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非營利組織的幾點思考

【摘 要】非營利組織作為一個獨立運作的組織，其管理職能非常重要。然而，缺乏高級管理人才是很多非營利組織管理中面臨的重要問題之一，產生這個問題的主要原因與社工的價值觀念以及機構的工作使命密不可分。非營利組織高效運作的主要條件之一是使機構的理念與社工的價值達到更高的契合程度。

【關鍵詞】非營利組織管理；社工理念；機構使命

近日，聽到一個消息：前段時間，廣州大部分家庭綜合服務中心不能按時給員工發放工資，廣州市僅有兩家社工機構可以保證按時給員工發工資，這個消息令我非常震驚，雖然之前聽說過有部分機構存在難以按時給員工發工資的現象，但這樣大范圍的拖欠工資，著實令人震驚。

冷靜反思，這與政府購買服務撥款的制度有直接關系，撥款存在嚴重的滯后性。機構如何應對？與政府合作，建立積極的外部環境關系，對機構的發展提供保障。然而，機構的功能主要在于是否滿足員工需求，這種需求包含必需和非必須，隨著時間和經歷的積累，越來越發現衡量一份工作是否適合自己時，薪資固然重要，但興趣愛好、學習機會、團隊志趣、提升空間……日益成為衡量工作好壞的重要標準。但是，員工基本生活保障是必需的需求，如果連最基礎的保障也難以滿足，確實令一些人對社工行業望卻止步，人才流失也在意料之中。

談及與政府合作，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是管理、政治、腐敗等一系列相對于貶義的詞語。殊不知，我們忽略的不僅是對非營利組織發展非常重要的外部資源，而且是關系自身發展規模、發展方向的掌舵人——高級管理人才的培養。

前段時間，與一位一線社工聊天時，他分享了與自己香港督導的經驗：

社工行業中不乏踏實的實務者，真正缺乏的是綜合實力強的管理者，這是社工行業發展的重要方向之一。

這讓我想起《非營利組織管理》課程中老師舉得例子：讓一位一線社工擔任管理職務，而他卻并不愿意。我開始反思為什么很多社工寧愿做實務，也不愿意做管理？或許是興趣所致，或許是能力所限，亦或許是氛圍影響，但個人認為在大多數社工的腦海中也許對“管理”有幾分不認同或不屑，批判的思維沒有使社工正確地認識到專業局限性和非營利組織發展的重要要素，而是走向某種極端，一味地排斥精英社會中的“管理者”。個人認為，非營利組織中的管理者與社會普遍認可的管理者有所不同，非營利組織機構的管理者與一線社工是一種平等的關系，只是工作任務和工作內容有所不同，不存在管理與被管理的不平等關系，而是互相配合、互相支持的關系。

香港梁建雄老師曾經說過：“社工情懷和專業性、跟行政管理機構發展并不沖突，如果中層或一線社工用‘抗爭’心態去將兩者敵我二元化，會讓自己陷入困境。”（梁建雄，2013）起初，我正是抱著這樣的一種態度離開北方高校，選擇中大，繼續社工學習，因為本科階段連續幾次專業實習，都讓我深刻感受到在北方的社工受到的政府控制力的強大，因此，自己莫名地走向另一個極端——排斥政府，將自己陷入難以排解的困境。后來，與一位正在擔任家庭綜合服務中心主任的社工交流時，他的一番話令人深思：

我們不應該把政府當作敵人，我們共同為某一件事努力，只是其中的利益側重有所不同，我們可以各取所需，資源共享，其實，有時候政府官員也非常理解社工的工作，他們也會站在社工的立場，為社工說公道話。例如，在家庭綜合服務中心評估時，街道工作人員知道家綜（家庭綜合服務中心）工作人員的辛苦和努力，也會在評估者面前幫忙說好話，因此，我們應該互相理解，多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并不是所有的政府工作人員都是十惡不赦的。（13：00-13：40pm，2013-04-18）

