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在想,愛情是什么,是獲得、是索取、是體驗、還是付出。在這多種化的愛情的形式中,付出是我至今無法理解的,那種為了愛一個人,而不顧一切的心意,如同飛蛾撲火。我也始終不能理解,那種放棄自己,奮不顧身的愛一個人的感情的真正表達。常說愛情的真諦在于付出,但往往大多數陷入愛情里的人的付出是需要另一方知曉的,這種不被人知道的暗夜里的付出,就像不被了解的情感一樣,付出的人又疼又珍惜,得到的人不知道、不在意。
R,你可知曉。這樣的一個女子,13歲開始愛你,18歲拋棄優渥的生活去投奔你,21歲的偶遇希望讓你記起。她耿耿于懷的,不是你沒有愛她,而是你忘記了她。今年生日,再沒有人給你送白玫瑰。沒有人如她一樣,將所有一切有關于你的瑣碎記憶的那樣清晰。你的一切喜好、怪癖,她都如數家珍樣樣牢記。失去了白玫瑰,不會再來的,除了往日的潔白和花香,還有那個對你始終癡心的女子離開你的一片真心。那個空空的花瓶,是她對你屋子里最后的記憶。她用這樣卑微而又悲壯的姿態,在生命最后的時間里闖入你的生活。她想要的,只不過是在你幾次的不經意間,感受到她所有的美麗。你哪里知道,那幾次的歡愉,是一個女子用她的一生來綻放的。只在一瞬間,讓你體會所有好的、不好的,甜美的,喜悅的所有的給與過你的青春的情感。世界上沒有愚笨的人,如果他用他的一生在做一件事。世界上沒有失敗的人,如果他用他的一生在做一件事。那為數不多的幾次相遇,是她在心里預演了幾千遍才發生。只有無數次的預見相遇才能在你的不經意間淡然如常,只有千百次的假裝平常,才能在與你不易的交匯中故作安穩,只有這樣不經意卻在意的相遇,才能讓她把最想要表現給你的自己展現出來。然而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個動作,一個微笑,一次低頭,都被掰成細碎來回味。R,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女子,其實挺可笑的。或許在你萬份精彩的生命中,從沒在意過她的出現,甚至并不會需要她的出現。她的刻意,她的認真,她的真心,對于你來說,僅僅只是毫不知情的相遇,一場和任何陌生人都可以的相遇。
她說:“可是我等著、等著、等著你,就像等著我的命運。”忘記誰說的,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關于人生的這場戲,似乎只有自己著一個真正的主角才能表演清晰。不是懷有真正靈魂的自己,就不能真正感受到屬于自我本身的一切喜怒和哀樂。所以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注定是一場悲愴的演出。不管如何,有些情感,不管是喜是悲,只有親身感受,才能體會其中的酸楚和隱忍,才能最透徹的體會其中的甜蜜和喜悅。可是聽著這句話,又覺得她其實是幸福的人。有這樣一個人,可以全身心的去愛,去想念,去用盡全身力氣與他相遇。可以在豪不明了的情況下理所應當的接受著她的所有喜歡,完全的愛和付出,不管是否有足夠的回應,對于她來說,自己獨立的愛著,愛過,也就夠了。她一直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那個世界的R,千萬般好,讓她連一句斥責之語,都說不出來。
當然,我也知道,這樣的一份愛,對于R來說,實在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或者,可以說是病態了。如果這封信,不是她臨死的時候造就,R大概想要逃跑吧!這樣一份愛,這樣的純粹,這樣的,讓人窒息。正如她說:“我只有你,你從來也沒有認識過我,而我卻始終愛著你。”如果R生活在我們這個時代,大抵會想起那首歌,然后對她說:唉,我親愛的偏執狂。對,就是偏執。這樣的沒有條件,沒有奢望,不顧一切的愛,就如同向日葵。這才是真正的愛情,不管你知不知道,不管你是否了解,甚至不管你有沒有感受到。我愛了,愛上你了,為了愛你做出一些我覺得有益于愛情的事情,這就是毫無索取、單純付出的愛情,這就是我所理解的,純情女人的真實愛情。
“你沒有認出我來,當時沒有認出我來,從來也沒有認出我來。”R, 你感覺到死亡,感覺到了不朽的愛情,你感覺有一扇看不見的門忽然被打開了。R,你有沒有想過對面那個和你有些相像,驕傲漂亮的如同小王子的男孩子。他從未知道他也有父親,他的父親有優雅醉人的笑容,他的父親常常出門旅行,他的父親會寫很多漂亮的文字,他的父親從未記住過他的母親。一個鄰家的小姑娘,一個少女,一個夜總會的女人,他覺得,只是曾經夢見過啊!
“你總是走啊,走啊,向前走啊,卻總是叫我等著。”連老約翰都認出了我,你卻仍舊不記得我。你曾經說過,美好的東西你都不會忘記,那么這次,你還會忘記我嗎?我不是夢境,不是虛妄,不是你房間里那個孤零零的花瓶。我是那個從13歲就開始愛你的鄰家姑娘,我是那個18歲來投奔你的少女,我是那個在夜總會不顧一切跟你走的女人。我是那個為了你失去自己,為了你不顧一切,為了你不在意所有的深愛著的女人。我把一切都獻給你,你卻從不曾記得我。安倍晴明曾說過,名字是人世間最玄妙的咒。每個人都有他解不開的咒。那么,你至今仍舊不知道我的名字,你可以很快就忘記我,你仍舊那樣輕松優雅的活著,不必有任何負累。只要我愛你,愛過你,并且一個人,將這份愛情,存在于屬于我的記憶里,就好,只要這樣,愛過你,哪怕你不知道,都很好。
很多愛情都會這樣,或許這對于你來說并不能稱之為愛情,畢竟你不知道我的到來、我的存在、未曾感受過我的離開,但是我知道,我來過、愛過,也萬份滿足的離開過,都是因為愛情。
或者,我的一生不過是你的一場夢境。我的存在或消失,并不會影響你的生命,不會對你的或來或去、或近或遠產生任何影響。你是莊生,我是蝶。琴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作者簡介:嚴國斌(1964-),男,湖南省常德市人。工作單位:中共常德市委黨校,大學本科學歷,職稱:圖書館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