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精神分析角度看《挪威的森林》

【摘 要】本文從生死本能的對立、死亡美學、意象分析這三個角度入手，從精神分析角度分析《挪威的森林》這本小說。

【關鍵詞】精神分析；本能；意象

1、生本能與死本能的對立

精神分析學的創(chuàng)始人弗洛伊德在《超越唯樂原則》中提出了“死的本能”的假說。“死的本能”是指人這個有機體的源出狀態(tài)是無機狀態(tài)，人身上所具有保守傾向的本能要求恢復的正是這種無機狀態(tài)。除了“死的本能”之外，人身上還具有另一種作用完全相反的本能，它要抗拒死亡，要使生命得到保存和更新，我們稱之為“生的本能”。“生的本能”是建設性的，而“死的本能”是破壞性的。《挪威的森林》情節(jié)十分簡單，渡邊和死去朋友的女友直子、大學同學綠子兩個女性之間的感情糾葛。直子是個美麗的、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因為男朋友的去世而自我封閉，住進了療養(yǎng)院，最后由于抑郁而自殺，她代表著死的誘惑；綠子是個外向的、活潑的、大膽的女孩子，處于逆境也堅忍不拔，她代表著對生的渴望。渡邊在直子和綠子之間猶豫和徘徊，也就是弗洛伊德學說中的“死的本能”和“生的本能”的二元對立。通過對渡邊的感情的描述，來表達出20世紀60年代至80年代日本青年對現(xiàn)實的虛無以及個人意識掙扎的內(nèi)心世界。

1.1死的本能

《挪威的森林》中提到的死有：木月的自殺、直子、初美、直子的姐姐、直子的叔叔、綠子的父母的死。木月是渡邊高中時代的好友，在沒有任何征兆和遺言的情況下，在車庫中自殺身亡。木月的自殺使渡邊重新認識了生和死的關系，由生和死的對立上升到“生并非死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這一高度。木月和直子是青梅竹馬的戀人，都是死亡的象征。與直子的再相遇象征著渡邊與死亡的邂逅，木月的死誘發(fā)了直子最終走向死亡，同時直子又把渡邊帶到了死亡的邊緣。書中有一段描寫主人公渡邊和直子偶然相遇一起散步的情形。但兩人并不是普通的并排前行，而是直子默默地走在前面，“我一直跟在離直子一米遠的身后”，“直子和我之間，大致保持著一米的距離”。這“一米的距離”可能就是生與死的距離，是現(xiàn)實世界和夢幻世界的距離。

1.2生的本能

如果說木月、直子是死亡的象征，是“死的本能”力量戰(zhàn)勝了“生的本能”，那么另一女主人公綠子就是生的象征，是“生的本能”占主導地位的體現(xiàn)，是對死亡的排斥。在直子進入療養(yǎng)院“阿美寮”之后，綠子是一個充滿正能量的女孩子，活潑，前衛(wèi)和大膽，代表著“生的本能”，綠子和渡邊的認識，以及感情的加深也許就代表著渡邊超越死亡，回歸現(xiàn)實世界。表明“生的本能”的力量超越“死的本能”。在小說的結(jié)尾，渡邊最后從直子居住地象征“死亡”的世界，回歸到了綠子生存的現(xiàn)實世界：生的世界。

渡邊和綠子、直子都有著感情的瓜葛，但是綠子和直子卻一直沒有正面直接接觸。渡邊先認識直子，與她交往、戀愛。在直子入住療養(yǎng)院之后，又結(jié)識綠子。綠子有時也會流露出消極的情緒。在綠子的內(nèi)心深處雖然流露出對死亡的渴望，但也表明綠子不逃避死亡這一現(xiàn)實，同時暗示綠子已經(jīng)把死亡融入其精神世界，不斷與死亡抗爭，不斷戰(zhàn)勝死亡，并頑強、快樂地生活。這種積極向上的精神不斷影響著渡邊，促使渡邊最后回歸到現(xiàn)實世界中。

