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旅游社會文化影響是旅游地理學研究的核心內容和熱點問題。文章選取國內外權威核心刊物,識別相關文獻,剔除無關文獻,梳理發展脈絡,從居民感知、文化變遷、地方身份和社會結構等4個方面,對21世紀以來國內外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的研究內容進行分析,總結理論方法。研究發現,國內外研究領域的廣度、深度不斷拓展,社區和旅游區的實證研究居多;在理論方法方面,以相關學科的理論應用為主,對自身規律的反思與總結較少,理論提煉水平有限。最后,鑒于地方全球化發展趨勢,從研究領域、理論方法、分析工具等方面反思與展望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研究的未來發展。[關鍵詞]旅游社會文化影響;居民感知;文化變遷;地方身份;社會結構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5006(2013)12-0024-010
Doi:10?3969/j.issn.1002-5006?2013?12?003
1 引言
旅游是一個涉及社會、經濟及環境的復雜的社會現象。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隨著旅游規模的不斷擴大,它所產生的影響日益受到關注。墨菲(Murphy)把旅游定義為關乎旅游者和目的地居民雙方的社會文化事件[1],認為旅游作為現代社會最大規模的人際交往的意義首先體現在文化交換和跨文化交流。世界著名旅游學專家賈法爾(Jafar)則明確指出,旅游是離開常住地的游人、滿足游人需要的產業和旅游地三者之間社會交換給旅游地帶來綜合影響的一種社會文化現象[2]。實踐表明,旅游發展對地方經濟、社會結構、文化傳統和生態環境等方面有著廣泛的影響,然而旅游業的發展也會對社區的社會文化、經濟和環境產生負面影響,干擾、分裂乃至破壞當地社會結構[3]。因此,旅游對于旅游地社會文化的影響比之經濟影響更深刻、也更長遠。
旅游影響研究于20世紀60年代開始于英語國家,并逐漸成為旅游地理學研究的核心內容和熱點問題[4]。由于受社會主流價值觀的左右,在旅游規劃與管理的實踐中,對旅游影響的關注點是經濟影響。因此,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研究開展稍晚(較之旅游經濟影響),但發展較快。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隨著人文地理學的社會文化轉向,國外關于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的研究日漸深入,研究成果不斷涌現。迪瑞等(Deery,etal.)對此進行了很好的綜述[5],由于某些原因文章僅局限于旅游的社會影響,尤其對旅游地居民感知的綜述占了較大的篇幅,而對旅游文化影響有所忽略。在國內,宗曉蓮、朱竑(側重于居民影響)、謝婷、鐘林生等也對國外此類文獻進行了總結[6,7],但這些綜述只涵蓋了20世紀的研究文獻,2000年之后只有幾篇。21世紀文化全球化、旅游全球化的實踐表明,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的研究內容不斷豐富,研究視角更加新穎,研究手段日趨多樣。鑒于此,有必要對2000年以來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的研究文獻進行及時的回顧與反思,通過理清歷史脈絡,指明未來研究方向,為促進新時期政府部門旅游管理的有效性、旅游產業發展的可持續性、游客—居民—移民三元關系的協調性提供有益的實踐參考。
2 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的研究階段劃分
