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山歌的傳承與發展問題一直是學術界的熱門話題,爭論的焦點圍繞傳承與發展的方式和手段,本文通過對廣場歌圩的田野調查,以城市音樂人類學角度,探討山歌傳承與發展的問題和歌圩的功用轉變。
關鍵詞:傳承與發展;音樂人類學;歌圩活動
[中圖分類號]:J614.9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3--01
研究者和學者們一直想方設法對山歌做各種保存和拯救措施,如博物館保存與展覽式、自然民俗村式、攝錄音像資料式、培養傳承人式等。山歌的傳播載體歌圩,在一定意義上研究,已經逐漸轉型為城市音樂人類學的范疇。城市音樂人類主張拋棄本位文化中心主義的音樂價值觀,尊重世界上每一民族文化中的山歌,反對民族主義和狹隘民族主義的音樂價值觀。①”
筆者根據田野調查發現,山歌歌圩包括城市歌圩活動、傳統節日歌圩兩個模式,由于歌圩的地點、內容、活動形式、演唱人員年齡層發生了改變,其功用價值也發生了改變。城市歌圩已經屬于城市人類學研究范疇,其方式包括兩類:一類是城市新音樂歌圩,由于城市建設覆蓋面不斷延伸,擴充到廣大農村和城鄉結合部,在城市邊緣地區存在著大量的傳統音樂,亦包括山歌,其音樂文化就由原來的農村傳統音樂轉向城市音樂,吸納了城市音樂的特征,成為新的音樂;而另一類城市歌圩是民眾自發的,就是所謂的廣場歌圩,聚集在城市的某個場所,如公園、球場、居委會等地,民眾來自包括城市、遠郊和近郊、城鄉結合部等地的居民,而因他們有共同的族群認同、共同的語言、共同的對歌方式為紐帶,而聚集在城市的某個特定場所,其歌圩舉辦的時間有固定和非固定,但一般不是節日和歌節的時間,往往這樣的歌圩形式比較完整地保留了傳統歌圩的演唱形式、演唱內容、風格和程式,沒有摻柔太多城市音樂的因素,但經過時間的積累,不可避免的也會與聚集地點的音樂產生融合的現象。一般意義上而言,城市新音樂歌圩與廣場歌圩的分界不是特別明顯,存在著交叉和相互滲透的特點,而城市歌圩源自于傳統節日歌圩。美國著名的人類學家馬林諾夫斯基曾說過:“在一個特定社會中,各種文化特質和文化現象的結合是‘一種理性的里程’,他們之間‘有必然的關系存在’,‘每一個活生生的文化都是有效力功能的,而且整合成一個整體,就像是個生物有機體。歌圩作為一個民族特有的文化現象,它的產生與存在并不是孤立和偶然的,而是與社會文化的時代背景或是它的歷史文化密不可分的,是在特定歷史時期必然要被他們創造出來的。若想要更好地了解歌圩文化,必須要從它產生的時代背景入手,分析這一文化現象的社會功能,才能更好地認識到歌圩文化在人民的心目中占有一個多么重要的地位。”②
自由的傳承和發展與傳統意義上的傳承和發展不同,自由的傳承多是由局內人自己發揮主觀能動性,而不是官方的、局外人的驅使,筆者認為,廣場歌圩是山歌自由傳承和發展的最好方式之一。廣場歌圩在很大程度上還是以傳統的形式來自由對唱,過去的山歌對唱多是以青年男女相親性質為主的愛情題材,多是考驗對方的智慧、人品、性格等為內容的歌詞,而山歌的歌手當今多以老年群體為主,其內容雖然略顯曖昧,但是內容多轉變為政治新聞、詼諧逗趣為主,其功用價值以老年人休閑娛樂為主。廣場歌圩與城市間的大眾廣場娛樂融為一體,成為具有我國民族特色的新興大眾娛樂方式,又不失傳統、民族色彩。在葛蘭言(Marcel Granet)的《古代中國節慶與歌謠》一書中,他這樣論述歌圩:在歌圩上,人們的本意是為了祀神拜靈,這實際上就是一次酬神的儀式。后來,歌圩成了青年男女擇偶婚配的場所,性別的關系,分工的不同,兩個不同的且對立的集團處于相互隔離的狀態,在歌圩上沖破他們各自集團的界線互相融合,體現一種社會規則的和諧統一。結婚后,雙方成了親戚,每至年節或平時有事無事常來常往,也起到了聯系的作用。總的來說,歌圩具有組織、凝聚的功能,加強了不同等級的社區內部、家族或宗族內部以至性別群體內部的凝聚力。③而廣場歌圩的社會功能已經由原來的男女青年聚會變為老年退休娛樂,成為一定年齡層的特定娛樂方式。由原來的村落之間的維系紐帶功能,變為維系共同族源不同城區、城市、村鎮,其范圍有所擴大。另外,山歌流傳地區因為多是山區,交通不便,商業不發達,交易買賣多依賴于歌圩,有著普通圩市取代不了的獨特功能,那就是娛神更娛人的人性化功能和溝通人際關系的功能。④廣場歌圩由于電子產品的問世,很多山歌被錄制成關盤、歌詞被印刷成小冊子在廣場上販賣,其經濟功能已經不僅僅局限于以歌會友來促進小商品經濟的發展,更多已經潛移默化的,由山歌局內人自發的發展形成了山歌的文化產品本身的經濟市場的雛形。
綜上所述,廣場歌圩是山歌自由傳承與發展的最好的方式之一,因為其包含了局內人自身的主觀能動性,其傳授方式仍然是口傳心授、耳濡目染,長期熏陶和醞釀培養了山歌思維素養,局內人自身的文化背景并沒有被抹去,相對局外人來學習其山歌效果要好;而其聚集地多是城市中的公園、廣場、球場等地,與老人娛樂的其他方式融為一體,成為現代城市娛樂的一部分,是文化融合的良好典范;對于廣場歌圩的自由傳承與發展,相關部門給予大力資助和支持,舉行各種山歌比賽,在一定意義上推動了傳統音樂文化的發展,激發青年一代承襲本族群文化的自信心和責任感。
注釋:
[1]熊曉輝:《走向音樂人類學的批評——城市音樂人類學價值取向、范式及其理論意義研究》,人民音樂(評論版),2008年第2期。
[2]、[3]、[4]周羽:《歌圩文化及其近代命運》,《百色學院學報》,2010年12月。
參考文獻:
[1]洛秦:《音樂人文地理:心與音的對話城市與鄉村1》,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 第1版2010年10月1日。
[2]洛秦、羅藝峰:《音樂中的文化與文化中的音樂(修訂版)》,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10年1月1日。
[3]湯亞汀:《城市音樂景觀 》,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05年8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