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訴法在對第三人利益的維護方面規定,調解書的內容如果損害第三人的利益,第三人在知道權益被侵犯后六個月內可以起訴。但是如果經一審及二審,申請再審被駁回,第三人可否向檢察機關申請提出檢察建議或抗訴?這個就是本文想要探討的問題。
一、檢察機關目前對調解書的監督現狀
新民訴法加強了檢察機關對民事訴訟的法律監督,將調解書納入檢察機關的監督范圍。對法院的判決、裁定及調解書不僅可以提出檢察建議,還可提請抗訴,從范圍、方式、手段等三維助力民事檢察監督。細讀法律條文,我們會發現,新民訴法雖然將調解書納入了檢察機關監督范圍,但僅限于調解書損害國家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才可進行監督,損害第三人的利益未包含在內。
有這樣一個案例,某村委會與該村村民王某在1983年簽訂了一份林業承包合同書,承包期三十年,合同簽訂后在該村也進行了公示。1994年王某在護林活動中涉嫌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緩,于2008年刑滿釋放。在王某服刑期間,其委托胞兄及兒子對山場進行經營管理。2003年該村委會未經王某同意,單方將王某已承包的林地發包給第三人看管經營,簽訂了山林承包看管經營協議。簽訂協議后該村委會又以此協議未經村民代表大會通過,申請承包合同無效。經法院調解認定2003年簽訂的承包合同合法有效,繼續履行,嚴重侵犯了王某的合法權益。
從此案例來看,法院的做法屬于典型的調解書侵犯第三人利益的案件。從現有的法律規定來看,對此案能否進行檢察監督存在二種不同意見:一種認為損害第三人利益的調解書不是民訴法規定的損害社會公共利益,不能進行民事法律監督;一種認為損害第三人利益屬于損害社會公共利益的范疇,應當進行民事法律監督。對法院損害第三者利益的調解書能否進行法律監督的問題,之所以存在分歧意見,在于社會公共利益的法律尚未明確規定,缺乏可操作性。從其概念上理解,社會公共利益指的是社會廣大民眾的利益,與第三人利益還是存在很大區別,因此損害第三人利益的調解書,檢察機關目前還是不可以進行監督。
二、調解書損害第三人利益檢察機關需監督的必要性分析
那侵犯第三人利益的調解書是否需納入檢察機關的監督范圍?答案是肯定的。
(一)調解在實踐操作中具有靈活性、簡便性、高效性的特點,一直備受法院的青睞,新民訴法第122條明確規定民事糾紛宜先調解的需要先調解,樹立了調解在民事訴訟的重要性地位。調解書是建立在當事人雙方平等自愿的基礎上達成的協議,相對于經過法庭審理后作出的剛性判決更易于被接受,降低執行難度,節約司法資源,提高工作效率。但因我國調解制度在實體法、執行程序法方面不像法院開庭判決那樣具有嚴格的規范要求,在調解時容易讓當事人雙方及法官鉆空子,損害第三人利益。就如上面的例子,像這樣的案件在以后的司法實踐中會碰到越來越多,如法律仍將第三人利益維護排除在外,將導致法院約65%民事調解案件成為檢察機關法律監督的盲區。作為檢察機關不應當只保護國家利益及社會公共利益,保護第三人的合法利益也是檢察機關的責任。
(二)調解協議一旦達成即其有與判決、裁定同等法律效力,調解雙方必須嚴格執行,如一方未履行或未完全履行,另一方可向法院申請強制執行。修改后的民事訴訟法規定只可對損害國家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的調解書才可提出抗訴,但又對社會公共利益的規定不明確,我國法律對社會公共利益所包含的范圍也沒有明確解釋,所以我們不能想當然地將第三人的利益劃入社會公共利益當中。如果對損害第三者利益的調解案件不能進行有效的法律監督,勢必影響民事抗訴再審工作的順利進行,也影響民事抗訴再審案件的質量,影響廣大群眾對司法的依賴。
(三)授予檢察機關對損害第三人利益調解書的監督權,將有利于提高法院審判民事案件的質量。目前在基層法院,大部分的案件均是堅持以調解為主,判決為輔的方針,這也與新民訴法對民事糾紛處理的規定是一致的。法官在處理調解時為中立的角色,促進雙方利益的平衡達成息事寧人的效果,但不排除個別法官以權謀私,造成利益分配不均或是調解雙方互相串通,隱瞞案件真實情況,以致調解錯誤,損害了第三人的利益。如果檢察院對損害第三者利益的調解書無權抗訴或提出再審檢察建議,就容易滋生司法腐敗,在結案方式上給極少數人有規避法律監督之嫌的人以可趁之機,也使個別審判人員利用調解損害當事人一方或者損害第三人的合法權益,破壞國家審判權威。
這也進一步說明,對于調解書損害第三人權益的情形應當從立法上加以完善,明確賦予檢察機關提請抗訴或提出檢察建議的權力,使各級檢察機關緊緊圍繞“強化法律監督,維護公平正義”工作主題,認真履行法律監督職能,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和社會公共利益,防止司法腐敗,促進公平正義。
(作者單位:全南縣人民檢察院)