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三個平面”理論的句位特征研究

摘 要：“三維語法”的理論認為句位研究是語法學中較為重要核心的部分，句位的研究有利于對該語言全包的了解。本文僅就句位特征展開討論，提出句位的四種基本特征，以供學界討論。

關鍵詞：句位 特征 抽象概括性 綜合性 區別性 內含層次性

中圖分類號：J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9795（2013）05（b）-0040-02

在“三個平面”理論的指導下，我們不難發現，句子客觀存在著“三個平面”，那么“句型+句模+句類”綜合而成的“句位”也是客觀存在的。從研究的意義上看，“三維語法”的理論認為，語法研究的根本任務就是要探索句子結構和功能的規律，建立該語言的句型系統。研究句位，才能建立該語言的句子類型系統。可以說句位研究是語法學中較為重要核心的部分。遺憾的是，我國語言學界至今還沒有注意到句位的問題。本文僅就句位特征進行略說，全做拋磚之用，以供學界討論。

我們認為句位有四個基本特征：抽象概括性、綜合性、區別性、內含層級性。

1 句位的抽象概括性特征

句位是從現實存在的句子中，從無數的句例中，通過抽象得出的句子類型，具有抽象概括性。

人們日常生活中所看到、聽到的話語中具體的句子，是具體句，它具有較為完整的思想內容，是難以計數的；語言研究者從成千上萬的具體句中，通過理性思維，抽象概括出來的“句子”便是句位，它除去了具體句所表達的思想內容以及與句型、句模、句類無關的、非本質的東西（如插入成分），它是語言中一般的、類聚共性的，從而也是有限的句子類型樣本。比如下面這些句子：

（1）投資人會議提過此議題。（2）他啊，沒讀過這本書。

上述各句，可以說是不一樣的：組成句子的詞語的數量及表達的概念各不相同，句子所表達的思想內容，虛詞的有無也不同。但從句子的三個平面進行綜合抽象，抓住各個平面本質的因素，上述各句從理性角度分析得到的則是同樣的結果：這四個句子在句法平面看，都是“主動賓”句，在語義平面都是“施動受”句；而在語用上都是具有陳述功能的“陳述句”。根據上述共性，我們則可以將看上去互不相同的四個句子歸為同一個抽象句—— 句位，即見表1所示。

一種語言中無數的具體句可以抽象為有限的句位，有限的句位可以概括數量無限的具體句。可以說，任何一個句子都可以在理論上納入某一個句位；任何一個句位都包含著無數的具體句。仿照音位的概念，那么句位是用來概括反映一組具體句在三個平面上共性的抽象句，而同屬于一個句位的不同形式的具體句則是該句位的句位變體。例如：

（3）他讀過這本書？（4）他讀過這本書嗎？

以上句子盡管在虛詞、停頓等方面各不相同，但是在經過抽象之后，我們還是將其歸為同一個句位之下，在此句位之下的種種不同表現則是該句位的句位變體見表2所示。

句位是潛藏于人們的思想中的，只有通過語言研究者的抽象概括才能使之顯露于外，從哲學角度來說，句位便是精神上的具體。

2 句位的綜合性特征

句位的綜合性則表現為句位是句法、語義、語用三者的綜合抽象，是三者的綜合體。這一特點是由句子本身的特點帶來的。根據三個平面理論，在句法平面，根據具體句的句法結構特征抽象得到的是句型；在語義平面，根據具體句的語義結構特征抽象得到的是句模；在語用平面，根據具體句的語用表達特征抽象得到的是句類。若要得到句位，任何具體句都要從上述三個方面進行分析和歸類。

句型、句模、句類與句位有一定的共同之處，他們都來源于對具體句子的抽象，但是，同樣顯而易見的是，他們有著本質上的差別，句位是一個完整的抽象句，而句型、句模、句類則是句子一個側面的抽象，若把這些側面的作用過于夸大，則無疑于盲人摸象，這不利于對句子整體情況的把握。

總而言之，句子三個平面上的三種類別可以展開相對獨立的研究，但具體描寫一個具體句屬于何種句位或相對一種語言的句位系統進行全面的研究，還得把三個平面的研究成果進行綜合。

