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病”啟示錄

最近，面對日本右翼的囂張挑釁，中國空軍多型戰機雷霆出動，展示了維護領土主權的決心和我國空軍的實力。在制空主導的年代，飛機對于我國的戰略生存太重要了。

J-10和J-11已成我軍的常規機種，隨著第四代戰機J-20和J-31驚艷雙飛、J-15艦載機成功起降、軍用大運Y-20高調亮相……那些年我們一起暢想過的武器裝備，仿佛一夜之間聳立在面前，令世界應接不暇。

飛機代表了“中國制造”的頂尖水平，而且，“中國制造”的諸多優勢和劣勢，在飛機身上也體現鮮明。就在為國產戰機歡呼的同時，我們常常轉而會問：它們是否裝備了“中國心臟”？一直以來有個說法：中國裝備制造業有兩種“病”，其中之一便是“心臟病”，即指發動機，長久以來，中國裝備制造的萬丈雄心都因“心臟”太孱弱而底氣不足。

目前世界上能獨立生產高性能渦扇發動機的國家，僅有五個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日、德等工藝先進國家都沒有涉足。美國在發動機項目上投入了大量資金，且研發由國家主導，就為了確保其全球霸權地位。

我們要同西方爭奪科技制高點、建立多極世界，發動機是必須要過的一道坎。但發動機技術屬于各國壓箱底的不傳之秘，有錢也難買。我們在發動機軟肋上連連吃虧：俄羅斯曾凍結向中國出售RD-93發動機的協議，因為中國和巴基斯坦合研的“梟龍”戰機安裝了該發動機，俄羅斯不允許中國“再出口”。

在民用領域，發動機也是短板。2001年，吉利汽車的李書福找天津豐田發動機公司談進一步合作，豐田一改原來“需求量增大將提供更低價格”的承諾，抬高8A發動機的價格，隨后又突然中止供貨合同，吉利一時間生死存亡系于一線。

中國制造再厲害，造不出尖端發動機，這成了我們的“鎖喉之痛”，且給我們提了個醒：任何時候都不能完全依賴國外技術，否則必被“卡脖子”。

2005年12月28日，國產“太行”發動機研制成功，獲得了飛向藍天的及格證，但隨之要解決量產的質量穩定性和一致性，又談何容易。單從性能上看，國產發動機可與國外發動機看齊；而一旦從可靠性比較，國產發動機就只能感嘆“情何以堪”。

如何做到發動機量產“零缺陷”？國產發動機遭遇難點。個中原因，既與高溫合金材料、加工精度等硬指標都有關，還有一個“軟指標”，即我們缺乏高素質的工人，初級工人跟高級工人相比，裝配質量能差一個數量級。因欠缺現場質量管理能力，“太行”發動機的研制工作曾幾度陷入絕境。

系統集成和管理已成發動機生產的最大弱環。很多技術難題的關鍵不在其他，而往往只需要從生產流程管理上突破，“太行”發動機后來也把質量管控納入程序化管理軌道，明確“項目問責制”，才終將排故措施逐步落實。

發動機是中國制造多年來突破技術壁壘的縮影，每次看到“中國心”的研發歷程都覺得驚心動魄。中國人的精神詞典里并不缺“百折不撓”，而缺“精益求精”。“太行”發動機的成功，為我們留下了大量技術財富，以及寶貴的管理財富。我們紡機人都該去了解一下它的歷史，再領悟如何把產品做精、做細、做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