20世紀60年代以來,旅游對目的地的社會文化影響一直是旅游研究的熱點問題之一。半個世紀的研究歷程表明,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研究是一個不斷完善、逐漸深入的過程。根據學者們的研究思路、方法等方面的不同,宗曉蓮、朱竑將之劃分為如下3個階段,分別為定性描述、片面評價階段(20世紀六七十年代);細分、量化研究階段(20世紀80年代);跨學科、多方法相結合階段(20世紀90年代以后)[6]。以10年為界、定性—定量—性量結合的大眾化劃分方法固然沒有錯誤,但對于揭示演化的機制是無力的。21世紀以來,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的研究內容無論在廣度還是深度上都有所突破,呈現新的特征。迪瑞等的四階段論———定義和概念階段、模型發展階段、工具設計和發展階段、工具檢測與精煉階段,是新時期的經典[5],生動地刻畫了演化的內動力,對未來研究有著重要的借鑒意義。
技術變革往往成為階段劃分的重要依據,如能結合全球社會經濟發展的時代背景,從生產方式、價值觀的轉換等途徑來思考這一問題,更具有現實意義。沿此思路,本文認為,在后工業化(后現代化)、文化多元化、價值觀多樣化的社會,未來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研究將呈現如下特點:在研究視角上,人類學、社會學、文化學、心理學等多學科的理論將會從不同的視角和維度切入;研究尺度上,將更多地采用微觀代替或折射宏觀的方式;研究方法和分析工具上,質性研究將大顯身手,著重實現“解構”、“映射”、“講述”和“扎根”的功能,進而實現對社會文化“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具體而微”和“互動深描”全方位的解讀與詮釋,同時,一些新的定量分析工具將得到靈活采用,因此,在研究內容上會表現得更加多樣化、細致化、生動化。
3 2000年以來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的研究進展
模糊的概念、定義、邊界直接影響了研究內容的科學性。關于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的核心概念、界定和研究內容,早期學者如史密斯(Smith)把旅游社會文化影響歸結為示范效應、社會分層與社會化、自尊、文化復興和憎畏感[8]。巴特勒等(Butler,et al.)認為,旅游的社會影響在接待地或旅游目的地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關于接待地或目的地的特征,包括對于主—客關系的影響,如文化效應、犯罪、賣淫、示范效應等;另一類是旅游對基礎設施和當地資源開發、利用的影響,如旅游開發對地方資源和設施形成的壓力,輸入外來勞動力對當地就業造成的壓力,當地語言、文化和生活方式的改變等[9]。馬西森(Mathieson)則將旅游社會文化影響具體區劃為旅游地物質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的各個層面,如產業結構、收入結構、空間結構、人口結構、家庭關系、社區組織、價值體系、觀念習俗、生活方式、
傳統文化等[10]。
隨著研究的持續進展,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研究的核心概念及其邊界逐步形成,居民感知影響、文化變遷(物質與非物質)影響、社會結構影響等研究內容的基本框架得到明確[6,10]。地方是社會文化的空間載體,旅游發展對地方身份產生不同程度的影響。地方以文化表征的形式,通過符號的象征作用,向游客傳達某種意義。地方身份日漸成為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的重要研究內容。
3?1 對居民感知行為的影響
旅游地社區居民是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的真實見證者,是旅游社會文化變遷的“晴雨表”(barometer)和“指示器”(predictor)。居民對旅游影響的感知是衡量旅游目的地社會文化影響的有效途徑。正如迪瑞、克列姆(Klemm)等學者指出,社區居民已經成為目的地旅游“產品”的一個基本組成部分,他們的態度和行為對旅游目的地經營的成功與否有著相當大的影響[5,11]。從“居民對旅游影響的態度”視角審
視旅游的社會文化影響,避免了研究對象過于寬泛、難以量化的問題,使研究變得具體、可操作[6]。
