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哈代的小說散發(fā)著獨特的魅力,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讀者。哈代筆下的一草一木都有著濃郁的鄉(xiāng)土氣息,對于厭倦了都市生活的人具有強大的魅力。而隱藏于鄉(xiāng)土氣息背后的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有大量的環(huán)境描寫,小說中的很多人物關系和悲劇都在這一環(huán)境下展開,同小說的主題密不可分,具有象征意義。
關鍵詞: 哈代;環(huán)境;象征手法;暗示
作者簡介:羅晴(1980-),女,四川省達州市人,四川外語學院研究生,四川外語學院成都學院英語經(jīng)貿(mào)系教師,講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32-0-01
一、色彩光線的象征手法
哈代小說中對一些細節(jié),如對色彩和光線的描寫對情節(jié)發(fā)展和悲劇發(fā)生常常有著明顯的暗示和象征作用。在《苔絲》中,當純潔清新的苔絲從舞會上回到自家的小屋,看到的卻是“凄涼冷落,光線昏黃”的慘淡景象,大自然的明媚與家里的灰暗對比之強烈,暗示著苔絲人生悲劇的開始;苔絲初登亞雷克宅邸時,四周青綠色里卻隱伏著“毒蛇”和“興風作浪、制造悲劇的惡魔”,它是苔絲命運中一道“如血的紅光”,苔絲命運的始作俑者不言而喻。苔絲結(jié)婚旅行出發(fā)前,公雞沖著新郎啼叫,午后雞鳴是不祥之兆,預示著潛在的悲劇。在西方文學中,紅色暗示這血、暴力、情欲、罪惡。在《苔絲》中,紅色的意象反復出現(xiàn),貫穿整個故事情節(jié)。苔絲家賴以謀生的老馬出車禍時,鮮血從傷口往外淚泊直噴;苔絲的災難之地德伯府就是紅色的;苔絲受辱返回布雷谷的路上,遇見一個狂熱的教徒用紅色涂料往籬路或籬階上寫《圣經(jīng)》摘句,這些刺眼的鮮紅大字,在苔絲眼里,“它們好像在指責她的罪過似的”;苔絲復仇,殺了亞雷克后,房東太太發(fā)現(xiàn)天花板中間出現(xiàn)了一個“紅點兒,看起來好像一張碩大無比的紅桃牌”。
二、季節(jié)描寫中的象征手法
哈代在作品中非常看重時刻和時段的變化,把時間稱作“魔術家”。以季節(jié)為象征,把人物的命運獨特、巧妙地映襯于四季的輪回交替。四季的變化及其特征反復出現(xiàn)在哈代小說中,自然的變化隨著人物命運變化而變化。
在《遠離塵囂》中,事件的發(fā)生、發(fā)展與四季的循環(huán)嚴謹巧妙地相融合,四季被賦予了濃郁的象征色彩,情節(jié)顯得井然有序。驕陽似火的盛夏,博爾伍德第一次向芭斯謝芭求婚,他太陽般熾熱的愛情在胸中升騰著;特洛伊中士和芭斯謝芭的熱戀迅速升溫,在夏天里他們結(jié)為了夫婦;然而,他們的激情被涼爽的秋風吹得蕩然天存,秋天里這對戀人便分道揚鑣了;晚秋透著凄涼蕭瑟,范妮被特洛伊誘奸后遭拋棄,悲憤絕望地離開人世,鮮活的生命隨落葉飄逝。人世間并非總是明媚的春天,愛情也絕非如夏日般火熱,而是充滿了悲劇和凄苦;嚴酷的隆冬,博爾伍德經(jīng)過多年的煎熬苦盼,終于贏得了芭斯謝芭的愛??删驮谒d高采烈準備迎娶新娘,她失蹤多年的丈夫一一特洛伊,忽然歸來,恍惚中博爾伍德開槍打死了他,悲劇的序幕就此拉開了。季節(jié)的特征被賦予了生命的靈性,人物的命運仿佛四季的輪回不可捉摸,變幻莫測。在強大的自然面前,人類的渺小、無助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德伯家的苔絲》以季節(jié)為象征的手法十分突出。它是按照春夏秋冬的季節(jié)來劃分情節(jié)階段的,苔絲的命運巧妙的遵循著四季交替循環(huán)的規(guī)律,春天時來運轉(zhuǎn),秋天失意衰落。故事開篇,“五月下旬的某個黃昏”,苔絲與女伴們身著白長衫,手拿綠柳條,歡快地起舞。自然界的清新嫩綠正象征著苔絲花季年華的晶瑩無暇,生機勃勃,正值人生的春天;秋天,在“十月末的一個禮拜天”,極目遠望,已是一片凄涼的“黃褐色”。受辱的苔絲回到家中,飽嘗喪子之痛,備受輿論重壓?;臎鰬K淡的景象正是苔絲悲涼絕望的內(nèi)心的寫照,生命在秋天里在萎縮;來年夏天,苔絲在奶牛場恢復了生命的勃勃熱望,草木蔥蘢,暗香浮動,“粉色”的黎明,“紫羅蘭色”的傍晚,苔絲和克萊爾萌發(fā)了純真的愛情,品嘗著濃烈的愛情美酒編織著夢幻般的未來;冬天,苔絲的幸福生活戛然而止,已作棄婦四處流浪。隨著苔絲生活經(jīng)歷的變化,春夏秋冬四季輪回清晰地展開畫面。造化弄人,幸福短暫、虛幻,命運殘酷、無情。自然的變化與人物的命運軌跡和諧跳躍,宛如音樂的律動:或舒緩歡悅,或如泣如訴;時而振聾發(fā)胺.激越昂揚;時而幽咽悲鳴,音斷欲絕。四季及其輪回的象征意象把作品中的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生動、藝術地構建起來。
三、以動物為載體的象征手法
動物是哈代小說中常見的象征體。哈代在創(chuàng)作《卡斯特橋市長》時在日記里寫下過這段話:“他們都是籠中之鳥,唯一區(qū)別是鳥籠的大小不同而已。就連這一點也是悲劇的一部分。” 牛的意象展示了人的性格、本能、命運。牛是卡斯特橋司空見慣的動物,在第二十九章英雄降牛救美中,這頭兇猛異常、碩大暴烈的牛正是亨查爾的本體象征,亨查爾不是被伐爾弗雷打敗的,而是被本能擊垮的,是本能使他走上人生賭場的?!哆h離塵囂》中,芭斯謝芭騎在馬上,行動之敏捷,“就像翠鳥一樣”。《還鄉(xiāng)》中的朵蓀各種各樣的動作都與鳥的飛翔姿勢一樣,沉思時猶如一只停在空中,無聲地疾飛。寧靜時像一只燕子,快速地掠過。另外,哈代喜歡把人物比喻成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游苔莎溺水而亡后,蓬松的黑發(fā)就像“叢林一般覆在額上”。苔絲的頭發(fā)被淋濕了,變得“比海草強不了多少”?;ɑü觼喞卓藦娢撬龝r,只覺她的臉頰“潮乎乎,涼絲絲,滑溜溜的,好像四周地里長的蘑菇”。 他的描寫不但是彼時彼地人物情緒和心境的外化,而且還呈現(xiàn)出內(nèi)在的和流動的美感,使主體和客體,人物和自然水乳交融、相得益彰。人物的思索和情感在大自然中得到平衡、交流和調(diào)整。豐富多彩的意象傳遞了深刻的主題和藝術美感,營造了哈代小說的悲劇藝術世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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