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特金：我能適應不同的音樂風格

倫納德·斯拉特金（Leonard Slatkin）出生于洛杉磯的一個音樂世家，父母分別是指揮家兼小提琴家費利克斯·斯拉特金和大提琴手埃莉諾·安拉，二人亦是好萊塢四重奏的建團成員。倫納德·斯拉特金從學習小提琴開始，隨后跟父親學習指揮，在朱利亞音樂學校師從讓·莫雷爾。斯拉特金與世界上幾乎所有的頂級樂團都合作過，包括芝加哥交響樂團、費城交響樂團、柏林愛樂樂團、維也納愛樂樂團、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等，還經常指揮歌劇演出。

2013年底至2014年初，斯拉特金將帶領自己現任音樂總監的法國里昂國立管弦樂團來中國巡演。在演出前，特地對斯拉特金大師進行了一次郵件專訪。

我們知道，您曾經兩次來過中國演出，第一次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帶著美國國家交響樂團，第二次是2008年和英國皇家愛樂樂團。能說說您在那兩次巡演中對中國的印象嗎？

我很享受我的中國之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對這個陌生的國度充滿了好奇，因此我花了很多時間去觀光游覽。之后，我漸漸覺得和這里的人們相處得越來越融洽，所以這次巡演我真的很期待再去一些我還沒去過的城市看看。

您小時候一開始是學習小提琴和鋼琴的，后來學習了作曲和指揮。聽您當時的同學說，您閱讀總譜的能力特別強。您是怎么發現自己在指揮方面的天賦的？

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覺察到自己并不是那么適合做一名器樂演奏家。我十六歲得到了第一次登臺指揮的機會，從那時開始，我就知道指揮將會成為我音樂生涯的重心。同時，我還受到了我父親的影響，他是一名優秀的指揮家。

1966年，當您年僅二十二歲時，就在卡內基音樂廳完成了您的指揮首秀，這對一個指揮系的學生來說是非常不容易的。能談談您當時的感受嗎？

當時我有一點緊張，因為我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有多少偉大的藝術家在這個音樂廳演出過。直到現在，對我而言這座音樂廳仍然有著特別的含義。

您曾經擔任過音樂劇之父安德魯·勞伊德·韋伯早年最著名的一出音樂劇《耶穌基督萬世巨星》首演的指揮。能談談當時的情形嗎？

一直以來，我都能適應各種不同的音樂風格。找到一種方式和年輕一代的聽眾建立起聯系是非常重要的。在那個時候，《耶穌基督萬世巨星》這部音樂劇對許多人影響至深。我們演了兩場，所有的票都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內售罄了。排練這部音樂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毫無疑問，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在您的職業生涯中，有一位叫薩斯金德的老師對您的影響至關重要。在您從朱利亞音樂學校畢業后，正是他的邀請，您才得以前往圣路易斯交響樂團擔任他的助理指揮，也正是因為他的器重，您才在他退休后接任樂團首席指揮的職位。能談一下您的這位老師嗎？

對我來說，薩斯金德先生不僅僅是一位導師，而且是一位朋友，一位像父親一樣的人物。他慷慨大方，天資過人，對我總是很和善，但必要的時候又會很嚴厲。他鼓勵我盡可能地學習新作品，并教會我如何尊重音樂家。

您對當今活躍在世界樂壇的青年指揮家有什么看法？您有沒有特別喜愛和看好的青年指揮家？

很難去推斷哪個年輕指揮家將來會擁有輝煌的事業。有時他們曇花一現，因為他們沒有花費足夠的時間去真正地消化那些作品。還有些人非常謹慎小心，并沒有過多地考慮未來，更注重自身的成長。如今當然有很多天賦異稟的指揮家，但要是我知道哪個將來會獲得成功，我大概就可以憑此賺上一大筆錢了。