居民是如此的重要,理解居民支持旅游產業的內因,有助于建立旅游發展的增長模型,從而降低社會負面影響,爭取社區的積極行動。自20世紀70年代伊始,居民感知已取得大量研究成果,各種研究方法被采用,不同研究目標相繼得到實現,研究表明,當地居民對旅游持積極態度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把旅游看作是一種經濟發展的工具[12]。21世紀以來,不同旅游發展形式得到驗證,如生態旅游[12-15]、
鄉村旅游[16,17]、濱海旅游[18-22]、遺產旅游[23]、賭場[24-26]、事件[27]、主題公園[28],居民對此態度不
一。然而居民對影響感知和支持的程度,伴隨著旅游地生命周期階段的改變而改變。正如巴特勒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論中所指出的:當旅游地進入快速的發展階段,居民對旅游的感知發生分化,任何一種旅游發展形式都不可能得到每位居民的支持;而進入后期發展階段時,居民對旅游發展開始持消極態
度[29,30]。在這一階段,傳統的經濟評價工具已經不足以評價居民的態度,除經濟之外,環境、社會、情感等其他因素需要被考慮進來。同時,學者們對不同類型、不同發展階段的旅游地的比較結果也發現居
民的態度存在差異[31-36]。正如一些學者指出,目前居民旅游感知研究已經達到了一定的成熟程度,只需要進行定期的更新工作便可,從而減少無理智的重復(unwittingduplication)[5,12]。國內,這方面的研究正處于具有一定“實證意義”的“刷頻”階段,理論提煉與學術價值略顯不足。
居民感知的新進展離不開美國學者格里斯(Gursoy)及其合作伙伴的努力[37,38]。盡管早些年一些學者,如蘭克福特和霍華德(LankfordHoward)模型、福克納和泰德史威爾(FaulknerTideswell)模型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39,40]。格里斯等全面審視居民感知的發展歷程,整合理論化的研究框架,重構應變量與其他因素的關系,不斷修正、檢驗、完善旅游影響態度量表,試圖建立一個統一的、適用性較強的旅游影響態度量表,以克服由于衡量指標不統一,調查結果不能進行互相比較的難題,使得這一領域的研究朝著系統化、理論化的方向發展[37,38]。這種努力一直延續,直到迪瑞等批判性地
審視旅游社會影響的研究成果,重新建構居民感知的概念框架和研究議程,將居民旅游感知的結構設計為:影響居民感知的變量分為外部變量和價值觀變量[5]。然而2010年之后,居民旅游感知模型的有效性開始受到質疑,一些新要素開始出現,如權利、信任、信仰等[41,42]。
3?2 對文化變遷的影響
隨著現代化步伐和文化全球化進程的加快,旅游作為一種文化體驗和文化實踐的重要形式,成為目的地文化變遷所不可忽視的因素。湯姆林森(Tomlinson)認為,全球化處于現代文化的中心地位;文化實踐處于全球化的中心地位[43]。在旅游全球化過程中,人們體驗到了全球空間的親近感,或者說是“時空壓縮”,從麥克盧漢(Mcluhan)的“地球村”到聯合國所發明的“我們的全球鄰居”,這種“親密感”跨越了很大的時空段,導致遠方的游客進入到地方的體驗之中。然而,這種親近感卻無法回避一個基本的問題,那就是克服了時空距離之后,人們(居民、游客、旅游移民)如何面對新的文化沖擊,這種文化實踐活動(強勢文化)會對目的地文化(弱勢文化)變遷產生何種影響?
在保繼剛看來,旅游因其復雜本質,對目的地文化的影響形式是多種多樣的,很難定出一套衡量影響的標準尺度[44]。學者們通過多種途徑對旅游文化影響展開研究,文化景觀成為一個重要的切入點。文化景觀是文化地理學中的核心概念和中心議題[45],也是傳統文化的本質特征[46]。目前,旅游影響文化景觀變遷的專項研究缺乏,語言景觀是其主要研究領域。
語言景觀。語言是人類思維的外殼,是人類的交往工具。布爾迪厄(Bourdieu)指出,語言交往的實質是不同的個人、團體、階層和群體之間的社會地位和社會勢力的交流、調整、比較和競爭,也是他們所握有的權利、資源、能力及社會影響的權衡過程[47]。語言變化是衡量社會文化變遷與旅游開發之間關系的一個重要指標[48]。戴凡等較早注意到旅游開發對目的地語言變化的影響[44],潘秋玲刻畫了西方、粵語言景觀在西安傳播的空間格局[48]。
