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萬榮:
1994年我曾在《上海文學》發表過這樣一段話:“二十世紀,是西方思想影響我們的漫長的世紀,我們的理論不過是西方思想的響應,這是一個模仿的世紀,模仿的壓抑將刺激幾代人進行創造。”快二十年了,我們創造了嗎?我們在思想文化哪些領域有所創造?我們為創造營造出相應的環境了嗎?該檢視了?。ㄐ吕宋⒉?/p>
章詒和:
娜杰日達·曼德施塔姆有十九年是當代最偉大俄國詩人曼德施塔姆的妻子;有四十二年是其遺孀。在俄國知識分子圈子里,尤其是在文學圈子里,成為“遺孀”幾乎已是一種職業。這個國家在上個世紀的三四十年代制造出眾多的作家遺孀,到了六十年代中期,她們的人數已足以組成一個行業工會。
《曼德施塔姆夫人回憶錄》是文學的記憶,也是歷史的證詞。布羅茨基認為:這是一部“偉大的散文”,“近乎一次復活逝者的舉動”。也就是說,曼德施塔姆夫人用自己的記憶復活了自己的丈夫,復活了一位詩人;重要的是,她通過曼德施塔姆復活了一個詩歌時代,也復活了一個歷史時代。
這回憶錄(尤其是第二部),在克里姆林宮內外均引起一片憤怒。官方的態度不足為奇。奇怪的是莫斯科的知識分子也掀起一場可怕的聲浪,因為作者對某些實為體制幫兇的杰出知識分子或不那么杰出的知識分子提出了指控。在書寫成之后,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會這樣問道,“什么叫知識分子?”(新浪微博)
黃怒波:
中國沒有從“文革”中走出來,現在還是后“文革”時期。必須清算“文革”,因為“文革”破壞了一切價值觀。包括我自己,有痞子情結,中國企業家很多都有這種情結。為什么?我們都是“文革”過來的,都當過紅小兵紅衛兵,如果我們沒有從心底里清算那個混亂的年代,怎么能知道過去錯在哪?(新浪微博)
畢光明_浠水:
研究文學,需要旁顧歷史、哲學、經濟、法學、社會學等其他學科的研究現狀,從中借來可用的材料與方法。研究中國當代文學,需要了解當代中國的社會歷史文化背景??墒?,當代文學自身的材料都處理不完,已有的研究成果也瀏覽不過來,時間和精力哪容左顧右盼。“愛思想”和“共識網”或許讓研究者事半功倍。(新浪微博)
仙人指路010:
對于文學愛好者來說,開眼界,就多讀世界名著;但如果要拜師傅,最好還是把目光收回來,在國內的文學大家里找。文學其實是個很本土的東西,這一點就像地方戲曲,本地人看著、聽著、咂摸著,那種滋味,是任何舶來品沒法替代的。最偉大的文學作品都有“口音”,這一點,是你腳下的土地給的;不能換地方。(新浪微博)
張煒:
國外的讀者真正意義上的文學讀者還是少,他們是抱著不平等的心態,我們以前說弱國無外交,套用一下,弱國無文學,翻譯你一部作品,人家通過這個窗口窺視,不是平等從文學角度欣賞你的語言藝術,而是從里面看其它的信息,這就很糟糕。(《北京青年報》)
漫游者粒子:
文學藝術最高的標準是審美,美與不美是衡量文學藝術是否有價值的最高標準。抽離審美的標準衡量文學藝術,無論是道德判斷、倫理判斷、社會判斷都不是審美的藝術的判斷,都是對文學藝術的外在評價,而非內在評價。以外在標準取代文學的內在標準的判斷,其本身就是最大的不道德。(新浪微博)
葉兆言:
我覺得敘述方式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敘述角度的嘗試和試驗。包括《沒有玻璃的花房》,到底它是一部第一人稱敘事還是第三人稱敘事的小說,其實是很難說清的,它整個就像麻花一樣擰在一起,我的試驗性是非常強的。
什么叫“先鋒作家”?馬原被認可后就消亡了,余華被認可后就消亡了。所有人,包括王朔,我們共同的標志就是我們沒被認同前的反叛。當你認識到這個東西以后,重要的就不是所謂“先鋒”的內容了,而是他的姿態。我認為一個作家,你成名以后,站穩腳跟以后,當年破落戶的東西不能丟?!跋蠕h”的姿態得在,得保持當年你孤獨時的探索性、試驗性。我早就知道傳統的世故了,我也知道評論的世故,你火了怎么都是對的,你倒霉了什么都是不對的。(《南都周刊》)
閻連科:
“用荒誕、夸張來評論我這部小說(《炸裂志》)有點簡單化,甚至是一種懶惰。相信絕對的真實或者不真實,這是存疑的。我想要追尋的是靈魂、精神的真實,而不只是生活的真實。我覺得小說里的那些事情,已經對當下的中國讀者不構成理解上的挑戰?!保ㄐ吕宋⒉?/p>
殷健靈:
馬里奧·巴爾加斯·略薩:“作家能夠獲獎、得到公眾認可、作品暢銷、擁有極高知名度,都有著其獨特的走向……只要把名利看作對自己抱負的根本性鼓勵,那就可能看到夢想的破滅……文學抱負的基本屬性是,有抱負的人如果能夠實現自己的抱負,那就是對這一抱負的最高獎勵……”(新浪微博)
莫言:
全球化既讓交流變得便利,同時也是一場噩夢,因為一切都變得統一和標準化,這對文學、藝術來說是非??膳碌?。而在全球化的背景下,莫言認為作家在寫作時不應該成為群眾代言人,“也許個別作家有這個能力代表群眾講話,但我不具備這樣的能力,也沒這樣的愿望。”他認為應該根據每個人的生活經驗寫作,寫作時無黨無派,保持客觀中立,不應該對筆下的人物有明顯的偏好。(中德作家論壇)
烏爾蘇拉:
“文學必須堅持那與眾不同的東西,信守那獨一無二的東西。它需要時間,回憶時間,思考時間,需要自己的節奏,也需要悲傷的沉默和擲地有聲的反抗?!睘鯛柼K拉認為全球化的惡靈在不斷誘惑人們對很多問題過早地下結論,但很多事情都需要時間。
“我覺得作家在社會中的角色是由不同的方式來定義。對財政局來說,我就是自由市場掙錢的公民;對出版商來說,我是和他們有合同的作家。我在德國的很大一部分責任,就是關于生活下去的部分。我對社會來說沒那么大的責任,我就是一個個體存在,自愿進行寫作。我覺得如果過多談社會責任,有點牽強?!保ㄖ械伦骷艺搲?/p>
賈平凹: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作家的狀況,生活的時代決定了作家的一些特質。現在中國作家處于大的轉型期,和別的國家的社會責任就不一樣,如果我生活在遺孤富裕程度比較高的國家,我的表達和現在也會不同。我有幸生活在這個時代,每個作家也無法擺脫自己的時代?!?/p>
賈平凹提到狄更斯在《雙城記》中的那句——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并說自己認可這樣的判斷?!拔覀儚奈从羞^讓我們感受到的如此富裕,也從未有過讓我感受到的如此焦慮?!彼J為,人性惡的部分也在集中爆發,他說盡管目前文學藝術也被娛樂和消費侵蝕,但他還是相信,文學依然頑強神圣。(中德作家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