3 句位的區別性特征

理論上，我們可以得出：一種語言具有若干區別鮮明的句位。句位的區別性特征是劃分不同句位的重要標準。

一般而言，句位的區別性特征可以體現在兩個方面：

首先，不同的句位在句法、語義、語用上都存在著區別性特征，使不同句位相互區別，形成對立。例如：

（5）飛機就要起飛了。（6）你去過黃山嗎？

這兩個句例無論是在句法、語義、語用上都存在著鮮明的區別：在句法平面，（5）句是單個動詞作謂語的“主+動”句型，在語義平面它是施事—動核的“施·動”句模，在語用平面是“陳述”句類。對比來看（6）句例，在句法平面，（6）是動賓短語作謂語的“主+動+賓”句型，在語義平面（6）是施事—動核—位事的“施·動·位”句模，在語用平面則是“疑問”句類。（5）句可以抽象為見表3所示。（6）則可以抽象出見表4所示。

其次，有些句位的區別是存在于句法、語義、語用三個平面中的某一個或某兩個平面中的。例如：

（7）（金嶺礦業的）消息來了。（8）來消息了。

這兩個意思相近的句子，在語義上有共同的“施·動”句模，在語用上都是“陳述”句類，但是在句法平面，這兩個句子差別明顯。（7）與（5）的句法形式相同，都是單個動詞作謂語的“主+動”的主謂句型；（8）與（7）不同的是，（8）是動賓結構的非主謂句型，其句位形式可抽象為見表5所示。

4 句位的內含層級性特征

句位是一個綜合、抽象出來的句子形式，根據不同的研究需要，我們可以將這一個單位抽象到不同的程度，對同一種句子表現形式做出的不同程度的抽象表達，必然會產生上位下位的層級性。這種內在的層級性可以存在于三個平面中的任何一個平面。

在句法平面，現代漢語句型系統本身就是依照一定的標準逐層劃分而來的：在第一層，我們首先劃分出來單句、復句兩大類；在第一層級的“單句”內，我們可以分出主謂句與非主謂句兩大類；如果需要，還可以進行下位區分。

句模系統也是逐層分出來的：第一層則是以動核數量為標準劃分的簡單句模與復雜句末；在第二層次里，以簡單句模為例，則可分出“主事+動核、主事+動核+客事”等四個分類；以“主事+動核+客事”為例，我們可以根據客事性質得出第三層次的分類；根據研究的需要，我們還可以繼續進行下位區分。

句類系統也是一個層級系統，根據不同的研究需要，可以做不同程度的劃分。在第一層次，依據句子的語用目的、表達用途可以分為陳述句、疑問句、祈使句、感嘆句、呼應句五大類；在第二層次，以陳述句為例，又可以根據句子的信息結構進行下位分類）—— 主題句、非主題句；據研究的需要，我們也可以繼續進行下位區分。

句法系統、語義系統、語用系統分別存在很多層次，因此三個平面綜合得到的句位自然存在不同層次，是具有層次性特征的。在抽象句位的時候我們要注意因不同的研究需要，根據一定的層級來定位。如：

（9）張三批評過李四了。

根據不同的定位，對同一個句子，我們所抽象出來的句位可能并不相同。以句型來說，根據第二層主謂句的下位分類來定位，（9）屬于動謂句，根據第三層動謂句的下位分類，（9）屬于“主—動—賓”動謂句；在語用平面，根據第二層次簡單句模來定位，（9）屬于“主事+動核+客事”句模，根據第三層次的“主事+動核+客事”句的下位分類來定位，（9）則屬于“施事+動核+受事”句；在語用平面，根據第一層次的表達用途，（9）是陳述句，但若以第二層次的陳述句來定位（9）則屬于主題句，若再以第三層級主題句進行定位的話，（9）則屬于“敘述句”。三個平面相結合，我們可以依據不同標準抽象出同一個句子，不同層次的抽象句形式見表6所示。

我們將三個平面綜合在一處進行抽象升華，來構建單句句位。依據不同的研究目的，采用何種層級來劃分是完全不同的，對同一形式抽象的程度就會不同。在研究時我們應注意句位本身內含的層級性特征，以便對句位進行整理、歸納。既不要擴大也不要縮小基底句位的范圍。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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