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白衣女人》中的雙性同體現象

摘要：《白衣女人》是英國維多利亞時代著名偵探小說家柯林斯的代表作，文章中精妙的懸念設置和天衣無縫的布局讓《白衣女人》迅速風靡整個英國，書中的幾位女性人物也成為學者熱衷于研究的對象，尤其是雙性同體的瑪麗安。

關鍵詞：《白衣女人》；柯林斯；雙性同體

“雙性同體”又稱“雌雄同體”，在生物學上，是指同一個體身上既有男性器官又有女性器官，或者指雌雄同株的植物。在心理學上，是指同一個體既具有男性的性格特征也具有女性的性格特征。

著名的心理學家榮格則認為任何一個人在潛意識里都存在一個異性原型，也就是說，任何男性的潛意識里都存在一個女性潛意識，我們稱之為“阿尼瑪”，任何女性的潛意識里都存在一個男性潛意識，我們稱之為“阿尼姆斯”。根據榮格的理論，每一個人都是雙性同體的，只不過“阿尼瑪”和“阿尼姆斯”的強弱不同。但如果一個男人身上的“阿尼瑪”較強時，他就會出現一些女性特征，反之，如果一個女性潛意識中“阿尼姆斯”較強，她就會出現一些男性特征，包括生理上和心理上。《白衣女人》中的瑪麗安就是這樣一位女性形象。

瑪麗安是女主人公勞娜同母異父的姐姐，瑪麗安的父親并不富有，父親去世后，瑪麗安的母親嫁給了富有的費爾利先生，即勞娜的父親。瑪麗安與勞娜感情很好，所以在勞娜的父母去世之后，瑪麗安就搬到利默里奇莊園陪伴勞娜，并扮演起了勞娜的保護者的角色。當本書的男主人公哈特賴特應聘來到利默里奇莊園教授繪畫時，他見到的第一個學生就是瑪麗安，瑪麗安的第一次出場也給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身材頎長，但并不太高；豐腴秀麗，但并不肥胖。”①從瑪麗安的背影看，這是一個男人們眼中完美的女子形象。她的動作和身材一樣地輕盈優美，讓讀者產生無限遐想，認為瑪麗安一定是一位大家閨秀、美麗優雅。但是當她走近哈特賴特時，哈特賴特驚疑地發現，瑪麗安長的很黑，并且很丑。更讓人大吃一驚的是：“這位小姐的膚色幾乎是黝黑的，她唇上的邊的柔毛簡直像是一撮胡子。她有著男性那種顯得剛強的大嘴和下巴頦，目光犀利、表情堅定的棕色眼睛，前額上是長得特別低、黑得像煤一般的濃發。”②這是瑪麗安的第一次出場，也是非常讓人矛盾的出場。一方面，瑪麗安的背影優美大方，體現著女性的柔美氣質，但另一方面，瑪麗安的外貌卻有著濃重的男性特點，即有著顯著的“阿尼姆斯”，而“阿尼姆斯”已經影響了瑪麗安的外貌，使其具備了男性外貌特征，如剛強的大嘴、黝黑的膚色、濃重的絨毛。

然而，瑪麗安的男性特征不僅僅體現在外貌上，她的性格特點也與當時的英國女性不同。當時的英國女性處于強勢的男權社會，作為男人的附屬品和所有物，女人很少擁有獨立做主的權利。即使富有如勞娜，她也未能擺脫受男人擺布的命運。懦弱的勞娜在父親費爾利先生臨終之前，聽從父親的遺愿與自己毫不相識的帕西瓦爾爵士訂下婚約。即使后來與哈特賴特真心相愛，卻也不能勇敢地追求幸福，無奈地看著哈特賴特離去，傷心地與帕西瓦爾成婚。婚后的勞娜如同豢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鳥，毫無自由，每日還要面對帕西瓦爾的居心叵測，但最終還是沒能擺脫被帕西瓦爾迫害的悲慘命運。勞娜無疑是當時英國社會女性命運的最好寫照，但瑪麗安確實截然不同的女性。首先，瑪麗安性格獨立，善于思考，勇敢睿智，毫不柔弱，堅強如男性。當得知哈特賴特在來利默里奇莊園的路上遇到一位白衣女人，而白衣女人的外表與勞娜極為相似，瑪麗安毫不猶豫，馬上行動，翻閱母親遺留的信件，以此來找出白衣女人的身份之謎。當勞娜因為接到來自神秘人的警告信，警告勞娜不要與內心邪惡的帕西瓦爾結婚時，勞娜表現得驚慌失措、無所適從，但瑪麗安卻沉著冷靜，和哈特賴特一起出發，尋找送信的神秘人。他們分頭追蹤，理智分析，終于確定神秘人就是白衣女人安妮。當哈特賴特被逼無奈離開利默里奇莊園后，瑪麗安成為了勞娜唯一的保護者，不得不充當起了男性保護者。

瑪麗安不僅要負責保護脆弱的勞娜不受到傷害，更要調查清楚為什么白衣女人安妮如此地憎恨帕西瓦爾以至于反對勞娜與帕西瓦爾成婚。然而，瑪麗安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尤其是得不到任何來自男性的幫助，唯一可求助的對象律師吉爾摩先生又缺乏洞察力，而帕西瓦爾則是狡猾奸詐，他表面紳士，內心兇殘，他利用了安妮的母親的回信證實安妮在信中純屬一派胡言，騙得了吉爾摩律師的信任，瑪麗安雖心存疑慮，卻也找不到任何破綻和證據，只好放任勞娜與帕西瓦爾成婚。

看到勞娜婚后并不幸福，帕西瓦爾也逐漸露出了本來面目，瑪麗安和勞娜感到了危險的氣息。勞娜的反應只是一味地傷心、日益憔悴；無奈之下，瑪麗安只能又一次獨自承擔起保護勞娜的任務。為了探聽帕西瓦爾和福斯科的陰謀，瑪麗安脫下了礙事的裙子，爬上了房梁，終于得知了二人的陰謀詭計。在這里，裙子象征著西方社會對于傳統女性的界定以及約束，脫下裙子的瑪麗安作出了大膽的舉動，爬上了房梁，這是瑪麗安性格中的“阿尼姆斯”發揮了作用，占了主導地位。這時的瑪麗安無疑是獨立的個體，擁有著自由的思想和精神。但是，當時的英國社會是無法讓特立獨行的瑪麗安這樣的女性存在的，所以，在小說的結束時，瑪麗安不僅穿回了裙子，還讓勞娜的兒子叫她“瑪麗安姨媽”，這說明瑪麗安潛意識中的“阿尼瑪”重新占了主導地位，瑪麗安則回歸了女性角色。

注釋：

①威爾基·科林斯. 白衣女人[M]. 葉冬心譯. 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年. 第24頁.

②威爾基·科林斯. 白衣女人[M]. 葉冬心譯. 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年. 第24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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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福斯特，馮濤譯.小說面面觀[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

[3]柯林斯.葉冬心譯.白衣女人[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

[4]申 丹.敘述學與小說文體學研究[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5]朱虹.英國小說的黃金時代[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7.

（作者簡介：柳炳禮（1976-），男，漢族，山東高密人，黑龍江科技大學外語系講師，碩士，主要研究方向為英語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