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從《新愛羅伊絲》中看盧梭的道德教育觀

摘 要：盧梭是18世紀法國偉大的啟蒙思想家，他在其書信體小說《新愛羅伊絲》中從側面提出自己的道德教育觀。盧梭通過圣化情感及愛情強調了道德意義，并確立了道德至上的地位，實際上是肯定了以道德純化社會的可能性和合理性。

關鍵詞：盧梭 道德 自然

盧梭（1712—1778）是18世紀法國偉大的啟蒙思想家，他的書信體小說《新愛羅伊絲》雖然以朱麗和圣普的愛情為主線，但是卻不同于其他的愛情小說，它包含了盧梭的教育道德觀和道德情懷。盧梭的道德教育思想是建立在“自然狀態(tài)”的假想之上的。按照他的設想，自然狀態(tài)是一種和平的、人人平等的、自由的狀態(tài)，這種狀態(tài)不是對現(xiàn)實的描述，而是對超驗的本體世界的一種形式的思考，是作為理性存在物的人的不可避免的、合乎邏輯的信念。

一、故事情節(jié)中的道德觀

在《新愛羅伊絲》中，平民的圣普當了貴族小姐朱麗的家庭教師，在日常的學習和探討中，他們相愛了，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是作為“自然人”在自然中最“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由于門第觀念，使朱麗和圣普無法在一起。曾經(jīng)，朱麗也發(fā)出對門第的憤怒：“我的父親把我出賣了，他把自己的女兒當作商品和奴隸，野蠻的父親，喪失人性的父親啊！”但是，朱麗在她父親“抱著女兒的兩膝”苦苦懇求下，最后決定犧牲自己和圣普的愛情，來盡做女兒的“天職”。而圣普則甘愿自動消失。

從這個方面來看，這是同盧梭所提倡的受“自然教育”形成“自然人”的觀點是相互背離的。那么，盧梭認為的“自然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狀態(tài)？

盧梭的“人的自然狀態(tài)”并不是要求人類返回到原始的自然狀態(tài)中去，他在《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的附注中，明確地申明自己并不是主張“毀滅社會”，“再返回到森林和熊一起生活”，在《論科學與藝術》一書中更是理直氣壯地聲明：“我自謂我所攻擊的不是科學，我是要在德者的面前保衛(wèi)德行。”生活在這種自然狀態(tài)中的自然人，既不是一個原始社會的無文化的野蠻人，也不是要脫離社會現(xiàn)實到森林中去生活的人。

盧梭認為，自然狀態(tài)下的自然人，有兩種自然的、本能的秉性，即對自身生存的關切和對他人的憐憫，前者就是自愛心，后者就是憐憫心。盧梭認為人的第一個自然欲念就是自愛。自愛始終是自然的、原始的、內在的、先于其他欲念的，是其它一切欲念的本源。自愛的最基本的表現(xiàn)是關心和保存自己的生命。“為了保持我們的生存，我們必須愛自己，我們愛自己要勝過愛其他一切的東西”。[1]

盧梭認為，自然權利不應該為任何借口加以剝奪，另一方面，為集體的利益，可以讓出一部分本屬于自己的權利，但是，個人對于原來屬于自己的權利讓出是有前提的：①出讓權力是出于自己的愿望，②讓出權力是個人的自由，并不是臣服于君主，而是獲得更大的自由。同時，盧梭還說，如果每個人隨意發(fā)展，則沒有秩序，盧梭一生所追求的就是建立一種人與人的聯(lián)系方式，即一種道德秩序，找到了人與人之間的特殊聯(lián)系方式，那么人，就會比“個人化”的狀態(tài)更加自由。而盧梭所要建立的“特殊的人與人的關系”則是道德化的社會。

盧梭說，人間的秩序，也就是社會秩序，是與自然的秩序相對的。那么，盧梭是怎樣把“自然人”轉化成他的“社會人”呢？

在《新愛羅伊絲》的第十八封信中，盧梭借用朱麗的筆，先從美德說起。“我認為，我的心是為了實踐美德而生的；沒有美德，我的心也就沒有快樂……對我來說，清白和愛情都同樣需要，既然兩者不可兼得，而你又走上了迷途，我只好選擇你，愿意為了挽救你而犧牲我自己。”[2] 這里，顯示出了盧梭的“愛的相互性”。他說，自愛是愛自己，是自我保存的愛。愛本身，是永不滿足的，為愛而愛，在喜歡自己勝于他人的同時，也希望他人喜歡自己勝于他人。為愛而愛，不是自私的愛。單純?yōu)榱双@得他人的愛是自愛的異化。朱麗是因為愛圣普，才想通過犧牲愛情來挽救圣普，想讓他重新回歸“美德”。

