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上蒼對人有公平的地方,那就是必將到來的衰老和死亡。因為死亡無法逃避,所以只能追求長壽:遠到秦始皇派徐福出海尋找長壽妙方,近到億萬草民吃各種保健品,各種氣功療法、靜養療法也層出不窮,諸如“抗癌蔬菜排行榜”、“八種最抗癌水果”之類文章也在網上瘋傳。但是,他們有多可信呢?
現代醫學要驗證這些說法是否靠譜,當然不是看誰炒得最熱,呼聲最高,而是依賴于“證據”。比如一個新藥的產生,它靠的是實驗室的數據,而實驗又分為體外實驗和體內實驗。體外實驗是指在活細胞上做的實驗,體內實驗是指動物實驗。
一般來說,由于動物實驗周期長且費用高昂,所以往往先做體外實驗,當得到可重復的有意義數據后才開始做動物實驗。由于動物實驗的整體性和復雜性,只有少數體外實驗的數據在動物實驗中重復出來,所以在動物實驗上得到的數據就寶貴得多。有時在一種動物實驗上得到的數據并不能在另一種動物上得到,如能在幾種不同的動物上得到相同的數據,那“證據”的效力就更高了。像猴、猿靈長類動物的實驗數據更是寶中之寶。當得到動物實驗明顯和可靠有益的數據后,才能開始在人體上試驗,這稱為臨床試驗。
到目前為止,唯一得到醫學驗證的是一個聽起來很“簡單”的方法:節食。1934年,康奈爾大學的生物化學家、營養學家、老年病學家克萊夫·麥卡觀察到給實驗鼠大幅減少飲食又同時保證基本營養,實驗鼠的壽命可延長將近兩倍。現有數據指出,節食能使小鼠延長30%-40%的壽命,主要是減少了因老年導致的癌癥、糖尿病、自身免疫性疾病。之后,在很多實驗動物上都得到了相同的結果,節食可以推遲老年化并延長壽命。
由于倫理道德的原因,國際上對在猴子身上做實驗都要嚴格審批,歐盟有一些國家是禁止用猴子來做實驗的。為了得到更接近人類的數據,位于美國威斯康辛和馬里蘭僅有的兩個猴子實驗基地開始了長期的研究,2012年,威斯康辛組發現節食組猴子看上去更年輕,抵抗老年性疾病的能力增加了三倍,馬里蘭組也發現節食組猴子癌癥發生率減低和老年性疾病推遲發生。
華盛頓大學醫學院老年醫學、營養科學和人類營養中心的豐塔納醫生對1400位節食志愿者(減少美國農業部推薦攝入量的30%)的實驗也發現了在實驗動物上相同的好處,中年的志愿者只要堅持8年,就會對血心管疾病有奇妙的好處。
科學家們認識到老年化是可控制的。美國癌癥研究所提出10條防癌健康生活建議的第一條就是在不出現體重過低的前提下盡可能地減輕體重、保持苗條。因為大量數據證實飲食和肥胖是導致癌癥最重要的環境因素(30%-35%)。怎樣來知道你的節食是否適當呢?身高體重指數(體重公斤數/身高米數的平方)在18.5至25是關鍵。
其它的一些“靈丹妙藥”就不是這樣了,他們要么在“細胞實驗”這一道關就被“刷下來”,要么就是獲得了體外實驗的數據,但體內實驗不支持。以大家熟知的維生素E為例,很多人認為有抗老年化的功能,因為它是一種極為重要的脂溶性抗氧化劑,眾多的體外實驗證明了添加維生素E的好處。不過,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記錄有917個臨床實驗,這些研究絕大多數是藥廠提供資金的,希望能在抗腫瘤、糖尿病、心血管疾病方面看到好的數據,但遺憾的是臨床實驗都不支持這些“希望”,甚至在劑量增加時出現了負面的數據。因此,現在對維生素E的主流認識是,缺乏必須補充,但過多有害。
當然,我們并不是說節食的人一定長壽,貪戀美食的人一定短壽,因為還有諸多因素(比如遺傳)決定了你的身體健康。但是,節食畢竟是唯一有科學數據證明能讓你看上去更年輕,并可能更健康長壽的方法,你愿意試一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