民族文化。影響最為深遠的當屬民族—民俗文化的變遷。民族文化是一種建構物———“想象的社會”,由許許多多的“創造性的傳統”所組成的。民族認同寄生于深層次的集體認同感之上,包括“感情、價值觀、共同的記憶和共同的命運等”。然而,旅游作為一種全球跨文化傳播的重要方式,會對目的地民族文化產生多種影響,這種復雜的影響既可以摧殘原有的認同心理,使旅游地逐漸喪失個性和特色,也可能凸顯、增強原有的認同感和文化自尊感。
真實性與商品化歷來是學術界爭論的焦點[49,50]。大多數學者傾向于將其定位在消極方面:認為在旅游發展過程中,經過商業包裝的民俗文化喪失了原有的文化內涵,主要表現在民族文化的同化、民族文化的商品化、民族文化的庸俗化、民族文化價值觀的退化與遺失[51]。例如戴亞等(Dyer,et al.)對澳大利亞本土社區雅加布卡(Djabugay)的研究[52],約瑟夫等(Joseph,etal.)對印度宗教旅游地普什卡(Pushkar)的研究[53],以及梅森(Mason)對加拿大渥太華本地音樂遺產的再語境化過程的研究[54],都得到類似的結論。
也有學者認為,在商品經濟還非常落后的民族地區,旅游對接待地民俗風情的影響,其積極影響遠遠大于消極影響。民族文化的商品化增強了民族自信,實現了民族文化的良性變遷,加速了民族文化的世界化進程[55-58]。伴隨著旅游全球化的持續推進,目的地居民對旅游的理解更加深入,主體意識不斷增強,不同的策略作為應對文化沖擊的手段紛紛被采用,以協調“全球”與“地方”的文化關系。文化生產和身份識別的復雜性從來不會屈服于成品的身份。阿莫阿莫(Amoamo)考察了新西蘭毛利人新的身份涌現過程,即“雜種性”(hybridity),動搖了毛利人固定身份的概念,為土著—邊緣人群賦予新的人格愿景,開創了對自我—他者理解的新空間[55]。陳麗坤對西雙版納3個傣寨、唐雪瓊對元陽哈播和綠春以及張瑾對廣西龍勝縣黃洛瑤寨的研究,同樣表明少數民族為適應現代社會的主流文化,經歷了地方文化認同、文化適應與文化重構的過程,從而走向世界文化[56-58]。
3?3 對地方身份的影響
當全球化深入地方的時候,我們所處的地方隨即發生轉型。然而,旅游實踐最本質的東西恰恰是由地方性而非全球性來定義的。這種地方文化不會在五星級的國際飯店中顯示出來,但它會在大街小巷、房屋、工作場所、酒吧、餐館、商店等這些遠離商業區的地方顯現出來。已有研究表明,由于宏觀社會文化數據采集的困難,加之當代社會破碎化程度的加深與地區異質性的增大,伴隨著全球化和地方化的交織,全球化在改變地方意義構成的影響日益凸顯:它是怎樣影響旅游地居民的地方感、認同以及自我與地方的關系,它是怎樣影響當地人所有的、完全是在地方定位的生活中發展而來的共享的理解力、價值觀、欲望、神話、希望與恐懼,這些問題成為當前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的研究熱點。
地方感與身份認同。地方構成個人或社會群體身份的一部分,處在同一個社會與權力結構不同位置的社會群體對于地方的意義有著截然不同的想象,地方內部復雜的社會與權力關系影響地方身份的建構形式。旅游對地方影響如此深刻,然而值得慶幸的是,對民族—社區認同感、對地方實踐和語境的附屬感,還未被旅游商品化的邏輯所殖民化。目前學者對地方與身份關系的理論與經驗研究逐漸增多,基恩等(Jeong,etal.)采用文化節日構建地方身份[59],魏雷等通過走婚文化構建男性與摩梭地方身份[60]。什么因素會促進地方身份的增強?拉克姆等(Rekom,etal.)在荷蘭沃倫丹(Volendam)與厄瓜多爾奧塔瓦洛山谷(OtavaloValley)的研究發現,旅游帶來的商業活動對培育地方身份有重要的協調作用[61]。
精英們傾向于在固定的時空架構中固定地方,通過投資建設物質性的、紀念性的建造以固化地方意義來形成認同。地方通過景觀儲存喚醒個人和集體的記憶,進而塑造民族認同和國家感。遺產旅游就是一個生動而鮮明的例子[62,63]。遺產旅游經歷被看作一種符號化機制,通過它,國家認同感和國家歸屬感得以重建并互相交流。作為一種文化產品,它最根本的作用在于維持國家的團結性和合法性。帕克(Park)以韓國昌德宮殿(Changdeok)為例,“深描”了游客對國家集體、共享記憶的主觀感知和喚醒過程[64]。作為共享國家遺產的背景,昌德宮殿的永久性在于它能夠增強認知渴望和民族文化延續的象征和社會心理地位;作為一種象征代理(symbolic agent),它的作用在于鼓勵國家感知歷史的闡述和國家歸屬感維持與增強。
