施展”。所以民政和衛生、社區等部門應聯手合作,從源頭上進行防控;對于價格欺詐、合同詐騙等行為,工商、公安等執法部門則應加大舉報、查處力度。此外,我國10多年前頒布的殯葬法規并沒有覆蓋近些年興起的殯葬代理行業,如今要加強監管,相應的法律法規需完善。

在清明掃墓時常能見到的種種怪現象也不能不令人發指:一些人折來柳條,賣一元錢一把,靠毀綠賺錢;一些人未經同意,就擅自給人家的墓碑描紅,強行收費50元;一些人在墓上加一抔土,也要強收50元;一些人假扮清潔工,拿走人家的供品、鮮花,然后又轉手賣給掃墓人。在醫院附近的一些花圈壽衣店內可以見到,那里擺放著很多紙制的“牛”“馬”等生肖,還有“人民幣”“外幣”“別墅”“手機”等,意想不到的是,在“紙活”中居然還有“小姐”。

目前殯葬業的“一條龍服務”,既有公辦經營的,也有民營承辦的,更有魚目混珠的“私人作坊”。其中不乏只把眼睛緊盯在錢上,而且“瞎弄弄”的“黑龍”。

朱先生在父親病危之際,叫120救護車急送醫院,誰知半途老人就一命歸天。于是頃刻間朱先生的手機響聲不斷,搶著要為喪事“一條龍”服務。他從中選了一家。沒料到的是等父親尸體火化后,對方來個反客為主,向朱先生“約法三章”:一、老人的骨灰盒得由他們指定臨時存放地;二、骨灰盒不準放在家中;三、死者的墳墓也由他們出面購買。

朱先生對此怎么也想不通,這明明屬于喪家分內的事,他們為什么蠻不講理,非要“奪權”!那天,他早早來到骨灰臨時存放處,想把父親的骨灰盒領走放在自己家中。誰知“一條龍”比他來得更早,千方百計不讓他將骨灰盒取走。更讓朱先生奇怪的是,臨時存放處竟也幫“一條龍”的忙,說沒有“一條龍”的同意,骨灰盒不能拿走。朱先生無奈,不得不拿出200元錢交給“一條龍”,才取回了父親的骨灰盒。

“一條龍”服務中暗藏著“黑龍”,而且與有關單位合伙大賺黑心錢,引起人們公憤。看來,保障喪家的合法權益已是刻不容緩。

“死無葬身之地”本是詛咒,如今卻成為活生生的現實,這份沉重,誰堪忍受?難道在艱難調控房價的同時,還要進行墓價調控?真是人生旅程短暫,排除萬難還有萬難。

每年清明節前后,上海都會有七八百萬市民為親友掃墓。若以每人平均支出50元計算,此舉就拉動了數億元消費。然而在寄托哀思的同時,不少市民感嘆:“逝者殯葬事,家屬‘挨斬’時。“這”挨斬“的”刀“,就是種種不規范行為和殯葬暴利。

普陀區有一位張女士的婆婆病逝。老人剛走,就有一中年婦女前來為婆婆擦身,并詢問是否需要“殯葬一條龍”服務,聲稱從接尸開始,老人“身后事”全部代理包辦。張女士沒有接受,中年婦女馬上翻臉,嚷嚷著索要“擦身費”。張女士無奈,只得給她300元了結。

次日又有人掛著××殯儀館的胸卡前來提供“一條龍”服務。張女士沒有答應。事后了解,此人的身份純屬假冒。其后幾天,不斷有所謂的“國營公司”上門。張女士不禁起疑,這些人不請自來,從何獲知逝者的信息?

廣州市白云區某醫院的一位職工氣憤地說,他母親在自己工作的醫院過世后,竟還必須走后門,才能將遺體盡快運往殯儀館,一切皆因醫院的太平間外包給了殯葬中介公司托管、為了推銷他們的殯儀服務造成的。

原來,這些“公司”和醫院、社區等單位的某些人已結成利益同盟,每提供一條喪家的信息,即可獲得50元左右的信息費。有的甚至還給醫院太平間的管理人員配備了手機。

倘若一旦接受他們所謂的“殯葬一條龍”服務,喪家往往會跌入價格“黑洞”。提供的喪葬用品大多是假冒偽劣——糖果糕點是地下工廠生產的“三無”產品;壽衣的里子用黑心棉填充;幾十元一件的壽衣售價竟上千元;死者身上的壽衣經常故意少穿,反正喪家不會撩起死者的衣服仔細點數;預訂的喪宴量少質次價高;祭奠用的鮮花籃多人多次反復使用;在殯儀館出售的骨灰盒,由他們倒賣,價格起碼要翻四五倍;有些自制的骨灰盒,名義上是紅木的,實際上是地下加工廠生產的硬雜木盒子……他們有的還宣揚迷信,竟然為一位早年喪妻的八旬死者扎燒紙質的“三陪小姐”,說是到了陰間,死者不會寂寞。

為了防止喪家中途變卦,這些人常常先扣住死者的《居民死亡殯儀證》,因為無此證,死者就不能火化、入葬。據上海民政局不完全統計,目前在上海殯葬市場從事代理、中介的公司有上百家。其中通過民政部門審批的只有21家。其他有的是有營業執照但超范圍經營;有的是經勞動部門或街道發放證件而沒有通過民政部門的審批;還有的干脆是無證經營。而喪家舉報最多的往往是那些沒通過民政部門審批的企業,尤其是無證經營的黑代理、黑中介。

據一位在喪葬用品店工作多年的師傅介紹,500元左右的整套“紙活”,成本價在50元左右,材料僅是些竹簽和彩色紙。有些地方還出現了代客掃墓公司,打出這樣的“一條龍”服務廣告:“他鄉游子盡孝心,我來幫你還心愿。燒香叩頭加誠心,平安吉祥永安心。”普通貢品收費50元人民幣,一束鮮花收費100元,痛哭10分鐘要價300元,若去外地祭掃則需加收“交通費”。整場祭拜活動價位在300元到3000元不等。費用不低但據說生意不錯。

表面看,這項生意很人道——親兒子不能來盡孝,花些錢就能雇個干兒子替你到墳前清掃墓地、敬香燭、獻花、讀悼詞,如果多花些銀子,還能提供“磕頭”“痛哭”等服務。公司很講誠信:祭拜結束后,他們還會通過電子郵件郵寄掃墓照片或視頻。

假如九泉下的親人生前含辛茹苦,死后意外榮升干爹,估計會受驚不小。加上往年出現的在親人墳前燒張柏芝的照片,試圖給受窮老子找二奶,并燒掉紙糊的勞斯萊斯——使其在陰間過富一代的癮,都是對逝者極大的不恭。按常理,他們只是盼著與親人進行一次超時空的親情對話,結果卻等來了一個素昧平生的人來此為錢干號,或自己根本養不起的闊太太。

在一個被功利綁架的年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些“代客掃墓”者窮得只剩下銀子了,能在清明節為自己最親近的人破費也算難得。遺憾的是,陰間用冥幣,不是美元和人民幣。更重要的是,親人需要的是真情常駐心間的牽掛——這個必須有,但往往真的沒有。

這也是一個被他人綁架的時代。這些“代客掃墓”者生前不能或不愿盡孝,為了PK掉別人獲得成功竭盡全力,親人死后也要在其墳前通過多花銀子掙足面子,墳場往往變成自己斗富講排場的道場。

古人講:父母在,不遠游。現在卻是父母不在,仍在漂泊。時代不同了,競爭激烈,壓力大,有時清明都需要頑強拼搏,的確祭奠不了親人。那也犯不著找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跑自家墳前驚擾自己先人——不怕將其氣活過來?

其實,現代人過清明,更應重視其內涵,僅僅拘泥于形式,最后變成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秀,無疑是對中國傳統文化、民俗的誤讀。不能來,將哀思寄托于心間,真誠地緬懷,想必地下至親也能諒解——這些人是愛你的。

須知,世間好多事是不能讓人替的——比如吃飯、睡覺、娶媳婦、對親情的表達。再說死后舍得花這么多錢讓別人大賺一筆,平時為何不能好好善待身邊健在的親人?

如果說,“掃墓經濟”是有利于倡導文明掃墓,規范墓園秩序,減輕交通、墓園管理的壓力,還真值得扶持。問題在于,這些所謂“掃墓經濟”,搞亂了墓園秩序,有的還純粹是在賺黑心錢。我們一再倡導文明祭掃,用鮮花代替燒紙錢,他們卻在助長燒紙錢,還有什么汽車、電腦、保險柜、別墅之類迷信品,嚴重污染了環境。把人家的供品、鮮花拿去再出售,不僅對亡靈不尊重、不道德,而且也極不衛生。

因此,對愈演愈烈的所謂“掃墓經濟”,不能采取放任的態度。如果不加以有效的整治,可能會出現更多的強制性“服務”和強賣強買現象,與搶劫掃墓人沒有什么兩樣。墓園管理方總以自己沒有執法權為由,對這些現象不管不問。墓園管理方沒有執法權,誰有執法權,誰能管一管這種“掃墓經濟”亂象呢?

