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女性出家研究文獻綜述

摘要：在中國，唐宋是佛教發展不斷走向中國化、世俗化時期；道教也在唐宋社會極其推崇的情況下與其他宗教相互融合與接納，形成世俗化與平民化的特點。唐宋女性由于特殊的社會地位和種種原因，有很多人也投身到佛、道的信仰隊伍中；而出家女性又是其中的一支特殊群體。隨著婦女問題研究的不斷深入，相應地出家女性也應得到關注，本文擬對唐宋這個特殊時期的女性出家問題的相關資料與研究文獻作一個綜述，以期能為有志于此方面的研究者提供資料上的幫助。

關鍵詞：唐宋；女性出家；資料

一、引言

女性信仰佛教出家而為尼僧，是指專門從事佛教活動的出家女性，包括沙彌尼、式叉尼和比丘尼；女性信仰道教出家而為女道士，亦稱女冠、女黃冠、道姑，是指專門從事道教活動的出家女性。

人們對婦女問題研究的不斷深入，但是關于出家女性這一特殊群體的記載，僅有梁朝寶唱法師所著《比丘尼傳》四卷及民國釋震華著《續比丘尼傳》六卷。唐宋比丘尼、女冠無正式傳記，而各種正史、野史中相關內容也較少。因此，唐宋女性出家問題是一個特殊時期的特殊問題，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

二、有關唐宋女性出家問題的文獻

女性出家，涉及到出家的原因、社會背景、條件、儀式、戒律、生活狀況及社會影響等等，包括個人、家庭、社會的方方面面。鑒于此，在研究這個問題時不能忽略了傳統史志典籍。

論著是重要的一種文獻資料，從中可以得知學者對此問題的綜合分析及系統闡述。可參考的相關研究論著有：湯用彤著《隋唐佛教史稿》；李玉珍著《唐代的比丘尼》；洪丕謨著《中國名尼》；李哲良著《中國女尼》；蔡鴻生著《尼姑譚》；郝春文著《唐后期五代宋初敦煌僧尼的社會生活》；趙紅勃著《從民間信仰考察唐代僧尼的社會角色》；白文固、趙春娥著《中國僧尼名籍制度》等。

以“人”或者“問題”為中心的專門研究，針對一個或者幾個點來進行論述。如：陳寅恪著《武曌與佛教》；非文著《中國佛教第一尼》；李玉珍著《佛教的女性，女性的佛教：近二十年來中英文的佛教婦女研究》；周玉茹著《中國早期比丘尼研究》；吳艷著《兩晉南北朝與唐代比丘尼僧團比較研究》；周玉茹著《唐代內尼稽考》；李靜著《魏晉南北朝時期比丘尼若干問題探究》；鄧小南著《從出土材料看唐宋女性生活》等。將唐宋社會與佛道聯系起來研究，從中可以分析出唐宋女性出家的相關問題，也提供給我們唐宋女性出家研究的方向。

三、關于唐宋女性出家的研究

（一）唐五代宋初時期女性出家問題的相關研究

竺摩著《佛教女性出家的由來及其意義》①據經史證明佛教之有出家的女性當在佛陀成道說法三十年后；出家尼眾在中國自凈檢尼始。正是前人的向導作用，唐代女性出家才成為可能并且才有皈依佛門的途徑。

焦杰著《從唐墓志看唐代婦女與佛教的關系》②就周紹良先生主編的《唐代墓志匯編》論述唐代婦女與佛教的關系。嚴耀中著《墓志祭文中的唐代婦女佛教信仰》③分析了唐代佛道信仰狀況，《匯編》和《續集》中信仰道教的女子都是貴族婦女，比普通婦女更有條件進行道教修煉。其中僧尼們的墓志數量大大超過了道士女冠的墓志。論述了尼姑能得到與和尚一樣禮遇及其原因。指出越到后來，士族婦女出家越多的現象。兩者都從墓志入手來探討唐代婦女與佛教問題，可知這是佛教在唐代的發展與唐代女性自我意識相結合的產物。