在您合作過的眾多世界一流樂團中，有哪支樂團給您的印象最為深刻？為什么？

能與世界上幾乎所有最偉大的交響樂團有過合作，我感到非常榮幸。讓我印象深刻的樂團，往往是那些有著真正鮮明音樂風格的樂團。在這個全球化的時代，已經不太能聽到一種鮮明的音色了。當然，在柏林、維也納、阿姆斯特丹、紐約和芝加哥等城市，有不少樂團有著自己的個性，這永遠是應該受到鼓勵的。

您從2011年8月開始擔任法國里昂國立管弦樂團的音樂總監一職。您覺得這支樂團的特色是什么？能談談您在樂團工作兩年多以來的感受嗎？

正如我對自己擔任音樂總監的另一支樂團——底特律交響樂團充滿熱愛一樣，我也深愛著法國里昂國立管弦樂團。我們的關系非常融洽。樂團的木管聲部能演奏出非常具有法國特色的音響，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使用了法國制造的樂器。弦樂聲部的音色華麗，有點類似中歐樂團的音色。我們非常擅長于演奏柏遼茲、拉威爾等法國作曲家的作品。

您曾經是美國明尼蘇達管弦樂團的首席客座指揮，并在那里創立了明尼蘇達夏日音樂節。能和我們談談這個音樂節嗎？

這個音樂節目前正在經歷困境，因為明尼蘇達管弦樂團也正在經歷一個非常困難的時期。他們已經一年多沒有公開演出過了，如今人們只能希望樂團與董事會之間的爭端可以盡早解決。不過，我與他們一起度過了難忘的時光。這個音樂節最初是為了向維也納致敬而建立的，在其成長過程中得到了整個社區的支持。我把它看作我整個音樂生涯的亮點之一。

您個人有沒有最喜歡的作曲家？

任何一位我當前正在指揮的作曲家便是我最愛的作曲家。還有一種非常簡單的說法：我最愛的作曲家是辛迪·麥克蒂（Cindy McTee），當然，她同時還是我的妻子。

關于這次的演出曲目，您將會演奏柏遼茲、福雷、薩蒂和圣-桑、德彪西等人的作品。除了是以法國樂團詮釋法國作品以外，您是出于什么理由挑選了這些曲子？能為我們簡單介紹一下這些作品嗎？

我們希望用一套法國作品來向中國觀眾展示我們這個樂團。我們將會演奏的大多數作品都是非常典型的能體現樂團特色的曲目。包括《卡門》的選段、一些其他作曲家的短小精悍的作品以及一部大提琴協奏曲，音樂會曲目將會涵蓋時間跨度為一百多年的法國音樂作品，對聽眾而言，這一定會是一次愉快的享受。

這次演出，您邀請了中國大提琴家王健演奏圣-桑的大提琴協奏曲。你們之前有過合作嗎？能談談您對這位大提琴家的印象嗎？

我們以前從未合作過，但是當然，我了解他，并且非常尊敬他。他將帶來圣-桑大提琴協奏曲的權威演釋，我非常期待這次合作。

您從2008年開始擔任底特律交響樂團的音樂總監，現在樂團中有幾個華人音樂家，您對他們的看法是怎樣的？

如今，幾乎每一個主流的美國樂團中都會有幾位華人音樂家。他們為樂團帶來了很好的技巧和出色的音樂性。這些演奏家既能很好地融入樂團的整個音響織體，同時也證明了自己可以是整個團體杰出的領導者。

除了音樂以外，您還有一些什么其他的興趣愛好？如果沒有成為一名音樂家，您會從事什么職業？

當我不在指揮臺上工作時，我會作曲。此外，我寫了自己的第一本書《指揮行業》（Conducting Business），接下來還會有至少兩本書問世。拋開音樂不說，我熱愛下廚，特別是燒烤。在電影院也很容易發現我的身影，因為我是在好萊塢長大的。說到另外一個職業，那很簡單，我很樂意做一名棒球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