殯葬,作為一個特殊行業,一直被人們認為是腐敗的“冷門”,但是近年來隨著“殯葬經濟”的日益興盛,腐敗也由陽間延續到了陰間。由于相當一部分消費者在購買殯葬用品時很少計較價格,使部分商家有空子可鉆。加之殯葬業的壟斷經營,封建喪葬觀念作祟,殯葬業成為消費黑洞。令人更加憂慮的是,很多消費者并沒有意識到,在殯葬消費的背后隱藏著對消費者權益的侵害。

有一則消息,不知該喜該憂:曾幾何時,一度被人不屑一顧、備受社會冷落的殯葬行業漸成“肥缺”,有人千方百計地往里擠。以致有了進八寶山殯儀館工作比考大學還難之說。

歸根結底,源于作為中國十大暴利行業之一的殯葬業,巨大的市場有巨大的誘惑。

據民政部透露,每年全國火化遺體有四五百萬具。如果以每人平均1500元這樣的最低標準計算,中國每年殯葬行業市場經營額為六七十億元。而一場略為體面的喪葬支出至少是1萬元。以此類推,將是一個天文數字。上海每年去世約10萬人,并逐年增加。上海殯葬部門粗略估算,除了壽衣、骨灰盒、墓地等各種硬件外,每個死者的殯葬服務費用平均約為二三千元。其中有個性要求或特殊要求的,費用高達一兩萬元,甚至近10萬元。這巨大的市場資源,頗為驚人。出于對親人的喪悼和厚葬先人的文化傳統,上海的喪家并不怕花錢、或者怕多花錢,只是怕“挨斬”——多花那些不明不白的冤枉錢。

這些年來,上海殯葬市場面臨一個尷尬的現狀。一方面經民政部門審批并主要由民政部門主辦的這21家“正規軍”,并不可能包攬所有的殯葬代理、中介業務。另一方面,盡管出臺了相應的規范措施,那些未經民政部門審批的大小殯葬代理、中介公司,仍有他們足夠的生存空間。壟斷性經營也許有利于行業的管理,但卻不利于市場的發育、市場的競爭,不利于消費者更多的選擇,不利于壟斷性企業的自身發展,更不利于擠出“暴利”,使價格逐步接近價值,反而有利于上述不良之徒坑害消費者。

上海殯葬行業協會會長指出:“與其這樣屢治不止,還不如規定行業標準,讓那些符合 標準的‘雜牌軍’成為‘正規軍’。通過管理制度從根本上規范市場,讓市民不上當受騙。”

來南方某市打工的四川人谷某在該市橫遭車禍,不幸身亡。接到噩耗,谷某的親屬9月12日趕到該市。經與該市某區醫院太平間的承包人協定,谷某家屬以1830元的價格請其代辦火化后事。同時家屬還同意在火化前太平間遺體冰凍存放,每天收費200元。然而到9月16日上午,當谷某家屬準備將遺體火化時,醫院太平間先是要收2000元存放費(實際只有9天),之后又逼著家屬交5150元的其他費用。如果要搞遺體告別儀式,還要再加收450元。殯儀館遺體火化費用也由死者家屬支付,否則遺體就別想拉走。正是抓住喪戶的補償、炫耀或孝順心理,再加上殯葬市場壟斷,各地殯儀館不但自己發了財,有的還成了當地政府的“創收大戶”。

廣西南寧的物價檢查所共檢查了市內5個殯葬服務收費單位,查處價格違法案件4個,查出多收金額134.23萬元。有的地方殯儀館所賣的殯葬用品價格如下:下葬時的壽衣,普通棉布面料要800元至1200元,綢緞面料要2000元一套;骨灰盒最廉價的1500元,還有不少服務人員索要財物才辦事……有的地方殯葬管理部門搞起了“以罰代化”,采取收“起尸火化費”“改葬保證金”的辦法,收取的罰款最高達到7000元/具……

利益的無底洞驅使殯葬業亂收費泛濫。殯葬業的關聯部門,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產業鏈和利益共同體,從政策和規則的制定、話語權的確立、壟斷利益分配機制形成,都極力將公眾的參與與監督摒除在外,形成了監管黑洞。由于各地的殯儀館都是壟斷性的“特殊”行業,“別無分店,只此一家”,于是,巧立名目,提高收費標準,欺上瞞下,為本單位搞“創收”,或為私人謀利益。也正因如此,殯葬行業忽然成了肥差。一些經營性公墓的上面可以做大文章的,其利潤更是難以估算。如南寧市物價部門規定每個單排墓地的占地面積為5.1平方米,但墓園實際銷售的單排面積只有3.3平方米,該墓園的墓地每平方米價格為1500元至3800元不等,面積縮水后,墓園就多賺了31萬多元。

監督的黑洞使殯葬業亂收費進一步升級。中國是個傳統觀念很濃,極重情感的國度。死亡是生命的終結,出于失去親人的哀痛和對逝者的敬重,人們一般不大計較花銷。在對逝去親人善后的問題上,人們往往不忍心、不好意思討價還價,這一“消費心理”容易被不法牟利者所綁架。殯葬業內某些人正是利用了人們的這種心理,肆意抬價,牟取暴利。偶爾,也會有辦過喪事的人說:“哎呀,太貴了!”但也只是口頭上那么一說,并沒有往心里去,往深里想。要是較真了,怕別人編派自己為親人辦喪事多花了點錢還心痛,于是就覺得自己愧對親人。試想,有誰會在喪禮上質問殯儀館收費太高,要求殯儀館拿出物價部門規定的標準來呢?誰也不會說的,更不會有人去舉報。權力失去監督就會產生腐敗,難怪一些被查處的殯儀館主任案發后坦言:“死人錢好賺,不腐敗也難。”

管理的漏洞使得殯葬業亂收費難以根治。殯葬業是個高度壟斷的行業,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殯葬管理條例》中就已明確,允許對有關火化機、運尸車等殯葬設備和骨灰盒、石料等殯葬用品的生產銷售通過市場調節。但是,還是有很多地方采用行政審批的手段進行限制,層層審批,設置壟斷堡壘。這個行業基本就沒有公平競爭可言。《中華人民共和國殯葬管理條例》第23條中規定:殯儀服務人員利用工作之便索取財物的,由民政部門責令退賠。殯儀館隸屬民政部門,等于就是民政部門在直接經營,民政部門在這里其實就是“既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自己的孩子犯了錯還不是藏著掖著,或者是象征性地做做表面文章。自己犯了錯,就更不用談了,自己本來就想通過犯錯來牟利。而我們的某些行政執法部門通常情況下是不會去主動查案的,他們的辦事原則像某些不作為的公安部門一樣,不接110,就不出警維護治安。殯葬業亂收費現象要治理談何容易?

一個“死人錢好賺”,使貪污賄賂案增多。杭州市蕭山區殯儀館主任屠某,幾年來為殯儀館供應骨灰盒的8個個體業主都對其行賄過。從1997年至案發,共收受賄賂8萬多元,其中,最大的一筆是2萬元,最小的一筆是800元。拿人財錢,替人謀利,骨灰盒的“溢”價部分自然就順理成章地轉嫁到了死者家屬頭上。據了解,身為殯儀館負責人的屠某在修建殯儀館新館過程中,還接受了3個包工頭所送3.8萬元。在焚尸爐改造過程中,他又從耐火磚供應商手中收受2萬元賄賂。類似屠某這種發“死人財”的行徑并不是個案,僅杭州蕭山區檢察院查處的區民政系統串案中就十分普遍。涉案十余人,上至民政局長、下至一般工作人員,貪污、賄賂數額高達上百萬元。這批貪官在“死人”身上大動腦筋,大到陵墓工程發包、墓料購進,小到砌焚尸爐的耐火磚和骨灰盒的采購,無不雁過拔毛,或開高進價,集體貪污私分,或收取賄賂和回扣,中飽私囊。

管理混亂,無照商販趁機牟利,無牌殯葬隊難處理。目前廣州存在一支數量約300人的無牌殯葬隊伍,主要活動在白云、黃埔、天河、芳村、番禺、花都區及增城、從化市,去年廣州市無牌殯葬專用車收運遺體達3000多具。這些無牌殯葬隊伍嚴重擾亂了廣州的殯葬管理秩序,在社會上造成極壞的影響。喪葬用品滿街擺賣,目前市面上經常有個別攤檔直接取得工商登記后,未經民政部門許可,就以銷售服裝或日用百貨的名義,暗中銷售骨灰盒、壽衣等殯儀、喪葬用品。骨灰盒、壽衣等屬于特殊用品,并不是越多越好,滿大街可以隨便擺賣的。

一個活人修墓“占風水”,使迷信風起。于是,“人還沒有死,就先把墳修好,等到人死后再埋人其中;一可以先占著好的風水,二則在人死后也好順理成章地下葬,同時也不十分惹人注目,不受干涉。”

逝者到陰間繼續“享受”,腐朽生活方式大行其道。每當清明臨近,殯葬品市場除了紙扎手表、自行車、縫紉機“舊三大件”和電腦、轎車、別墅“新三大件”外,開始出現紙扎保鏢、二奶、三陪小姐、私人醫生、護衛隊、雇傭軍、高爾夫球場等,甚至連“偉哥”“安全套”等也粉墨登場。

一個“死一個人至少需花上萬元”,使殯葬改革多了無數“攔路虎”。每樁喪事所需開支列出的明細表,能使活人看了都頭暈眼花:火化費580元/具,還有整容費、遺體接運費、租用告別大廳費、租用花圈費等。壽衣最普通的800~1200元;骨灰盒廉價的1500,一般的要3000~4000元/只;購買墓地或靈塔的費用就更昂貴了,好的地段(所謂“風水”好的)20000~40000元/座。還有“打點費”——即給搬運遺體工人的、火化工人的、遺體整容師的、墓地“風水先生”的、墓碑刻字工人的、墓碑下葬工人的等等,每個環節至少200~400元。這筆費用怎么省也要1000~2000元。出售公墓和壟斷殯儀服務足以獲取豐厚利潤,使殯儀館、公墓開發商和一些地方政府成為既得利益者,他們勢必不會幫助喪戶減少殯葬成本和放棄墓穴,從而客觀成為殯儀改革縱深發展的障礙。有些地方“互相攀比、大辦喪事”,使得殯葬行業尤其是殯葬用品的生意越來越興旺;更重要的是,殯葬行業審批制度改革的相對滯后與迅猛發展的殯葬需求之間的斷裂,為該行業的腐敗留下了制度上的生存空間。處于壟斷地位的殯葬業缺乏競爭所帶來的生存壓力,也就沒有足夠的動力去降低成本、創新產品和提高服務質量。

誠然,我國殯葬服務價格方面的混亂是由多種原因造成的。如壟斷為暴利提供了便利,一些人在辦喪事時的互相攀比助長了“殯葬暴利”,我國關于喪葬服務方面的制度還不太完善等等,但政府職能部門的監管不到位顯然是直接原因。因此,要遏制暴利“殯葬經濟”,就要打破“黑色壟斷”;要打破“黑色壟斷”,就要打破行業的行政保護;要打破行業的行政保護,就要進行深層次的體制改革,因為“殯葬經濟”的暴利不僅僅表現在成本和價格的懸殊上,還表現在人們在這種特殊消費上的無可選擇。唯有建立市場經濟秩序下公平競爭機制,打破殯葬行業壟斷的堅冰,政府以法制手段介入殯葬行業的監管,而不是把它當作肥肉不撒手。只有這樣,才能從源頭上遏止和打破“殯葬經濟”時代的“黑色壟斷”。

據說政府有關部門曾經發過文件,為何殯葬暴利依舊?

