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30年,從來沒有人說我是學霸,單說學歷成績神馬的,跟身邊很多人比起來,我還算是渣……唯一跟“霸”有關系,是初中的時候,有段時間我一頓午飯能吃4兩甚至半斤排骨刀削面,連同班的男生都驚倒,于是被叫成面霸。后來康師傅出了面霸120,一堆人跑來打聽我體重……
回首面霸的歲月,實在是無比感慨,當年我是怎么把半斤面還有那么多排骨吃下去的啊!
不過,長身體嘛,吃多點應該的。
在老家,街坊們去吃串串的時候,會帶點兒外食,比如鹵鴨舌、拌兔丁之類的,通常會給老板分一些,畢竟帶外食是不太禮貌的事。老板倒是無所謂,如果有人買了鹵豬尾巴他也不會客氣地動筷子。唯一讓他覺得“連這個都要自帶,至于嗎”,是我自帶的蛋炒飯。
老板家的牛肉事先碼過,因為老板很會調味,所以好吃得板!再扔鍋里一燙,拿出來,用筷子把肉從竹簽上剔下來,浸滿老板密制調味料的肉汁混著串串鍋底的紅湯就被擠壓到了蛋炒飯上。這時候用勺子挖起沾了肉汁的那一塊蛋炒飯,鮮香的牛肉,蓬松的雞蛋,清香的蔥白,以及軟硬適中的米飯,被這肉汁譜成了一支只應天上有的美妙交響,絕對的頂級美味!用那種細長的鋁皮飯盒裝上一盒蛋炒飯,再去老板那兒抓上一大把牛肉香腸雞心兔腰等等,配上免費提供的紅白茶,嘖嘖嘖,給個神仙都不換!以前串串賣一毛錢一串,我帶著滿滿一盒蛋炒飯去老板那兒,不點酒水,也能吃個40多塊錢。
吃得多的人,心都會比較大,或者說,貪心。
比如,我一次能吃4個云腿月餅,你拿了10個給我,卻只讓我吃兩個,我會打人的!當然如果你用湯麻餅來收買我,我只吃倆云腿月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吃得多也不代表啥都吃,我對薩琪馬就沒興趣(不過蛋苕酥大愛!),給我再多我都不會吃。
其實學語言,就跟吃雞蛋灌餅、云腿月餅一樣。首先,吃得下;其次,喜歡吃,那還猶豫個啥,吃啊!
“我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法語、德語、意大利語。”聽上去很酷炫,但本質上來說,跟“我一頓飯能吃三個包子、四個饅頭、一籠燒麥配一瓦罐玉米排骨湯”是一樣的。說起來,我有次回請一個相親男喝早茶,我吃了一籠燒麥一籠蝦餃一籠叉燒包一籠灌湯餃另加上腸粉粉稞糯米雞魚片粥,看得對方目瞪口呆,最后來了一句:“你是民工嗎?”
我有個大表姐,如今什么摳腳大漢女漢子跟她比都弱爆了,她曾經赤手空拳一個人把7個男人打趴下了,其中三個還持刀。好吧,她其實是特警。作為遠近聞名的男人婆,有一天她突然摸出一對毛線針,想給當時對她還敬而遠之的我后來的姐夫織圍巾,當時我就嚇cry了。那感覺跟看到威風凜凜的黑豹頭上帶了個粉色蝴蝶結差不多。如今,我表姐夫冬天都不買毛衣,因為老婆親手織的比買的穿起來風騷多了,當然了他要是敢不穿估計他老婆會讓他做一下平拋運動。
其實,語言跟織毛衣、做飯一樣,都是一種技能,學會之后,能為自己服務,所以,有人能說N國外語,有人能織圍巾帽子毛衣襪子,這兩個人的技能點是一樣的,可能后者的技能點還更高些,因為會織毛衣的妹子多半比會N國語言的妹子好找對象。
如果不是為了做翻譯,或者做語言、文字這些方面的研究,學語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嚴肅的事,學一門一門又一門外語,就是吃一個雞蛋灌餅,再吃一個煎餅果子,再吃一個大列巴蘸馬迭爾冰淇淋……學得太精你也未必有機會用到。
很多人覺得學語言一定要學精,其實真的不至于,最重要的是夠用。如果你的目標是不靠字幕啃日劇生肉,那么哪怕你根本開不了口也無所謂啊,因為學習目的已經達成了嘛。如果你的目標是勾搭小澤瑪麗亞,那么只要能順利交流,語法亂七八糟也無所謂嘛,難不成你還要跟她討論標準日語?當然了,要是你的目標是二宮和也,會玩游戲就夠了。
說白了,就是無關專業的話,不必把學語言當成什么很厲害很嚴肅的事,好多人說自己英語不夠好什么的,根本就是被這種心態嚇著了。你不出國,不去外企,不混字幕組,那么看得懂美劇英劇(不用每句話都聽懂,能知道情節甚至萌點就夠),偶遇迷路的國際友人說得清左拐右拐,那你英文就夠用了,夠用了也就是夠好了,不必妄自菲薄。不過你要是說我要出國留學可是我英文還是好爛各種聽不懂腫么辦嚶嚶嚶嚶……有這嚶嚶嚶嚶的閑工夫你咋不去背單詞?
當然了,學無止境,有能力有毅力把一件事做好做精,永遠是最值得推崇的,比如當年為了翻譯《堂·吉訶德》學習西班牙語的楊絳先生,就是我心中宛如燈塔一般的存在。但是呢,學霸畢竟是少數,對于面霸來說,學語言最重要的是開心。不信你看那位愛爾蘭大叔,學中文,不就是為了煮面給自己吃?
責任編輯:張蕾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