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巴黎圣母院》的人物形象看雨果人道主義

【摘 要】世界名著《巴黎圣母院》是由法國文學史上最偉大的作家之一維克多·雨果創作于1831年。它通過以15世紀巴黎社會生活為背景的歷史陳跡的再現和三個主要人物的悲劇，暴露了邪惡的宗教勢力的黑暗封建專制司法制度的殘酷揭示了禁欲主義壓抑下人性的扭曲和墮落的過程，表達了作者對下層人民的深切同情，宣揚了博愛、仁慈的人道主義思想。

【關鍵詞】《巴黎圣母院》；雨果；人道主義

克洛德形象與雨果人道主義的宗教內涵

作家雨果是一個偉大的人道主義者，他以人性論的觀點來看待社會和人。對于《巴黎圣母院》中的反面人物克洛德，雨果也給予了極大的同情，他認為：“人對現實幸福渴求完全出于人的本性，是自然的、正常的和合理的，而社會的錯誤恰恰就在于抑制了人的這些欲望，從而使這些壓抑的欲望畸形滋長，其惡果必然是使人性中那些健康的、積極的因素，演變為變態的、消極的因素，對人對社會產生破壞。”在人的諸多欲望中“性愛”是人的最主要欲望之一，因為它既包含著對“性”的生理需要，又包含著人對“感情的”精神需求。他明白了世界上除開索邦神學院和荷馬詩歌外，還有別的東西。他明白人是需要感情的。

（一）雨果人道主義的宗教內涵

在《〈克倫威爾〉序》中：“雨果提出了一種精神的宗教，取代物質的、外在的，多神教，并潛入古代社會的心臟，將這個社會除滅。而在這種衰老文化的尸體上，播下近代文化的種子。” [4]雨果在這里所說的精神的宗教，代表著基督教人文精神，又與它不同。它是一種意義更為深遠的宗教精神，是一種以愛制惡的人道主義精神。其出發點就是“愛”。他把愛看作是人類精神中至善至美的東西。闡釋愛，描寫愛，歌頌愛，始終是他作品的一個永恒主題。這與基督教中的“博愛”思想是一種傳承的關系。這就是雨果的“宗教”其教義便是人道主義。這種宗教體現了19世紀人道主義精神強調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強調人類之間的彼此相愛，強調建立一種以愛為基礎的新型的人與人的關系，在雨果的宗教觀中貫穿始終的，便是自由、平等、博愛的民主思想，而其中的“愛”是雨果人道主義思想的核心。

（二）以人道主義的角度來分析克洛德形象

劉伯香認為：“克洛德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形象和單一的性格。概括地說，基督教神學思想和文藝復興的時代精神在他身上都得以體現。”[1]當然，作為一個神職人員，他恪守宗教制度，但愛斯梅拉達的出現讓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身體復活。正是這兩種對立的思想的交融和沖突，造成了克羅德性格的豐富性和復雜性，使他成為一個多維多向具有深厚思想內涵和較高審美價值的獨特藝術形象。

1.克洛德具有仁愛之心的一面

在雨果看來：“‘人之初，性本善’亦即所有人的本性中‘善’為根本，而‘惡’只是因為某些后天因素客觀上造成的。因此，沒有絕對的善與惡，它們之間在一定的條件作用下可以相互轉化，且長遠來看善必定戰勝惡。”[1]正如在《巴黎圣母院》中，副主教克洛德并不是生來就是個偽善的壞人，他出生于一個高等市民家庭，從小就被父母選定以牧師為終身職業，所以，在幼年時就被送到神學院做修士，在彌撒書和辭典中成長。由于他的聰明、機靈刻苦好學，使他成就蜚然。也正是由于他的博學多才，當他30多歲時已是一個有權有勢、名聲顯赫的副主教了，在能通往天國的旅途上可以說是一帆風順的。但是，也正是這種清苦，刻板和僵化的生活扭曲了他的心靈，異化了他的感情，使他從外表來看就是一個陰森可怕的人。正如小說里所描寫的那樣：“在別的方面，他的嚴肅是加倍的，再沒有人比他更可作為模范。由于環境和性格的緣故，他一向遠離著女人們，他好像向來都憎恨她們，一件絲綢衣裙的摩擦聲就足夠令他眼睛充血。”從這些描寫中可以看出克羅德是一個具有強烈宗教意識和濃厚宗教感情的牧師。