文化表征與象征意義。文化表征是對目的地及其居民的“正確”描述,它們傳達了一種客觀的風景和體驗,以語言、代碼的形式融入到旅游產業的實踐之中。表征產生于“它們本身”(things?in? themselves),即人、服飾、食物、自然特征、建筑環境或獨特的圖標,以視覺形式轉化為照片或電影,口頭形式轉化為事實和科學陳述、新聞報告、神話,聽覺形式轉化為音樂、歌曲、演講,物質形式轉化為模型、仿真、紀念品,數字形式以多種方式組合成網絡[65]。旅游表征是一種經濟社會力量,把游客、當地居民的文化身份、期望、經歷纏繞成一種復雜的關系。亨特(Hunter)鑒于臺灣南部特殊的文化背景,研究魯凱(Rukai)社區居民的文化旅游中的表征主題,揭示了表征在本土居民身份識別中的社會歷史地位[66]。少數民族文化表征是民族旅游的核心,楊麗從利益相關者的視角識別中國云南多民族文化表征,反映并強化社會權利關系的政治過程,揭示了文化霸權在旅游表征中的永恒性[67]。
象征在社會發展過程中扮演了社會轉換機制的功能。象征具有多層次的雙重意義結構,一方面表現出它的可伸縮性、模糊性、隱含性、不確定性、混沌性、多義性及歧視性,另一方面在特定的脈絡和處境中,表現出明確的針對性、一義性和穩定性。它不僅使象征的意義結構具有無限模擬、轉化的可能維度和領域,而且也使象征的意義結構本身賦有永不僵化的運動動力和生命,具有可被想象的無限可能性,也具有潛在的再生產和更新能力[68]。遺產旅游是一種象征性的文化實踐活動,具有特殊的象征運作邏輯。瑞安(Ryan)和谷慧敏對中國五臺山宗教節日的考察,發現它具有經濟、政治、信仰、娛樂、聲望等層面的象征意義[69]。探求景觀的象征意義,及其對空間和地方的解釋大多以列斐伏爾(Lefebvre)的社會空間三元模型為基礎,即空間實踐、空間表征和表征的空間(spatialpractices,representationsof spaceandspacesofrepresentation)[70]。杜芳娟等發現民族精英通過各種社會關系、權力影響和重構地方身份,進而影響地方意義的重構[71]。
3?4 對社會結構的影響
社會結構是社會學理論分析的一個核心概念,但是很少有明確的定義。廣義地講,它可以指經濟、政治、社會等各個領域多方面的結構狀況;狹義地講,在社會學中主要是指社會階層結構,社會關系與行動的結構。旅游是一種強大的社會力量,對推動人類發展和公共福利,復興與加強旅游的社會地位和全球共同體的形成有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旅游發展對社會結構的影響意義深遠,目前研究主要體現在家庭就業與角色地位的轉變;社區結構和社會階層的重構;社會資本、社會關系以及全球社會空間的變遷等方面。
就業與家庭角色。作為生活質量的先導,旅游在影響居民感知的同時,促進了家庭成員地位角色和生計的轉變。旅游就業往往被貼上負面標簽,尤其是對婦女。金特里(Gentry)對中美洲伯利茲(Belizean)婦女調查表明,旅游就業侵蝕了婦女的傳統信仰,然而在家庭經濟決策、社會交往、交易所有權、自治水平等方面為婦女提供了挑戰傳統規范的機遇[72]。在落后的土著社區,旅游提供大量的就業機遇,成為當地居民的可持續生計戰略[73]。最近,瑪百娃(Mbaiwa)在非洲博茨瓦那奧卡萬戈三角洲社區(OkavangoDelta)的調查得到類似的結論[74]。愛西(Ishii)發現在泰國阿卡族(Akha)部落,旅游改善當地少數民族生計的同時,破壞了社區傳統的家族式社會系統[75]。然而,在發達地區,旅游對家庭生計的貢獻并不那么突出,更多地側重于維持社會網絡、地方感與祖籍地的關系[76]。國內近年來,旅游影響少數民族家庭權利、價值觀及生計變遷的研究也取得一些進展,如唐雪瓊等對云南瀘沽湖地區摩梭女性[77]、張瑾對廣西黃洛瑤寨紅瑤婦女的研究[58]。