在課堂學習中，深刻記得關于非營利組織管理結構那堂課，老師將非營利組織結構比喻為人的構造，確實很獨特貼切。談及一個組織的機構，大部分人僅著眼于組織本身的發展，卻忽略了外界環境對組織結構的影響。在結構設計方面，大多數人往往只注重于行政和專業方面，卻常常忽略研發創新，沒有創新就沒有活力與動力，難以持久發展。此外，機構結構設置關注與機構內部員工的設置，很少引用外人或采用合作機制，在某些項目中，可以與其他同工機構共同完成，或共同啟動某一類項目（例如，公平貿易市集等），而非僅局限于自己的某個領域內，難以看到整體的作用。與此同時，個人認為，組織機構的層級不易過于復雜細致，原因有：一是細致劃分容易產生原子化，類似于政府對社會的控制，一環扣一環，沒有自由空間，使社工處于高壓的控制之下，最終很有可能會走向另一個極端；二是細致的劃分會給非營利組織管理不必要的開支，影響辦事效率，增加行政成本，使得本身就資金緊張的非營利組織更加困難；三是細致劃分容易造成員工之間工作關系不平等，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在非營利組織的功能方面，正如老師在課堂上所講：“一只眼睛的定位有困難，兩只眼睛的作用是準確定位”、“要有使人滿足的需要或功能——吸引人的東西是精神層面的內容”。最近接觸了一些臺灣的機構，越來越發現擁有宗教信仰或目標明確的機構或者社工有更大的動力、充滿希望地積極投入工作。有時候很羨慕他們，因為他們有信仰，可以為共同的目標而努力。我也逐漸意識到只有當自己進入一個志同道合的同工圈子后，才會更好地激發自己的潛能，有強烈的歸屬感和認同感，從而最大程度的實現自我滿足和自我價值。一個非營利組織機構真正能夠吸引社工源源不斷地投入工作，正是因為它抓住了人的需要——實現自我價值的需要。此外，非營利組織在遵循整個社工專業特有的專業價值觀的同時，更加注重專業價值觀的內化與影響。每一位社工都應該問一問自己究竟社工專業的核心是什么？是否與所在機構的目標相契合？是否與自己堅持的信念一致？自己身在其中是否有掙扎與困境？當機構提供給社工一個愉快、溫暖的文化氛圍時，社工又能帶給機構什么？機構與員工之間如何形成一種良性的互動關系？個人認為，只有當最原初的專業信仰相一致時，才可以在同一條道路上越走越遠。更為重要的是，每一名一線員工都有時刻警醒：社工專業的核心是什么？我是否偏離這個核心？我如何做才能促進機構的發展？

換言之，機構的使命與社工價值實現是否一致？正如赫德森（Mike Hudson）說過：“使命涉及心靈和心意；信念來自心靈，道理來自心意。”（閻軍楠，2009）機構不僅要與社工共同堅守專業價值觀，而且要對機構存在的意義做出解釋，明確真正的受益人。其實，在機構文化中，穿著打扮、交流方式……正式或非正式的方式都會影響員工的觀念及行為，如何運用這些文化形式加強維系員工的共同信念，鞏固合作關系顯得格外重要。個人認為，其實有宗教背景的社工機構，在機構使命和社工價值實現方面有很多契合之處，例如對人的尊重和理解、為了人類的福祉等，這對工作的開展相對有利。當然，這并非是倡導社工機構一定要有宗教信仰，而是每個機構要形成自己的機構文化和特色，并且所有員工朝著一個共同目標發展，在此過程中，又可以給員工一定的自由空間，滿足員工個人的需求。值得一提的是，雖然一再強調機構應當有自己獨特的理念，這個理念是指引工作發展的方向，而不是禁錮工作的枷鎖，在理念中要學會靈活變通。

總而言之，任何一個非營利組織都需要了解當地民風，融入當地文化，適應社會環境，遵循自然規律……只有理解人的本性，尊重規律，才能夠將人“管”好，將事做好，服務于民，真正實現“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注釋：

文中多次提到《非營利組織管理》課程，是中山大學社會學與人類學學院社會工作系賀立平老師開設的研究生社會工作專業選修課程：《非營利組織管理》。

【參考文獻】

[1]梁建雄.給社工機構中層管理人員的幾點意見.2013年6月10日12：17pm. http：//weibo.com/p/1005052692337631/weibo？is_search=0visible=0is_tag=0profile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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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閻軍楠整理.集體力量是無窮的——上海市癌癥康復學校[J].中國非營利組織案例集.200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