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從狂歡化理論入手,分析《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狂歡化場景與人物、狂歡化交流方式以及狂歡化思維方式,從而揭示作品“美國夢”幻滅的主題。
關鍵詞:《了不起的蓋茨比》 狂歡化 美國夢
前言: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是20世紀美國小說家,擅長以20世紀20年代的“美國夢”為主題創作小說。美國夢(American dream),是20世紀20年代美國青年中的一種流行病,具體指脫離現實追求浮華的生活。菲茨杰拉德抓住了那個時期喧嘩躁動的特點,以蓋茨比的悲劇敲響了“美國夢”的喪鐘。
狂歡化,按巴赫金的界定,即狂歡節上形成的一套表示象征意義的具體感性的語言,是無法準確譯成文字的語言,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轉化為同它相近的藝術形象,狂歡式轉為文學語言,就是狂歡化。《了不起的蓋茨比》的寫作背景是20年代的美國,這是一個充滿交替與變更的時代,這就為小說的狂歡化色彩提供了土壤。
一、狂歡式的場景與人物
(一)場景
狂歡式的場景指的是“聚集在城市廣場的人群的集體歡愉”[2]p35這是一種拋棄世俗身份的放縱,一個沒有等級的狂歡。
蓋茨比為了吸引黛西的注意,每周末舉辦的酒會就是一個典型的狂歡廣場。在蓋茨比舉辦的宴會中,人們拋棄了階級地位,女人拋開了矜持,男人更是放縱,互不相識的人相互打趣,儼然一副中世紀狂歡節的景象。這樣的場景,也正是20年代處于新舊交替時代的美國的一個縮影。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許多底層的年輕人萌生了燦爛的“美國夢”,蓋茨比就是一個典型的癡夢人。他懷揣著對黛西美好的愛情,用金錢營造這樣一個狂歡的場景,企圖重溫舊夢。
(二)人物
“小丑和傻瓜是中世紀詼諧文化的典型人物,他們仿佛體現著經常的、固定與日常的生活里的狂歡節因素。” [2]p15
蓋茨比的宴會上,小丑傻瓜比比皆是。宴會上又哭又唱的女歌唱家;當其他賓客沉浸于美酒和美人時,傻乎乎縮在圖書館的“貓頭鷹”等等。
威爾遜也是一個十足的傻瓜。他整日沒精打采,有一家經營慘淡的修車店。老婆和湯姆在他面前勾搭都不知曉,還讓老婆款待湯姆,絲毫覺察不出湯姆對他的鄙夷。威爾遜太太死后,他又受黛西和湯姆的蠱惑,將蓋茨比殺死,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蓋茨比看似一個國王形象——穿著精致高檔,行為禮貌得體,擁有豪華別墅、私人海灘,每周末花費巨資舉辦宴會。其實他是整個大時代里的小丑。他不懂得在這樣一個唯利是圖的社會,愛情永遠會拜倒在金錢的腳下。他以為擁有金錢就可以重溫舊夢,可悲的是黛西不過是一個世俗佳人,到頭來,他卻為了這個夢付出高昂的代價。他為愛情而死,葬禮卻冷清的可憐。連傻瓜“貓頭鷹”都不禁感嘆“這家伙真他媽的可憐”。
二、狂歡化的交流方式
狂歡化的交流方式即將人物推到門檻上,使其在邊緣上講出真相。人物處于邊緣,才能擺脫世俗的身份,說出內心真實想法。
威爾遜太太的死讓書中人物都處于門檻上。威爾遜太太被車撞死,威爾遜要追查兇手,威爾遜在其太太死之前就懷疑她“外面有人”,而湯姆正是威爾遜太太的情人。黛西是真正的肇事者,她也被推倒地獄的門檻上。蓋茨比愛著黛西,愿意替黛西承擔后果,他主動走到地獄的門檻上。威爾遜太太的意外之死,使三個主人公被推到了門檻上,而他們之后的行為揭露了他們內心世界。黛西和湯姆將自己的責任推得一干二凈,“他們砸碎了東西。毀滅了人,然后退縮到自己的金錢或者麻木不仁或者不管什么使他們留在一起的東西之中,讓別人去收拾他們的爛攤子……”[1]p152蓋茨比為了他的愛情倒在威爾遜槍口下。正是這種門檻上對話,使蓋茨比用金錢營造的“美國夢”在殘酷的現實面前破滅。也正是這種門檻上的對話使我們看到以金錢為核心的富人靈魂的空虛和丑陋,認清了花花公子湯姆和世俗佳人黛西的卑鄙面目。
三、狂歡化的藝術思維——加冕與脫冕
狂歡化藝術思維指的是加冕與脫冕的形式,加冕和脫冕是合二而一的雙重儀式,加冕的同時意味著脫冕,反之亦然。蓋茨比的的加冕與脫冕,暗喻著其“美國夢”的悲劇結局。
蓋茨比一身法蘭絨西裝來到尼克家,這樣的禮服是戴茜的偏愛,“充滿了金錢的氣息”[1]p92,這套昂貴西裝可以看作加冕儀式上國王的禮服。此時的蓋茨比還不是國王,身著盛裝卻目光呆滯、行為滑稽,像個戴著國王假面具的小丑。半個小時以后,“蓋茨比身上發生了一種令人惶惑的變化,他簡直是光芒四射, 雖然沒有任何表示欣喜的言語姿勢, 一種新的幸福感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充塞了那間小屋子”[1]p71。這是典型的加冕儀式,蓋茨比由一個戴著國王面具的小丑,變成了真正的國王。通過換裝, 蓋茨比的身份發生變化,但加冕的同時就蘊含著脫冕。蓋茨比“美國夢”是建立在地黛西虛偽的愛情之上的,是經不起現實考驗的。故事結尾蓋茨比在游泳池中被威爾遜殺害, 方才脫冕, 恢復了他小丑的真面目。
由于湯姆的背叛和對金錢的崇拜,使黛西再次傾心于暴富的蓋茨比。但作為新興資產階級代表的蓋茨比在世襲貴族黛西看來只是貼著暴發戶標簽的下等人,是無法融入同時權勢和金錢的上流社會的,所以她會再次選擇有財有勢的湯姆。蓋茨比的悲劇在于將自己的愛情理想寄托于一個世俗佳人,失敗也是必然的結局。蓋茨比的悲劇從側面反映了爵士時代美國上層社會的虛偽勢利。
結語:爵士時代的美國享樂主義奉行,整個民族處于浮躁、興奮的情緒中,菲茨杰拉德透過繁華的表象,揭示了上流社會的虛偽和丑陋。菲茨杰拉德成名之后也曾一度沉湎于奢華的生活,揮金如土,卻依然被上流社會排擠。《了不起的蓋茨比》表達了菲茨杰拉德對蓋茨比的同情, 同時, 也是對自己的同情。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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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熊奕.淺析《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狂歡化人物群像[J].湖南醫科大學學報.2004(3):155—157.
作者簡介:楊燕(1987-),女,河北邢臺人,河北師范大學文學院2011級研究生,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