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隱私正面臨前所未有的風險,但不幸的是,相關的法律制度卻落后于創新的腳步。的確,最新的一部有關隱私的法規《電子通信隱私法》還是在1986年通過的!
雖然彼得雷烏斯將軍的丑聞事件觸發了對該法律的更新,但這種更新也僅僅是對例如郵件等電子通信內容予以更多的保護,仍然無法把我們的隱私與其他很可能違法的行為區別開來,我們的數據信息很可能會被非法搜集并使用。
一些立法者寧愿不要相關的法律限制,因為這會“威脅互聯網的命脈:數據。”聽聽這群人的代表瑪莎·布萊克本,在2010年4月的一場國會聽證會上的發言吧:“如果我們效仿歐洲的隱私模式,把信息從信息經濟當中抽離出來會發生什么情況呢……國民經濟衰落、創新發展停滯,而你會輸給選擇到別處工作的創新者們。”
即便認定很多諸如Facebook等公司的行為是合法的,他們的做法還是有令人不滿的地方。不應只是像現在這樣,把隱私作為換取創新的貨幣,在很多情況下這似乎也就等同于公司利益。要想保護隱私,我們需要對于隱私的目的以及價值進行更為深入的了解。
隱私是一種重要緩沖
在即將發表的一篇論文中,喬治城大學法律教授朱莉·科恩,提出了關于“隱私是為了什么”這一話題的有力論點。科恩的觀點本質上是對當今理論家和立法者所持有的主要觀點進行批判。
當今的理論家多將隱私看作是發展價值的工具。在這一框架下,隱私就被降級為我們多種防衛的其中一種,比如防止他人的偷窺,比如防止Facebook最近在未經個人明確授權的情況下,試圖提升其面部識別軟件,以此獲取更多用戶數據的行為。只要是能通過其他途徑來保護,或是當隱私阻礙了其他像創新這樣更有利可圖的目標時,那么這些原則就顯得不那么有用因而也會被漠視。
科恩并不認為我們應該將隱私視為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工具。反之,她主張隱私不能狹義地理解為“可以被明確界定的一個固定條件或屬性(例如隔離或控制)。隱私其實是一種自我發展過程中的喘息空間。”
生活和環境總是在變化,所以隱私不能單純地用一個具體的事物來定義。隱私應該被理解成是一種重要的緩沖,給我們空間來發展自己的身份而不受監管、評價和社會文化及價值觀念的影響。
隱私對于幫助我們處理好這些影響我們人格發展的壓力十分關鍵,同時對于“創造自我(發展)勞與逸的空間”有著重要影響。科恩還認為,這種自我發展使得我們發現我們想要的社會形態以及我們的努力方向,而這兩者是決定生活充實與否的關鍵因素。
伍德羅·哈特佐格和埃文·塞林格在最近的一篇文章當中,對于“模糊”的價值發表了類似觀點。當結構限制阻礙了不速之客獲取數據的時候,模糊保護就會開始。這些保護會繼續阻止公司為了獲取經濟利益而開發我們的隱私信息。它們會通過促進“人身自由、自我實現、社會化、以及濫用權力的相對自由”來保證民主社會的安全。
拒絕實時監控
出于這些考慮,真正危險的是像傳說中Facebook的地理位置跟蹤應用那樣的功能嗎?你可能覺得自愿交換自己的數據,來獲得個性化的優惠券或促銷活動非常劃算,或者通過這種應用,向朋友播報自己的位置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想想看——在商店里細細瀏覽并購買商品——這種安靜而獨立的時刻,恰恰是我們自我定義的重要組成部分。要是這樣的時刻讓步于無時不在的監視,甚至是發生在我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那么我們的行為或是自我認知的方式就會發生改變。
從這種意義來講,我們會發展出一種缺乏隱私且出于監視之下的身份;我們必須決定自己是否想生活在一個把任何行為都看作要被分析的數據點,并將其視為像貨幣那樣用于交易的社會。我們越是容忍這種長期的跟蹤行為,我們就越難改變科技對我們日常生活的侵蝕。
隱私不僅是我們用來享受的東西。它是我們的一種必需品,它影響著我們發展成為什么樣的人;我們在思維、決定和行為不受社會任何直接或間接影響的情況下,建立怎樣的身份;以及我們想要生活在什么樣的社會里。
不管愿不愿意,關于我們一切行為的數據搜集——包括如Facebook以及越來越多其他公司所組織的——都在塑造和生成著我們的行為。我們私底下和監視中會展現出不同的一面。科恩的論證也解釋了隱私所帶來的喘息空間,對于發展完整而充實的人格具有怎樣至關重要的意義。
(文章選自《大西洋月刊》譯者:kieraq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