的確,國家發改委會同民政部曾發布過《關于進一步加強殯葬服務收費管理有關問題的指導意見》,提出遺體接運、存放、火化等基本殯葬服務將執行政府定價,遺體整容、防腐等延伸服務按非營利性原則執行政府指導價,以治理部分地區殯葬收費內容龐雜、價格較高的現狀。

這說明,有關部門已經意識到殯葬行業的亂象和暴利,想以《意見》治之。然而,從相關報道來看,遺體接運(含抬尸、消毒)、存放(含冷藏)、火化、骨灰寄存等基本殯葬服務,多年前就采取了政府定價——殯葬行業早就在執行政府定價、政府指導價和市場調節價。也就是說,《意見》所提的并不是什么新規定,而是已經實行了多年的舊規定。

而且,比殯葬基本服務政府定價更惠民的規定也早出臺了。例如,有關規定要求,有條件的地區可由政府為轄區居民的基本殯葬服務埋單。很顯然,政府為基本殯葬服務埋單,比政府定價更讓公眾聽了舒服。但讓人失望的是,又是政府定價,又是政府埋單,殯葬行業依然摘不掉“暴利”帽子。

基本殯葬服務既然是政府定價甚至由政府埋單,為何還有殯葬暴利?

首先,政府定價本身就沒有杜絕暴利。如眾所周知的成品油價格、電價等公共品價格,都是由政府定價的,但從人均收入水平等角度來對比,我們的公共品價格比很多發達國家還要高。而且,石油巨頭被征“暴利稅”,也證明政府定價的成品油價格依然存在暴利。

可見,無論是成品油政府定價,還是基本殯葬服務政府定價,并沒有真正減輕老百姓負擔。這至少說明政府制定的某些價格并不合理。準確地說,合理的政府定價,并不是真正由政府來定,而是由民意來定。但從水價聽證怪象來看,所謂的政府定價其實貓膩有很多。

由于殯葬行業高度壟斷,經營者有很多賺錢的手段。比如,南昌市殯儀館附近的殯葬品經營者反映:“我這里售價不到兩百的陶瓷骨灰盒,殯儀館內至少賣到四五百。”原因是,如果不買殯儀館的骨灰盒,殯儀館就不給火化,等于是逼著老百姓去買暴利產品。

另外,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盡管政府定價的服務項目價格不能動,但壟斷經營者卻可以鉆政策漏洞。如,政府對運輸費進行定價,但有壟斷經營者要收“抬尸費”;骨灰盒執行政府指導價,而壟斷經營者又要求老百姓花錢買“護靈劑”。像銀行收費一樣,殯葬行業巧立名目,收費多如牛毛。

看來,解決殯葬行業暴利,不能指望一個個《意見》,必須要從立法和監管上入手,制定《殯葬法》,改革監管體制。在法律法規上要給政府定價注入民主決策的元素;不但要禁止政府從殯葬服務上賺錢,而且還要讓政府為基本服務埋單;同時,必須打破壟斷,給老百姓提供更多選擇服務的機會。

最不能容忍的是官商勾結

巨額暴利的吸引與封建迷信思想的作祟,使殯葬業這個特殊行業成了腐敗溫床。在近年來的一些調查中,殯葬業也進入投訴熱點行列。投訴問題主要集中在價格、不公平交易、非法經營等幾個方面。殯葬業淪為暴利行業,根源直指腐敗。殯葬業向來由民政部門一手壟斷,一手包辦,而壟斷則是衍生腐敗的土壤。

何謂“清水衙門”?說得直白一點兒,就是通常所說的沒有油水兒的部門和機構。有油水的地方自然有撈錢的方便條件,沒油水的地方能撈什么呢?似乎讓人很難理解。其實,“清水衙門”起“渾水”,自有它的原因。

其一,貪賄之風:傳染的。貪賄行為在時下的最大特點,就是以權換錢,亦即用公權力謀取個人私利。而任何一種公權力的行使都無不意味著資源的配置和利益的分配。從這個角度來說,“清水衙門”往往也是掌權的“衙門”,既掌權就有權力濫用和權力尋租的可能。這種“可能”或許也就是腐敗的一種“基因”吧。更何況,還有諸如房產、地產、交通、金融等部門的官員貪污受賄所造成的壞影響。一個化工廠排污,會給周圍的環境造成污染,權重部門的官員貪賄怎能會不影響到其他部門呢?某省檢察機關一年就立案查處殯葬行業貪污賄賂案11件16人,涉案金額達118萬元……

其二,攀比之心:學來的。看著有些人變得一天天富貴豪華、揮金如土,甚至還要包二奶、養情人,無盡的享樂,這讓在“清水衙門”里工作的一些人心里怎么平靜得下來?有了羨慕之心,便有模仿的行動。說“清水衙門”沒油水可撈,那是相對而言的。要知道,“清水衙門”也是“衙門”,是“衙門”就會有公權力,公權力一旦濫用便會產生腐敗。再說了,學理論、學技術、學為民辦事的真本事不易,可學貪污腐敗就沒有什么難的了。只要想,一學就會。再說了,不還是有句老話——“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嗎,在這里可以用得上。如此一來,“清水衙門”還能“水清”?

其三,僥幸心理作祟:試試看。一些“清水衙門”的由清入渾,往往是試探性的。這是一種“釣不著大魚,小魚也將就”的僥幸心理。在這種心理的作用之下,“清水衙門”里的“渾水”是一小股一小股地冒出來的。這時候,如果“渾水”一露頭就堅決截住,或許也就“斷流”了。可結果卻是讓“清水衙門”里的人嘗到了“渾水”的甜頭——不但釣到了小魚,甚至還有大魚。及至屢試不爽之后,就再也不想回到“清水衙門”的狀態了。既然知道“清水衙門”只有“水渾”才能撈到“魚”,一心想得到好處的人誰還希望它保持“水清”呢!

一個成本只有幾十元的骨灰盒,可以賣到三四千元甚至更多;一個墓穴動輒就要上萬元甚至十幾萬元,殯葬行業利潤高達300%。是什么原因導致“天價墓地”的出現?有專家指出,這是行業壟斷導致的。他們分析,目前最明顯的問題是陵園管理者也是經營者,經營者享有管理權,二者角色混淆,責權不分,造成墓地漲價現象在所難免。此外,殯葬行業是商業行為,但各地殯儀館又是壟斷經營,且殯儀館是作為社會福利單位登記的,無形中加大了管理的難度,死后也躲不了“亂收費”。

中國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變已有多年,不可否認市場經濟的模式的確對社會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但正所謂有得必有失,同時也延伸出諸多的社會問題。比如由于官商勾結而引發的名目繁多的消費陷阱,就是一大社會頑疾。作為老百姓來講,對付普通的消費陷阱,完全可以通過向工商,物價部門舉報、反映等手段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但是如果遇到一些有著政府背景的服務性單位存在的消費陷阱,那老百姓也只有無奈接受的份兒了。殯儀館作為一個公益性事業單位,本是政府為了造福百姓所設的服務單位,然而,有些政府機關打著深化改革的旗號為個人謀私利。

江蘇省某縣級市殯儀館就是一個典型。2005年,它將殯儀服務及火化分離,其中形同雞肋的火化收入仍為政府收入。而殯儀服務這塊卻被市民政局以所謂的公開、公平、公正招標方式承包給了殯儀館職工馬某。而民政局制定的承包方案是為馬某特制的,如果有別人膽敢報名競標的話,那么不識時務者必定要吞下一枚苦果(比馬某多花近100萬元)才能競到此項目。因此,該項目也就毫無懸念地落到了馬某手里。更為離譜的是,承包人馬某居然還享受著他原來作為殯葬職工時的所有工資及福利待遇。按照常理,馬某既然承包了殯儀服務項目,并且每天的工作就是處理殯儀服務事務,并沒有為殯儀館出過一份力,他現在應該屬于停薪留職階段,然而現實卻是:馬某薪未停,力未出,崗位留。難怪當時全殯儀館職工都在感嘆:這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明目張膽違背良心的事情發生。2005年底,馬某正式接管了殯儀館所有的服務項目,并成立了“安福殯儀服務有限公司”。公司成立之后,消費陷阱也隨之一個接一個地設立了,令所有喪戶對這些消費陷阱既逃不了,也躲不過。

首先,當每具尸體從靈車上卸下后,工作人員根本無須征求喪戶同意,就直接把遺體拉到所謂的豪華告別廳讓家屬告別遺體。當然啦,這可不是免費的,得讓家屬多掏40元錢的費用。本來遺體告別這項費用已經包括在火化費里了,在公司成立之前,從未針對遺體告別另行征收費用。此舉顯然就是消費陷阱,因為館內工作人員并未征得家屬同意是否進豪華告別廳,并未明確告知家屬豪華告別廳的費用是40元錢。也正因為如此,幾乎所有的家屬為此不明不白地花了40元錢。

其次,遺體告別之后,家屬就會踩到另一個陷阱。在家屬辦理交納火化費時,除了應交530元的火化費外,還必須多花30元錢買3個紀念幣。當然,這30元錢也無須征得家屬同意,直接把紀念幣交至家屬手中,并把紀念幣費用和告別廳費用一并計入火化費中……這樣的做法與搶劫有何區別呢?

