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G大沒有一個女生沒有男孩追,這句話真是正確,再恐龍的女孩在這里都可以找到龍騎士,何況是如花似玉的“六大天后”!402寢室里最有市有價的首推“玉面小飛龍”鄭微,可惜追她的人一大把,她卻偏偏被一個叫“陳孝正”的“惡狗”給絆住了。
“六大天后”蠢蠢欲動
大學第二學期開始不久,402宿舍一開始就聲稱大學絕對不談戀愛的何綠芽,在幾次老鄉聚會后,被本校大三同鄉師兄追走。
其他“天后”身后都有或多或少的候選人,其中當然以阮阮為最,不過她一早就標榜自己有男朋友,讓大多數男生都望洋興嘆。
黎維娟在學生會混得如魚得水,也不乏示好者,不過她的格言是:擇偶是女人繼投胎之后第二次選擇自己的命運。在她放出了家境不好者一律不予考慮的話之后,不少追求者也就知難而退了。
卓美是本市人,在學校的時間并不多,她的目標就是安全畢業,然后家里人介紹個門當戶對的就嫁了,因此對身邊的人也不甚留意。
喜歡朱小北的大多是跟她一樣的直性子,其中不乏身高一米八的帥哥,可她喜歡的居然是內秀文靜型的男生,她小學開始就暗戀的那個男生就是這種類型,那個男生考上了新疆的一所大學,兩人自然不了了之,而身邊合適的也一直沒有出現。
真正有市有價的首推玉面小飛龍,她這種模樣清純甜美、性格熱情外向的女孩子簡直就是老少通吃的對象。有次,阮阮看見她在床上拿著一副嶄新的撲克牌一張一張地羅列,口里還念念有詞,便問她搞什么鬼。她回答說是在給追她的男生編號排序。阮阮一聽就樂了,坐下來就聽著她一個個介紹,條件最差的是方塊二,鄭微說那是個中文系的酸秀才,給她寫了一首十四行現代詩,讓她幾天沒吃好飯。
阮阮比較感興趣的是那個紅心K,“這個應該是許公子吧?” 鄭微拿著那張紅心K自言自語:“開陽這人是挺對我胃口的,可我們就是太一拍即合了,反而少了點兒什么。”
“小飛龍”不愛公子哥
初識許開陽是在圍棋社,老張是社長,鄭微入社后,他給了她副社長的頭銜。但鄭微對圍棋真的沒有天分,她的高手師傅們紛紛在傳授她棋藝的過程中敗下陣來,就連堪稱耐力之王的老張也忍無可忍,最后陪伴鄭微繼續摸索的只有一個清秀寡言的男孩,他就是許開陽。
鄭微對許開陽的印象,最早是來自黎維娟她們的私下議論,傳說中的許公子是一個飛揚灑脫、風流輕浮的紈绔子弟,滿臉桃花,色迷迷的,沒想到竟然是個干凈單純的男生。
許開陽除了下棋沒什么嗜好,對女孩也不怎么上心,唯獨遇上了飛揚跋扈的小飛龍就一頭栽了。每當被鄭微盯著看的時候,許開陽的臉總是紅紅的。他的棋藝連老張都稱贊不已,在鄭微面前卻屢屢下錯子,那樣子,讓鄭微恨不得狂笑三聲,再調戲他一百遍。不管是甜笑的鄭微還是使壞的鄭微,又或者耍賴和發脾氣的鄭微,他都覺得怎么也看不夠。
鄭微也挺喜歡許開陽的,他們一起吃飯一起下棋一起逛街,在一起的時候兩人都興高采烈得像個孩子。可這就是愛情嗎?鄭微覺得她對開陽的喜歡,就像喜歡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和阮阮,唯獨跟喜歡林靜不一樣——喜歡林靜的時候,心情就像坐上了過山車,時上時下,忽高忽低,而開陽帶給她的,只有一覽無余的喜悅。
林靜出國大半年了,他沒有再聯系過鄭微,鄭微也漸漸地不再想起他,可她依然知道,即使沒有林靜,她對開陽的感覺也不是愛情。“我連內衣都帶著他一起去挑,感覺就像姐妹,想到要跟他KISS心里就覺得是亂倫,這樣怎么行?”阮阮問到鄭微對許開陽的感覺時,鄭微這樣回答。
“你究竟要找個什么樣的人?”阮阮問。鄭微說:“我總覺得,我要找的,應該是可以讓我愿意為他奮不顧身的一個人。我不愛愛我的,只愛我愛的。”很多年以后鄭微想起這一番話,臉上是如同阮阮此刻一樣的苦笑。她想,當年的她,真是個被寵壞的孩子。
一不小心被“狗”咬
情人節那天,剛吃過晚飯,鄭微就發現同層樓的師姐們不少已經整裝待發了,何綠芽也是從下午下課后就神秘失蹤。當天整棟宿舍樓最受人矚目的當屬阮阮,她遠在千里之外的男朋友用電話在本地的花店為她預訂了99朵玫瑰,阮阮在眾人羨慕的眼神里默默簽收了花,她沒說什么,但鄭微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福。
鄭微并不乏想送她玫瑰的男孩,但她一律推掉了。晚上八點后,舍友約會的約會,回家的回家,阮阮一直在跟男朋友聊QQ,就剩下鄭微跟朱小北大眼瞪小眼。
電話響起,她和朱小北搶著過去接,最后朱小北以微弱的優勢獲勝,才得意揚揚地拿起聽筒,臉就垮了下來,“鄭微,找你的。”鄭微如獲勝的將軍一樣接過電話,原來是老張,說他那里有新碟,讓她去他們宿舍拿。
這晚的男生宿舍明顯冷清了不少,留守的估計都是孤家寡人。鄭微到的時候宿舍里只有老張在玩游戲,看見她,第一句話就是說:“這么好的日子都不出去玩?”鄭微撇嘴,“我不喜歡那套,洋人的節有什么好過的!”“我們許公子剛才約不到你,不知道多沮喪。”“廢話少說,東西給我,本少女立馬走人。”“你等等,剛才隔壁宿舍借去了,我給你拿回來。”老張讓她坐著等一下,自己走出了宿舍。
鄭微哪里是坐得住的人,一雙眼睛就滴溜溜地四處打量,同宿舍的都說她的床是全宿舍最亂的,她們是沒見識過男生住的地方。什么叫狗窩?這就是了,臭襪子到處都是,臟衣服就別說了。但有張床特別干凈,東西也少,在整個環境里突兀得厲害。
這張床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個建筑模型,鄭微大感興趣,便走了過去細細打量,這個貌似商住兩用住宅樓的模型已經完成了大半,各個板塊都已經切割好,只有一小部分沒有粘貼牢。她試著用手去動了動,發現模型天臺上的裝飾用的頂竟然可以拿下來,頓時覺得好玩,拿起又放下。正想繼續看看還有什么是松動的,忽然聽到有人在她身后厲聲說道:“你在干什么?”