楊梅著《唐代女性出家因緣考》④指出唐代女子出家，有幾個主要的原因：一是出于家族信仰；二“以華情入法”；三守節。石小英著《8至10世紀敦煌女性出家原因探析》⑤依據浩博的敦煌資料，指出在8至10世紀的敦煌，女性出家為尼的原因是復雜多樣的，既有宗教的、歷史的、經濟的因素，又有個人、家庭的因素。石小英博士論文《八至十世紀敦煌尼僧研究》⑥從世俗女性出家的原因、出家程序及尼僧教團組織三個方面論述了敦煌尼僧及教團組織的形成。從敦煌尼僧的生活方式、與家庭的關系及其在家庭中的地位等方面揭示了八至十世紀敦煌尼僧真實的社會生活。吳智勇著《唐代僧尼出家的非信仰因素》⑦認為造成僧尼出家的非信仰因素有：①逃避賦役；②回避政爭或逃避制裁；③遭遇禍亂；④婚姻變故；⑤謀求生計。通過探討進一步認識佛教在唐代社會中的地位及其所發揮的非宗教功能。這幾篇則分析了唐代女性出家的原因。

徐曉麗著《唐五代敦煌大族出家女性初探》⑧重點考察她們出家后與其家族的關系及她們在敦煌宗教界的活動和影響，目的是揭示當時敦煌大族女性出家的特殊背景及歷史意義。黃清發著《唐代僧尼的出家方式與世俗化傾向》⑨主要利用出土唐人墓志來談墓志中所記載的有關唐代僧尼的幾個問題。指出唐代僧尼通常有自幼出家、悟而出家以及婦女因夫死而出家為尼等方式，其具有明顯的家族化、世俗化傾向。楊梅著《唐代尼僧與世俗家庭的關系》⑩指出唐代女子出家后依然被視為世俗家庭的成員，并與家庭、家族互為依存，說明了中古中國佛教的中國化和世俗化傾向。嚴春華著《墓碑文中的中唐比丘尼初探》{11}就所見墓碑文中的中唐比丘尼資料對中唐比丘尼的生活狀況進行了探討，闡述中唐比丘尼的基本情況，分析了唐代僧尼的出家方式、出家原因、與本家的關系以及世俗化傾向。

趙娟寧碩士學位論文《唐代婦女與道教》{12}分析唐代奉道婦女的社會階層；論述唐代婦女的奉道形式與宗教生活；研究了唐代女道士的類型；分析唐代婦女尊奉道教的原因。年楊小敏著《論唐代婦女的道教信仰》{13}分析了唐代信仰道教的婦女群體；這些群體無論是出家女冠還是在家居士，她們的日常修持的寬泛性；以及信仰道教的原因，包括政府行為、家庭影響、個人信仰、疾病或遭遇生活不幸、道教養生術蘊涵之美學意義的影響、道教提倡的自由平等觀念等；最后指出道教理論自身的缺陷限制了婦女對道教的信仰，整個唐代信仰道教的婦女人數低于信仰佛教的人數。焦杰《從墓志看唐代婦女崇道的原因》{14}從外在原因、心里因素及女性獨立意識三個方面分析了唐代婦女崇道的原因。指出唐代婦女之所以崇道，除了受當時廣泛流行的崇道之風影響之外，還包括消極的從眾心理，也包括女性對人生積極的追求等具體而現實的原因。以上幾篇論文則分析了唐代女性崇道的原因、女道士的類型、奉道形式與宗教生活等。

萬軍杰著《從墓志看唐代女性佛道信仰的若干問題》{15}主要圍繞周紹良主編《唐代墓志匯編》等資料，就其中所反映的唐代女性佛、道信仰的若干問題加以探討和分析。女性志主佛道信仰之原因、特點，亦從墓志入手來綜合分析了唐代女性尊奉佛道的原因、信仰特點及信仰群體的比較等。

（二）宋代女性出家問題的相關研究

黃梅枝著《宋代婦女的另一個側面——關于宋代的比丘尼》{16}分析了宋代比丘尼的數量及女性出家的原因。認為宋代比丘尼大致維持在三萬到四萬之間。宋代婦女出家的原因可能有許多，大體分為自愿、非自愿兩類，并分析了種種原因。

秦玉琴著《宋代女性的佛教“空門生活”探微》{17}從私領域、公領域及信仰因緣三個方面探討了宋代女性佛教信仰的情況。認為宋代女性所表現出來的對佛教的巨大熱情與當時社會對佛教的推崇、家庭影響以及女性自身的心理特點是分不開的。指出對信仰佛教的女性本身而言，“空門生活”在一定程度上賦予她們的積極的生活態度，并使其生活空間得到拓展，擴大了視野。