再次,當遺體火化完畢后,公司員工把骨灰盒交至家屬手中時,會用玻璃膠將盒蓋與盒體粘起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項服務的花費是30元,它無疑也是消費陷阱。因為工作人員既未詢問家屬是否需要這項服務,也并未明碼標價,明確告知家屬此項服務的收費情況,致使家屬在不明緣由后又多掏了一筆費用。

以上這些消費陷阱是針對所有的喪戶所設的,而針對特殊消費群體所設的陷阱就更絕了。比如,有些富翁在為逝世親人挑選骨灰盒時一味地追求高檔,殊不知這樣的想法是何其的幼稚,因為在這家殯儀館里的骨灰盒的定價根本無須按照物價法規定行事,而是隨承包人馬某的意愿隨時改變。在殯儀館里的骨灰盒陳列柜里曾經擺放著一只所謂的紫檀料的骨灰盒,定價是5800元。公司成立后,定價變成了6800元,沒多久,定價又改成了8800元,再往后定價干脆換成了18800元。天吶!該殯儀館現在還是公益性事業單位嗎?簡直就是掠奪群眾錢財的匪窩了。

以上這些也只是江蘇省某縣級市殯儀館里所設消費陷阱的冰山一角,對于其他陷阱,本文暫不再一一詳細闡述。

法制社會不允許這種丑惡現象的存在。因為自從馬某承包殯儀服務以來,已經把整個殯儀館搞得烏煙璋氣,可謂怨聲載道,民怨沸騰。如果任其發展下去的話,必將帶來嚴重后果。首先是老百姓繼續做冤大頭,是任其宰割的羔羊。其次,如果有關政府部門任其繼續發展下去的話,必將給人民群眾留下一個大大的疑問:“人民政府代表的是人民的利益,還是代表著極個別拉攏、腐蝕政府官員而建立起關系網的奸商的利益呢?”

官商勾結最典型的例子是河北省某縣級市墓地案。

1995年,某縣級市民政局經省民政廳批準,興辦了經營性的公墓“靈泉福園公墓”。 1997年又與他人合作轉為股份制。1998年后正式更名為“靈泉靈塔公墓”,市民政局占51%的股份,局長孟某親自擔任董事長和法人代表。“靈泉靈塔公墓”從1998年開始由政府機構——民政局操縱,在北京等地設立多個“辦事處”,違法違規進行骨灰格位和墓穴炒作。

1998年1月6日,國家民政部在《關于進一步加強公墓管理的意見》中指出:

有的部門、單位和個人無視國家對公墓管理的規定,亂批亂建公墓,浪費了土地資源,破壞了生態環境,同時引發出大量的封建迷信活動,滋長了喪事大操大辦的陳規陋習;有的公墓單位為牟取暴利,把骨灰存放格位混同一般產品,以增值為誘餌,欺騙群眾競相購買,大肆進行傳銷和炒買炒賣等不正當營銷活動,損害了群眾的利益,引發出一些不安定因素。這些問題嚴重地影響了殯葬改革和社會主義兩個文明建設……對利用墓穴和骨灰存放格位進行傳銷和炒買炒賣等不正當營銷活動的,要采取措施堅決制止,同時要依據有關規定進行處罰。嚴禁傳銷和炒買炒賣墓穴和骨灰存放格位。要合理確定墓穴和骨灰存放格位的價格,明碼標價;要憑用戶出具的火化證明(火葬區)或死亡證明(土葬改革區),提供或出售墓穴和骨灰存放格位,使用規范的安葬、安放憑證,建立嚴格的銷售、登記制度,嚴禁傳銷和炒買炒賣;要保護群眾的正當權益……各級民政部門作為主管部門,要切實履行職責,積極向當地人民政府反映清理整頓中存在的問題,提出解決問題的意見和建議,當好參謀助手。要充分發揮基層民政部門和殯葬管理所的作用,促進清理整頓工作的順利進行。

在這里,墓穴與骨灰存放格位同屬國家強制性規定的特殊商品,必須經由購買者出具使用人的“火化證明”或“死亡證明”方可銷售。河北省某縣級市民政局和“靈泉福園公墓”卻違法違規,以炒賣方式大量預售骨灰存放格位45000個,收款2.1億元,上當受騙群眾約1.1萬人。由于前期承諾的兩年回購不能兌現,引發了大規模的常年集體上訪。

1998年5月19日,國務院辦公廳轉發了民政部《關于進一步加強公墓管理意見的通知》,指出“一些地方亂批亂建公墓、浪費土地資源、破壞生態環境和借辦喪事之機大搞封建迷信活動;有的公墓(塔陵園)單位利用墓穴和骨灰存放格位進行傳銷和炒買炒賣等不正當營銷活動,損害了群眾的利益,引發出一些不安定因素。這些問題嚴重地影響了殯葬改革和社會主義兩個文明建設。”

河北省某縣級市民政局和“靈泉靈塔公墓”卻反其道而行之,從2006年開始又針對原來購買骨灰格位中的老弱病殘者,以“照顧解決,馬上返款”為誘餌,誘使他們:

(1)用格位換墓穴:要求客戶用原來購買的若干個骨灰格位,再補交不少于所要置換墓穴30%的資金作為差價換成墓穴。骨灰格位2000元~8000元左右一個,墓穴幾萬元至十幾萬元不等。

(2)格位與墓穴捆綁銷售:要求客戶重新購買墓穴與原來的格位捆綁一起進行銷售,每個墓穴都在萬元以上。

(3)格位或墓穴配牌位銷售:要求客戶重新購買供奉牌位,再連同原有的骨灰格位或墓穴一起銷售。

在出售這些商品時,“靈泉靈塔公墓”承諾只要按照他們的要求去做,最短三五天,最長三兩月,就可以完成銷售,使購買人收回包括前期的全部投資。強調用戶已經交了定金,甚至當場出示了使用客戶假合同。他們大肆進行墓穴牌位置換,除前期格位款繼續占用,又再次吸納資金7000多萬元,受騙群眾2000余人。

國家民政部《公墓管理暫行辦法》第18條規定,嚴禁在公墓內建家族、宗族、活人墳和搞封建迷信活動。而且對墓穴的面積有著嚴格規定。

然而不少陵園的宣傳材料都聲稱,“園內有二十余種用花崗巖、漢白玉、大理石等名貴材料精磨細雕而成的多代家族墓”、“園區內已開發蘭苑、竹苑、海棠苑、藝術苑、家族墓區”、“龍苑豪華家族墓(白碑)、龍苑豪華家族墓(套碑)”等。“靈泉靈塔公墓”也是這樣忽悠。

筆者曾經親臨“靈泉靈塔公墓”調查,發現這里墓穴最小的1.8平方米,最大的達8.68平方米。自選工藝墓碑的墓穴更是達到5~10平方米,都遠遠超過了國家民政部有關規定。

2008年,中央決定徹底解決“靈泉靈塔公墓”問題,對受害群眾予以退款。中央領導明確要求“靈泉靈塔公墓”,“要解決應該解決的問題”。2009年8月,河北省某縣級市民政局和“靈泉靈塔公墓”不得不對前期所售出的骨灰格位組織清退。但同時他們又欺下瞞上,以“視同返還”為由,將2006年以來用欺詐手段誘使用格位置換為墓穴、牌位的人員排除在了退款方案以外,為“靈泉靈塔公墓”違法違規經營問題的徹底解決遺留了一個“大尾巴”。

廣大持有“靈泉靈塔公墓”墓穴牌位的群眾,為了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于2009年8月3日開始,繼格位問題8年上訪之后被迫再次走上艱辛的上訪之路。北京市的許多地方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在有關部門的協調下,上訪群眾代表在8個月的時間里,先后與負責處理“靈泉靈塔公墓”問題的政府機構——京冀聯合工作組會談5次,但對方沒有絲毫解決問題的誠意,更談不上拿出具體的解決方案,使上千百姓上億資金的返還陷入僵局。

在上訪的過程中,群眾深深領教了某些政府部門的某些辦事人員對人民群眾的麻木不仁和官僚作風。上訪群眾先后發出訴求信件2700多封,無一回復。他們在殯葬行業最高管理機關——某部門前上訪8個月,沒有一個人出面接待,而且拒收一切訴求文件。上訪群眾認為,政府部門有維護社會經濟秩序之責任,“靈泉靈塔公墓”違反國家殯葬管理的嚴格規定,在沒有“死亡證明”和“火化證明”的情況下,大量預售、炒賣骨灰格位和墓穴牌位;違反國家工商管理規定,超出其經營范圍在推銷墓穴的同時搭售書、畫等營業執照以外的商品;違反國家稅法,以解決前期骨灰格位、墓穴回款為由,收取手續費、管理費、好處費,并用變相贈品套取原所開發票、收據,形成受害人證據缺失且偷逃大量稅款;違反基本職業道德,將客戶資料私相授受,造成詐騙分子有機可乘,使北京豐臺、崇文、朝陽、海淀等若干城區的公檢法司為破獲由此引發的詐騙案四處奔忙,極大地影響了社會的和諧穩定,嚴重干擾了首都市民正常生活。這樣的問題難道政府主管部門沒有責任且不應全力打擊嗎?他們請求政府從凈化社會經濟秩序和反腐倡廉的角度去審視這些不正常的現象。

有關部門始終沒有找到格位置換墓穴,就可以視為已經返還本金的法律依據,卻扯皮扯得讓人“耳目一新”。無辜的百姓認為司法獨立是司法公正的前提,不想看到“權大于法”,既憤怒又很無奈。

據統計,當時持有“靈泉靈塔公墓”墓穴牌位而不能獲得解決的受害群眾有2000余人,涉及上億元資金。此群體中90%是當年黨政軍機關、企事業單位的骨干,還有翻譯、畫家、人民教師、醫務工作者等;60%以上年齡超過了65歲;80歲以上的高齡老人占到4%;85%以上人員患有癌癥、心腦血管等嚴重疾病,是社會弱勢群體和國家優撫對象。這些人已步入老年,疾病纏身。被騙的遭遇使他們身心疲憊,生活艱難,甚至家庭失和。一些老人本就退休收入很低,為爭取“靈泉靈塔公墓”能夠早日“解決還款”,已經傾其所有;過去能居住4居室的國家中高級干部的遺孀現在卻是家徒四壁,家具殘破不全,連最基本的裝修都無法實現;有的靠賣了住房才能為自己或家人治病;甚至有人在靠賣報紙、發小廣告、做鐘點工、撿“破爛”維持著生活;病入膏肓、抑郁成疾欲尋短見者更是不乏其人。因此,“靈泉靈塔公墓”墓穴牌位問題能否解決,群眾的一生“血汗錢”能否得到返還,涉及首都上千的百姓和家庭。

上訪群眾認為改善“民生”,才能順應“民意”,順應“民意”,才能穩定社會。因此請求黨和政府的各級領導能夠關注自己這個群體,因為他們是“民”,除了依靠黨、依靠政府,再沒有任何的依托!他們上訪只是希望領導關注并提供平臺協助解決問題。因此,他們也鄭重承諾:因為我們的訴求是合理的,所以我們沒有必要采取任何過激的行為向政府施壓。建國60周年大慶期間他們息訴息訪,對全國人大、政協“兩會”他們也全力配合。但是,問題不解決,他們的上訪訴求不會停止,這也是國家法律賦予他們的權利!