然后，盧梭通過朱麗之筆進而描述了沃爾瑪身上所具有的道德美德。沃瑪爾救了朱麗父親的性命，朱麗的父親決定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當他們約定的時候，沃爾瑪還是個富翁，可是當沃爾瑪回國處理事情時，他喪失他的財產(chǎn)，而且僥幸的逃脫了被流放的命運。沃爾瑪并沒有因為自己貧窮就此毀去諾言，而且在朱麗把她和圣普的關系告訴沃爾瑪時，他并沒有為此而拋棄朱麗，反而是原諒了她。盧梭通過間接的描述沃爾瑪，實則是為了彰顯“社會人”的道德。而這種社會道德，就是盧梭所尋求的理想社會的道德基石。

同時，盧梭圣化了情感和愛情，他通過朱麗的教堂感悟，“一股從未有過的強大力量一下子就糾正了我在愛情上的越軌行為，使我的愛情按照天職和自然的法則走上了正軌。”“當牧師就是否愿意對那個即將成為我丈夫的人完全服從和忠實時，我的口和心都答應了。”通過朱麗之筆，他描述了朱麗在教堂的整個心理過程，在神秘力量的感化下，“自然人”轉化成為了“社會人”。

盧梭又通過朱麗去感化圣普，重塑道德。當圣普于六年后重新見到朱麗時，他雖然想同朱麗鴛夢重溫，但朱麗沒有越雷池一步。就像朱麗在第十八封信中寫到的“我覺得，我還是像從前那樣愛你，甚至比從前愛的還深……我也不要因為思念你就忘記我是另一個人的妻子”。梭通過圣化情感及愛情強調了道德意義，并確立了道德至上的地位，實際上是肯定了以道德純化社會的可能性和合理性。

二、道德教育

盧梭繼承了洛克的契約論的觀點，堅持人在自然狀態(tài)中具有自由平等的“天賦人權”。他“構思二十年，撰寫三年”，在《愛彌兒》一書中，他一方面激烈地批判了當時社會的黑暗和傳統(tǒng)文化的腐敗，反對坑害自然本性的教育制度和教育方法；另一方面又大膽地提出了改造社會和改革教育的新見解，提出了一套適應兒童天性自然發(fā)展的教育程序。

盧梭根據(jù)年齡提出了對不同年齡階段的受教育者進行教育的原則、內容和方法。嬰兒期（初生到2歲），盧梭認為嬰孩時期的教育應以身體的養(yǎng)護和鍛煉為主，應通過合理的飲食、衣著、睡眠和游戲，養(yǎng)成健康的體魄，為兒童樹立一生幸福的基礎。幼兒期（2歲至12歲），這個階段身體活動與語言表達能力提高與完善，但是理性還不健全。盧梭認為這個階段在繼續(xù)注重體育教育的同時，進行感官教育。 少年期（13歲—15歲），它屬于人的一生能力最好的時期。人在這個時期，已經(jīng)有了理性的發(fā)展，它是知識教育的前提。盧梭認為在這個階段實行智育。青年期（16歲—20歲），這個階段，容易沖動，性情容易改變，不服管教。盧梭認為這個階段應該實行道德教育。

盧梭把道德教育放在最后，作為重中之重的教育手段。他說：“必須通過人去研究社會，通過社會去研究人；企圖把政治和道德分開來研究的人，結果是這兩種東西一樣也弄不明白。”[3]

盧梭把從自然狀態(tài)向文明社會的轉化理解為，從自然自由向更高的道德或倫理自由轉化。換言之，盧梭認為，只有當我們成為統(tǒng)一于社會之中的道德人，我們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和獨立。《新愛羅伊絲》與《愛彌兒》一樣，兩者本質上都是在追求唯有道德的自由才能達到真正的自由的最高境界。

三、結語

盧梭的道德觀是其思想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他是盧梭面臨社會轉型期，依從道德視角對舊社會關系、行為準則以及價值觀念諸問題的批判和對新的理想社會、人們行為規(guī)范與社會秩序做出的理論構建。在今天這個道德淪喪的社會里面，我們重溫《新愛羅伊絲》，重新審視盧梭的道德教育觀，為我們創(chuàng)建和諧社會，乃至和諧家庭都有良好的啟發(fā)作用。

注釋：

[1]盧梭：《愛彌兒》（李平漚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年。

[2]《新愛羅伊絲》，弟424頁。

[3]盧梭：《愛彌兒》上卷，商務印書館，312頁。

參考文獻：

[1]盧梭：《新愛羅伊絲》（李平漚譯），南京：譯林出版社，1993年。

[2]盧梭：《愛彌兒》（李平漚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年。

[3]趙立坤：《盧梭浪漫主義思想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