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楊麗萍的舞蹈中,曾經感覺到一種獨特的氛圍,從她身上與動作中散發出來,那種節奏混合著古典與某種神秘意識的節奏,交織成一種超然于肉體以外的想象,在厚重與輕盈的氛圍襯托底下,又深入了諸多的舞蹈技巧,其中包含了中國傳統舞蹈,民族舞蹈,佛朗明哥與默劇等等,漸漸演化成一種綜合的舞蹈,又訴求著它的統一性與變化性,豐富著內在的詞藻。
基于孔雀作為一個發想的源頭,它的世界產生了無限想象的可能,孔雀,是現在世上仍然存在的一種真實的動物,曾經在不同的地方看過它神奇的樣貌,由于它的形貌酷似鳳凰,映射出一種與龍相對的神圣,因此在觀看孔雀的同時,自然就會產生如鳳凰神話般的想象。鳳凰屬于靈鳥,分男女二性,與孔雀同,形態上同屬優美靈動,以孔雀推想鳳凰的極相。可感孔雀為天下之靈物,當靈性互通,從想象的角度切入,在我心中產生了一種靈幻之境界,一種源于人間又不屬于人間飛閃的詩界,此原不屬地上之物界,需以超乎物界以示之。
出自于古代中國的舞蹈,云門的傳說象征著與自然世界想象之舞蹈共生之始,在構想孔雀影像的同時,它自然回復到這個源頭,一種半人半仙的世界,在人間還沒完成之前,那里存在一種單純與黑暗,初生共處,不知善惡,只是生生不息的扮演著我們遠古的原貌,發想于我們對自我內在性格里神秘氛圍的好奇,產生了幾個相對應的角色。
這里孔雀的世界是一個不同于我們熟悉的世界,但卻進行著我們熟悉的事態,情欲愛恨,追求超乎物態的高尚。它們每天都歌頌著生命的光輝,爭相競逐最崇高的美,在光榮旭日的籠罩底下,有一個黑暗的世界,里面有同樣追求崇高亮光的渴望,兩者同時存在一個界域內,互相并存也互相滲透,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原初的忌恨,悲劇即將產生,就介于這種美丑信念之間,烏鴉沉淀著愛欲,戀我戀他,自生與自毀,行執著于自我迷惑的自性,無覓自性之沉寂,以至不可自拔。自此生死燃亮著瞬間,世間輪回幻化,永續流轉。
在這里,孔雀乃靈欲之極性,非自我追尋,而超然覓愛,極勝致美,活在天地臨界之間,屬永恒之神鳥,因為極美,因生燦爛,卻瞬間生死,終極舞蹈于復滅之間,洞化極美于險惡之臨界,不容存于現實,乃生死間寂滅,達超升之境界,只留形式超然長存。
為此者,至幸于天地無界,與神共游,回歸虛無之正體,蕩漾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