其實,這些群眾的訴求很簡單:某縣級市政府、市民政局和“靈泉靈塔公墓”,把原本屬于他們的血汗錢還給他們!他們的不幸境遇,使得北京市許多維持秩序的人民警察都不能不深感同情。

慶幸的是,由于此事發生在北京,鬧得太大了,引起了中央領導同志的關注,終于得以解決。群眾被騙去的血汗錢雖然退回了,但它畢竟晚了10年時間!這里面的損失又怎么計算呢!再者,其他類似的事如何結局?偏遠地區的普通群眾能有這樣幸運嗎?

觀念啊觀念

人別于萬物的特質有無限之多,但最基本的還在于人有精神、意識和理性。中國古人有兩句名言:“人為萬物之靈”、“人是天地之心”。所謂“萬物之靈”說的是,人的精神世界可以明事理,能夠區分萬物,在此基礎上,人類可以馭使萬物以為己用。

由這一視角來觀察與人類共始終的特殊的生命事業——殯葬活動,為什么會從家庭、家族的一種哀傷活動,演變成為現代社會一個龐大的產業呢?正在于人類有精神的世界。殯葬的消費本質上是一種精神消費、心理消費和情感消費。與勞動價值論揭示的商品的價值由勞動量決定不同,殯儀服務的價值不是由勞動時間的量決定,而是取決于喪者情感、心理、精神上的滿足,體現為滿意度的高低。死亡并非是人生的異質性存在,并非是人生之后的狀態,“死”實質上正是人之“生”的一體兩面,就涵括在人“生”之內。

據有關資料顯示,僅就中國大陸而言,目前的死亡率大約為6‰,也就是說中國一年死亡人數約達800萬之巨(按《第五次全國人口普查公報(第一號)》全國人口為129533萬)。一般而言,一個面臨死亡者,其家人必不可免地會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而同時與死者有關的朋友、同事等也會產生哀傷之情。這樣,中國大陸每年的臨終者和受死亡問題的困擾者就有8000萬人左右(以每個逝者10個左右的親屬和朋友計算)。可見,在21世紀及其以后,死亡品質的提升,包括殯葬水準的提高已經成為人類面臨的重大挑戰。如果死亡品質不能迅速地、較大幅度地提高,勢必拖住人類提升生活水平的后腿,從而讓人類全面改善人生品質的努力落空。殯葬業品質的改善,是人類解決死亡問題整體努力的重要組成方面。

一般而言,科技可以幫助人類去征服自然,提高生產率,獲得越來越多的物質產品,大幅度提升生活的水準,但卻難以解答人類之死及死后世界究竟是什么的問題。原因很簡單,科技產生的基礎是人類的理性,而理性又主要生發于人之經驗。“死”卻是人類經驗無法到達的領域,“死”存在于“彼岸”世界,是活著的感性的人難以經驗的存在。所以,這些問題也許只能求助于生死的智慧。

所謂生死智慧,本質上即是對人生問題、“彼岸”世界、超越性存在的一種解釋模式,而這種解釋模式具體就落實于人類的殯與葬的活動之中。從生死哲學的角度看與人類共始終的殯葬活動,其實質就是人類試圖突破“生”“死”之界的不懈努力。這是一種悲壯的最終總是歸于失敗的努力,而且消耗了無數的物質財富。如果站在純理性的立場、站在科學的角度來看,這一切似乎毫無意義,都不必要。但恰恰是在殯與葬的過程中,人類創造了豐富的喪葬文化,從而使臨終者得到一種穩定感,獲得安息之境。特別重要的是,遺屬們獲得了一種心理的慰藉、一種無窮的期盼、一種刻骨銘心的記憶,這其實就是人類解決死亡問題的努力所在。問題在于我們的殯葬業是否真正實現了這一目標,還是部分地背離了這一目標,甚至扭曲了這一目標?這才是我們真正要關心、正視和解決的問題。中國歷代的葬法有土葬、火葬、天葬(鳥葬)、樹葬(掛于樹上)、野葬(棄野)、甕棺葬、懸棺葬、巖棺葬、洞葬、水葬、海葬、衣冠葬等等。人們對生死認識的局限,即認為靈魂不死的觀念、靈魂與鬼神作祟并影響生者的觀念,直接影響當代人的喪葬習俗和對鬼魂的恐懼。

明清至民國時期中國的民間喪儀,與儒家注重倫理等級的喪葬禮儀相比,具有人鬼相雜的特征。它一方面充滿著人情味,另一方面又帶有濃厚的封建迷信色彩。對親人的死亡,儒家認為孝子應該盡哀,而民間都把老人的喪葬當作一件大喜事,認為老人在世享盡了子孫之福,其升天值得后人慶喜。因此“白喜事”與“紅喜事”相映成趣。婚嫁尚紅,喪葬從白。婚禮喪禮都應辦得熱鬧。

明代官、民的喪葬均染上了奢侈風尚。辦喪事擺譜兒,大肆鋪張,講求棺槨衣衾,酒肉筵宴、廣設冥具、出錢演戲等等,不僅京師蔚為風氣,荒郊僻鄉的農民也染上此習。厚葬之風從地下轉到地上,追求“觀美”之效果。

統治者或社會主流思想的提倡引導示范,是民間殯葬習俗形成的源頭,是人世間等級制度與富貴貧賤在殯葬中的折射。殯葬是現實的反映,現實中的一切無不在這里折射出來。

墓地與耕地、宅地的矛盾。在古代地廣人稀的時代,墓地與耕地和宅地之間似乎不存在什么矛盾。但人口增長亮起紅燈、敲響警鐘;城鎮化的發展,城市用地和基礎設施用地與日俱增。中國人用不足世界耕地面積的1/13,卻養活了超過世界人口1/5的人。死人與活人爭地的矛盾也隨之凸現。隨著人們經濟文化需求的增加,“厚養薄葬”的傳統美德也演變為“厚養厚葬”。在一些地方,死者的墳墓占地越來越大,形式越來越龐大和考究,造價越來越高。如以每平方米計算,陰宅的價格大大地超過了陽宅,這已成為普遍的現象。在殯葬過程中,大操大辦、興師動眾并非彰顯死者,而是生者的自我炫耀。

魏文帝曹丕有一名言:“夫葬也者,藏也,欲人之不得見也。”對于殯葬業的本質,可謂畫龍點睛之筆。如何藏,即如何葬,葬之無形,為藏之最佳者。對死者尸體的處理,從土葬改為火葬,是一大進步,但是火化之后骨灰要存放,一些火葬場骨灰樓已有“爆棚”之勢。而按照傳統的“入土為安”觀點,存放之后又要埋葬、起墳置墓立碑,一連串的事兒與矛盾來了。海葬,將骨灰撒到大海碧波之中,處理徹底了,真正藏之無形了。而另一種樹葬、花葬,將骨灰作為樹木鮮花的肥料,豈不應了“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的崇高境界了么!

殯葬業如何實現以人為本,替喪家著想,是值得深思的。

如何體現薄葬節儉的原則,移風易俗,不僅是死者親屬的事,更是殯葬業改革的導向。真個“料理堪憂身后事,經營應笑世間人”。“到頭事業”“結果文章”如何做,政府有關部門和殯葬業者當思之再三。這種創新、改革將對民間的殯葬習俗產生主導性的影響。

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站要花多少錢?為父親辦理后事的許先生萬分悲痛地表示,父親活著的時候,全家人為老人治病幾乎花完了全部積蓄,但父親的去世還得讓他再支付一大筆資金。許先生的妻子抱怨說:“沒想到辦場‘白事’,和治病一樣貴。當初為他做切除腫瘤的手術花了不到9000元,沒想到,出殯也花了8000多元。如果知道自己出殯花了這么多錢,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啊!”

“‘厚葬’的觀念導致一些不必要的殯葬開支,其實,‘厚葬’不如‘厚養’。如果老人們在世沒有得到‘厚養’,‘厚葬’又有啥意思?因此,‘厚養薄葬’才是要提倡的。”

各級人大許多代表紛紛提案:墓園可否建成公園式?

