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民族大學 廣西南寧 530006)
摘 要: 本篇論文基于對《語言哲學》課程的學習,選取其中一篇哲學家論文為觀點,解釋中國古代的一條著名悖論“白馬非馬論”。“白馬非馬論”是公孫龍十分著名的一條詭辯,在其說辭中似乎“白馬非馬”也有存在的合理性。但本文試圖以維特根斯坦的“語言游戲論”來闡釋“白馬非馬”的錯誤性,并加入數理邏輯的分析表達,來更加直觀、準確得表示其偽。
關鍵詞:語言哲學;維特根斯坦;語言游戲論;白馬非馬
在科學不斷大跨步發展的歷程中,哲學一直處于原地循環的狀態。而20世紀哲學發生的的語言性轉向(Linguistic turn),使哲學發展出并走向了分析哲學的流派且有了長足的發展。分析哲學把語言分析作為哲學研究方法,從研究具體問題轉換到了研究敘述問題的語言本身上,并增添了數理邏輯分析。使得哲學的發展進入了另一個高階段的領域。從弗雷格(Gottlob Frege)這位語言哲學的奠基者開始,就引入了數理邏輯的研究,并對后世學者產生了重要影響。羅素的摹狀詞理論以及威特根斯坦的邏輯哲學論、語言游戲論,都對語言哲學作出了巨大貢獻。本文就選取維特根斯坦的語言游戲論作為理論基礎,來簡要分析中國古代一著名的詭辯論“白馬非馬”,來證明其偽。
公孫龍:諸子百家中的名家,一向以詭辯著稱。名家的中心論題是所謂“名”(概念)和“實”(存在)的邏輯關系問題,所以名家也稱“辯者”“察士”。公孫龍騎白馬經過一個關驛,守兵說:“馬不能在此經過。”公孫龍答,我的馬是白馬,白馬非馬。” 一番論證,守士兵無言以對,只好連人代馬通通放過。此為“白馬非馬論”的由來。按照一般的意義與常識,“白馬非馬”只是一種胡謅。白馬自然是馬的一種,為何被公孫龍冠以否定并讓守兵無以對答?其實“白馬非馬論”不過是公孫龍所玩的一個語言邏輯游戲而已。筆者此處試圖以維特根斯坦的語言游戲論來證實它的不正確性。語言游戲(language game)已成為現代語言(哲)學的一個基本概念。追根尋源, 語言游戲這一概念是由現代西方語言(分析)哲學的精神教父維特根斯坦提出的。“我們可以設想,第2節里實用話語的整過過程是孩子們借以學習母語的諸種游戲之一。我們將把這些游戲成為‘語言游戲’……我還將把語言和活動——那些和語言編制成一片的活動——所組成的整體稱作‘語言游戲’。”(《語言哲學》,8)遺憾的是,維特根斯坦在《語言哲學》中并沒有給予“語言游戲”這一觀點作更為確切和詳細的定義。但簡單從名字來理解,把語言作為一種游戲,這種比喻必定是兩者存在有相似性的聯系。而從開始的第3節來看,“這就像有人定義說:‘游戲就是按照某些規則在一個平面上移動的東西……’——我們會回答他說:看來你想到的是棋類游戲;但并非所有的游戲都是那樣的。你要是把你的定義明確限定在棋類游戲上,你這個定義就對了。”(《語言哲學》,5)此處提到了關鍵詞——規則。當我們想到規則在平面移動的游戲時,把這種游戲限定為棋類游戲,定義就對了。同理,當我們在使用“語言游戲”的時候,我們也要按照語言的規則來實行。語言規則似乎是老生常談的簡單問題,而維特根斯坦此處的規則著重得把其帶入了動態生活當中。“使用規則”從單層的語法規則被提升到了語境,尤其是現實語境當中。因此,“語言游戲的規則,包括‘語法規則’,指定一個語言表達式意義的規則”。
