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影像為她詩意的表達和難以言喻訴說提供了特殊的出口。從最初按照腳本指導觀眾如何感知和想象一部影片,到后來打破傳統(tǒng)敘事的拍攝,在簡單的畫面背后總蘊含著更深刻的東西。
百度百科上如此介紹小野洋子(Yoko Ono),她“是日裔美籍音樂家、先鋒藝術(shù)家,約翰·列儂的第二位妻子。”作為音樂家和先鋒藝術(shù)家我們可能很難說清楚她究竟都有哪些作品,但我們都知道他是列儂的妻子,她真的很有名。就像列儂說的那樣,她是“世界上最著名而不為人知的藝術(shù)家:每個人都知道她的名字,可沒有人知道她做了什么。”
列儂是1966年9月在倫敦觀看小野洋子表演行為藝術(shù)《切片》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這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的。而洋子第一次表演《切片》是在兩年前,當時她已經(jīng)是紐約前衛(wèi)藝術(shù)舞臺上的風云人物。作為激浪派藝術(shù)家(但她自己并不愿意承認自己屬于激浪派),小野洋子在上世紀60年代曾參與了《激浪電影選集》(Fluxfilm Anthology)的拍攝。德國藝術(shù)家沃爾夫·維斯泰爾、韓國藝術(shù)家白南準都參與到這一系列片子拍攝中,電影由激浪派藝術(shù)創(chuàng)始人喬治·麥西納斯剪輯,由37個10秒至10分鐘不等的短片組成。
創(chuàng)作于1965年的《一(火柴)》(One)片長5分6秒,鏡頭是固定的,呈現(xiàn)了一根火柴從點燃到熄滅。由于采用了慢鏡頭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火柴從劃燃到熄滅的每一個過程,火柴頭如何與火柴盒摩擦,火勢如何沿著火柴棒蔓延,最終如何熄滅。片子從頭到尾都鎖定在火柴盒周邊,有時燃燒的火柴棒還會跑出鏡頭,我們只能看到拿著火柴的指頭,卻看不到那是不是小野洋子,占據(jù)整個銀幕的火柴被自己的光照亮、吞噬。在1966年的35秒鐘的短片《眨眼》(Eye Blink)中,鏡頭鎖定在洋子的左眼,整個片子只是眼睛由緊閉緩緩張開的過程。在制作于1967年的同名短片中,我們僅能看到屏幕上不停跳動的數(shù)字,從1到100,不斷重復(fù),直至數(shù)字疊加至1000,短片結(jié)束,時長約1分鐘,這兩個同名作品卻給人以完全相反的感受。被收錄在《激浪電影選集》中還有一件小野洋子的作品是創(chuàng)作于1967年的《四(末端)》(Four),片長6分15秒,根據(jù)畫面我們可以推斷出所有的演員都是全裸出鏡,不過我們只能從身后看到他們的屁股,對,光屁股,他們原地踏步,屁股不停的扭動,數(shù)不清究竟換了多少個屁股,這部影片建立了洋子對人體的興趣和以電影這種媒介來表達的創(chuàng)作手法。這件作品讓英國電影審查機構(gòu)大為不滿,也使得列儂的粉絲更加無法接受這個他們眼中的藝術(shù)騙子。
以上4件作品或許大多數(shù)人并不了解,但隨著2008年小野洋子首次中國個展在位于上海的可當代藝術(shù)中心舉辦,中國觀眾也有機會看看這個著名藝術(shù)家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此次展覽中就有創(chuàng)作于1970年的25分鐘電影《蒼蠅》(Fly)。該電影曾作為先鋒派電影入選法國戛納電影節(jié),《蒼蠅》中一位女士似乎處于昏睡狀態(tài),與安迪·沃霍爾的《沉睡》不同的是,這個女人只是背景,電影的主角是一只蒼蠅,鏡頭隨著蒼蠅停留在該女人身體的不同部位,。整部影片沒有聲音,甚至有些無聊。蒼蠅輕微的運動帶出的情色意味,帶領(lǐng)出“她”身體的靜寂中暗含著某種能量。小野洋子把這描述為自傳體的篇章,而且選擇了一種引人注目的精妙方式來表達她自己。
探討侵犯隱私這一話題的影片《強奸》(Rape)完成于1969年,不過電影本身的內(nèi)容并沒有標題這么的直白暴力。攝制組隨意挑選了一位在街上遇到的婦女作為拍攝對象,并一路尾隨直到她的住處,這是一個居住在倫敦但講著德語的女人。作為一個路人,莫名其妙被一群人跟拍,她雖然表達過自己的不滿,但是她不會說英文,不過通過她的行為我們可以體會到她的感情變化:好奇、配合、沮喪、憤怒。這種偶遇的拍攝,打破了傳統(tǒng)電影的敘述方式。
與《強奸》的拍攝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是拍攝于1970年的《羽化登仙》(Apotheosis),小野洋子和列儂坐在熱氣球內(nèi)一同升入一座小城鎮(zhèn)的上空,此時攝像機就跟隨著他們隨行記錄,至于什么被拍攝,什么不被拍攝似乎并不會按照劇本來,這一切都是隨機的。攝影機成為了觀眾的眼睛,成為觀察的工具。
其實錄像藝術(shù)是小野洋子較為常用的一種創(chuàng)作手法,影像為她詩意的表達和難以言喻訴說提供了特殊的出口。從最初按照腳本指導觀眾如何感知和想象一部影片,到后來打破傳統(tǒng)敘事的拍攝,在簡單的畫面背后總蘊含著更深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