的確,殯葬文化發展到今天,應當使之文化化。何謂文化化?泯滅對死亡與墓地的恐懼,使公墓公園化;把紅、白喜事在公園化的墓地中自然地交融為一道亮麗的風景;使公墓與愛國主義教育、傳統教育、社會公德、傳統美德、家庭美德教育、科普教育結合起來;倡導墓志文化,積淀人文精神與人生哲理;殯葬業是一個行業、一項產業,也應是文化事業或尚待培育的文化產業,是政府、企業家和社會各界都應予以關注的涉及物質層面、制度(習俗)層面到精神層面的文化。用今天的思想,今天的財力、人力和物力,為后輩兒孫創造淡化生死、淡化貧富、淡化貴賤、凈化靈魂、美化生活的勝地名區——是貴陽市海天園的思路,著名作家李寬定構建新的殯葬文化事業所昭示的方向。

筆者曾經專程去貴州采訪了擔任中國殯葬協會副會長的李寬定。他創辦的海天園是貴陽市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在海天園,首先撲入我眼簾的是戴著鮮艷的紅領巾、抬著花圈、揮舞著旗幟、敲打著隊鼓的少先隊員。他們沿著山道緩緩而上,在山頂的紀念碑廣場,列成一個個方陣,小臉上滿是嚴肅的神情……

沿著坡道下行,陵園下面就是公園。確切地說,是一座文化公園。亭臺花木間,佇立著從東漢到清末,貴州歷史上的36位名人,每一尊雕像均刻有貴州省史學會撰寫的小傳;沿一灣池水,“貴州歷代狀元進士榜”排列成一條碑石的長廊……甬道旁,最亮眼者當數王陽明塑像。王陽明,浙江余姚人。明正德年間,蒙冤貶謫貴州龍場,為求自身解脫,悟出“心學”要旨,史稱“龍場悟道”。漫步園林,猶如閱讀一部貴州古代史。同時又可盡賞一年花事。春雨已歇,云霧籠林間,櫻花、桃花、垂絲海棠,把個粉色開出深淺不同;顏色更濃烈的是紫荊;山茶花則是正宗的中國紅。花木間最為歡愉的還是那些孩子們。石桌石凳上“野餐”之后,女孩們開始追逐、嬉戲;男孩子則舞拳弄腿模仿各式武打動作。嘰嘰喳喳,嘻嘻哈哈,好一個兒童樂園。據說,這海天園的特點是“陵園、公園、莊園,三園一體”。山坡西側的莊園設有客房、餐廳、燒烤場。平日里來海天園有晨練的老人、石桌旁打牌的休閑者,花木間拍攝婚紗照的新娘與新郎……

一塊巨石上,鐫刻著李寬定撰寫的《海天園記》,文字的力度自然不同尋常,到海天園的人,無不驚嘆:以往只知有花溪、黔靈山,沒想到貴陽還有這樣如詩如畫的地方。隨新建的公路盤山而上,腳下的視野層層展開,待到海天園內再回首,藍天與青山相映綿綿。眼界一開,心胸自然豁亮,人也就頓悟:名與利、生與死,榮與辱,塵世與仙鄉,不過爾耳。到頭來誰都難免一堆黃土掩蓋風流。爭什么?謀什么?又圖什么?強極則辱,情深不壽,早該還人生于海天之間,隨興之所至、盡力之所能,做點有益于民的事情。

李寬定說:1992年夏他初臨此地時,這個叫作“登高坡”的地方還是一片荒山。電影《良家婦女》的成功拍攝,令李寬定名噪一時,成為全國有影響的作家。1987年,他榮獲全國“五一”勞動獎章。事業順風順水,有榮譽有地位,這時他卻投筆從“葬”,令人不解。李寬定說:“時至今日,還有人不理解呢!對我下海不理解,從事殯葬業就更不理解了。”三百六十行,為什么偏偏選擇殯葬業?舊時代屬下九流,今天的社會心理也難除偏見。

李寬定說,“賭一口氣”,是導致他發生命運轉變的直接原因。貴陽向有“林城”之稱。1992年夏,貴陽市委、市政府組織考察“環城林帶”建設,市委書記、市長親自參加,還邀請幾位老干部、專家一同考察。其時,正在貴州電視機廠“掛職”副廠長的李寬定以專家身份受到邀請。他說:“考察過程中,發現一些問題。被貴陽人引以為驕傲的環城林帶,站在遠處看確實不錯,郁郁蔥蔥。但是走進去,很多林子里都有密密麻麻的亂墳崗子。”考察兩三天后,市領導組織討論,讓大家暢所欲言。“吃了人家兩三天飯,咱總得發表點兒意見吧?但是這意見一說,麻煩就來了。”李寬定發言提出一個觀點:“亂墳崗子應該有效治理。否則,老百姓清明節到林子里上墳燒紙,長久下去,很難保證不發生火災,如果火燒林子那可不得了!但是老百姓家里死人又得安葬,所以貴陽應該建公墓。這個公墓在功能上可以分開,既是死人的墓地,又是活人的公園。”

他沒有想到,這一通“高見”,卻招致一位老領導的揶揄:“我們的李作家,到底是大作家呀!連想法都這么浪漫!”

作家的內心天然敏感,李寬定說自己:“當時聽了這話,心里很不舒服。但是,表面上又不好說什么。”

他是一個內向之人,考察結束后,這句話足足讓他思考了一個星期:“我給自己提出兩個問題:我的想法對不對?這個想法是不是現實可行?答案都是肯定的。我從天人合一的角度,從風俗民情的角度考慮,覺得自己的想法不是什么浪漫的空想,是有可操作性的,只不過以前沒有人這樣去思考罷了。公墓可以建成城市的公共空間,可以成為活人的休閑場所,生死合一,兩種功能合并,應該走這條路!”

一個星期以后,他面見市委書記和市長,“舊話重提,我告訴兩位領導,我的意見不是浪漫,我有一套具體的方案。”市領導聽罷表態:想法不錯,你來實踐。政府不花一分錢,老百姓又多了一個休閑場所。如果真的大功告成,是對貴陽市的一大貢獻。

李寬定說,約談的結果,“這件事就放在我頭上了。因為想法是我的,就由我來做”。他說當時咬牙同意,“是賭一口氣,就想證明我是對的,這辦法能夠解決城市問題。”原定在貴州電視機廠掛職3年副廠長,他決定:“不掛了,就用這3年時間集中精力干這個項目。”

這個內向之人,慮事一向比較周全。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干,竟然悠悠一二十載。李寬定說他給海天園定位:“辦成一處文化名勝,能傳三百年、甚至五百年,所以文化積淀最重要。”

“我們這里的碑文,沒有×××之墓、孝男×××、孝女×××字樣。這是海天園從一開始就堅持的一個理念,我們希望將逝者的幾句生命感悟、一段富含哲理的文字、或者一個小傳刻在碑身上,讓人有親切感、發人思考,減輕墳墓陰森恐怖的氛圍。”譬如:

我也是第一次死,和你們一樣沒有經驗。假如,我能醒過來,我就會告訴你們,死是怎么回事。

有人評論:“挺幽默的。一個沉重的話題怎么就變得如此輕松詼諧,堪稱佳作。”再譬如,一位老先生告誡兒女:

除了健康與真情之外,沒有什么是真正屬于你們的。

李寬定認為:“偉人、領導人去世后,有人為他們寫傳,小老百姓的一生也不容易,將他們一生最凝練的感悟記載下來,后來人可以從中研究我們這一代人的生活方式、思維定勢,沉淀下來就是文化。”

這種方式后來被人稱為“墓志銘文學”,有人欣然接受,有些喪家卻不理解,愿意沿用傳統方式。“為這,1995年他們推掉178位客戶,少收入100多萬元,當時他們可是債務纏身啊!”

堅持文化理想,更要有資金支持。搞文化公園,為幾十位歷史人物雕像,“不會產生任何經濟效益,反而需要用墓地的利潤來投入。”

他說,當年從文場“出走”,表面看是偶然事件的觸發,其實內里是在尋求一種突破。

死有所葬,入土為安,這是中國人的傳統價值觀。許多人寧愿選擇花幾萬元買高價墓地,也不愿選擇壁葬、樹葬等一些相對便宜、生態的殯葬方式。2009年起,北京開始推行“零百千萬”殯葬服務工程,即零消費骨灰撒海、百元骨灰盒、千元殯儀服務消費、萬元骨灰安置,希望抑制殯葬暴利,破解殯葬業高價問題。同時提倡壁葬等環保方式。目前很多公墓的廉價骨灰墻都有不少剩余的空地,但很多人選擇暫存骨灰等待排號,也不愿意將親人骨灰進行壁葬。現狀是骨灰墻空四分之三。

北京長青園骨灰林基地,公益性骨灰墻存放骨灰不多,大部分都空著。受傳統觀念影響,不少市民還是選擇購買墓地。延慶某陵園的“花草葬”,存放骨灰不多,墓碑都是空白的。正是“入土為安”的傳統安葬觀念,成為阻礙多種安葬形式發展的主要原因,進而推升了墓地價格的節節高升。有意思的是,墓地的價格越高,“不差錢”的買家反而越多。中國的傳統觀念就是落葉歸根,祖墳建得好,才有利于子孫后代的發展,是大多數購買者的心態。

建國后,始于上世紀50年代的殯葬改革——從土葬到火葬,得到了全國人民群眾的擁護和支持,1956年毛澤東等黨和國家領導人更是帶頭在死后火化的倡議書上簽字。那次殯葬改革無疑是成功的。只是土葬改火葬已實行幾十年了,但部分山區還存在土葬現象,平原地區也時有發生。如四川省江津市德感街道辦紅豆村的何某,4個月前其妻病逝,繳了3500元就土葬了。旁人問他土葬后有沒有人來要求改葬,他說繳了錢再也沒人來過問,還說該村今年死的6人都是土葬。何某出示了村委會開具的名曰“土葬款”的收款憑證,以及街道辦開具的3000元“殯改費”收據和500元罰款收據。“一個愿宰,一個愿埋”的違規做法由此形成。有知內情的人反映:還有的地方更離譜,給下屬的民政辦下達了每年收殯葬保證金的指標,超額完成任務,將得到10%的獎勵。江津近年來發生了多起喪家和部分群眾阻撓執法部門強制起尸火化的事件。有的因家庭困難沒有繳納或者沒有繳足保證金,被執行起尸火化時就不滿或阻撓。龍華鎮農民刁國泰之兄刁國忠2000年9月病故,在向村里繳了2000元保證金一年后,被當地鎮政府強行起尸火化,至今到處告狀,反映“繳了土葬費并得到同意安葬了,現在怎么又強行起尸呢?”交錢就“以罰代化”,無錢就起尸火化,對于有關部門“捉鬼”“放鬼”的做法,群眾十分不滿,殯葬改革也難以推進。

在江津,個別領導干部的親屬去世,也不按殯葬法規火化,而是把死者的遺體運到火化區土葬,不少群眾對此反映十分強烈。中山鎮百合村的群眾說這里埋了江津市一個“大官”親屬的墳,占地80多平方米,是用每平方米40元買的,當時說是用來種花,結果晚上突然運來遺體下葬。江津一個老板之父前不久去世,就將其遺體土葬在白沙鎮。不少人看到鎮上的一工廠里居然冒出了一座占地近百平方米的墳,豪華大墓工程正在收尾。

好在為了遏止土葬現象抬頭,殯葬部門將加大土葬處罰力度,杜絕“以罰代化”。特別是對重點地區、重點鄉村,將會同有關部門進行集中整治,嚴格依法查處;殯儀單位將依法管理好接尸、存尸、火化工作,嚴格火化證明的管理,防止人為流失。今后,土葬現象一經發現立即起尸火化,徹底糾正土葬“以罰代化”的錯誤做法,對不負責任的縣(市)區、鄉鎮主管部門將建議有關部門對責任人給予黨紀政紀處分。現在,國家經濟發展了,但絕大多數老百姓還沒有真正富起來,國家應當利為民所謀,不要讓人在臨死前為墓地成為一座壓在子孫頭上的經濟大山而死不瞑目!