2、死亡美學

《挪威的森林》里充斥著死亡事件，不管是木月，還是直子，甚至一閃而過的人物也多是死亡的結(jié)局，層出不窮的死亡事件是小說最顯著的特征。春上對于小說的最終呈現(xiàn)，或小說里面人物渡邊、綠子、直子的感受都是圍繞著死亡的。整篇小說是以死亡為中心的，不管是小說的人物走向死亡，意象描繪也有著死亡的氣息，例如“井”、“阿美寮”等等意象都象征著死亡，這些意象使小說有著濃郁的死亡陰霾。直子所言的“井”“深的不知有多深；里面充塞著濃密的黑”，但是是否存在這口井呢？值得我們懷疑，直子說“誰也找不到井在哪里”，但是當直子跟渡邊談起這口井的時候，又誘導渡邊信以為真。其實，直子害怕死亡，內(nèi)心深處是恐懼死亡的，她自欺欺人的把這種害怕轉(zhuǎn)化為了一口井，來釋放內(nèi)心的不安與恐懼。阿美寮也并不是一個現(xiàn)實的存在，和“井”一樣，死亡的象征符號，渡邊在阿美寮看到患者就餐的場景時，每個人都默默無聲，這樣壓抑的環(huán)境讓他產(chǎn)生不適感，讓他開始排斥死的本能，接納生的本能，開始從虛幻的生活中轉(zhuǎn)換到現(xiàn)實的世界中來。

本篇小說的悲劇就在于自我艱難生存體驗中的掙扎和無法超脫，悲劇的人物就像牢籠里的困獸，想要沖破牢籠，卻在美好的年紀走向死亡，就好像櫻花的悲美，燦爛的美麗，卻一夜之間風吹凋散。直子在木月的死亡悲劇中無法自拔，最終還是選擇死去，渡邊也是徘徊于生本能與死本能之間，他試圖與綠子和好，卻無法確認自己自我的存在，“我現(xiàn)在在哪里？我不不知道這里是哪里——這里究竟是哪里？”就好像一團迷霧在他周圍，使他走不出這片森林。不管是我們的生活中還是在文藝小說中，死亡都是特別悲劇的，通常是小說悲劇性體驗的高峰，但是在《挪威的森林》中，敘事相對松散，但是卻從頭到尾都籠罩著悲劇的氣氛。

3、意象分析

《挪威的森林》對自然景物的描述并不是作為整個故事的背景， 而是作為一面鏡子， 它折射出主人公的內(nèi)心世界， 因而也展現(xiàn)了一個自然與心靈相互印證的表象世界。其實自然與外部世界只是一個客觀的存在， 它本身并無特別之處，關鍵是人是否能從自然中發(fā)現(xiàn)其美好和獨特之處， 并賦予自然以意義和本質(zhì)。前文提到的“井”象征著直子內(nèi)心世界的無底無涯，誰都不知道荒郊野外是否有那口井，直子卻固執(zhí)的相信著它的存在，并且這口井很深很深，她給渡邊講這口井特別陰森和恐怖，當渡邊表示會一直陪伴她并且保證她的安全，她卻認為一個人是不可能永遠守護另一個人的。內(nèi)心渴望來自愛人天長地久的守護與內(nèi)在的張裂感， 抑郁感不斷地撕扯著直子脆弱的心靈， 讓直子更加趨于自閉。她親眼目睹太多的死亡： 出類拔萃的姐姐， 青梅竹馬的戀人， 都在青春歲月沒有征兆地突然自殺。經(jīng)歷了這些事，讓她沒有勇氣去面對真實的人生，也不知道如何去與外界溝通，更不知道如何去愛他人。只能帶著恐懼和絕望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自我天地中，掙扎在生與死的邊緣。最終，心理失衡的她，走進黑暗的森林深處，結(jié)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小說中寫了一座隱藏在深山老林中石墻環(huán)繞的精神療養(yǎng)院“阿美寮”。渡邊對阿美寮的感受， 只是“整理的井井有條的一片廢墟”， 但對于療養(yǎng)院的人來說， 這里可以說是包容被傷害自我的場所。在這個遠離塵囂的世外桃源里， 每個人的心底都有被深深傷害的裂痕， 但是一進療養(yǎng)院都輕松起來。

總的來說，由于小說《挪威的森林》的作者村上春樹所提供的線索極其有限，所以我們不能做出更多更精確的精神分析。但是大體上，主人公們的精神遭遇都與人類的“性”或“性本能”甚或“性沖動”有著無法分割的關系，正是他們在性活動上所存在的問題最終導致了精神疾病（精神障礙），甚至導致死亡。

【參考文獻】

[1]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M].林少華，譯.漓江出版社，1996.

[2]王園波.《挪威的森林》的死亡美學[J].西南石油大學學報，2012，14（6）：1-6.

[3]王玉蓮.懸浮于理想與現(xiàn)實之間——談《挪威的森林》主人公的生存狀態(tài)[J]. 曲靖師范學院學報，2007（2）：33-36.

[4]楊亞東，張磊.從《麥田里的守望者》和《挪威的森林》看后現(xiàn)代小說中的人物形象[J].呂梁教育學院學報，2006（4）：27-30.

[5]韓曄.《挪威的森林》中的意象分析[J].語文學刊（外語教育與教學），2010（3）：46-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