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文化界是最扯皮的,不光是搖滾圈,文學圈也是,美術圈更是一塌糊涂,都是賣肉的,賣靈魂的,都不承認,該放屁的時候不放屁,不該放屁胡放屁。有人問我,你為什么要說崔健的不是,你這不是毀自己的人脈嗎,你是想找個人罵一罵,沽名釣譽是不是?我想說的是,如果有的地方你做的真比崔健好,你就說唄。總的來說,崔健是那個時代相對清醒的人,清醒得很緊張。
我一度比較看好的還有木推瓜樂隊,后來宋雨哲精神出了問題,去西藏了,好像還在麗江待過,這兩年又重返人間,做起了世界音樂。木推瓜、廢墟、美好藥店出了《被侮辱的姿勢》這張合集,相當不錯。二手玫瑰也很好玩兒。稍靠后一點,又出現了萬曉利和周云蓬,加上從美好藥店出來的小河,這幾個人做了一些蠻好的音樂。周云蓬寫了《中國孩子》,這是很牛逼的創作,一個瞎子比健全的人寫得還有良心。再后來,還有一些很年輕的樂隊,他們好像好多都是唱英文歌的,我不太了解,聽了一些,他們很拼命,但是自己寫歌的功夫還不夠,沒有自己在文化上的立足點,所以還沒有寫出驚人的作品。期待吧。
中國搖滾里面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人,我現在頭有點暈,忘了不少,兩三天寫本書太累了,我要趕快結束它。我要說,還有個叫胡嗎個的,很不錯,他的第一張專輯《人人都有個小板凳,我的不帶入二十一世紀》,寫外地人在北京的生活啊、感受啊,是非常到位的,“我的外地口音,我的外地口音啊”;還有誘導社樂隊、沙子樂隊、木馬樂隊以及劉東明這些人寫的歌詞,還有王凡、超級市場和B6的音樂,我也很喜歡,汪峰的《晚安北京》也不錯。還有一些自己不做音樂的搖滾人,為中國搖滾樂做了很多事情。像廣州的邱大立,幫過很多人,給大家做飯,幫別人賣唱片,“拉皮條”,出了很多力。他是我《廟會之旅》再版的主要推動者,如果沒有他牽線搭橋,這張唱片不會這么順利。
很多人覺得搞搖滾樂的過得很好,不需要幫助,也不需要那三萬五萬的,其實都很窮。2000年前后,許巍跟我的一個朋友說,他幾乎都沒有路費回西安。許巍比我出道要早一點,名氣也比我大,照樣沒錢。魔巖三杰那么大的名氣,過得也都不好。這幾個人里面,何勇是最像搖滾歌手的一個,很真實,舞臺上很活躍,現場很好,人長得也很英俊,但是生活上一直都不順心。竇唯的歌唱得是沒得說的,沒人比得上他,后來他不想寫詞,純音樂的專輯也做了不少。那時候他已經跟高原在一起了,高原是個攝影師,給很多樂隊拍過照(1994年就給我拍過),掙不到多少錢,兩個人有個孩子,高原說他們連養孩子都困難。
張楚的狀況也很不好。對他我一直感覺不太好,一起喝過酒,太悶了。他寫過兩首好歌,《上蒼保佑吃完了飯的人民》,還有《姐姐》,之后的音樂,好像不是一個人寫的,差別太大了。張楚一直說要出新專輯了,要出新專輯了,到現在也沒出來。也許是他們成名太早吧。反正搖滾樂到了中國也變味兒了,在國外成名早是不成問題的。其實張楚應該是不錯的,是成名太早把他毀了嗎?希望他一切都好,上蒼保佑吃完了飯的人民!
張海波以前也是個很紅的歌手,比我大不了幾歲,雖然不是個搞搖滾的,但他的性格非常搖滾,我們早年還一起打過架,他前兩年在三亞殺了人,有點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