如今,每當一年一度的清明節到來,走在大街上,就會看到商店門口正擺著成堆成捆的黃紙和錫紙折疊的金元寶,還有印刷精美的各色冥幣,甚至有美元、英鎊和歐元等外幣。人們正挑選著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準備以焚化的方式遙寄給天國的親人。

每年的這個時候,小城的夜空中總是飄散著一股刺鼻的紙灰味,十字路口總能看到三三兩兩的人蹲在那里燒紙。為了使紙錢能充分燃燒,還有人用小棍不斷扒拉火堆,一陣風吹來,那些帶著火苗的紙錢,在地上翻滾著,似乎正向著一個神秘的國度而去。

走進山里,消防部門的高音喇叭里不停地滾動播放護林防火法規,告誡上墳的人不要進山燒紙。然而,當我們坐在電視機旁打開新聞頻道時,看見的卻是因上墳燒紙引起的山林大火,正在威脅著我們的美好家園,武警戰士正在奮勇撲火,有的甚至付出了生命。

作家蔣子龍在2012年6月26日的《今晚報》上著文指出:

“沒正形”這三個字,倒很形象地概括了當下一種普遍的社會現象。

清明節掃墓本是嚴肅靜穆的事,今年的清明竟將有些墓地變成了廟會,吹拉彈唱,笑語喧嘩。最紅火的是“唱墓”者,這個墳頭唱完那個墳頭唱:“吉地吉墓風水好,安葬先人最吉祥。子孫后代代代強,升官發財家門旺。不做經理董事長,就做市長和省長……”

直將沒正形鬧到陰曹地府。

北京市殯葬協會副會長姜曉剛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有骨灰墻不上,免費撒海不去,一定要求多少平米,北京土地那么金貴,怎么可能?”“北京一年死8萬人,政府如果保障每人的墓地都至少1平方米,不出幾年,北京就成墳場了,這肯定不行。”官員的回應讓心存些許怨氣的老百姓聽上去有些涼意,但必須看到的是殯葬業存在的弊端:一方面是社會消費與殯葬意識的雙重扭曲,另一方面是多頭監管乏力、市場信息嚴重不對稱,導致亂象不絕。

有專家認為,我國1997年頒布實施的《殯葬管理條例》是現行殯葬法規中效力最高的,卻只屬于行政法規的范疇。其規定都過于原則,并具有很強的計劃經濟色彩,有些規定已經落后于我hDgg2VMwoIc3Tb9NqohOBCP/pJlzRrA4q67cJJQ6j6o=國殯葬業現狀,完善速度也沒有跟上,導致目前管理執法缺少有力依據。像由耕地或變更用途的土地建造的墓地,都亟待規范,并寄希望于創造條件盡早出臺殯葬法。

在殯葬這種剛需極強的民生領域,政府應充分承擔兜底功能,使之體現公益性,而不是讓其成為地方政府部門斂財的工具。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公民納稅的重要目的之一。納稅人交的錢就該用在刀刃上,而政府部門不能一面收稅,一面以“市場化”的名義推卸必須承擔的公益責任。

有人在詛咒人的時候,會罵“不得好死”,“死后下地獄,千刀萬剮,滾油鍋”……可見眾人都希望自己將來“得好死”、“死后升天堂”。活著受苦的人希望自己死后幸福,活著幸福的人希望自己死后更幸福。得好死,上天堂,自古是眾人所愿。但是怎樣得好死,怎么才能上天堂,選擇方式卻是五花八門。古代帝王修建豪華陵墓,政客保留不腐真身,富人居住天價墓地,他們以為這樣可以得到老天爺的認可,繼續他們的奢侈生活。如果真能如其所愿,老天爺豈不是太愚蠢了?

相反,明智者通過積德行善造福大眾。一些人活著的時候為人坦蕩,兩袖清風,造福大眾。俗話說“好人得好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見,即使有些積德行善造福大眾的人得不到“好死”,即使他們死時“粉身碎骨”,人們也堅信他們進入了天堂,并時時懷念。盧梭在巴黎東北面的阿蒙農維拉去世,死時窮困潦倒,死前被馬車撞翻,又被狗撲傷踐踏,堪稱“不得好死”,但人們堅信盧梭必進天堂。

清明節掃墓,體現了對逝者的一種緬懷之心。同樣,親人去世,合理安葬,是對我們心靈的洗滌,而不是做給別人看。在一些文明程度較高的國家,樹葬、海葬、壁葬已是非常普遍的形式,但在我國卻剛剛起步。這種觀念的改變可能需要歷經一代,甚至幾代人。轉型的過程是痛苦的,但轉型卻是社會前進與發展的必然選擇。人死之后,葬哪里,如何葬,其實都是一個小問題。試問一下,千百年來的各代祖先之墓能夠流傳至今的又有幾座?同樣的道理,我們今天的墓地也不可能永遠地留存到后世。對于先人的思念,不是對骨灰等物質上的保護,而是將先人永遠記在心里,唯有記在心里才是永恒的紀念。

有人曾經以祖先的口吻寫過這樣一段話:“其實你們每年不一定非得在這一天大老遠趕回來,你們可以在思念的任一天就在家里掛一張照片,追思一下就行了。孝子們,明年你們別這么折騰了,生與死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你們要是有錢還是去善待生者吧,別在死者身上花這些無謂的金錢和精力……”

無疑,“經濟適用墳”就在國人的觀念改變中。

針對上述現象,殯葬管理部門先后采取了多項整治措施。如希望通過行風建設活動,提高殯儀服務機構的行業自律。目前,在一些殯儀館,喪家自帶用品已成常態。

希望還是有的

筆者曾經專門電話采訪了國家民政部社會事務司一位副司長。他說:“當前我國還沒有出臺殯葬法,相關管理條例并未就價格制定給予規范,這也是民政部下一步研究的重點。我們一直在調查研究這方面遇到的一些問題,準備在下一步修改《殯葬管理條例》,作進一步規定。”

針對各地殯葬收費內容項目雜亂、價格虛高的現狀,國家發改委會同民政部發布了《關于進一步加強殯葬服務收費管理有關問題的指導意見》,規定:1.遺體接運、存放、火化、骨灰寄存等基本殯葬服務將按照非營利原則執行政府定價;2.遺體整容、防腐等延伸服務執行政府指導價。

殯葬服務區分為基本服務和延伸服務。前者的收費標準實行政府定價,由各地價格主管部門會同有關部門在成本監審或成本調查的基礎上,考慮財政補貼情況,按照非營利原則從嚴核定。對延伸服務,由各地根據本地情況實行政府指導價。

基本服務主要包括遺體接運(含抬尸、消毒)、存放(含冷藏)、火化、骨灰寄存等必需的服務。在保證基本服務的供給規模和質量的前提下,殯葬服務單位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適當開展延伸服務。延伸服務是指在基本服務以外,供群眾選擇的特殊服務,包括遺體整容、遺體防腐、吊唁設施及設備租賃等。

各地加強對經營性公墓定價行為指導規范:對價格明顯偏高的,必要時要依法進行干預和管理。對公益性公墓收費標準采取嚴格的政府定價管理,實行低收費政策,滿足群眾基本需求。

這是一個好政策。雖然晚來一點,來比不來好。有兩個問題還需要進一步明確并改進。

第一,墓地理所當然應當明確歸屬“基本服務”范疇。遺體接運(含抬尸、消毒)、存放(含冷藏)、火化、骨灰寄存等都不過是為“入土為安”服務的“過程”而已。這樣對后面的價格管理方式也就有章可循了。經營性墓地占用的土地,根據憲法,要么屬于國家所有,要么屬于集體所有。把這樣兩種性質的土地讓私人去發財是完全錯誤的;民政部門負責審批土地,大有滋生腐敗之嫌。人皆必死,國家為死者提供非營利性“安息之地”是天經地義的!

第二,對營利性墓地價格,國家必須立即進行強力干預。國家干預的標準是“微利”,“微利”的標準是當地老百姓的平均工資能夠承受。墓地要考慮從暫時保留營利性“微利”與大力發展公益性墓地并舉,然后,盡快過渡到免費安葬(國家買單);免費安葬,國家可以確定用地面積,比如1平方米足矣;有錢人需要大一點,則可以采取高收費政策。這樣對經濟條件有不同需求的人就都公平合理了。

像近年來北京就推出1萬元左右的骨灰安葬、零付費的海撒等低價、節地安葬形式,墓葬的比例有所降低。目前,北京1萬元左右骨灰安置率占比近21%,不過,這種安葬形式和傳統的墓葬不同,主要是小型、環保、節地的安葬形式為主,比如樹葬等。

事實上,北京對于墓地價格有明確的定價標準,其中墓穴租賃費(20年租期),為城近郊區1500元/每平米,遠郊區縣1000元/每平米;墓穴管理費嚴格規定為墓造價的5%。

北京市民政局相關負責人表示,對于天價墓地,市民可以進行舉報,管理部門將加強對于過大墓、豪華墓及墓價不合理的干預。

目前,北京市共有32家經營性公墓。其中市屬的有15座,各區縣屬的有17座。按區域劃分,昌平區和海淀區最多,各有5座。除東城區和西城區外,其他區縣都有至少一座經營性公墓。北京市民政部門曾表示,將在年底前建成50個農村公益性公墓,并將在5年內,建成150個農村的公益性公墓和骨灰堂。

廣東省提出讓困難群體體面地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他們規定4類人殯葬政府埋單,預計283萬人受益。低保戶去世5項基本殯葬服務費全免;無名尸乍現,殯儀館處理費用由當地政府埋單。廣東省政府轉發的《關于強化全省殯葬基本公共服務的意見》在全國率先提出殯葬基本服務均等化概念。

對困難群眾來說,從“死不起”到“死得體面”,無疑是大好事,是一大進步!

