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科研成果葬身于“死亡之谷”,無法實現商品化、產業化,曾是一種各國都普便存在的現象。因此,各個國家都在為如何改善科技投入分配結構,提高科技成果轉化率而殫精竭慮。
“死亡之谷”的概念最先出自美國,1998年,時任美國眾議院科學委員會副委員長的弗農·埃勒斯大聲疾呼,“聯邦政府必須正視橫亙在基礎研究與產品開發之間的‘死亡之谷’現象。”隨后,哈弗大學名譽教授路易斯·布蘭斯卡姆也認為,用充滿生存競爭且行進方向不確定的“達爾文海”來形容存在于發明與創新之間的溝壑現象更為合適。
無論“死亡之谷”還是“達爾文海”,如何越過這條令人生畏的溝壑?美國政府最終的選擇是,放手越過只資助基礎研究的底線,在各部會設立風險基金,通過直接投資的方式支持企業特別是高新技術企業,開展應用研究和技術開發,扶持企業先跨越“死亡之谷”,再通過“達爾文海”。
美國人引進“風險基金”,風投的介入給技術轉讓市場帶來了熱錢,資金的問題解決了。而在中國,風投的資金擔保在銀行這里卡了殼,“技術”不符合銀行擔保機制。也就是說,技術作為無形資產不能為風投在銀行圈到真金白銀。況且,即便過了銀行這關,風投拿到錢也會追逐那些“短平快”的暴力行業,不會把錢投到這里,而在國外暴力行業微乎其微,風投更愿意做這種長線投資。
日本與美國不同,政府干預歷來是日本模式的一個重要特征。戰后的日本為了追趕歐美,大量引進、消化、吸收國外先進技術。利用政府手中的進口許可證、外匯配額、開發銀行融資、價格補貼、專項資助、政府采購等資源對企業的研發行動進行干預和扶持。同時,還制定了一系列傾斜政策,重點扶持環境能源、家電與通信、生命科學、納米技術材料四大戰略性產業創新。這些看起來似有違背公平競爭之嫌的政策,在美國是很難被接受的,但在素以趕超戰略聞名于世的日本,卻可以大行其道。
信奉自由主義的美國,一直在為如何動用納稅人的錢支持技術開發而犯愁;強調依法治國的日本,將相當大的精力用在處理科研成果的產權屬性上。
在中國,科研成果和企業產品之間這個峽谷怎么過?要想跨越這個溝壑,政府的角色很重要,不僅是資金支持,還需要科研技術的整體提升。
首先,從科技產出的源頭抓起,在科研立項環節就要過濾,降低應用價值低的科研成果比重,將那些與市場經濟發展距離遙遠的項目篩下來,減少市場針對性不強及低層次的研究選題數量,把有效的人力投入到實用技術的研發上。
其次,在資金投入方面,政府究竟應該優先資助哪些行業和實施主體?資助到哪一步為止?資助強度如何確定?應該有明確細致的法規保障,試圖通過若干普惠政策解決所有的科技成果轉化問題,顯然是不現實的。在臺灣,科研機構找到好的技術方向后,政府投入啟動資金,配套資金要科研院所自己找,這樣風險共擔,科研機構在立項上自然會“慎重”和負責任,我們急需引入這種機制。
另外,即便科研 、企業、資金三方面的問題都解決了,還有一個“科技服務孵化”的問題。在國外,科研院所的技術條件、大型儀器設備是國家的公共資源,企業可以利用這些資源提升自身技術,而在國內,科技服務很薄弱,科研院所資源不能共享,“孵化器”的作用沒發揮出來,企業在購買成果后,中間試驗階段投入成本和風險太大,況且相關機構也不會向企業公開國際上的專利信息、產品信息、投入信息,產品目錄等,企業不清楚自己的技術會不會踩到“地雷”,所以,政府最應該為企業在這方面提供“強身健體”的服務。
對于科研成果的轉化,只要政府、企業、科研機構合力去干,總有一天會跨越這個“死亡之谷”。
眾所周知,全球不單單只有日本一個國家生產相機,為什么日本能把美國、德國甩在后面,靠的就是不斷創新,不斷超越。我們要想實現中國夢,必須走“超越戰略”,“模仿路線”只能把中國企業不慎帶入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