社區結構與社會階層。旅游拉大了社會貧富差距和當地社會分層系統的范圍,中產階級居住的社區逐漸轉化為一個相對富裕的區域,推動了旅游地社區結構的動態變化,旅游紳士化是目前這一領域的研究焦點。高瑟曼(Gotham)認為,旅游紳士化是通過休閑娛樂和旅游業的發展使得中產階級居住的鄰里地區轉化成為一個相對富裕和專有區域的過程,他在新奧爾良(VieuxCarre)的實證中研究發現,伴隨著這一過程,社區租金持續上漲,休閑旅游吸引物及娛樂設施充斥鄰里,資本流向地產市場,社會空間發生極大變化,低收入者受到排擠不得不離開本地[78]。趙玉宗在南京“總統府”周邊區域的實證研究表明:城市旅游紳士化現象呈現了較為明顯的居住與商業轉變過程,“企業化”的地方政府和尋求利潤的房地產開發商在推動旅游紳士化發展中具有主導角色,而特定的地方城市社會文化特質和居民的需求偏好則重塑其發展背景[79]。
逆城市化導致了鄉村居住系統的改變,與之類似的是國際旅游對偏遠的第三世界目的地的影響。居住分化和階級分層在尼泊爾的安納普爾納峰(Annapurna)地區表現得尤為突出,內帕爾(Nepal)在研究中發現,這種鄉村居所的分層結構呈現“核心—邊緣”的特點,這種由旅游引起的鄉村居住區在數量、規模、功能等方面遵循不同發展階段的規范的分類法則,同時,歷史、社會、經濟等因素對鄉村居住區類型的轉換產生影響[80]。
社會資本與社會關系。社會資本反映了社會凝聚力的大小,一般包括網絡參與、互惠、信任、社會規則和公共財產等[81]。自布爾迪爾、科爾曼(Coleman)、普特南(Putnam)、林南等的開創性貢獻之后,社會資本研究在諸多學科領域中都得到重點關注。社會資本對旅游地居民、企業和中間商的效用是不一樣的。瓊斯(Jones)對非洲岡比亞一個小村莊的考察發現,較高的社會資本是社區居民生態旅游形成的工具,集體行動的共同承諾易受到侵蝕,印證了約翰斯頓等(Johnston,etal.)社會資本不穩定性的觀點[82]。張彥和于偉對濟南兩社區的實證研究表明,因旅游活動導致的不同居住類型和參與經營程度居民對社會資本影響呈現差序格局[83]。旅游供應商充分利用社會資本策略,加強全球與地方的聯系,為當地旅游扶貧做出貢獻[84]。
自從史密斯的《東道主與游客》出版以來,“主客關系”一直被視為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研究的重要研究內容[8]。近年來,尤其是伴隨著人文地理學的“關系轉向”,“主客關系”不斷向游客—居民—移民三元辯證關系的方向演進。相關研究超越了厄里(Urry)所熟悉的“旅游是社會關系的再造,社會網絡的空間延伸”的階段[85];突破了主客身份和地位的嚴格分類,“主人”成為“客人”,“客人”變成“主人”,或者說“客人”扮演了“主人”的角色,亦或是“非主非客”,這就為處理發生在旅游前線復雜的社會關系提出了挑戰。另有學者指出:“主人”和“客人”不應該被隨便使用,因為它們缺乏深刻的意義和重要性[86]。目前,居民和旅游移民關系、旅游移民和游客的關系、旅游移民之間的關系成為研究的焦點。而旅游對當地社區居民之間的關系影響研究依然停留在簡單的文字描述階段,如減少社區互動等。
全球社會空間。隨著旅游城市化、旅游全球化持續推進,一種基于大眾旅游的新人口遷移現象———旅游移民在全球出現,并受到了國際地理聯合會(InternationalGeographicalUnion,IGU)的關注。蜂擁而至的旅游移民改變了社區原有的人口結構和社會關系,使得居民的社區意識發生微妙的變化,穩定的人地系統產生松動。更有甚者,一些地方文化在全球生根發芽,賦予全球以地方意義,重塑社會空間新景觀(如全球“唐人街”、新加坡“小印度”、麗江“洋人街”等),不斷破除“地方與文化的穩定性是天生的一對兒”的思維方式,成為吸引游客的新亮點。
城市發展的現代主義階段,種族社區往往被認為是阻礙城市發展和復興的過渡空間,然而后現代時期又賦予此類社區以歷史、文化和情感價值的因素,促進種族社會空間的旅游發展。芝加哥唐人街是華人在同當地斗爭中建立起來的社會文化、經濟、政治有機體。李(Lee)以韓國多民族節慶為切入點,通過對轉換的、認知的、社會的、情感的利益識別,為移民社會空間的整合與和諧發展提供建議[87]。
4 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研究的理論、方法總結
早期,社會學的社會交換理論被用來預測和解釋居民旅游感知和態度,該理論認為,旅游地居民通常會權衡旅游發展后的付出和獲得,他們對旅游的態度取決于這種益—損計算的結果,總是以獲取最大化和付出最小化的方式采取行動。生命周期理論則假定居民在旅游地發展的不同階段,會采用不同的態度和行為。