為了讓困難群體體面地走完人生最后一程路,國家發改委會同民政部《關于進一步加強殯葬服務收費管理有關問題的指導意見》還特別添加遺體告別為基本項目之一。“基本項目”包括:普通殯葬專用車接運遺體、不超過3天的遺體存放、在小型告別廳舉行遺體告別、普通焚化爐火化遺體和10年內骨灰寄存等5項內容。

廣東東莞市更有8類群體被納入殯葬基本服務免費對象范圍,除五保戶、低保戶、“三無”人員和經濟困難的優撫對象外,還增加了一至四級困難殘疾人,特殊困難新莞人,未享受社保或工作單位的喪葬補助費待遇的對象,以及無名尸、無人認領尸體和交通事故逃逸案尸體等4類對象。

此外,東莞的殯葬免費項目在遺體接運、遺體存放、遺體告別、遺體火化、骨灰寄存等5個免費項目基礎上,增加了遺體清理消毒、骨灰包裝清理(包括提供1個骨灰盅)等2項免費項目,7個免費項目共約減免費用1955元。

據悉,東莞市自2008年9月推行海葬以來,已經舉辦了7次海葬活動,累計海葬骨灰460具。同時,他們也在積極推進樹葬、草坪葬,已經在東城茶園山公墓內選定一塊占地2000余平方米的山地作為樹葬區,預計能安葬骨灰500~800份,并在樹葬區附近興建追思紀念碑。

2012年12月27日上午,東莞市在茶園山公墓舉行了首次樹葬。

樹葬區位于茶園山公墓中,選定的3000平方米樹葬場地已全部種植了極具東莞特色的莞香樹。上午10時許樹葬儀式開始,40余名喪者親屬將骨灰置入民政部門提供的環保紙盒內,放到生機盎然的莞香樹下早已挖好的深60厘米、寬30厘米的小坑內,輕輕覆上泥土,并將帶來的鮮花放置在草地上。

民政部門的工作人員介紹:環保紙盒由特殊可降解材料制成,一般在2年左右降解完畢,骨灰就會融入大自然中。為了節約土地資源,進行樹葬的骨灰安葬地點不作任何標記,也不會單獨立碑。那么,如何對樹葬的先人寄托哀思呢?在樹葬區域的入口處設有5座紀念碑,喪者親屬可以根據自己的意愿,在碑上銘刻參加樹葬的先人的姓名。而為了文明祭奠,市民今后只能在石碑處祭奠先人,不能進到樹葬中心區里,也不能燃燒紙錢。民政部門還特地在樹葬區旁建了一座涼亭,以供前來祭拜的人休息。這種新型殯葬方式以后將每年在重陽節或年底舉行,市民可以攜帶身份證、先人骨灰安放證前往民政部門報名,并與市民政局簽訂“骨灰樹葬協議書”,相關的費用全免。

筆者見到何先生和妻子將先人的骨灰埋入土坑后,雙雙合掌,向先人骨灰默哀良久。其70歲的母親張婆婆則自己拿起幾塊草皮,移放到土坑上面。何先生是莞城人。他此次埋入土內的是父親和爺爺,兩人都是在上世紀90年代去世,此前骨灰都放在殯儀館。

何先生說:“從報上看到有關消息,母親就主動提出參加,認為樹葬可以讓先人作出自己最后的貢獻,把最后的營養獻給大自然。人就是這樣,來的時候什么也沒有,走也什么都沒有。回歸土地,回歸大自然,這樣很好。”對于以后不能進入樹葬區拜祭先人,他覺得沒有影響,“在家看照片也可以默默懷念先人,心中有他們就行了。”

其實,東莞市在2011年參加全省殯葬管理工作電視電話會議時就提出,將在2012年提供免費樹葬。作為殯葬的一種新形式,樹葬顧名思義就是人們以認養綠地的辦法,植一些樹木,將親人的骨灰撒在樹下。

2012年以來,東莞市逐步開建新的樹葬區并接受社會報名。首次樹葬儀式的32具骨灰全都是東莞人。從報名情況看來,東莞市民對樹葬的接受度和積極性出乎意料,一些骨灰是放在家中許久的,此次家屬也報名參與。

此外,其他地方也紛紛打響破除殯葬陋習“戰役”。

上海:針對幾年后上海人將面臨無土可葬的嚴峻局面,上海市殯葬管理處為緩解土地逐漸減少的壓力,正在大力提倡“不保留骨灰”的二次殯葬革命。而今后,滬上新增公墓的面積和使用年限也將逐漸“縮水”。

“公益節地生態葬”墓地采用“無碑深埋”的形式,逝者骨灰置于環保可降解的骨灰罐內深埋。墓區內只有青草綠樹,沒有一個個單獨的墓碑。每位入葬者的姓名篆刻在紀念墻上,每年3月20日舉行集體紀念儀式,逝者家屬可以自行前往參加。

上海市民政局推出了“二萬五工程”,向特定低收入人群提供總價千元左右的墓地。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上海、北京等地都相繼推出了花壇葬、樹葬等多種形式的節地葬,市民只需花很少的錢就可以讓親人有一個良好的安置場所。

天津市為從源頭上把住大操大辦關,各級民政、工商、衛生等部門,將對整個殯葬行業進行檢查清理,對違法違規經營的醫院太平間和殯儀運尸“黑車”、殯葬用品加工點,以及非法從事殯葬活動的人員,進行清理整頓。

蘇州市出臺了《蘇州市公墓管理辦法》,規定“公墓經營者應當憑殯儀館出具的火化證明出售墓穴或穴位”,從根本上杜絕“活人墓”的出現。

南京市六合區紀委下達禁令,如有干部私用公車掃墓,將吊銷駕照3個月。

民政部發文,今后特困人員基本殯葬費用將全由政府掏錢,并有望擴大到我國所有居民。可以說,這是連日來少數能寬慰人心的喜訊中極具分量的一條。由此也可看出,殯葬費已經是一筆事關民生與社會安定的開支,很可能是壓垮一些低收入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政府為特困人員基本殯葬費埋單,無疑是給在高額殯葬費下苦苦掙扎的人們雪中送炭,并有望擴大到我國所有居民,令人歡欣鼓舞。

政府掏錢埋單的魄力,不僅觸及殯葬行業中的既得利益者,甚至有進一步顛覆殯葬現行秩序的可能。這是我們樂于看到的。然而這實惠能否落實到我們每個人的頭上,系于地方政府能否真的“上行下效”。各地地方政府如何界定“特困”?如何保障非特困人員殯葬權益?以及如何進一步擴大到全體居民?還需要民政部嚴格地規范明確,并做到可公開監督。

在喪葬程序極其復雜的日本,早在1884年即制定了有關墓地以及埋葬的管制規定,百年間經過十幾次修訂,現行日本殯葬業已是人口老齡化和金融危機下的“朝陽”產業。然而,目前我國殯儀館與公墓的壟斷經營,為相關部門帶來的巨額利益,讓其立法規范困難重重。

我們更愿意看到的,不僅是政府埋單的魄力,還有政府為其立法規范完善的魄力,期待有關部門大刀闊斧、雷厲風行地完善各項措施。

據不完全統計,中國殯葬業已擁有的殯儀館、火葬場、公墓等3000余家,從業人員達40000余人。學者朱金龍先生指出:“得到政府財政的支持和多種社會資金的進入,中國殯葬業的服務設施有了極大的改善。上海、廣州、北京等大城市的殯儀館的建設均投入了數億元人民幣的資金。全國1500家殯儀館中,已經有近二成的殯儀館因設施和管理水平符合標準,被評為國家等級殯儀館。其中一級殯儀館42個,二級殯儀館101個,三級殯儀館134個。很多公墓注意環境建設,經過合理規劃和精心治理,不少公墓被評為花園式單位,上海的濱海古園還被評為全國綠化模范單位。中國絕大多數的殯儀館都能辦理遺體接運、悼念儀式、遺體冷藏、遺體火化,供應骨灰盒、花圈及各種祭奠用品。在經濟比較發達的大中城市,服務項目和供應的用品還要豐富一些,比如遺體防腐、遺體整容、鮮花業務、哀樂吹奏、攝影攝像、餐飲宴席等。”(參見《走向文明與現代的中國殯葬業》,文載《第一屆國際華人生死學研討會論文集》,馬來西亞2005年4月,第126頁)駐足于中國殯葬業大發展的今天,我們既要肯定成績,更要冷靜地省視;不僅要看到中國目前的殯葬業水平與國外發達國家與地區的殯葬業有較大的距離,而且殯葬業作為一種特殊的生命事業與人民群眾的期待、社會的需要還有相當差距。因此,如何適應中華民族的生死文化,建構一個設施現代化、內涵民族化、適應中國民眾需求的中國殯葬業,是擺在每一個殯葬工作者面前的重大任務,需要作出極大的努力。

作者簡介:

詠慷,本名陳永康,男,廣東東莞人,一級作家、中國作協會員、中華詩詞學會理事,著有長篇小說《青春殤》、長篇散文《紅色季風》、散文集《紅色傳奇》、長篇敘事詩《二月蘭》、長篇報告文學《發兵治水》《一個院士的成功之路》《抗SARS風暴》《跨越蒼茫》《執著人生》《西部通道》《新中國大閱兵》《疆場彎弓月》《命脈之光》《一江山登陸大血戰》《這里走向世界》《扼住瘟疫的咽喉》《拯救肝臟》等,曾獲國家圖書獎、“五個一”工程獎、全國冰心散文獎、中國報告文學大獎、全國人口文化獎、全軍文藝新作品獎、全軍圖書獎等。

責任編輯 師力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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