盡管他的命運從小就由父母決定，終身從事宗教事業。但是，克羅德畢竟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在獻身于宗教的同時，他也時常感到靈魂的空虛和內心的痛苦，并常常不由自主地表現出來。例如：在唱詩室里，他的鄰座的牧師好多次聽見他在唱答謝章的時候，插入些難懂的詞句。另一方面，生活在文藝復興的時代，人文主義精神必然在人們身上留下各種印記。克羅德從小就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孩子，有著強烈的求知欲望和學習熱忱，當學校大門剛剛打開時首先喘息著跑進來的便是他，雖然命運決定他將要成為一個牧師，但他對各種知識都如饑似渴、孜孜不倦地加以學習。當學完了神學課程和宗教法典，他又致力于醫學和高等文藝，他研究草藥和膏藥的學科，所以他精于治療寒熱病，跌打損傷和瘡毒等。有人夸他是內科醫生，有人夸他是外科醫生。他經過了成為文學士、教師和博士的各種階段。他也學了各種文字：拉丁文、希臘文和希伯萊文。這三所圣殿在那時是很少人踏進去的。

他是一個對知識執著、認真的人，這些都是美好的品質，由于生活中的一場大變故，奪去了他父母的性命，只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弟弟和他相依為命。他毫不猶豫地承擔起了撫養尚在搖籃中的弟弟的職責，并且從中獲得了一種在書本中從來

沒有體驗過的感情，懂得了人除了需要上帝之外，還需要感情。如果說對小兄弟的撫養主要是出于血緣親情關系和不可推卸的兄長責任的話，那么當“只可以勉強說像一個人的”小加西莫多要被那些所謂的“善人”們毀滅的時候，又是克洛德懷著一種極其強烈的悲憫之心救下了他，雖然遭到人們的厭惡與唾罵。但是，克洛德仍然我行我素，他暗自發誓要用他對小兄弟同樣的愛把這個孩子撫養成人。為此，克洛德克服了很大的困難，用了很大的耐心教他說話、念書、寫字，后來又教他敲鐘，使加西莫多這個丑陋殘疾的棄兒有了生存下去的可能。這就是愛的力量，愛的奉獻。他把小約翰送到可以信賴的人那撫養，對小弟弟的思念，是他學習之外唯一的樂趣。

2.以人道主義為武器批判克洛德人性中丑惡的一面

封建專制和教會利用宗教散布迷信，愚弄民眾，而在這種宗教野蠻的統治下許多人被異化。他們又以這種異化方式來異化別人，雨果反對這種教會制度，因此在文中大量內容是反對封建專制和教會制度的。這體現了雨果人道主義的進步性。李曉衛說：“克洛德性格中的異化突出地表現在他對待愛斯梅拉達的態度中。” [2]陳慧君認為：“克羅德是一個在宗教桎梏下性格嚴重畸形發展的反面人物，長期的宗教禁欲主義生活與人性中對美和愛情的不可抗拒的追求，造成了他表面上的禁欲主義，本質上的縱欲主義，必然導致他在毀滅別人的同時也毀滅了自己。” [3]當他看到年輕貌美的少女愛斯梅拉達的時候，他又突破了禁欲主義的戒條，瘋狂而喪失理智地垂涎她的美貌。

劉艷萍說：“在愛上愛斯梅拉達之前，克洛德‘一向是遠離女人’，他視愛情如‘兇神’，當然不愿意將自己交給‘魔鬼’。” [4]對最初情欲的萌動還能借助教士的本能抑制一下，他曾請求主教下令禁止這個魔鬼。少女在廣場上賣藝，還擬派人前去捉拿，將其作為女巫燒死。他是副主教，本應該廣施仁愛之心，而不是毀掉她所愛的人，也不要讓她來折磨自己，這就是宗教制度異化人得結果。

【參考文獻】

[1]雨果.雨果論文學[M].柳鳴九，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80：25-30.

[2]李曉衛.對《巴黎圣母院》中克羅德形象的再認識[J].甘肅社會科學，1997（6）：20-21.

[3]陳慧君.外國文學著名人物形象[M].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7：17-18.

[4]劉艷萍.論《巴黎圣母院》的悲劇性[J].孝感學院學報，2008：2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