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歸化策略在金庸小說英譯中的應用

摘 要 金庸的武俠小說英譯是近年來許多譯者意欲嘗試的新領域。本文主要討論了英譯武俠小說時譯者翻譯策略的選擇和選擇意圖。筆者通過研究發現，譯者多數時候選擇使用歸化的翻譯策略。本文希望找出目前影響英譯武俠作品的原則和因素，以期能更好地幫助英譯武俠作品的傳播。

關鍵詞 武俠小說 翻譯策略 歸化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1 金庸的武俠小說

自古以來，在中國慕俠尚義的傳統就深得人心。普通勞苦大眾總是希冀擁有超凡武功和崇高品行的俠人劍客能庇護他們并救死扶傷，匡扶正義。這種傳統不但迎合了動蕩戰爭的歷史年代中底層百姓的訴求，同時也給后來的人們提供了無數文學素材和想象。人們加工整理并使其作為中國民間文學的一種獨特形式傳閱于后人。

在中國歷史上，以俠義為主題的小說在不同年代有著不同的表達形式。在唐代，它以傳奇的形式出現。在明朝，它存在于白話文中的英雄羅曼體。而今天的讀者，則仍然為其最新的表達形式“武俠小說”而癡迷。

到了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武俠小說甚至成了大眾文學最受歡迎的文學形式。這一切大多歸因于一位叫金庸的香港武俠小說家。迄今為止，他在其武俠小說中創造了大約30多個栩栩如生的形象，作品內容涵蓋了幾乎所有中國傳統哲學和風俗的文化因素。因此，很多讀者在享受酣暢淋漓的小說內容同時，也了解到了很多中國文化的精髓。而對于意欲了解中國社會文化變遷的的外國人來說，金庸的小說也為他們打開了一扇新奇的大門。

然而，對于金庸作品的英譯直到近年來才引起大眾的關注。迄今為止，主要欣賞金庸作品英譯的方式還是來自于網絡。最早始于Graham Earnshaw翻譯 The Book and the Sword（《書劍恩仇錄》）。其他一些網絡譯者的作品可以在www. wuxiapedia.com上查詢。而傳統印刷版本的英譯目前為止只有兩本，一本是中國大學出版社（Chinese University Press）出版的《雪山飛狐》（Fox Volant of the Snowy Mountain），譯者為 Olivia Mok，另一本是牛津大學出版社（Oxford University Press）出版的《鹿鼎記》（The Deer and the Cauldron），譯者為John Minford. 鑒于Earnshaw翻譯版本的經典性及流傳度，本文所舉事例均選自他的譯本。

2 歸化翻譯策略的使用

2.1 改編

改編是使譯文得到功能對等的一種常用的歸化翻譯策略。Mona Baker 在其《翻譯研究的百科全說》中曾提到，“作為一種翻譯的方法，改編通常使用在源文所指內容在目的語文化中不存在或者即便存在，也會給讀者閱讀帶來困難的語篇中。”

金庸小說多發生在明清朝代，雖小說書寫大多使用白話文，但在涉及到對話尤其是吟唱時則多使用古代詩詞歌賦的語言，講究押韻、對仗以及言簡意賅。源語讀者在閱讀這些詩詞文字時，得于其自小的文化熏陶，自然有身臨其境，酣暢淋漓之感。然而，這些詩詞的大量存在卻給翻譯帶來了很多的困難，若是要顧及“信、雅、達”原則，想必對譯者是個不小的挑戰。因此，有時候在不影響整體閱讀的情況下，譯者會采取釋義的方式，并不字句對等翻譯，而是翻譯個基本意思，好讓目的語讀者繼續閱讀。例如，在《書劍恩仇錄》中，有一段描寫的是乾隆聽青樓女子玉如意的一段吟唱：

“終日奔忙只為饑，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綾羅身上穿，抬頭卻嫌房屋低。蓋了高樓并大廈，床前缺少美貌妻。嬌妻美妾都娶下，忽慮出門沒馬騎。買得高頭金馬鞍，馬前馬后少跟隨。招了家人數十個，有錢沒勢被人欺。時來運到做知縣，抱怨官小職位卑。做過尚書升閣老，朝思暮想要登基……”

這段吟唱是玉如意特意用來諷刺乾隆的，其中還夾雜了很多心理描述來增強這個人物的形象。但是，譯者Earnshaw只是簡單處理為：

......She sang of a poor man with ambitions who gradually climbs his way up， first obtaining clothes， then a house， a wife and concubines， and the power. Finally， he begins to covet the throne of the emperor himself.....

