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中的女性與孤獨

摘 要：村上春樹是日本現代最具有影響力的作家之一。代表作《挪威的森林》憑借其特有的孤獨感傷的氣氛引起了現代人的強烈共鳴。作品通過對主人公與直子和綠子兩位女性的生活經歷的描寫，反映了后工業社會中日本青年在面對多元文化選擇下形成的失落和孤獨的精神世界。本文將從兩位女性形象的角度出發，來分析作品的孤獨特性。

關鍵詞：挪威的森林；村上春樹；孤獨；女性

村上春樹是日本現代最受歡迎的作家之一，作品《挪威的森林》是村上春樹出版的長篇小說中唯一使用現實主義手法創作的作品，也是影響較大、較為暢銷的一部作品。作品講述的是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日本都市青年的大學生活和平淡的愛情。小說通過渡邊的自我尋找將兩位女性——直子和綠子——聯系起來，伴隨著他們之間哀婉纏綿的愛情糾葛，譜寫了一曲青春戀歌，訴說著都市青年內心的迷惘和孤獨。本文將從兩位女性的形象出發，分析作品帶給我們的孤獨感。

一、死的象征——直子

作為主人公渡邊的第一位女朋友的直子，因前男友的去世而與外部世界產生生疏，從而導致了內心的恐懼以及對現狀無能為力的恐懼。直子渴望與外界交流，希望融入現實的世界之后。但是對外部世界的恐懼和憧憬大過向往，最終她還是沒有走出自己為自己編織的牢籠，自殺而終。

有人將直子比喻成古希臘神話中的水仙子神，我想這樣的比喻再恰當形象不過了。直子自從前男友毫無征兆地自殺之后就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困境。若是從心理學的角度去分析，我們就會清晰的看到直子愛情的悲劇性根源就在于她自戀的性格傾向上。弗洛伊德指出：積極的自戀者，臉上時時表現出特異神采或自大；消極的自戀則常常表現出憤怒、憂郁不安和孤獨。正是直子將自己歸類為后者，徹底將自己封鎖在自我中，既不屬于這個社會，也不屬于任何人。從作品中，輕易地就會發現直子的性格呈現出以下幾個特點：一、沉默寡言、喜怒無常。盡管直子常常自言自語，但是她從不顧及別人是否真正地明白了她的意思。在男友死后，渡邊的愛成了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一個理由，然而她卻從未愛過渡邊。一面不斷地肯定渡邊的愛來尋求安全感，另一面又不斷地向渡邊發脾氣來肯定自我。二、強烈的自愛欲。小說開始，作者便借用《古事記》中伊邪那歧神和伊邪那美神的意象，將直子分為總是擁有恰如其分的字眼的“另一個我”和絕對追趕不上的“這個我”，這個隱含著自愛欲意味的開始也向我們暗示著直子最終的結局離不開死亡。三、不合群、孤獨、害怕衰老。

二、生的象征——綠子

作者村上春樹對直子這一形象給予了極大的關注，同情她、憐憫她，也不贊成她的自殺。她的死將渡邊再次拖進痛苦的邊緣。此時，小說的另一個女性形象便以救贖者的身份出現在渡邊的身邊，她便是活潑陽光的綠子。

與直子相比，綠子帶給她身邊的人和讀者的是她的生氣勃勃和活潑可愛，她既是現實生活中的代表人物，也是 促使渡邊回歸到正常生活的必不可少的人物。綠子和直子一樣經歷了許多人生的苦痛。但是面對這些苦痛，她選擇了和直子完全不一樣的方式：她堅強、真誠、開朗、善良、敢愛敢恨并努力地活著。綠子的人生是特殊的，生活方式是樂觀的。正是這樣一個充滿著生命活力的人物形象，將渡邊拖出泥沼，他才能一次次從虛幻、絕望、痛苦、失落中被暫時地解救出來。雖然綠子是這樣一個給人陽光溫暖的形象，但是在她心中同樣渴望愛。家境貧寒的綠子在生活優渥的富二代云集的學校還是會感到孤獨，仿佛和其他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之中。盡管這樣，她仍舊希望“盡情地享受愛，哪怕一次也好。”她還經常讓渡邊抱緊自己、安慰自己，從中得到滿足。可見，平時活潑開朗、陽光大方的綠子，也有鮮為人知的孤獨的一面。

三、孤獨的《挪威的森林》

孤獨其實只是一種感覺。一個人獨自靜看風起云涌，日升月起并不可怕，真正的可怕是身處現代的喧囂之中卻感覺仿佛四種空無一人。《挪威的森林》中以渡邊為代表的主人公們在孤獨的迷茫中不斷地尋求自我，渴望對自我身份的探索和證實。日本文學評論家島森路子對《挪威的森林》就有過這樣的評論：“主人公總在尋求什么，但其所尋求的一開始便在某處失落，因而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法填充其失落感。”[1]正是這種失落感，引起了內心的孤獨。由此可見，村上春樹式的孤獨更多是來自于對人的本質、生命的本質乃至社會體制等的批判性沈師和深層次的質疑。也正是這種審視和質疑促使我們不斷地追憶、出走和尋找。用林少華老師的話來對村上春樹式的孤獨進行總結，最為精辟的就應該是這樣一段論述：“村上筆下的孤獨是每個人都有的孤獨。而且給人的‘感覺好極了’，是一種很優雅的孤獨，很美的孤獨。孤獨者大多懶洋洋地坐在若明若暗的酒吧里，半喝不喝地斜舉著威士忌酒杯，半看不看地看著墻上名畫仿制品，半聽不聽地聽著老式音箱里流淌的爵士樂，從不怨天尤人，從不自暴自棄，從不找人傾訴。一句話，與其說是在忍耐孤獨、打發孤獨，莫如說是在經營孤獨、享受孤獨、守望孤獨、回歸孤獨。”[2]

四、結束語

“為什么大家非要變得這樣孤獨不可呢？”村上春樹的呼喊擊中了太多現代都市寂寞孤獨的心。《挪威的森林》在揭示現代人心中的孤獨的同時，讓人們茫然無措的心靈找到了可以安置的地方，孤獨的情緒得以紓解，慢慢地體會到孤獨未嘗不是一種生活方式，進而能夠直面孤獨，享受孤獨。我想這就是村上春樹式的孤獨的真正意義之所在。

注釋：

[1]島森路子語，《每日新聞》，1995年1月9日，轉引自林少華：《村上春樹的小說世界及其藝術魅力》。

[2]林少華.村上春樹和他的作品.寧夏：寧夏人民出版社，2004.10.

參考文獻：

[1]村上春樹（日）林少華譯.挪威的森林.上海譯文出版社，2001.2.

[2]島森路子語，《每日新聞》，1995年1月9日，轉引自林少華：《村上春樹的小說世界及其藝術魅力》。

[3].林少華.村上春樹和他的作品.寧夏：寧夏人民出版社，2004.10.

[4].岑朗天.村上春樹與后虛無年代.北京：新星出版社，2006.4

作者簡介：張婷（1989-），女 ，遼寧省錦州市人，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在讀 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