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中國是個非常重視音樂的國度,文獻中關于音樂的一些記載,可謂俯拾即是。中國最初的詩歌是和音樂、舞蹈密切相關的,這也就使得詩歌呈現出一種音樂美。有些學者甚至明確地指出先秦時期有“樂壇”而無“詩壇”,由此可見“樂”在三位一體的綜合藝術中的重要地位。探究先秦詩歌的音樂文學屬性有利于我們把握詩歌的原生形態,更好的理解作品的內涵。
關鍵詞:音樂文學;樂;音樂屬性
作者簡介:吳程程(1991-),女,山東泰安人,濟南大學文學院2011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古代文學專業先秦兩漢方向。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17-0-01
音樂和文學作為既相互獨立又密不可分的兩門藝術奇葩,在音樂文學方面達到了完滿的結合。在語言產生之后,人們為了反映生活,表達情感運用聲樂的表現手法將語言轉為歌唱,用聲樂來作用于人的聽覺,音樂文學就是這種藝術活動的產物。關于音樂文學的產生我們并不難理解,然而,音樂文學的定義卻是模糊的,尚未形成定論。通過研究發現,對音樂文學進行定義的學者不在少數,各種音樂文學概念亦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音樂文學,簡單地從字面意義來理解,就是一種與音樂結合緊密的文學,這也表明了它從屬于文學的地位。音樂文學可追溯到上古詩、樂、舞三位一體時期,在藝術起源方面,音樂和文學緊密結合,它們之間有著悠久的同源關系。而且殷墟出土的甲骨文更進一步證明了早在商朝,我國已經達到了禮樂盛世,到了先秦兩漢時期,詩、樂一體,原始的音樂和文學并沒有分家,詩歌作品大多為音樂文學作品,而非純文學文本。
音樂和文學就像并蒂蓮,源于同一母體,同時相互映襯造就了和諧的效果。
上古流傳下來的已經失去了樂譜的樂歌,也就相當于我們今天的歌詞,屬于音樂文學的范疇,可見音樂文學正是文學的開端和初始階段;音樂文學作為一門課程已經附設在音樂學課程之下,被廣大師生所學習,可見音樂文學沿襲至今,所以對音樂文學概念的定義應立足多角度,力求做到全面把握。通常對音樂文學的概念界定都有廣義和狹義之分,現將其總結如下:廣義的音樂文學是指音樂與文學的交叉,只要具有音樂性,并與音樂密切相關的文學都可稱之為音樂文學;狹義的音樂文學則專指入樂可歌的詩歌,現代的歌詞等可作用于人的聽覺的藝術作品。
在這里想要補充的是按時間也就是歷史時期進行分別定義的方法,暫且稱之為歷史分期定義法。眾所周知,《詩經》、楚辭、漢樂府、魏晉南北朝民歌等作品均為音樂文學作品,它們的共性正是音樂文學的突出特征,可以合樂而歌。《詩經》、楚辭又有著漢樂府、魏晉南北朝民歌等作品所不具備的一些特點,比如保有原始詩歌的綜合性、宗教性、神秘性、儀式性;主要適應于樂(其樂的性質為先秦時期的雅樂)的場域;多為四言(楚辭以六言居多)等,正如朱謙之先生所言:“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平民文學,即一個時代的音樂文學。”[1]所以音樂文學的概念還應從時間上做具體分析界定。
先秦音樂文學是一個特定的概念,是先秦文學的一個種類,主要適應于樂的場域。這種文學體裁的突出特點就是作品是樂的產物,帶有音樂美屬性。先秦音樂文學不同于后世的音樂文學,這一時期音樂與文學的結合最為緊密,呈現出獨特的風貌。不論是上古歌謠、原始大樂歌還是《詩經》、楚辭都是先秦的樂懸制度和禮樂制度下的產物。先秦音樂文學研究就是基于此種定義之下的研究。這種界定并不是有意將先秦音樂文學獨立于音樂文學研究之外,而是為了明確概念以便于我們更好的理解和研究。
對于先秦音樂文學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意義,具體體現在以下幾點:
(一)有利于探究先秦時期音樂文學作品的“生態”狀況
在先秦兩漢時期,無論是《詩經》還是漢樂府歌辭,都是在配樂演唱中誕生并廣泛傳播的。然而“原‘詩’攜帶的信息已經產生巨大的衰減與損耗,比如‘詩’的創作以及傳播過程,‘詩’的節奏與韻律以及表演方式,皆全然不知其然。”[1]對于先秦詩歌而言,以往的研究一般局限于對其書面文本的注釋,而忽視了它的音樂屬性,這都不利于我們還原先秦時期音樂文學作品的“生態”狀況,也不利于我們多角度的把握先秦作品的藝術魅力。
在研究中發現《詩經》中的《大雅》鮮少有學者站在音樂文學的角度來解讀,而黃松毅先生的《儀式與歌詩—<詩經[2]大雅>研究》就從歌詩的角度再現大雅的整體風貌,結合周代禮樂文化分析這些歌詩在不同儀式場合的運用情況,從歌詩的產生方面還原了這些作品的原生態狀況。只有盡可能地去努力接近詩的本原狀態,“盡量將‘詩’以‘原生態’的面目呈現給世人,讓世人去想象那時‘詩’的真實狀態,而不是面對‘詩’文本而茫然失措,由此也可以糾正或扭轉世人對于‘詩’的一些錯誤印象,還原一下詩的原生態。”[3]
(二)有利于探究《詩》的音樂屬性
從廣義來說,《詩》屬于音樂范疇,而其文學屬于音樂文學。當我們面對《詩》純文本的時候,我們就很難去全面理解與闡釋“詩”的意義了,因為原先附著于詩之上的那種旋律、節奏已經蕩然無存,即“詩”的存在之場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先秦音樂文學的研究,將還原“詩”的存在之場,并結合禮樂制度的背景,更好的探究作品的本質屬性。
(三)有利于挖掘先秦時期的有關音樂文學理論
無論是上博簡《孔子詩論》,還是荀子的《樂論》,甚或是《禮記·樂記》,都關涉了對于音樂文學作品的看法,值得我們去審視與挖掘其音樂文學理論屬性,有補于現有的文學理論體系。
由于音響的易逝,古代詩歌的音樂美我們無法聆聽,只能在傳世典籍文獻里去憑吊。音樂曲調的失傳,使對音樂文學的研究困難重重,現有的研究成果大多陳陳相因,并形成了一種傳統和壁壘,新的研究成果遲遲未出現,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個艱巨的挑戰。近年來地下文獻的不斷發掘出土,對先秦的文學研究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新視野,也為先秦音樂文學研究提供了新的方法和途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對先秦音樂文學的研究一定能取得更多更好的成績。
注釋:
[1]朱謙之:《中國音樂文學史》,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9年版,第183頁。
[2]蔡先金等:《諸子之前泛詩現象研究》,濟南:齊魯書社,2012年版,第7頁。
[3]蔡先金等:《諸子之前泛詩現象研究》,濟南:齊魯書社,2012年版,第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