鄭微玩得正專心,那個厲聲呵斥的聲音又離她太近,不由得嚇了一大跳,手一抖,迅速地轉身,慌亂間手肘碰到了桌子上的模型,模型頓時一傾,眼看就要掉落在地。鄭微剎那間也知道闖禍了,驚叫了一聲,身后說話的那個人大力將她往旁邊一推,然后搶身上去,眼疾手快地在模型墜地之前將它搶救過來。
鄭微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摔到地上,摔得她齜牙咧嘴頭昏眼花。這一刻,比疼痛更加強烈的是不敢置信的感覺——居然有人為了一個破模型,把大名鼎鼎的玉面小飛龍像扔垃圾一樣推了出去!
她就這樣在地上呆呆地坐了幾秒,確定對方沒有絲毫要將她扶起來的意思,便自己飛快地跳了起來。她顧不上揉揉疼得像變成了四瓣的屁股,第一反應就是伸出一只顫抖的蘭花指,直指肇事者的鼻梁,像一只燃燒的小火龍,“你——敢——推——我!”
肇事者不但沒有在小飛龍的暴怒下有絲毫膽怯和愧疚,反而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要不是看在你是女的,我不只要推你。”
此刻的小飛龍顫抖的不只是手指,全身都氣得哆嗦,連她最引以為傲的機關槍式破口大罵都拋到腦后,她只有一個熊熊燃燒的念頭,這不要命的死家伙究竟是誰?“你有種!有本事留下你的大名!”
“那你聽清楚了,我叫陳孝正。”不幸被她言中,對方不但有種,而且還相當有種。
陳孝正咱們走著瞧
鄭微肺都要氣炸了,“你說,你為什么推我?枉你是一個男生,居然推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豈有此理,這不是變態是什么?你啞了?別以為裝傻就行!”
他終于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推你是因為你不但差點弄壞了我的東西,而且還擋住了我搶救它。我警告你,不管你是這宿舍里誰帶回來的,都給我小心點,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
“你……”鄭微正待發飆,就被及時趕回來的老張拖到一邊,“干什么干什么,我剛走開多久,怎么就亂成這樣了?微微,有話好好說,別生氣,別生氣啊。”
“不生氣就不是人!老張,你們宿舍里住的都是什么牛鬼蛇神,專門欺負女孩子。”鄭微看見老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老張一臉困惑,看著鄭微對面的男生,“阿正,發生了什么事?”
那男生看了鄭微一眼,“算了,我不想說了,老張,既然人是你帶回來的,這件事就這么過了,不過最好不要有下次。還有,你順便告訴她,不是什么東西都可以隨便亂動的。”
“就算我先動了你的模型不對,但是你犯得著為了這個破玩意兒把我推到地上嗎,這算什么了不起的東西?你還有沒有半點兒風度?”
老張總算從兩人的對話里聽出了一點兒端倪,忙說:“誤會,純屬誤會,大家都別吵了,微微,我先送你回去。”
直到下了樓,鄭微才得以甩開老張,“平時說得好聽,關鍵時候你不但不幫我,還跟壞人合伙欺負我。”
老張見她雖惱,但已經沒有重新沖回去的打算,松了口氣,不由叫屈,“我哪可能不幫你?不過他的脾氣就是那么臭,那個模型又是他在房地產公司攬的生計活兒,自然緊張得要命,兩個牛脾氣偏偏對上了。都怪我,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那里,消消氣,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哥哥我請你吃冰激凌。”
“我才不吃。”鄭微一個人走在前面,“被狗咬了一口我當然不會咬回他,我要吃他的狗肉!陳孝正,他叫陳孝正是吧,我記住了,大家以后走著瞧!”
(待續)
摘自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電影紀念版
辛夷塢著
百花洲文藝出版社出版
定價:29.8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