進入21世紀以來,社會學、人類學、經濟學、生態學等學科的研究理論大量引入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研究。例如社區依戀理論、情感團結理論被用來研究居民對旅游的態度與情感[88];創造性破壞理論被用來研究旅游地文化變遷[89];“景觀信息鏈”理論成為識別旅游地文化景觀要素變遷的重要工具[90];文化系統理論被用來解釋旅游地的文化表征和身份[91];社會破壞理論被用來研究旅游對社區犯罪的影響等[92]。多學科理論介入固然重要,對自身理論的總結更為可貴,這也是科學走向成熟的關鍵。
在研究方法上,居民旅游感知主要采用問卷調查和結構方程模型,少量結合定性方法,或采用郵寄和電話的方式收集數據;旅游對文化變遷、地方身份和社會結構的影響研究采用質性研究方法,如半結構訪談、深度訪談、民族志等社會學、人類學的研究方法,有時采用焦點小組法、友好會話、非正式敘事和少量的定量方法相結合。
5 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的研究展望
從研究內容來看,實證研究較多,規律總結較少。國內外很多學者都針對某個社區或者旅游區做過專門的調查工作,也得出了一些有意義的結論,但是總體看來大部分研究的結論都較類似,欠缺對深層次的影響因素和機制的探討,理論提煉進展緩慢。這使得大部分的研究都屬于“后補式”而非“前瞻性”,實際的指導意義欠佳。
社區居民對旅游的感知、態度是一個復雜的社會、心理問題。簡單的代數方法、幾個缺少內涵的數據顯然不能說明情況,更不能解釋原因。這些感知存在怎樣的效應,強弱程度如何,通過何種途徑內化為居民的行動結構,對于這些問題需要進行更加深入的研究,以揭示其內在機制。旅游因其復雜本質,對目的地文化的影響形式是多種多樣的,很難定出一套衡量影響的標準尺度。面對文化全球化的沖擊,全球—地方與時空壓縮機制的相互作用,在不同地方、不同歷史時期,文化景觀給予人們的表征和象征意義是不同的,人們對它的地方感應和認同也存在差異,區域比較、歷時比較和不同群體對其意義比較值得關注,以揭示其文化類型、符號、意義轉換的過程與機制,以便進行有效的文化管理。旅游對社會結構的影響研究存在性別歧視、區域歧視、民族歧視等問題。旅游發展也為男性就業帶來不同的經歷,這種全新的獨特研究視角,很少引起學術界關注,旅游就業后對人口流失地社會網絡的破壞作用還未提上研究議程。旅游發展對原住地社區結構和社會分層是顯著的,盡管旅游紳士化已引起學者關注,但對它的指標判定、階段、驅動要素依然模糊,不同類型旅游地的比較有待深入。旅游引致的社會分層具有時代特殊性,是一種消費驅動生產的模式,對消費符號、表征和意義的理解是識別分層要素的關鍵。社會資本對社會網絡的形成、發展、穩定有積極的作用,在宏觀數據乏力的情況下,對“小小世界”的微觀結構分析是一種很好的視角轉移。社會空間的研究轉向引導學者重新解構、重塑社會空間新景觀,增強“地方—全球意義”的新認識。
選擇適合研究目標的恰當理論、方法與分析工具,是解決科學問題的重要環節。目前對居民旅游感知的研究急需從模型工具的盲目迷戀中解脫出來,多一份理性,多一點思考。然而,旅游對社會、文化變遷影響的研究仍徘徊于人類學、社會學、心理學的傳統研究方法而無法前行,所幸的是,社會網絡分析法的推廣以及20世紀末復雜網絡研究中“小世界性”、“無標度性”(scale?free)的發現,加之Ucinet、Pajek等相關網絡技術的成熟,對于清晰刻畫旅游影響社會網絡演化的微觀結構和動力、全球文化傳播和文化連鎖的時空路徑、地方—全球身份的轉換機制提供了有力的分析工具,無論是分析全球地方化的時空壓縮過程、地方全球化的時空延伸格局,還是處理地方—身份的人地關系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方法論意義。
致謝:感謝中山大學旅游發展與規劃研究中心保繼剛教授、張朝枝教授、左冰教授給予的講座機會,在學術交流過程中,對本文提出眾多具有重要參考價值的意見和建議。感謝研究中心陳鋼華、梁增賢、翁時秀、曾麗、尹壽兵、羅芬、蘇靜、史甜甜、陸依依、陳霄、靳文敏博士以及所有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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