汪芳著《宋代婦女宗教信仰與性別角色》{18}以宋代女性為研究對象，將其置于宗教信仰的活動中進行檢視，以探討宋代社會對婦女的角色期待。

四、簡要綜述與結語

上述研究從不同的資料選用入手，分析了唐宋女性出家的原因、出家方式、世俗化傾向、出家女性社會類型、宗教生活以及信仰特點等一系列問題，其研究的內容比較豐富，對今后唐宋女性出家研究有很好的指導作用。但是唐宋女性出家的研究問題還很多，目前的研究還有待于延伸和進一步的探討。首先，雖然研究的內容廣泛，但缺乏系統性的研究及整體性論述。其次，學者對唐代的女性出家問題關注較多，而對宋代女性出家問題關注較少。鑒于此，本人認為對唐宋女性出家問題的研究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深入：

一是出家原因的探討。針對目前各家給出的答案，可以從道教、佛教兩方面入手，結合當時社會背景這個大環境，采取分析與綜合方法，運用普遍性與特殊性的邏輯思維來研究唐宋女性出家原因。

二是出家過程的探討。包括出家方式與類型、宗教生活與社會活動、佛道領域中的信仰群體分析以及尊奉佛道的形式等，通過這些分析可以窺見唐宋時期佛道對社會的影響、女性與佛道的關系以及佛道融合與競爭的發展歷程。

三是出家結果的探討。包括對出家女性自身生活與人格精神的影響、女性出家參與宗教神職對佛道的發展影響、對社會與國家的影響等，從而可以探究出唐宋時期女性、宗教與社會發展之間的關系。

四是佛道信仰群體的橫向比較研究。分析出唐代上層貴族女性與下層民間女性的各自信仰歸宿及其原因；宋代上層貴族女性與下層民間女性的各自信仰歸宿及其原因。可以看出佛道在上層與下層之間的發展狀況及其原因。

五是縱向佛道信仰群體的比較研究。分析出上層貴族女性在唐宋時期的信仰歸宿及其原因，下層民間女性在唐宋時期的信仰歸宿及其原因。可以看出佛道在唐宋兩代的發展變化及其原因。

注釋：

①竺 摩著.佛教女性出家的由來及其意義[J].佛學文摘.

②焦 杰著.從唐墓志看唐代婦女與佛教的關系[J].陜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0 （01）.

③嚴耀中著.墓志祭文中的唐代婦女佛教信仰[A]載于鄧小南主編《女性與社會》[C].上海辭書出版社，2003.

④楊 梅著.唐代女性出家因緣考[J].歷史教學，2005（12）.

⑤石小英著.八至十世紀敦煌女性出家原因探析[J].歷史教學（高校版），2007（06）.

⑥石小英著.八至十世紀敦煌尼僧研究[D].蘭州大學，2008.

⑦吳智勇著.唐代僧尼出家的非信仰因素[J].中華文化論壇， 2011（01）.

⑧ 徐曉麗著.唐五代敦煌大族出家女性初探[J].2002年麥積山石窟藝術與絲綢之路佛教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2002.

⑨黃清發著.唐代僧尼的出家方式與世俗化傾向[J].南通師范學院學報，2002（01）.

⑩楊梅著.唐代尼僧與世俗家庭的關系[J].首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05）.

{11}鹽春華著.墓碑中的中唐比丘尼初探[J].西安文理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5（05）.

{12}趙娟寧著.唐代婦女與道教[D].陜西師范大學，2006.

{13}楊小敏著.論唐代婦女的道教信仰[J].天水師范學院學報，2006（03）.

{14}焦 杰著.從墓志看唐代婦女崇道的原因[J].東南文化，2008年.

{15}萬軍杰著.從墓志看唐代女性佛道信仰的若干問題[J].魏晉南北朝隋唐史資料，2002.

{16}黃梅枝著.宋代婦女的另一個側面—關于宋代的比丘尼[A]載于鄧小南主編《女性與社會》[C].上海辭書出版社，2003.

{17}秦玉琴著.宋代女性的佛教“空門生活”探微[D].華中師范大學，2007.

{18}汪 芳著.宋代婦女宗教信仰與性別角色[D].上海師范大學，2011.

（作者簡介：張 靜（1986.04-），女，貴州畢節人，本科畢業，歷史學學士學位，貴州大學人文學院中國古代史專業2011級碩士研究生，歷史文獻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