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禪宗的“以心傳心”即現實中的很多事情是不能靠言語說明白講清楚的,這是一種心有靈犀的溝通,使道理自在人心。在現實中也是如此,有很多東西是不能靠言語去表達,而是用心去參悟的。禪宗“以心傳心”的化境為意能夠很好的教會世人如何去感悟生命的意義。
【關鍵詞】禪宗;以心傳心;佛法;意義
“禪”是梵文“禪那”的略稱,意譯為“靜慮”、“思維修”,是印度各種教派普遍采用的一種修習方式,其淵源是印度婆羅門教的經典《奧義書》中所講的“瑜伽”(yoga)。通過靜坐調心,制御意志,超越喜憂,體認“神我”,以達“梵”的境界?!岸U宗”是中國佛教的產物,它因主張用禪定概括佛教的全部修習而得名,又因自稱“傳佛心印”以覺悟所謂眾生的心性的本源為主旨。通過“心注一境”、“正審思慮”的習禪,可以有效地制約個人內部情緒的干擾和外界欲望的引誘,使修習者的精神集中于被規定對象,并按照規定的方式思考,以對治煩惱,解決所謂去惡從善、由癡而智,由污染到清凈的轉變。禪的修習也可以產生某種心理現象,使信仰者從心緒寧靜到心身愉快安適。
有這樣一則禪宗故事:
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是時眾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p>
釋迦摩尼佛祖在靈鷲山法會上,拿起一朵花。這時眾弟子不解其意。默然不語。只有摩訶迦葉尊者破顏微笑。釋迦佛祖說:“我有全部佛法,能普照天地萬物。是成佛的妙心,是萬物的根本。這種微妙法門,是超越文字的,教外別傳,我將小心托付給摩訶迦葉尊者?!贬屽饶δ徇@番話,便是禪宗的“以心傳心”它不能用邏輯思考獲得,只能用體會才能領悟。。迦葉的微笑,正表明領悟而起的共鳴,所以佛祖不立文字,將禪心傳給迦葉。
這當然是禪宗制造的神話,為的是標榜其“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正宗地位。“以心傳心”從本質上說是唯心主義,但卻不無教育意義,現實中的很多事情是不能靠言語說明白講清楚的,這是一種心有靈犀的溝通,一種不言而喻的交流使事實展露,使道理自在人心。
語言文字的局限性我們早已察覺,《老子》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钡廊绻梢灾v說就不是永存的道。“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懂人道的智者是不講話的,而那些侃侃而談言道的人算不得智者??鬃右舱f:“子欲無言?!比宓纼杉乙蔡岢谎远髦匦牡睦斫舛皇茄哉Z的表述,禪宗的特異之處在于它將語言的局限性與理性邏輯的局限性聯系起來,并針對這種局限逐漸形成一套“參悟”的方法來表情達意。
禪宗講究“參悟”,這一詞對后人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大千世界的復雜性,是人類理所無法窮盡的,也就是說,大自然并不盡如秩序并然的邏輯那樣運作,許多事物可以感受,卻無法分析。人們硬要用現成的理念框架來審議世界,用“邏輯”來套住,是不合理的。當然,這不是理性的失敗,而只是理性的不人性。禪宗卻捉住這一點,以“破執”為由,否定理性思維,提供沒有智性思辨介入的直覺思維。也就是以直覺體驗的方式去“直接們摸世界”。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云門曰:“春來草自青。”
以上的問答初看似乎答非所問,無理性、邏輯可言,但細加品味則可發現,邏輯、理性只是被詩化處理過,“春來草自青”的自然律動與“佛法大意”之間的關系是對應的。誠如海德格爾所說:“詩化,才把早被思過的東西重新帶到思者的近處來審視。”
禪宗這套“心印”傳授法對傳授者與接受者來說是一場華麗的革命。將傳授者的主體性充分地考慮進去,將不可言說卻又必須表達的地方抽象概括,表面上答非所問,但內蘊卻深遠值得尋味。答案不只一個,而且不是去猜,而是去“參悟”。于是對接受者來說,不會從傳授者那里得到什么具體的答案,他只能主動去感應,如“春來草自青”與“佛法大意”之間的對應才會被感知,才可能親手去“直接捫摸世界”。
唐朝號稱“詩佛”的大詩人王維也是禪家“以心傳心”的追隨者。看這首《酬張少府》:
晚年唯好靜,萬事不關心。
自顧無長策,空知返舊林。
松風吹解帶,山月照彈琴。
君問窮通理,漁歌入浦深。
最后一聯便來自禪宗公案:
問:如何是窮塞通顯之理?
答:漁歌入浦深。
陳貽《王維詩選》是這樣翻譯的:“您若問我關于命運窮通的道理,我想,從那悠揚的漁歌聲中,或許可以解答吧。”似答非答,將抽象的道理具體化詩意化,只待有心人來體會、去參透,正是禪家機鋒。
是的,答案就在其中。然而這個是用全詩造成的意境將它圈出來的空白,要讀者自己去領悟。首聯與頷聯的因果關系是:“自顧無長策”“空知返舊林”“晚年唯好靜”“萬事不關心”。首先是因為在李林甫、楊國忠執政時期的無可奈何、只好退避而“返舊林”一個“空”字將這種無可奈何的被動性寫了出來。好靜、不關心是引出來的結果。也就是說,在兼濟天下與獨善其身的岔道上,他選擇了獨善。漁歌入浦,可令人聯想到屈原與漁夫的問答。楚辭《漁夫》寫屈原被流放后,行吟于澤畔,漁夫問屈原何故至此,屈原說:“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所以被流放至此?!睗O夫便勸他隨俗同流合污,屈原凜然拒絕。于是:
乃歌曰:“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復與言。
漁夫自己也并不隨俗而同流合污,他采取的是獨善其身、避世而隱的態度。頸聯中:“松風吹解帶,山月照彈琴?!辈皇撬桑皇秋L,也不是月,不是琴,不是任何一個單獨的“象征”,而是松風吹解帶的逸致,那種無拘無束的神態,是山月下彈琴的悠然氣氛,整個呈現出世人對人生的理解與愉悅的心情。要問人生的道理嗎?那去聽漁歌吧!風吹帶解,月照彈琴,何等隨意、自在。這種不受干擾的的自然的意境與獨善生活。愜意心境相對應,是“即境示人”的禪家心境。
禪家“以心傳心”的意味在這首詩中體現的淋漓盡致,意象即使心情,強調的是人與心的和諧,強調的是人的體悟感受勝過言語的表述。
在現實中何嘗不是如此,有很多東西不能靠言語的表達,而是用心去參悟。就像我們天天念叨著盼望著的緣分,我們不能具體概括出緣分的要素,而只把它抽象為一種感覺,言之曰:緣,妙不可言。我們尊重客觀規律,這并不妨礙我們崇尚感覺溝通。“以心傳心”能化境為意,使意蘊上升到一種抽象的高度,這不是化簡為繁,而是別有深意。靠心靈的“參悟”所總結出的道理,會如潺潺流水般凈化我們的心靈。這是禪宗的目的,也是人生的要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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