再回到“白馬非馬論”的不合理性,筆者試圖分析公孫龍的這個理論是怎么樣玩了個游戲,又怎么樣迷惑了守兵。首先我們看公孫龍的觀點,他提出白馬非馬的理由:“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馬非馬。”他認為,“馬”是命名形狀的詞,“白”是命名顏色的詞。“馬”與“白馬”出現了概念定義上的偏差,因此白馬就不是馬。但只有這條理由,理據顯然不充分。而后立馬有人提出:“以馬之有色為非馬,天下非有無色之馬也。天下無馬,可乎?”公孫龍又答:“馬固有色,故有白馬。使馬無色,有馬如已耳,安取白馬?故白者非馬也。白馬者,馬與白也;馬與白馬也,故曰:白馬非馬也。”“馬”就是馬,“白馬”就是“馬”與“白”的綜合,二者不相等。這個解釋貌似有道理,卻也牽強。“馬”作為一個統稱,我們即可理解為包含所有顏色的馬,也不必把馬形和顏色分離開對待。其實,公孫龍在“所指”之上就動了手腳,偷換了概念。馬的指稱(reference), 家馬(學名:Equus ferus caballus),是一種草食性家畜,廣泛分布于世界各地,原產于中亞草原,4000多年前就被人類馴養,15世紀后,才被歐洲殖民者帶到美洲和澳洲。常識上我們對于馬的定義也是一種動物,而非用“馬”來定義一種形狀。因此,“馬者,所以命形也”這個定義本身就有偏頗。“白馬”無非就是白色毛的馬,再去把“白”這種顏色屬性和“馬”這個事物的本質去分列開來看,就破壞了“游戲規則”也是沒有合理性的。所以定義本身就出了問題,“白馬非馬”這個理論本身也就不成立了。筆者還試圖用科學語言,數學邏輯方式來幫助闡釋錯誤性的原因產生。首先從這個理論的判斷法來看,白馬非馬,“非”在此解釋為“不是”。而對于“是”(相當于英語中的be)要怎么理解,公孫龍就與此當中耍了一個把戲。“A是A”,我們就可以理解為A=A,因為完全就是同樣的東西。而“A是B”,我們也許仍可以理解為“A=B”,因為“是”在常用的意義當中可以理解為“等于”這一意思。但在具體的日常語言當中,“是”是否就等于“等于”呢?顯然答案是否定的。我們可以說“蘋果是蘋果”(A=A),此時“是”的意義就是“等于”,還是成立的。但當我們說“蘋果是水果”的時候,這個例子當中,顯然句子的意義是正確的,但它卻不能理解為“A=B”,因為蘋果不能代表所有水果。因此,類似于“蘋果是水果”這種日常語言當中出現的判斷句。我們不能簡單就理解為“等式”。此處,應理解為“屬于”,如果要在科學語言中表達應該為“A∈B”,或理解為“A
公孫龍之所以創造了如此的悖論,就是破壞了語言規則而玩了一個把戲。語言游戲本身需要規則規定才能正常得使用、交流、表達。“水果”是概念、范疇,蘋果是實體。我們只能吃實體,不能吃概念、范疇。范疇/概念幫助認知對象/思考對象。同樣的,“馬”也是一個概念范疇,我們不能把白馬這個實體與馬這個概念等同起來。即便之間的聯系也是明顯的,必然的,但這種聯系也不能表達為“相等”。因此,白馬非馬論割裂了語言和概念層面的對應性,是它悖論產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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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維特根斯坦,哲學研究,陳嘉映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4]百度百科題為“白馬非馬”的網頁,網址為:(http://baike.baidu.com/view/10187.htm),2013年2月17日瀏覽.
[5]維基百科題為“馬”的網頁,網址為:(http://zh.wikipedia.org/wiki/%E9%A9%AC),2013年2月17日瀏覽.
作者簡介:艾經緯(1989-),男,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認知語言學。
基金項目:本項目獲廣西民族大學研究生教育創新計劃(gxun-chx2013t13)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