很顯然，比起源文來，譯文無論是從語言還是韻律上都平淡許多。

再例如，在《書劍恩仇錄》的第一章，當談到李可秀將軍的升遷時，作者寫道：

“升任浙江水陸提督，節制定海、溫州等五鎮，統轄提標五營，兼轄杭州等城守協，太湖、海寧等水師營。”

這個句子包含了五個官職和六個地名，所有的描述都只是為了表現李將軍升遷為浙江省的總頭。因此，譯者Earnshaw譯為：

...（Li Kexiu） received an Imperial decree promoting him to the post of Commander-in-Chief of Zhejiang Province in the southeast.

2.2 注解

注解是歸化補償翻譯策略的一種。由于武俠小說跟中國古老的傳統和文化一脈相承，其中的中國文化元素如果缺少譯者仔細的解釋，目的語讀者閱讀起來會有點不知所云。因此，遇到這些情況時，譯者干脆直接注譯出源文背后隱含的意思。例如，Earnshaw在處理《書劍恩仇錄》中所有的關于紀年時間時，都將其轉化為公歷紀年法：

“清乾隆18年6月”

June， 1754， the 18th year of the reign of th Emperor Qianlong

對一些歇后語她也都以類似方法處理。例如：

“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Hawk）， among all those present， found himself in a mental flurry of indecision....

對于那些實在無法通過直接注譯方式處理的中國元素句子，Earnshaw 采取了用括號注解的方式翻譯：

“一句話沒說完，炕上的男子突然坐起，快如電光火石，左手對準他的‘俞道穴’ ”

Before he could finish， the man on the kang sat up， and as fast as a lighting flash， touched a yudao point*（Yudao points are nerve centres on the body which， when struck， can cause paralysis or even death. The same points are used for a different purpose in acupuncture）

此外，對于一些有上下文淵源的描述，Earnshaw也在譯文中都直接將其體現。例如，《書劍恩仇錄》中，當苗人鳳的妻子聽到苗人鳳回憶他的家族和商劍鳴的宿怨時，怒火中燒，說道：“此人好橫”。在中文中，“橫”的基本意思是“霸道、專制”。而文中則指商劍鳴為了復仇不道德地殺害了苗家其他無辜的家族成員。因此，Earnshaw把該句譯為：He lacks knowledge of the chivalric code.

3 歸化翻譯策略使用的意圖

3.1 讀者接受

武俠小說雖然涵蓋了很多上至易、儒、佛、道，下至花、酒、食、俗的中國古典文化特色，但其中弘揚的俠義精神也能在西方文化中找到對應，相同題材的作品例如《俠盜羅賓漢》等。譯者配合選擇歸化的翻譯策略，意圖能幫助讀者更順利地完成閱讀，產生理解遷移，以期讀者能更好地體會文學的普世價值。當然，讀者的接受程度也是與時俱進的，某些特殊的文化現象總有一天會隨著世界文化的大融合而逐漸被理解和接受。那時，現在使用的一些歸化補償翻譯策略將會被一些日常翻譯所替代。

3.2 翻譯目的

翻譯策略的使用原則之一就是設問誰會閱讀目標語文本？一般來說，異化的策略多使用于偏重學術研究的翻譯文本，讀者人群多為某個領域的專業人士，而歸化文本則使用于一般讀者受眾。金庸的小說，毫無疑問，不屬于學術研究的范疇。眾譯者對金庸作品的翻譯所以譯者也就不會特意在翻譯過程中選用晦澀突兀的異化策略為難讀者了。

4 總結

比起一般的作品英譯來說，武俠小說的譯者會遇到更多的難題。因為其一武俠小說對于大部分英語讀者來說是一種較新的文體，有其獨特的寫作和敘述方式，其二就是武俠小說里充斥著各種中國文化特色。這兩點原因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譯者的翻譯活動，這也是為什么歸化的翻譯策略被使用較多。然而，隨著互聯網的日益發達以及中西方文化交流的頻繁，越來越多的中國武俠電影被搬上了西方國家的熒幕，更多的英語讀者會因此對具有中國文化元素的武俠小說理解得更流暢和深刻。這對以后的譯者來說，在翻譯策略的選擇上也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因素?？傊?，希望更多的西方讀者能最大程度地欣賞到中國的武俠小說。

參考文獻

[1] Mona Baker， 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Translation Studies[C].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

[2] Eugena A. Nida. Towards a Science of Translating[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

[3] Earnshaw.The Book and the Sword http：//www.ttebook.com/book_info/4917.html.

[4] 金庸.書劍恩仇錄[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