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意識流是最先來到當代文壇的西方現代派文學潮流之一,它成功地參與了新時期小說的藝術實踐。 莫言是 20世紀 80年代文壇出現的一顆新星, 他成功的原因之一便是他創造性地吸收了西方現代派表現藝術, 其中特別重要的就包括意識流。同時,莫言作品有著揮之不去的濃郁色彩印象。色彩的大膽運用,構建了屬于莫言的獨特的心靈世界和感覺世界。色彩喻意的變化暗示了莫言主體意識的變化。色彩就像橋梁,溝通了小說世界和莫言的內心世界。
關鍵詞:莫言 意識流 色彩寓意
一.莫言及其作品簡介
莫言是20世紀80年代文壇出現的一顆新星,他踏進文壇不久就以一種爆發式的姿態震動了文學界。2012年莫言走上了諾貝爾文學獎殿堂,開啟了中國文學走向世界的新時代。瑞典文學院授予莫言的頒獎詞如是說:“他用嘲笑和諷刺的筆觸, 攻擊歷史和謬誤以及貧乏和政治虛偽。他有技巧的揭露了人類最陰暗的一面,在不經意間給象征賦予了形象。莫言成功的原因之一是他創造性地吸收了西方現代派表現藝術, 其中特別重要的就包括意識流。同時,通過色彩對感覺世界的一種奇異而又淋漓盡致的展示,是莫言作品給人印象最深的另一特點。 鮮明色彩的運用,營造了獨特的感覺世界,喻意著深層的文化心理。
二.意識流
“在中西文化落差最懸殊的歲月里,意識流文學是首批從西方駛入中國文學內湖的紅帆船。”不止如此,在新時期文學開始階段, “意識流文學率先起到了推動作用, 為新時期文學的發展建立了功績。于是,一個以人的解放和文的自覺為特征的新文學運動越來越明晰地凸現在開闊而又神秘的東方地平線上。莫言坦言深受《百年孤獨》和《喧嘩與騷動》的影響,簡言之即魔幻現實主義和意識流小說的影響。莫言小說的感覺印象描寫大致有兩種類型,一是捕捉瞬間的感覺,以此接通與生命的聯系;二是從感官印象中發現對人自身的認識, 從而體悟生命的氣息。
這里的“意識流”,并不是嚴格標準意義上的意識流。鑒于《人與獸》之中,莫言使用了大量的具有時間和空間跳躍性、聯想奇特,甚至是天馬行空的語句,以及人物大膽、欲說還休的內心獨白,還有對于時間層次處理上的無序性等等,均與“意識流”寫法不謀而合,有著高度緊密的相似性。“眼前的樹木和山峰突然彤紅耀眼,奶奶蜂窩著一個血胸膛從很高的地方,從天上,從白云里,緩緩地跌下來,落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奶奶的血流光了,身體輕軟,如同一只美麗的紅色大蝴蝶。……柔軟的高粱林閃開一條路,路光上射,天光下射,天地合為一體……爺爺一頭栽倒在日本山梁上的玉米田里,就像栽倒在故鄉高梁地里一樣。”[6]時空的跳躍甚至還沒完全給讀者做好心理暗示,就將人物“爺爺”飄忽不定、紛繁復雜的內心世界呈現給了讀者,這會給讀者造成一定的閱讀困難,但是從另一方面卻說明了讀者必須身臨其境地去感受“爺爺”苦澀無奈的內心,去感受“爺爺”當時飄渺虛乎的意識,對“爺爺”豐富的內心世界進行聯想。
三.色彩寓意
莫言很可能是不會被遺忘的。因為他奇兀、鮮亮得像他筆下的那片紅得耀眼的高粱地。他的小說采用了虛實結合的手法,其中措手不及的時空交錯、自由聯想、濃厚原始的鄉土氣息,以及林林總總的新奇之語,真正地把讀者帶入了五彩繽紛的語言藝術天堂。
色彩作為文化的載體往往代表某種象征,承擔特定的含義。《人與獸》中,莫言善于使用五彩繽紛的顏色描寫,傳達出“爺爺”的內心世界和一種微妙而又難以言喻的心境。“石棱上掛著一綹綹淺黃色的狐貍毛……紅毛的畫眉,綠毛的百靈。白鱔魚在碧綠的墨水河里翻了肚皮。黑皮糙肉的大狗魚在山谷的清泉中打撲楞……射擊!黑油油的鋼盔像鱉蓋。噠噠噠!你這個東洋鬼子!”[6]通過這一段色彩豐富的景物描寫,莫言將眼花繚亂的顏色一擁而上的涌現到讀者眼前,表達出槍戰之中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充分地襯托出“爺爺”洶涌澎湃的內心狂潮,對日本侵略者恨之入骨的仇恨。“總是先看到他那雙綠光閃閃的眼睛……金光與紅光交相輝映,成千匹駿馬連綴成一匹織錦,潮水一般,從他腦子里涌過去。”[6]毫無關聯的想象和突兀的接連色彩,給讀者帶來一種迷茫之感,也正是這樣的迷茫之感,烘托出了“爺爺”撲朔迷離的內心世界,而豐富的色彩也映襯“爺爺”在山洞里十幾年生活下來的習性和歲月積淀下來的痕跡。
四.結語
“對于一個始終沒有擺正創作中主體與客體關系的文學,對于一個正由崇神文學轉向人學的文學來說, 接納確認意識流,在某種意義上就意味著確認作家的主體,確認人的自我意識的價值在文學中的地位。”[1]1980年代中期,以莫言為代表的作家開始大幅度地進行小說藝術實踐, 尤其是開啟了對原始生命和原始感覺的認識。或許,這是新時期小說認識“人”、表現“人”的真正開始。在莫言精心營造的感覺世界中,色彩如同跳躍著的精靈無處不在,它不僅給作品增添了詩意,而且很大程度上加深了作品的思想性,凝聚著作家的主體意識,愛憎毀譽,各不相同。 總之,色彩之于莫言小說,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參考文獻:
[1] 宋耀良.意識流文學東方化過程 [J]. 文學評論,1986(1):33- 40.
[2]莫言.兩座灼熱的高爐—— —加西亞·馬爾克斯和福克納[J].世界文學,1986(3): 298- 299.
[3]莫言.小說的氣味[M].沈陽: 春風文藝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